工藤侦探事务所吧 关注:374贴子:23,292
  • 12回复贴,共1

【名推理】海火行动(3)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海火行动(3)
作者:约翰·加德纳


1楼2019-10-12 10:49回复
      “我懂,但我觉得今后这一周左右的时间里我们彼此间可能还需要工作上的互相配合。如果我们正式宣布结婚的事,他们马上就会让你退役,比地狱之火烧焦一根羽毛还快。”
      “比什么还快?我可从来没听到过这种说法。”
      “这是我那已成圣徒的老祖母常用的一个说法。”
      “那她很善于辞令嘛。”
      “她善于做的事情多着哩,就像你一样,亲爱的弗莉。”他顿了一顿。“现在,我要谈公务了,你肯定是不爱听我下面所要说的话的。”
      “说说看。”
      “我打算请命独自出马执行一次任务。”
      “我决不同意。”
      “我说的正经话,弗雷德里卡,这项任务只宜于一人去完成,而且必须尽快完成。”
      “你是说我会拖你的后腿?”弗莉克有些生气了。
      “不是这意思,我只是认为咱们两人一道去有些不合适,让我解释一下。”他对她讲了他在纸片上的发现。“如果他们今天去了慕尼黑,这可能意味着麦克斯将去会见他在瓦瑟堡的私人律师,也许还要去看看他的祖居。我想去查个究竟。你记得特丽茜对我们讲过的话吗?特丽茜说过,麦克斯正悄悄地计划着重修塔恩庄园,那地方又牵涉到他的家世问题。我们还知道他的律师的姓名,记得那份档案吗?沙尔罗伦律师事务所的办公楼仍在瓦瑟堡的马林广场。假如要尽快搜查他们的事务所,最好中我自己一个人去。”
      “啊,詹姆斯,两人成伴。”
      “两人容易被他们注意。塔恩一伙认为我们是一个行动分队。假如他已快要成为一个死灰复燃的纳粹党的公认领袖的话,我们这个分队的力量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这就是我要一个人去的原因,以一敌众胜于以二敌众。”
      “让我考虑一下,詹姆斯。不能无所顾忌地向世人宣布我们的私生活的秘密已经够令人难受……”
      “你干这行时间也够长的了,应该明白……”
      “我当然明白,你这傻瓜。我明白你说的有道理,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身边。”
      “亲爱的,如果你要跟我一道去,那是极不安全的。”
      “我敢断言委员会对你的请求会犹犹豫豫,久拖不决,等到批准你去时,麦克斯只怕已到了加勒比海。”
      “我们等着瞧吧。”
      “让我考虑考虑。”她一把搂住他,不到5分钟便呼呼入睡了。
      过去的爱情经历一幕幕地在邦德脑海中闪现。过去他真正热恋过的只有一个女人:特蕾茜·迪·温森佐,可是她和他结婚才几个小时便被人谋杀了。也许是由于这桩爱情的影响,他对弗雷德里卡的感情有些不同一般。他对弗莉克的感情对他自己来说似乎是一种全新的体验,这当然也与弗莉克的个人条件有关,她和邦德真可谓两心相通,在理智而尊重现实的前提下达到了相互理解。他们之间的感情基础不是一般的男欢女爱,而是涉及全部生活领域的甘苦与共,生死相随,两人完全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地合二为一了。
      然而,在这一天的凌晨时分,过去他所爱过的一些其他女人的幽魂似乎都一齐云集到屋里,仿佛是要告诉他彻底清除自己心中曾对她们怀有过的感情,重新开始与弗雷德里卡·冯·格鲁塞一起共创新的生活。
      许多年来,他从前的许多旧情人一直是他珍藏于心中的美好回忆,他经常还要到罗亚乐温泉墓地去看一看,那是韦斯帕·林德长眠之地。有时候,旧梦中的情景突然闪现在眼前,使他过去曾经爱过的姑娘和女人的形象一个接一个地从他脑海中跳跃而过——其中有那带假小子气味的汉尼奇丽·莱德,有那腿脚微跛,嘴唇十分性感的多美诺·维塔利,还有那说话柔声细语,身子令人销魂的亚洲美女铃木绮水的倩影也若隐若现地出现于脑海中。这些昔日的旧情人此时仿佛都在对他微笑,分享着他的欢乐,鼓励他和弗雷德里卡真诚地相爱,他们是通过一根由情与义织成的无形而坚实的纽带而紧紧连在一起的一对有情男女。


    2楼2019-10-12 10:50
    回复
        他们径直来到部长的办公室,这是位于委员会开会的那间阅览室楼上的一间空荡荡的房间。
        “说吧,你这样神秘兮兮的究竟想提出什么要求,邦德上校?”他们就座之前,部长露出了沮丧而又恼火的神色。
        “小事一桩, 阁下,我想要4天的假期,而又不想让任何人问我到哪儿去或干什么之类的不便回答的问题。”
        “你想去哪儿?”
        “我想去德国巴伐利亚,去看看古老的塔恩庄园,也许会去瓦瑟堡同麦克西米利安·塔恩的律师谈一谈。”
        “你明知道委员会是不会批准你这个要求的,邦德,你知道他们就连讨论一下都不会愿意的,那我又为何要向他们提议呢?”
        “因为某个与委员会有关的人——也可能就是委员会的某个成员——同塔恩有着很深的关系。”
        “这简直是诽谤! ” 部长的脸色先是惊得发白,随即又气得变成了猪肝色。“你这样昧着良心血口喷人,能拿出什么凭据吗?”
        “找认为是能拿出的。请告诉我,麦克斯爵士一行回国那天是什么时候抵达希思罗机场的?”
        “那趟都柏林班机抵达时间是5点左右。”
        “你是什么时候接到警报的?”
        部长惊得张口结舌。 “7点。我们第一次跟丢他们之后,或者该说是在警方和安全部门跟丢他们之后。”
        “哈罗德大厦后面那个地方还有什么旁人知道?”
        “没旁人知道,只有委员会和几位参加行动的警官知道,而且还是在安全部门查出那房子属他所有之后。”
        “可塔恩一伙却在有关方面有所行动之前早就溜掉了。我要说麦克斯·塔恩要么是神机妙算的通灵术士,要么就是消息十分灵通。”
        “这似乎有点荒唐可笑。”部长好像不太相信他听到的话。
        “假如没有内线提供帮助,我真不明白他怎么能那样行动,我指的是他大摇大摆地飞到希思罗机场而又轻易地甩掉跟踪的人。这不太正常,部长,你也明白这一点,另外还有一些疑点。如果不是有人给他提供情报,这些根本没法解释。”
        “你能指出具体的人吗?”
        “这倒不能。若要我猜的话,我会说是安全局的某个人——胖胖、史密斯或是詹姆森,他们是最明显的怀疑对象。”
        “这么说,你是真的相信委员会内有人受了塔恩贿赂?在为他提供情报?”
