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

你不行

你不行

（酒过三巡，坐在院中望着高悬的弦月都是盖了层轻薄的纱一般朦胧。时有层云遮月凉风徐过，提起酒壶倒满了两杯。望着杯中不起波澜的液体，是清冽的暗香。又眯着眼睛侧首瞧了瞧既俞，依旧是一副笑相，只是比起往常有酒意上脸。不过想我也该是一样，难得亲近的笑了笑。酒杯与他的轻轻一撞，发出叮当一声。）俞哥喝尽兴了？

（身形往后一歪，拿腰杆抵在石桌沿，用以撑住醉软了的骨头，眯着眼看头顶一弯银蟾，星疏云寡，反叫月色独领风骚。眉山凹出缓缓的弧，里头盛着浓浓的笑意，夜下加添几笔月辉，似乎要酿成了实质，眼珠转一转，那笑就能流淌出来。）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低眸正对上既徐目光，少见他有今日这般的笑脸，一时怔了怔，又以为是问我醉未醉，哼笑一声，才逐字逐字的往外吐。）
“尚且醉不倒”

（坐在石凳上，尚是个端正的姿势。看风清月明下，苍白清隽的面容兼之满盛笑意，眼中似是有星子闪烁。自认为酒量不错，却也觉得醉意浮上。垂下眼，投了一片柔和的影。杯子握在手里，有酒水不经意漏在手指上。）我好像，倒是有些醉了。
（再抬头，向他一侧稍倾身，也许是月色太好，像是几不可查的溪流日积月累下终于冲破堤坝，但最终仍只是仅用沾了酒液的手指轻轻擦过他的嘴角，像珍之重之的一个吻。）

（倾一倾酒盅，不知是月影清透，还是酒水澄澈，晃动中撞出几缕光亮，印在吃酒人的面皮上，相合成朦胧恍惚的白。）
“醉了才…”
（话尾一滞，全副心神皆付于唇角那一点温腻上，鬼使神差的，垂了一截修颈，将舌齿间裹住酒液吞下，又快速吐出微末舌头来，舔了舔按在唇边的指尖上——不经意沾染着的酒水。）
“……”
（不假思索，行云流水，待反应过来时，猛然僵直了身躯，直撞得杯中酒撒满衣襟，在夜色下红透一双耳，分明平日里斗胆包天，此刻竟觉得不比针尖大多少，至少这时，已声哽音涩，不敢回眸去看阿徐神情。）

才什么？（像似不经意的停滞，未曾想到触碰上一点温热，连着酒水一并被舔舐。压在唇舌间的话语一顿，比起他的不自在倒是显得平静的多。虽窥得染红的耳尖，鲜活极了，也像是并未在意欲盖弥彰的僵直。落下去轻轻的攥住了洒了酒杯的手腕，又往下将整只手都拢入了手心里。）
（清辉一片下，神色清澈透亮，又像是搀着欲说还休。离得太近，两个人的气息几乎都要缠在一起。像是被迷了心窍，又不愿意挣开。）小心（不知道是酒意熏心，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点难以见人的心思。蹭到温热的鼻息时，在方才手指擦过的唇角烙下了温热的吻，又亲到沾水的唇珠，贴合着唇线舔了舔湿润的唇缝，是清冽的酒香，一分一毫的接触，认真而珍重。感受到身边人一瞬间僵硬，像是霎时间忘了怎么反抗，伸手搂住他发软的腰身，拖着纳入了怀里亲密感受这个人的气息。）
（直至拉着抱到了床榻上，他都像是还未回过神来，我贪恋这个人的体温不肯放开手，只好像困兽一样将他禁锢在我的方寸之地。又重新亲吻上去，追着他的唇齿间撬开了唇瓣。一手轻轻捏了捏他的后颈，像是安抚小奶猫，从上至下到后腰心，按进怀里，像是原本就该相嵌的一个怀抱。）

