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恍惚入梦,着实不甚安稳。时闻窗外嘈杂,菱角再入,道是奉之至外,陛下传我即刻往凤仪宫,不得耽误。我总觉得 不安,况织梦还未回来,心乱的很。 随至凤仪理襟欲入,然见奉之一指凤仪地,我不解何意。疑目看他,后闻其恭言,陛下要我跪入凤仪殿,我惊诧不已。目扫殿内外诸宫人,鼻子瞬时就酸了,眼圈也红了。思及他于王府时同我说过的,雷霆雨露,皆是王恩,我都只能承受。可我,如今已有皇子傍身,又为宓秀侧主,早不是当日王府中人尽可欺的花淑人了。陛下他今日,又何以这般欺我,权为博皇后一笑?不时,耳闻奉之催促。将狐氅悬于殿门,我手紧紧捏住裙摆微提,跨过凤仪玉槛,跪于暖毯之上,面无悲喜,膝行于人前,双掌齐眉,予二殿拜下。即闻织梦颤着声音说着始末。再闻陛下冷斥,我亦咽了声音,泪于眼眶打转,顾不得膝上的痛楚,跪正了身子。
“陛下息怒,皇后娘娘息怒。”
面前的他早不是当日唤着“花娘跟我回家”的温润少年郎了。我心如刀绞,亦是绝望委屈一股脑涌来,我朝那罪魁祸首瞧了一眼,又垂下眼,可我有了阿华,我不能死,故而咬了唇,再哽言,泪目朝二殿看去。
“这鹦鹉…应该不是罪妾选看的那只。罪妾上午去验看过的,说的是圣人万岁,皇后安康,罪妾才敢让织梦送过来讨娘娘一笑。”
再闻皇后询声有何凭证,我眉眼一垂,凄婉如泣如诉的:
“罪妾…无据自证清白。罪妾没能照顾好皇后娘娘赐下的珍鸟儿,心里愧疚得很,怕皇后娘娘听了伤心难过,又听得敏容华说皇后娘娘一向喜欢鸟雀,叫罪妾去花鸟司挑只伶俐的鹦鹉,再教它说几句吉祥话,讨得娘娘欢喜,也是罪妾将功折罪了。可不想错了鹦鹉出了这档怄心的事,惹了娘娘不快。请娘娘重责罪妾…罪妾万死…”
泪亦夺眶而出,戚戚然:
“只求…娘娘珍重身子,万勿郁结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