        “我认为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显而易见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有人给塔恩通风报信。只请你说是谁出主意要我和冯·格鲁塞小姐去剑桥向他卖消息的吧。你和我一样清楚,假如不是事先知道消息,他是不可能布置那场骗人的车祸的。他一直把我们完全当**在耍弄,他甚至连我去接多麦克的准确时间都知道,昨天晚上的出逃行动也是早就安排好的。他不是什么通灵术士,一定是会议室里的某个人在给他通风报信。塔恩的消息太灵通了。想想看吧,阁下。”
        “啊,我的上帝。”部长的脸色又开始发白了。“你很可能是对的,我实在别无选择,只有提议让你去德国查探一番了。他们不会从我这儿得悉任何情况的。去干吧,邦德,祝你好运。”
        他请比尔·坦纳让弗莉克从会议室出来会他,坦纳一边点头,一边轻声说了一句,“多保重,詹姆斯。”
        弗莉克一来到他身边,他就注意到了她忧伤的眼神。“我猜你已经将他说服了?你真的要一个人去?”
        “我对你讲过,弗莉,这件事只能一人去做。”
        “我爱你,詹姆斯。”
        “我也爱你,亲爱的弗莉。快来帮我打点一下吧。”
        “你会平安回来吗?”
        “亲爱的,我向来都能平安回来的。我就像皇家骑警队员,总能战胜对手。”
        “我也是的。”


      4楼2019-10-12 10:53
      回复
          6点半钟刚过, 他便启程上路,到7点钟他已经远离慕尼黑城郊,奔驰在B-304高速公路上了。 不到8点钟,他已经抵达瓦瑟堡了,这个古镇看起来犹如一艘巨大的、经过长期风吹日晒而褪了色的古帆船冲破清晨的薄雾突然出现在眼前。
          瓦瑟堡是一个原原本本保存着中世纪风貌的古镇,看起来仿佛四面环水,因为古镇紧临着茵河的一个水流平缓的急弯河曲而建,弯曲的河道直伸入镇中心的南端,环绕镇东面的河岸是一片悬崖峭壁,峭壁之下是缓缓流淌的茵河水。
          他将汽车开到茵河北岸的大停车场停着,然后背着旅行包徒步走向无车辆行驶的镇中心。他疾步穿过几条狭窄的街巷,很快便来到马林广场,瓦瑟堡镇的正中心,这儿有哥特式砖砌市政厅和14世纪建造的弗罗恩教堂。
          来到广场边缘,他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倾听距此不足百码之遥的茵河的潺潺流水声,同时也领略到眼前景象那种神奇的永恒不变的特性。他甚至还看见了位于广场南面的那座古堡的遗迹,那座古堡就是本镇因之而得名的瓦瑟堡,意即“水中城堡”。
          镇上这时已经呈现出一派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从那还保留着古老的瞭望塔的弗罗恩教堂走出一位身披法衣的牧师,为数不多的几家老店铺都开了门,当地人有的正行色匆匆地往店铺里去,有的则拎着整篮整篮的新鲜面包和其它食品从店铺里出来。
          宝兰纳旅馆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因这位旅客清晨8点赶来住店而大惊小怪, 他们只是热情地迎他进店,带他去看了他的那个俯瞰着广场的舒适合意的房间,并请他再吃一顿早餐,他欣然接受了,因为当时心里想到在世界各地的许多四星级宾馆里自己曾因这样大清早的光顾而受到轻侮和冷遇。
          同意再吃一顿早餐并非因为他贪吃,而是想借此找到一个同那位年老的侍者攀谈的机会。因此,这顿早餐是伴随着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吃完的。邦德的德语说得很棒,别人完全会将他当成德国人。因此,他从这一番交谈中获取了好几项有用的信息。对于外国人,当地人可就有点不愿多谈心里话了,而且他还很快了解到当地人这种保守的性格特点在本周内已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
          “塔恩庄园地产的新主人,”那位侍者说话时有些吞吞吐吐,还不停地摆弄着他那微微颤抖的双手。“据说他是古老的冯·塔恩家族最后一个依然在世的亲属,他已经招了百多名男女工匠在整修庄园房屋。本镇可容不下这么些人。哪能容得下呢?无论如何,庄园地产自古以来的边界距离瓦瑟堡镇就只两公里。我们比不过那些工匠,因为我们都没有那种手艺,所以我们目前是不能指望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了。”
          “到一切安定下来时,当然……?”邦德才开口说了半句就被那年长侍者打断了。
          “有些情况很有趣。”他大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谁也不知这位自称是冯·塔恩家族后代的人是如何躲过劫难活到今天的,甚至有传闻说他顶着塔恩这个姓氏走遍了世界各地,而且这个姓塔恩的人又据说已于英国最近发生的一起车祸中死去。如今的那些谣言你能信吗?”
          他去端来一盘火腿蛋,放在邦德面前,又接着往下说道:“可是他却在这儿显了真身,昨天我还看见了他。他去拜访了沙尔律师,就在那边。”他指了指广场对面的一座古老的木架结构的楼房,房屋大门边上挂着一块铜质招牌。“沙尔家族管理塔恩家族地产已有六代人的历史。自希特勒的那场战争结束以来,老赫尔穆特·沙尔就一直从中作梗,不让任何人购买那片地产。我不是说他会撒谎行骗,但我认为他这人为了达到长期控制那片地产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这样做已经使沙尔家族富贵豪奢的生活维持了很久。这个新冒出来的冯·塔恩说不定就是沙尔的人,安排到那儿以便使沙尔一家得以继续维持他们多年以来已过惯了的富贵豪奢的生活。”
          邦德对他说自己也因有意在附近购置地产而想找个律师咨询一下,那年长侍者冷冷地说:“你该去找赫尔穆特的弟弟弗里茨·沙尔,他办理买卖房地产的事。但还有一些其他事情都是我们镇上所不喜欢的。”
          “比如说?”
          “比如说这个新来的冯·塔恩让一些形迹可疑的年轻人聚集在庄园的地界上安营扎寨。他们之中有些人在我们看来就像那些在大城市里无法无天的光头仔——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袭击外国人、放火烧房屋、在街上游行。告诉你吧,我早听我父亲讲过像这样的人的事情,我自己也还记得一些。这些年轻暴徒的所作所为,完全就像希特勒的帮凶。”
          “这种情况有多长时间了?”