哦嚯

“阿徐？”
（抬眸撞进一弯新月，两人呼吸相融相生，又若即若离。忽然舔舐来的温度，还濡着些湿意，叫眉锋轻轻折起，残留的半丝含混荡然无存，抬手覆在心口，那里此刻如怀活物，七上八下，委实难控。）
“我许是也醉了…”
（稍见迟疑，便跌入灯芯融融，帐内尽是流淌晕开的昏黄，分明形不似，意却胜过三秋桂子，凄雨中打落的一拢浅金冷黄，烂成一滩朝露滑过的水迹。恍惚间，油生出一抹极淡的桂香，不知是酒，还是熏炉，抑或是两者合一，流转往复，逐渐蒙蔽了灵台。）
（方才饮过的清甜酒水，此刻一一化成野火烧灼，经由血液流至四肢百骸，何其猖獗狂妄，搅得神识摇摇欲坠，不知如何去解。在唇廓重新相贴时，睁圆的眸光一散，双睑颤巍巍阖起，两臂无意识搂过去，仰面任人揉捏，抵在一处的鼻息带出缠绵酒香，人似已经失了神。）

（攀附过来的双臂将整个人都送入了怀里，呼吸一窒，想触碰又克制的亲吻在看似镇定却轻颤的睫羽上，这种几乎是放任的行为让我原本躁动的心都软了下去。又向下落在侧脸唇角，湿软的唇舌又重新贴上来，轻叩齿贝彼此汲取气息。纱幔帘帐遮蔽的一方之地，一手足以掌握细窄的腰身，因为沿着脊骨向上摩挲过露出的白腻，在昏黄的烛光下更是撩人。亲密间褪下衣衫半挂在他的手臂上，不怎么耐心的将人按在了床榻上，膝盖顶进他双腿间，光裸的下身贴在一处无衣物可遮蔽，身体的温热似乎能让人上瘾。手掌在细腻腰身处逡巡过，覆着薄茧的手指往下握满了雪白柔软。）
（潜入亟待采撷的那处，两指触碰到的地方又软又湿，慢慢的摸进去揉弄着，连着呼吸都重了几分。看着他因为被触碰又忍不住想往后退时一手按住了腰际，因为揉掐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红痕，他似乎也有些受不住的泻出一声呜咽喘息，竟然从心底里产生出一种欲望被填满的愉悦感。自下颚线一一吻过叼住了他的喉结，慢慢舔舐，又像是完全掌握住这个人的一种安抚。）
（我将仰望过的月亮揽入了怀里。）

想跑路

（是月下霜露？或是枝头残霞？缠绵着罩住了瞳仁儿，一睁眼，即是薄纱轻罗般的迷蒙，缠着混作一处，只有面前俯下的那张脸，依旧莹白明晰。）
（偏过首，眼底掺进暗昧烛火，隐隐雾绕云山，明暗交杂，皮肉上是指腹一寸寸揉捻过的热度，两条手臂颤得拿不住，慢慢滑下，嵌入褥中，猜想该是溺进了一场荒唐梦，悄悄将喘息含在舌齿，细细缓缓匀开，继又吞下去，却于下一刻，变故突生，致肩脊紧绷，浑身惊栗，只因有截指骨阳奉阴违，埋身进不同寻常之处。）
（抬手胡乱去挡，匆匆间摸到一片温热，半掀眸欲看，才见是最熟悉不过之人，却因这份熟悉，反倒叫散碎的神思骤然醒寤，拢衣去拦，手腕已在发软。）
“阿徐…！”
（有团火，缓缓滲进了心里头，愈是去灭，愈是难熬。捧着那张脸，四目相对，却又不知是在提醒谁。）“阿徐，你看看，我是哥哥”

（牙齿磕伤唇瓣，刻下极深的一列苍白痕迹，又从中溢出腥味，血珠一粒粒，恍如沤入泥里的红花，带着转瞬即逝的糜败。）
（本就是血脉至亲，一朝两身合一，浑浑噩噩间，竟有以胶投漆、原就理应如此之感。难耐，愈要抖着双腿推拒，便越发力不从心，挣动间，倒似送予他拿捏般，将不速之客迎入更深处，脑中炸裂成斑驳陆离的混沌，全身筋肉僵硬，偃息屏气，方拾起的些许神志，又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魂散骨消，不胜惊惶。待吐出难抑的呜咽，水汽不自觉自眼梢滑落，尚记得不该如此，却再无人在乎，只余下昏聩做主，将捧在他两颊的手心，缓缓挪下扣在他肩颈，偎上前，羞愧命令。）
“不许…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