          “你是说那帮光头仔?也就两三天吧,但他们有些人到镇上来买食品,店主们对他们也多有反感。我们已将他们从这儿赶走。无论如何,他们明天或后天就会离开了。他们来到这儿是为了参加一个集会,塔恩庄园的主人允许他们在庄园地界上举行集会。我是看不顺眼的。”这位像所有老人一样爱唠叨的老伙计走开了,一边走一边还自言自语说自己年轻时的情形可不是这样。
          当然不一样,邦德心里想,你生活的时代先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年代,随后是对纳粹党俯首听命、百依百顺的年代,再后来便是德国人民在自己国家屈从于希特勒的暴政后还得尽力替希特勒政权赎罪的年代。他想,这位老人还亲眼看到过西德作为欧洲最兴旺发达的工业中心的崛起,现在又看到了德国分裂局面的结束和重新统一的艰苦历程。德国的重新统一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以及对新角色的拼命寻求,或者说得难听一点,是对回归纳粹老路的探求。他不能责怪这位老人对外国人的厌恶态度,在瓦瑟堡这个自狂飙突进运动以来几百年间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古镇里,那些德国光头仔就成为尤为不受欢迎的外国人。
          吃完早餐后,他回到楼上,惊讶地发现这幢古老而美丽的旧房子那为数不多的房间里居然还有电话。当地的电话号码簿很薄,他很快查出了沙尔兄弟与罗伦律师事务所的电话号码。拨通电话后不到几秒钟,他就开始同弗里茨·沙尔先生对话了。他说自己是一个英国商人,想在本地购置一大片地产,你当然会明白,这是一个国际财团要觅地投资。当然,本人就是波德曼先生。
          电话中的沙尔谈吐不俗而又热情友好,但对于这笔生意的前景却表现出悲观态度,不过,他最后还是想起了他的业务记事簿上还记着有两处地产生意待做,不知波德曼先生是否愿意半个小时后去事务所和他面谈,波德曼先生欣然接受了这一邀请。


        6楼2019-10-12 10:55
        回复
            “我知道你同那块地产有些关系。”
            “不,不,本人同它毫无关系。负责处理塔恩庄园事务的原先是我父亲,如今是我哥哥。事实上,这片地产由我们负责管理已有几代人的历史了。假如我能做主的话,我们早就将它转让给别的公司了,但我恐怕在这个事务所里我不能够想怎样就怎样。你知道,那是我哥哥赫尔穆特经管的唯一事务,为这个我们兄弟俩20年没有讲话。”他苦笑了一下。“如果不是受到我们的奇特的法定地位的限制,我多年以前就离开这个事务所了。我们事务所的章程规定,沙尔家族和罗伦家族的任何男性成员都不得离开本事务所,当然,也有一个例外,就是死后可以离开。”
            “这个规定可真够奇特的。”
            “很奇特,那还是几百年前定下来的。这个事务所似乎是由一根挣不断的脐带和塔恩庄园及冯·塔恩家族紧紧地系在一起。令人遗憾的是,事务所的章程虽很反常,但正是它的反常性使它更具约束力。沙尔家族和罗伦家族的祖先原来都是塔恩家族的管家。后来他们混出息了,当上了律师,但塔恩家族的人却千方百计要把我们永远捆在一起。”
            “就是这一切导致了你们家族的分裂?”
            “我已说过, 我和我哥哥已经20年没讲话了——他比我年长7岁。他妻子和我妻子也互不说话。双亲在世时,母亲对我很好,而父亲在街上跟我碰面时都不跟我打招呼。这个世界真奇怪,这和我身材的高矮毫无关系。沙尔家族的男性成员每四个就会有一个是天生的侏儒。”他轻轻挥了挥手。“对了,如今这年月我们不该以这种方式谈论自己,但我在政治上从来没有跟上潮流。我国的政治又在慢慢滑落进30年代的深渊,这个情况你知道吗?”
            “我听说过这种情况,也亲眼见到过一些。”
            “如果你想找具体的证据, 只需今晚9点钟去塔恩庄园就行了。你将会看到我们的祖辈30年代看到过的情景。历史,尤其是政治史,是一种循环不已的过程。正如美国佬所说,能去的就能回来。三四十年代的灾难现在又要重新降临了。”
            他们接着又谈了一刻钟,其间弗里茨·沙尔对邦德虚构的那个财团的情况及其要求作了一些记录,邦德将伦敦的那个地址告诉了他,他说他会主动联系的。
            沙尔送邦德出门,并陪同他一起走到楼梯平台上。他们正再次握手准备道别,库·罗伦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邦德身子向后缩了一步,因为那办公室里向门外探头张望的是一个巨人,身高约有6英尺4英寸,一双手就像两串钢制香蕉,一个剃得光光的大脑袋和那张脸让人想起有些屋顶上作为建筑装饰的怪兽形漏水嘴。
            “没什么事,库特,”沙尔轻声地说。“你不必担心。”
            “啊,那样,就好。”说话语调迟缓,结结巴巴,像个低能儿。他虽然咧着大嘴在笑,但眼睛里却一片茫然,毫无笑意。他退回自己办公室时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就好像觉得自己完成的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是什么了不起的惊人之举似的。
            沙尔抬头望着邦德。“罗伦家族的男性成员每六人就有一人有先天的缺陷。不过,他是个什么也不干的合伙人,除了最简单的事,他什么也不会做。不过,他却能够吓唬人,而且,他具有不可思议的记忆力,20年前的人和事他能记得清清楚楚。我曾听他从头到尾描述自己的洗礼仪式。不幸的是,如果受到刺激,可怕的库特会变得很凶暴。假如你不知道该如何对付他,他凶暴起来是十分危险的。”他朝楼梯下面挥了挥手,“现在,让我们可爱的海蒂送你出去吧。”
            “可爱的海蒂”就是那个专为诱惑男人而生的金发女郎。
            “海蒂,我想我读过一本写你的书。”她替邦德打开大门时,邦德笑着说道。
            “哦,不是我,波德曼先生,那是我在瑞士的表妹,她是个善良的小女孩。”
            走出事务所,重新来到马林广场时,他让弗莉克的身影在脑海中闪现,这一来,很快便驱散了他脑中的念头——想在适当的时间和地点同海蒂混在一起。
            接着,他陷入了对沙尔兄弟与罗伦事务所那近乎恶梦般的现实的沉思,意识到沙尔和罗伦两个家族的返祖现象可能是几百年前发生的乱伦关系所致,当时的瓦瑟堡真称得上是巴伐利亚的一处穷乡僻壤。
            他信步走到广场边上,拐进一条胡同,沿着胡同来到楼房的后面。只需随便瞥一眼律师事务所的后门,就可以断定门上没有什么明显外露的安全报警装置。他还注意到后门上似乎只有一把普通的门锁,只要他们没有加固锁闩,后门便是他溜进事务所的最便捷途径了。
            回转身之后,他开始向停车场走去。他想,既然晚上打算干那种勾当,最好先察看一下地形——尤其应探明逃路。


          8楼2019-10-12 10:56
          回复
              他打开车门,在驾驶台前乱翻了一阵,同时用后视镜观察周围动静,看是否有人盯他的梢。他没有发现什么人,那曾经多次救过他性命的第六感觉也告诉他身边没有威胁。
              下了汽车后, 他走回到停车场出口,沿着通往B-304公路的侧路蹓跶。走了几步,他看到有一条向右拐弯的岔路,岔路旁边的墙上有一块危险警示标牌。这条狭窄的小路通往一块平坦的高地,高地边缘竖着一排白色防护栏,栏杆外边便是怪石林立的险峻山崖。在马林广场附近的几乎任何一处,他都可以听见茵河的流水声,但此刻茵河流水的咆哮声却在耳边作响。当他走近高地边的防护栏时,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巨大的悬崖峭壁的边缘。 在他脚下200英尺的深处,茵河的急流撞击着山岩发出滚滚的涛声。
              这真是失恋男女跳崖自杀的好地方,他心里这样想着,脚步早已向后移动,转身沿原路折回旅馆,进门碰到的第一个人便是那位年长的侍者,他一见邦德便告诉他晚餐可以吃美味的烤鹅肉配土豆团子。“有些人从老远的地方赶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吃上这道名菜,”他又补充说,“我得赶快到餐厅去,否则你就尝不着这可口美味了。”
              烧鹅肉的确味美可口,土豆团子也堪称一流,但他吃毕离席时却有些担心起来,因为巴伐利亚饭菜虽然美味可口,却不怎么好消化,胃可得受罪了。不过,他也顾不得多想这些了,因为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国旅馆途中在广场上见到的那些陌生人。那是一些流氓、恶棍,有男有女,都年纪轻轻的,其中许多男的都剃着光头,无论男女都一律穿着各式各样极不雅观的奇装异服,打扮得怪模怪样。他想,就是这帮野蛮的家伙最近一两年在德国城市里肆意扰乱社会秩序,袭击外国人,炸毁犹太教堂,还举行反政府示威游行。
              回到房间后,他又给弗莉克挂了电话。弗莉克听起来心情比以前愉快一些了,尤其是当他说自己明天或后天就可能回去后,她更显得高兴了。于是,他改用密码通话对她说明他今夜的打算。
              “我要不要告诉牧师一声?”她天真地问道。牧师是部长的代号。
              “假如能叫他高兴,告诉他一声没什么不可以。他就像爸爸一样,在照看妈妈吗?”
              “像死人一样,但我想他在作美梦。今天下午他来到办公室,坐得很近,让人心里不舒服,临走时还使劲将我的手捏了一把。”
              “可千万别嫁到白厅里去,亲爱的。今天的小部长明天说不定就能当首相,和皇家政府的成员联姻照样可以上报扬名。”
              “我明白。”她笑着使用了一句下流的暗语,这句暗语还是她亲自选定的,用来表示某种愿望。


            9楼2019-10-12 10:56
            回复
              【有很长一段含敏感词汇和话题,百度不让发】
                 他刚跑近汽车,还没有挨着车门,跑在前面的一只牧羊犬就已经朝他身上扑过来,咬伤了他的右臂,并以其飞扑的冲力将他的身子推到车上撞了一下,差一点使他闭过气去。那只恶犬一击得彩之后却犯了个错误,想重施故伎,再次朝他右臂咬去,这下正碰到邦德的枪口上。他只向那**体内送进一颗子弹,一只刚才还在张牙舞爪的凶犬只嗥叫了一声便倒地死去。
                另一只牧羊犬见同伴嗥叫倒地,愣了一下,邦德趁此机会立即钻进汽车,关上车门。
                那只牧羊犬扑通一下跳到引擎顶盖上,张牙舞爪地对着挡风玻璃狂吠,口中涎水直流,尖牙利齿清晰地露出来。邦德发动汽车,猛地一踩油门,汽车从隐蔽处突然冲出,疾驶上路,将那只牧羊犬重重地摔到地上。
                两颗子弹射到汽车背后,他感觉到汽车的震动,但没发现有什么损坏。他弯腰伏在方向盘上,像逃避地狱魔犬的追击似的将汽车开得飞快,转过一个大弯回到瓦瑟堡。如果真想完成此行的任务,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塔恩庄园之行更增加了做这件事情的危险。
                过了10分钟后,他确信没有人跟踪尾随他,但他觉得那也只是个时间问题,迟早会有人尾追上来的。那两个牵犬巡逻的人已看清了他的汽车,他们很快便会回去报告的。他们报告之后,塔恩只会下达处死邦德的命令。
                将近10点半钟他才把车开进停车场,选了一个靠近出口的泊位停好。他没有立即下车,而是在驾驶座上坐了一会儿,检视手臂上的伤处。伤口还有血,但幸而犬牙入肉不是很深。 他数了一下,有4道长口子,于是用一条手帕紧紧裹住伤口,伤口上的血马上被手帕吸干了。
                现在时间非常宝贵,因此,他赶快放下卷起的衣袖遮盖住草草包扎的伤口,从工具箱中取出微型相机,下车朝沙尔兄弟与罗伦律师事务所位于马林广场旁边的那幢楼房后面缓步走去。
                不到5分钟便来到律师事务所的后门, 只用半分钟便用一张信用卡塞进去将锁打开了,似乎也没有人稍稍费点力将锁闩固定起来,否则开锁就不会这么容易了。
                跨进事务所后门,他先在黑暗中站立了一会儿,打开手电并用手捂住散射的光芒,接着便顺着过道来到宽敞的正门大厅。屋内一片寂静,他看见了那两台罩在保护罩下的计算机。他又原地站着细听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一点儿声音,于是便慢慢举步上楼,走过平台,来到写着赫·沙尔名字的门前。
                他本以为要用撬锁工具才能进赫尔穆特的办公室,没料到门居然是开着的。他用手电光向里面一照,只见里面放的一张大办公桌与弗里茨办公室里的那张办公桌差不多,但对面墙上却靠着一大排灰色的文件柜。
                他又屏息细听了一会儿,然后走到办公室唯一的一扇窗户旁,拉下窗帘,再走到那排文件柜前。 每个文件柜上都标着索引字母,其中字母T就占了所有文件柜的一半。不难看出,赫尔穆特办公室里保存着大量有关塔恩及塔恩庄园的档案文件。


              10楼2019-10-12 11:03
              回复
                  邦德断定, 塔恩最近的法律文件应该在最末一个标着字母T的柜子里。于是,他不慌不忙地掏出那伪装成瑞士军刀的撬锁工具,开始撬那个柜子的锁。
                  这些文件柜都是普通的办公设备,撬起来几乎就同开小孩的储钱盒一样不费吹灰之力。他想,这真是太简单了,莫非赫尔穆特是个对人缺少防范之心的厚道律师?那柜子咔哒一声弹开了,里面的架子整整齐齐地挂着十来本文件夹。在取下第一本文件夹时,邦德极力想找出一个对眼前情形的合理的解释。赫尔穆特·沙尔没有安装什么特殊的安全报警系统,也许是因为瓦瑟堡的犯罪率太低。这个独具特色的小镇上的居民都是祖祖辈辈在当地住了几百年的本地人,没有人会从遥远的他乡迁居瓦瑟堡。这个明确的事实意味着根本没有多少人会有兴趣要看有关塔恩和塔恩庄园的文件。诚然,过去一些年里,有些财闭,甚至慕尼黑政府当局都想取得庄园的地产,也闹过一些小小的法律纠纷,但那也不足为虑。也许有一些能追溯庄园历史至几百年前的古老愿始文件,但那肯定存放在某个万无一失的保险库里。年代较近的文件则可以安然无恙地存放在事务所里。任何像沙尔家族和罗伦家族那样代代相传,依然守着古训的律师事务所都不会想到要用特别加固的安全防盗锁和报警装置来保存文件。
                  他将文件夹放到赫尔穆特办公桌上,将手电衔在嘴里,开始翻着文件夹里的文件。刚翻开第一个文件,他就看出自己这下是挖出金矿来了,因为那是一个叫麦克西米利安·欧文·冯·塔恩的人要求恢复德国国籍的申请书的副本,与之放在一起的还有一些与申请有关的往来公函的复印件, 最末一页文件则表明这项申请已于1992年3月获得批准。
                  这个文件夹里的其它文件还涉及到了向塔恩签发护照的内容,最后一部分则是一份法院决议的复印件,这份法院决议的内容是禁止任何其他的人对塔恩庄园的房屋及其所有的大片地产提出产权要求。自1992年元月起,这些房屋和土地的产权已被法院判归上面提到的麦克西米利安·欧文·塔恩, 尽管他直到同年3月份才正式恢复德国国籍。
                  这里有足够的证据使委员会不能不确信麦克斯·塔恩爵士这位商界巨头和大慈善家是表里不一的。毫无疑问,就是因为双重国籍行不通,所以他有一段时间要用化名作海空旅行。
                  他取出相机,开始调校光圈,快门速度等,以便将文件内容拍成清晰的照片。当他把手放到赫尔穆特办公桌的边角上时,他向右边的的一列文件柜扫了一眼,发现最底层的一个柜格的门是微开着的,还瞥见里面有一个红色光点。
                  他把门开大一些,便发现那是一台多功能录音电话机,可以记录下任何打进来的电话信息。他按了一下标有“倒带”宇标的按键,因为他知道有时候人们放完磁带后根本没想到去倒带。倒带完毕后,他按下“放音”键,先是听到“嘟嘟”的响声,接着便是令他当晚第二次受惊的声音。“情况十分紧急,”磁带上放出的声音说。“英国情报局一名特工已启程奔赴瓦瑟堡,其目的是调查麦克斯和塔恩庄园的情况。此人将化名为詹姆斯·波德曼,我想建议麦克斯将其干掉。”接下来是对邦德个人情况的描述以及一些涉及“小太阳1号”和英国的有关情况。
                  真正令邦德震惊的与其说是磁带上放出的说话内容,不如说是说话的声音,他一下就听出了那是谁的声音。那是一个与他有着密切关系的人。他以前还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什么人能打人00行动组或“小太阳1号” 。他俯身从录音电话机上取出磁带,装进自己的口袋。等他再回头拍照文件时,他发现自己完全像个机械人在工作。出卖他的那个人的身份实在太令人震惊,弄得他心里乱糟糟的,完全不能去想别的事了。然而,他还是完成了拍照工作,随后又将文件还原放进柜子里,并且再用撬锁工具将撬开的锁还原,将柜门重新锁上。这是他受训时最先学会的技术。假若你要干暗中行窃的勾当,最好尽量将自己翻动过的东西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他还快速翻查了一下赫尔穆特办公桌的那些抽屉,看看还有没有备用的磁带。最后,他发现录音电话机旁边就放着一盒磁带,不禁暗骂自己糊涂,开始时没有查看仔细一些。
                  现在他只需返回旅馆,办理结帐手续!然后前往慕尼黑。假如他顺利抵达那儿,也有可能到那时塔恩的人在密切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那又会形成新的严重威胁。
                  沙尔兄弟与罗伦律师事务所外面依然是万籁俱寂。邦德轻手轻脚走下楼梯,这时,他心里开始在想,自己或许就这么轻易得手了。


                11楼2019-10-12 11:04
                回复
                    他刚下完最后一级楼梯,屋里的灯突然亮了。
                    “啊,波德曼先生,或许我该称你邦德先生?你是否愿意同我谈一谈。”她身披一件军用雨衣,依然是那么漂亮迷人。唯一令他不悦的是她右手握着的那把致命的小自动手枪,紧贴着她那秀色可餐的身体。
                    “海蒂?你好,”他佯装出一副笑脸说,“看来你接到了我的那封短信。我其实并没有真的指望你能来。”他装着完全没有看见她手中的枪,十分坦然地走上前来,还张开双臂做出要拥抱她的模样。
                    “你的那封短信?我……?你在说什么呀,波……?”他见面的几句话和那一番做作弄得海蒂一头雾水,竟愣了一会儿没作出什么反应……比如扣扳机。邦德继续朝她面前走。“海蒂,我很高兴,现在请说说你想上哪儿去吃饭?”这时他距离她只有两步远,可以清楚地看见她脸上那一副困惑的表情。
                    他向她猛扑过去,她的右手从他左肋擦过,他立刻用左臂紧紧夹住她的右腕和手枪。她刚一张开口他便抬起右肘狠狠地朝她腮边撞了一下。
                    “我的确不愿意动手打女人,海蒂,但你本应该永远做一个善良的小姑娘。”他左臂再加把劲一夹,使她的手枪掉到地上,随后又以右掌朝她脖子根上狠狠切了一掌。
                    她身子完全瘫软了,四肢伸开躺倒在他的脚下。他赶忙去摸了一下她颈上的脉息,看她是否还活着。她性命倒也无忧,不过恐怕要昏迷十来分钟,或更长时间。
                    他拾起她的枪,径直走向后门,不声不响地溜了出去,并随手将门关上。他缓步向停车场走去,此时他更明显地感觉到了手臂上伤口的疼痛,但他极力忍住疼痛,花了整整3分钟走到汽车跟前。 他知道时间紧迫,再也顾不得回宝兰纳旅馆取行李或结帐付款了。
                    他刚发动汽车,将汽车开出一片空旷地,突然,一辆黑色宝马呼啸着拦在他前方,另有一辆黑色奔驰则堵住了停车场出口。
                    从奔驰轿车上跳下两个人,而那辆宝马刚一停住,马上又有一人跳下汽车直奔过来。三个人全都带着枪,他认出其中一人就是他上午碰见过的那个大块头库特·罗伦。
                    他放开刹车,使劲猛踩油门,朝着从宝马轿车上跳下来的那个人直冲过去。他自言自语道——“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宇,但我要称你为世间少有的大笨蛋。”——因为那个迎面跑过来的人显然以为自己有一副金刚不坏之躯。邦德将车子转向右边,猛地一刹,让右边的车门撞击在那莽汉身上。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他一眼瞥见了那个尖叫着张开大口,恐怖地瞪圆双眼的样子。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人一定已被摔出好几码远,不过他马上就能验证这一点了。他把车速提得更高,接着来个急转弯向从奔驰上跳下来的那两个人冲去。他看见从宝马轿车上跳下来的那个笨蛋在右边远远的地方一动不动地躺着,就在这时,第一颗子弹已射到他的大众轿车上,子弹将乘客座位边的防碎挡风玻璃穿了一个洞,射进紧挨着他的座椅中。
                    当你被困在汽车上时,面对武装敌人的袭击,唯一的反击手段是以汽车为武器进攻敌人。于是,他猛踏油门,汽车跳跃着朝开枪的罗伦疾驰过去。
                    大个子已经看到了宝马轿车上下来的那个笨蛋的下场,显然不想得到相同的下场。他愣了一下,接着又开枪射击,子弹擦着邦德的车顶飞过。邦德将汽车绕着圈儿追击罗伦。
                    汽车转圈时一下碰着了停车场中间的一块油湿地,车轮开始打滑,汽车完全失控,他使劲将方向盘左转右拧地拨弄了好半天还是控制不住,汽车成蛇形路线向着将停车场与马路隔开的木栅栏冲去。刹那间,他发现罗伦突然出现在他的左边,正准备举枪射击,但从他身边呼啸而过的汽车一定擦到他的身上了,因为他又听到砰的一声闷响,并伴随着一声响亮的盖过汽车发动机声响的嚎叫。
                    汽车冲破木栅栏,冲上马路之后才算终止了好半天的失控状态下的滑行。他向右猛拧方向盘将横在马路上的汽车拉正方向。这时,他发现那辆奔驰在向后倒退,想拦住他的去路,但他已经将汽车得心应手地控制住了,驾驶着那辆大众飞速地从奔驰车尾掠过,转了个弯走开了。
                    不行,不能走开。邦德心里这样想着。这将是一场结果难料的赌博,但他愿意一试。不一会儿,汽车已驶到竖着危险警示标牌的岔路口上,他赶忙来了个急刹车,拐入这条狭窄的小路,又加速飞驰起来。遭受袭击时他没有系安全带。因此,他得以用右手掌住方向盘,左手拉开车门插栓。


                  12楼2019-10-12 11:04
                  回复
                      他看到前方山崖边上的那一排白色防护栏上涂着红色反光层。这纯粹是个判断力的问题。汽车碰着一块石头,离地颠了一下,向左边歪了过去,但他马上将它正了过来。
                      当汽车距那排防护栏只有大约20码远时,他最后一次给汽车加速,然后打开车门,翻身向左边跳了下去。
                      他重重地跌落到地上,喘了口气,然后躲到一堆乱石背后去。他刚跳下车,汽车便撞着了防护栏。他看到汽车越过栏杆后先是向前平飞,接着便一头栽了下去。从他藏身的那堆乱石后面他听到车轮第一次撞击悬崖时发出的嘎吱嘎吱声,接着是轰隆一声巨响,车身第二次撞击悬崖时油箱爆炸起火了,一团浓烟直升到悬崖顶上。
                      奔驰宝马两辆轿车都沿着这条岔路追了上来,不过车开得很慢,开车人显然都知道在这种险峻地段开快车太危险。当最后一声汽车撞击崖壁的巨响从两百英尺的深处传来时, 大个子罗伦和另外4个人跳下了汽车。邦德从乱石堆后探头偷看了一眼,发现其中有一个人是莫里斯·古德温。
                      “我的天啊,”其中一个人说道,“他栽下了悬崖。小心,库特……”罗伦这时已走到悬崖边上,正低头朝下面看。
                      “他的车起火了,”库特慢吞吞地用一种怀疑的语气说,“我们失败了。天啊,我们失败了。”
                      “库特,”莫里斯·古德温说,“我们没有失败。他已经死定了,没有人能够从这种车祸中逃生。”
                      “那么说,我们没有失败。”库特结结巴巴地说,“我们胜利了。啊!莫,我们胜利啦!”
                      “帮帮忙,库特,别喊我莫,我的名字是莫里斯。”
                      第十六节 九死一生
                      他躺在乱石堆间,身上多处擦伤,疼痛难忍,而手臂上狗咬的伤口也开始悸痛,真是雪上加霜,苦不堪言。塔恩的手下发现他的汽车撞毁后,很快就欢欣鼓舞地走了,而当地的警察和救援队伍在他们走后不久赶到了现场。镇上一些居民也闻讯赶来,在附近乱转,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趁人们突然涌入的机会站起身来,混在人群之中凑了一会儿热闹,同时设法舒缓身上的伤痛,并盘算着尽快离开瓦瑟堡的办法。
                      他终于趁人们不注意时溜开了,穿过空无一人的马林广场回到旅馆。旅馆门前也没有任何人,因而他得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一回到房间里,他马上淋了一个热水浴,洗净手臂上已经红肿的伤口,再用两条手绢紧紧地包扎起来。他换上运动式夹克衫和休闲裤,然后又来到楼下。
                      那位年长的侍者正坐在服务台后打吨儿。
                      “你上班时间挺长的啊,朋友。”邦德摇了摇他的肩膀。
                      “哎哟。”那年长侍者慢慢睁开双眼。“我近来睡觉不多,人老了就不需要那么多睡眠了。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邦德问他是否知道有哪家值得信赖的出租车服务公司。“我想尽快赶到慕尼黑。”
                      “要多快呢?”
                      “此时此刻,马上就走。”
                      “我的哥哥。他是个愣头青,任何时候叫他去任何地方,他都敢去。请稍等一下。”他拨了个电话号码,接着同一个他称作沃尔菲的人嚷嚷着讲了几句话。他用手捂住话筒,咧嘴一笑。“他愿意干,但你得让他觉得划算。”
                      经过一小会儿的讨价还价,他们谈好了价钱。邦德结帐之后回房打点行李。15分钟后,他提着旅行包和藏好武器的公文箱重新下楼,发现侍者的哥哥正站在门厅里同侍者聊天。
                      侍者的哥哥年纪较大,戴着一副厚厚的老花眼镜,但他却主动抓起邦德的旅行包往车上提。邦德没有立即跟着他上车,而是有意掉后一步,往侍者手中塞了一把钞票,悄声说道:“若有人问起,就说你根本没有看见过我,好吗?”


                    13楼2019-10-12 11:05
                    回复
                      【有一段含敏感话题】
                        沃尔菲似乎以为自己是在开赛车,但还是花了足足一个半小时才赶到慕尼黑机场。 行车途中真正惊险吓人的事情也只发生过4起,邦德付清了车费,然后急匆匆走进几乎空无一人的机场,可是却发现还需等待很长时间,因为最早一趟飞往伦敦的班机是英国航空公司7点30分起飞的那趟班机。 那趟飞机上还有余票,所以,他设法将自己的汉莎航空公司的机票退掉了,这使英国航空公司售票处的那位姑娘大为高兴。
                        他心下自忖:一旦自己抵达伦敦,行动的速度至关重要,因此他没有托运行李。他的下一步行动是谨慎地给伦敦方面挂个电话,但却又不能走露风声,让其声音已录在自己口袋里的磁带上的那个人有所警觉。
                        他用电话卡拨通比尔·坦纳的住宅电话,向他报告了自己获得的重要情报,包括麦克斯·塔恩在德国建立第四帝国的企图以及出卖“小太阳1号” 和整个国家的那个人的名字。
                        “你敢肯定吗?”坦纳震惊的程度不亚于邦德初听那磁带上的声音之时。
                        “有百分之百可靠的证据,比尔。我希望你能做好以下几件事情。”他简要说明了当天上午应该采取的一些行动,末了他说:“我将在飞机临起飞前给弗莉克挂电话,你们两人可以都来机场接我。但看在老天爷份上,请务必将一切安排妥当。”
                        “一切都会安排好的。”坦纳正打算挂断电话,邦德突然又问博克和海尔两人是否还在他们的老部门工作。
                        “当然还在。”
                        “最好把他们也请到身边。”
                        博克和海尔是两个人的浑名,他们的原名分别是比尔·博克夏和托尼·海尔曼,这两人可能是情报局最有经验的两位审讯员。要想让事情进展顺利,自然就少不了这两人协助。
                        他在一台用英语播放有线新闻电视网新闻节目的电视机前找了个座位坐下,从这个位置可以一览无遗地观察到大厅的每一个角落的动静。他一直坐在那里,直到机场的广播通知他要乘坐的英国航空公司的那趟航班即将起飞,他这才给弗雷德里卡·冯·格鲁塞挂电话,她接电话时心情很愉快。
                        他只简简单单地告诉她飞机的班次和抵达希思罗机场的时间,叫她去机场接他,说完立即挂断电话。
                        英国航空公司的那架空巴360班机于当地时间8点半准时落在伦敦希思罗机场——由于伦敦和慕尼黑两地有一个小时的时差,所以,飞机飞行途中所花的时间是两个小时。
                        尽管分开不过两天,弗莉克一见面就像阔别了足足一个月似的立刻冲上去和他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比尔·坦纳站在一旁,等他们拥抱完毕走上去和邦德握手。
                        “一切都安排好了吗?”邦德见面就问,坦纳点了点头。
                        “究竟是在搞什么鬼?”弗莉克一脸茫然的神情。
                        “你马上就会明白的。”他调皮地对她一笑。“但愿你没有莽撞行事,比如叫辆出租车来,因为我们要乘比尔的汽车直奔内政部去。”
                        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还不如对着墙壁说话。”
                        除M之外, 委员会所有成员都已齐集到内政部阅览室,门外走廊里有两名安全局特工人员在来回走动。
                        “啊,我们的游子归乡了。”部长微带惊愕地说,“坦纳,你可没告诉我邦德上校已经回来的消息呀。”
                        “阁下,我清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可还没回来呀。”
                        “部长,你若允许的话,我愿将自己在德国的行动作个详细的汇报。”


                      14楼2019-10-12 11:06
                      回复
                          “当然没人会拦你,说下去吧。”
                          于是,邦德开始报告他此次德国之行的收获,着重讲述了有关塔恩恢复德国国籍的情况和他前一天晚上在塔恩庄园里所见到的令人震骇的景象。他讲完之后,部长说他得出去一会儿。“外务部有人要来找我。”他朝门口走去,快要走到门口时却被邦德拦住了。“部长,找恐怕还有更坏的消息要报告大家。”
                          “哦?”
                          “我建议你留下来听我把要说的都说出来。”
                          部长不太情愿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同时口中叽叽咕咕地说他希望不要耽搁太长时间。
                          “我从一开始就直言不讳地表明我对‘小太阳1号’的不满,”邦德才一开口,温赛便恼怒地嚷嚷起来了。
                          “显然,我们用不着再去讨论这一点了吧。”
                          “恐怕我们还不能不讨论呢,厅长。我觉得塔恩从一开始就一直把我们引得团团转。举例来说,是谁出主意要我和冯·格鲁塞小姐去向他通风报信,透露即将颁发逮捕令和搜查令的消息的?”
                          “可不是我,”温赛大声发表宣言道。
                          “不错,”邦德用冷冰冰的目光望着他。“不错,克劳德,我现在也确信不是你。这件事安排得十分巧妙,主意是通过你的嘴提出来的,但却是别人将那主意灌输到你脑子里去的。有一个问题不知你们大家是否真正深思过:塔恩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制造出假死的事件?去达克斯福德途中发生的那件事情决不是临时安排的,而是在我和弗雷德里卡到剑桥之前早就安排好的。”他向坦纳做了个手势,坦纳一点头便离开了会议室。
                          “前一次在这儿开会的时候,我曾经简略地提到过一些其他问题。塔恩及其同伙回到英国时,你们那些人,温赛,警方,还有安全局的人怎么会表现得那样笨手笨脚?还有那次我和弗雷德里卡赶到霍尔庄园发现塔恩夫人的尸体,时间怎么碰得那么巧?巧合的事情太多了一些,塔恩运气也太好一些。我这次去瓦瑟堡,人还没到,塔恩及其同伙早就得知消息了。我差一点将性命丢在德国了,可能塔恩真的以为我已经死了。”他转头对弗莉克说:“亲爱的,我今早回来时没和你多说话,原因就在这里。我浑身是伤,右臂还被狗咬了一口,但我相信咬伤我的那条狗不会是患了狂犬病的疯狗。作为未来的元首,我相信塔恩会尽力保证他的警卫狗不患传染病的。”
                          “这是谈到哪儿去了?”部长问道。
                          “耐心点,部长。”
                          坦纳带着他们从前使用过的那台录音机回到了会议室。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知道,”邦德示意将录音机放在会议桌上。“若不是因为得到一种非常特殊的帮助,麦克斯·塔恩是不可能成功地玩出那么多小把戏的,这种帮助就来自于这间会议室。”
                          “哦,”温赛叹了口气。“你究竟怀疑是谁……?”
                          “我用不着怀疑是谁,克劳德,我已经知道是谁。我知道是因为我们的那位卧底坐探——这是间谍小说里的用词——已将声音留在了德国。”
                          “你在胡说什么呀,邦德?还有完没完……?”
                          这时,坦纳已将磁带塞进录音机,并按下“放音”键。
                          “情况十分紧急,”磁带上部长的声音说。“英国情报局一名特工已启程奔赴瓦瑟堡,其目的是调查麦克斯和塔恩庄园的情况……”
                          所有的人,就连安全局的那位局长都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部长见势不妙,就想夺门而逃。
                          “逃不了的,阁下。”一支手枪变戏法似的突然出现在坦纳的手上。“那儿有人正等着你。”


                        15楼2019-10-12 11:07
                        回复
                            “这是……这是假造的……有人……”部长咆哮着站起来,又坐下去,又站起来,最后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坦纳叫他向门外的安全人员投降。门打开后,邦德一眼瞥见浑名博克和海尔的那两位审讯专家正在光线较暗的角落处徘徊着。
                            “对不起,夫人,”坦纳对安全局的首长说道,“我擅自带来两名你的手下,恐怕属于越权行为……”
                            “这没关系的。”她一挥手,拒绝接受道歉。“唔,我猜想现在委员会里年资最深的委员就是我了,因此,我恐怕得负责主持会议……”
                            “又要说声对不起了,夫人。在詹姆斯——呃,邦德上校——几乎是半夜里从慕尼黑给我打电话之后, 我同首相做了长谈。他已经任命一位新的‘小太阳1号’主席。我想是你的一位朋友,丹希尔的哈维勋爵。他是联合情报委员会的委员。”
                            “不错,一个很好的人。”安全局局长微露不悦之色。
                            “他马上会来就任主席的。他不想在我们处理完这件丑事之前进入会议室。这件丑事是个十分敏感的问题,因此首相办公室要求任何人都不得将此事传出这间会议室。”他转头对着邦德。“我就是不听磁带,也不会有多少怀疑。我按你的要求查询过了。他和塔恩相识的历史很长。念同一所大学,而且是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学院,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我看,”安全局局长打断他们的话,“我们该趁此体会的机会喝点咖啡,我们都坐了很长时间了。”
                            “想利用休会的空隙去看一看吗?”坦纳问道,“他们将他一带出去,他便精神崩溃了。”
                            邦德点了点头,伸手去拉弗莉克,两人由坦纳引着,来到与会议室喊话之声相闻的小房间。
                            他知道这两位审讯专家从来都能将受审对象所知道的任何情报一一掏出来,达不到目的是极其罕见的。
                            部长已脱下外衣,只穿着衬衫。才隔了10分钟的工夫,他的面容看起来已衰老了10岁。
                            “哈啰,部长,”邦德快活地同他打着招呼。“没有叫你为难吧?”
                            部长没有答话,所以,他皱着眉头去看两位审讯官。
                            “咳嗽起来像个吸烟过度的人一样。”博克微笑着说。
                            “唱起咏叹调来就像帕瓦罗蒂一样。”海尔点头道。
                            “他已承认同谋罪了吗?”
                            “他和麦克斯·塔恩是多年的老朋友,又说他不曾认识到那家伙犯罪行为的严重程度。他只是偶尔帮忙提供一些方便而已,但我们知道他所做的不止于此。”
                            “我能问他几句话吗?”
                            “请便。”海尔回头看着部长。“你不反对这位先生的提问吧?”
                            “那要看他问什么。”部长的眼神显示出他明白自己的前程已经完蛋了,现在唯有争取坦白从宽了。
                            “我可以向你保证,”邦德开口道,“只要你全盘招供,我个人将尽最大努力保证不使这一切披露于讽刺小报上。况且,我看也没有任何人想将你的行为公之于众。若是真正与我们合作,你甚至可以免于上法庭。”
                            “这些我都早已听到过了。”部长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我只是想了解一些有关塔恩的同伙的情况。你认识塔恩夫人的贴身保镖吗?名叫库斯柏和阿奇波的一对怪物?”
                            “你是指那两个女扮男装者?卡西和安娜?”
                            “哦,你真的认得她们。”
                            “曾见到过她们。他的大管家莫里斯·古德温向我介绍过她们的身份。”
                            “好,她们究竟在替谁效忠——特丽茜女士还是麦克斯爵士?”
                            “当然是麦克斯。每个人最终都会效忠于麦克斯。你只要将一个的确十分正直的人送到麦克斯爵士那儿,他回来后定然会变得像螺丝锥一样弯曲。”
                            “知道什么有关达克斯福德事件的具体情况吗?”
                            “我认为他们最初的计划就是从达克斯福德机场飞走,尽管那样做有些困难。”
                            “谋杀特丽茜女士后他们还是飞走了。”坦纳紧跟在弗莉克身后站着。“在那个漆黑的夜晚,一架私人飞机于午夜过后降落在达克斯福德机场,声称燃料不足,获准停机加油后,飞机驾驶员打了个电话。大约一个小时后,据我所知,两辆越野吉普来到机场,车上人下车上了飞机。飞机起飞了,但几乎没有发送什么无线电联络信号。一般认为可能是钱已易手,但我认为这恐怕证明不了什么。”
                            “他们第一次也正是这样干的。”听了邦德许下的诺言之后,部长似乎有了点自信。“我认为那一次他们的飞机是真正出了问题,因为到最后他们又要我尽量再多给他们20分钟的时间。”
                            “你为此得到了很丰厚的报酬吧,部长?”
                            “我得了钱,不错。这一点我已经对这些人讲过了。”他把“人”这个字眼说得让人觉得非常难听。
                            “麦克斯就只是用钱吗?”弗莉克问道。
                            “什么意思?”
                            “就是我说的意思。麦克斯就只是用金钱来收买别人吗?”
                            部长一声苦笑。“麦克斯对一切能用的手段无所不用。金钱之所以总能奏效是因为他出手之大方到了人们难以想象的程度。但这人根本没有良心,只要于己有利,他可以杀掉自己的亲娘,夜晚仍然心安理得地睡觉。他善于软硬兼施,威胁利诱,除金钱之外,还施与其它的小恩小惠——比如美女,甚至还有傻男。”
                            “能举个例子吗?”
                            “他曾为卡西和安娜拉皮条找男妓,这是我确知的事实。邦德,当你最后追捕到他时,请你在他死前代我向他问个好。我敢打赌,你绝不会活捉他的。毫无疑问,麦克斯·塔恩是我所认识的人中最邪恶的一个。他就像瘟神一般横行天下,到处散布死亡的毒菌,其表现形式就是向任何愿意出钱的人提供武器和军用装备。他并不觉得他的行为有什么错。事实上,他相信世界最终会接受他,因为他期望实施一项功德无量的宏伟计划。”


                          16楼2019-10-12 11:07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