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人我也顽强的过来更文了……哈哈哈……
四回 下山
蓝礼正拉着林若愚脚尖轻点,几个起落已到了山脚下,后者看着这蓝小公子稚气未脱的脸,却是暗暗惊叹,以前只是听闻蓝氏小少主灵力天生,非比寻常,如今实实在在见到了,还是忍不住要人惊诧,这少年顺带着自己,不曾御剑,只是稍稍灌输些灵力于脚下,已是行动如风,这样的修为,假以时日,恐怕放眼整个仙门百家也无人能出其右,下一任的仙督,非他莫属!
彩衣镇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叫卖声,谈笑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姑苏本就是枕在流水上的人家,整个苏城水桥相连,来往船只穿梭不息,兜售着各式物件,河道两旁,商铺林立,酒楼茶盏,胭脂点心种类繁多,样样齐全。
二人租了条小舟,任由着老艄公随意的划行,采之斋的梅花糕,稻香村的袜底酥,震天源的生煎包,啊,少不得的,还有那黄天源的点心,统统吃了个遍!
顺带捎了两瓶天子笑,又去三万昌走了一遭,买走了店主珍藏的最后两包明前碧螺春,蓝礼正这才心满意足的要回去,眼瞧着迎面的一艘小船上安置着一筐橘子,扔过去两枚铜板,抬手抄起一个,塞了一馕橘子到林若愚嘴里,顿时,酸甜可口的橘子汁溢满了整个口腔,后者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呛的眼泪都出来了,一直的咳嗽。
倒是那小公子眉眼弯弯,拍着他的后背,帮着顺气儿“好吃吗?”
看着对方笑成一弯月牙的模样,两颗虎牙甚是可爱,全然不像在云深不知处时那般盛气凌人,这蓝家小少主果然还是个孩子,林若愚看着,心情很好,笑着应道“嗯,好吃!”
蓝礼正又扯了一馕塞到自己嘴里,“你以后不用叫我公子公子的,叫我阿正就好。现如今,时节不对,不然,可以尝到东山的枇杷,西山的杨梅,鲜的很!下次!下次乘着好时节,你再过来云深不知处。”
那少年仍是笑,“好”。
回行途中,蓝礼正走的很慢,说是吃撑了,要消食,待二人入了山门,已是云深不知处宵禁时辰,拉着林若愚,轻手轻脚的,迂回曲折的走了不少路。林若愚本要回去自己住的那院子,奈何夜深太黑,自己对云深不知处也不太熟悉,只能跟着那小公子走。
终于,看见自己的屋子了,蓝家小公子心下欢喜,加快了脚步,推开门后却是拔腿要逃,跟在后面的少年不明就里,抬眼一看,这可不得了,那是了不得!
案上一盏油灯燃着,火光因开门的动作带来的气流晃了晃,案桌旁,蓝忘机面无表情的坐着,摇曳的灯光映衬下,脸色不甚好看,另一边,则是满面着急对着他们挤眉弄眼的魏无羡。
“站住!”
蓝礼正倒是乖巧,立马转身跪下“父亲”,双手奉上买的东西“天子笑,是给阿爹的,这个,明前碧螺春,是,您的……”
魏无羡扯了扯嘴角“哈哈……哈……哈哈……好孩子……”上前接过东西,面露难色,又偷偷看了看生气的蓝忘机,心里知道蓝湛这个古板是不会因为孩子的讨好而坏了规矩,不然就不是泽泽明珠含光君了,略加思索,故意摆出一副严厉姿态,“阿正,你又调皮贪玩了,万不可再私自下山了,明天你们自己去戒律堂领罚吧,一人一百戒尺”,说完拉着蓝忘机就要离开。
原本若是让蓝忘机开口,是远不止这个数的,可含光君又怎会不知魏无羡的意思,意欲护着孩子,但是不好违了家训,坏了规矩而让他为难,这才抢先开口惩罚,这要他想起旧时候,两人因为喝酒被罚时的情景,那时的魏无羡也是抢着出头要为他开脱……这孩子下山还不忘稍东西孝敬,如此,罢了,就这样吧,抬脚要走。可蓝礼正不依,“父亲,跟这呆……林公子无关,是孩儿自己非要拉着他下山玩乐的,他的一百下,我受了!”
“怂恿他人私自下山,再加一百!”蓝忘机只留下这一句,便离开了。
魏无羡看着消失在门廊下的飘飘素衣,恨铁不成钢的嗔怪道,“你呀你呀,让阿爹我说什么好,某人的古板你不知道?你还强出头?现下好了,白白要多挨一百下板子,阿爹我也救不了你喽,哎……”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拍了拍孩子的头,“下次要乖点,不然我就不教你怎么把春/宫/图……”余光瞧了瞧跪在边上的孩子,左看右看的盯了好久,“林公子是吧,起身回房吧,你住哪个院子?来,我送你”。
少年连连摆手,“不必麻烦,晚辈自己回去就好,您先回去休息吧。”
奈何魏无羡一定要送,一路上盯着那孩子,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看了个遍,就怕是要看出朵花来了,那林若愚被盯的心里打鼓,周身发毛,实在忍不住了,“魏……魏前辈,晚辈……晚辈是有什么不妥吗?”
“啊?”魏无羡这才回神,干咳了两声,“哈,哈,哈哈……无事无事,你挺好,谦谦有礼,温和恭顺,阿正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欢喜,哈……哈哈……”
看着林若愚朝着自己行礼告别,魏无羡转身离开,行了几步,却又回身,直到那屋子熄了灯,又思索了良久,才慢慢踱步离开。
翌日的戒律堂,十分热闹。
蓝礼正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哭喊声那是一声赛过一声高,那声儿惊的师兄拿戒尺的手都抖了抖,力道也不稳了。边上的蓝思追和蓝景仪瞧着心疼,又不好上前劝说,只能干着急,这小祖宗也是,哪根筋又搭错了,非要拉着林家小公子私自下山,这不前几日还病着吗,怎的昨日又精神十足的下山去了,哎……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喽……
林若愚一直的低着头,额头细密的汗珠显示出他在极力的忍着痛,早知蓝氏的规矩繁多,家风严厉,如今切身体会,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那戒尺落到身上,一下一下,虽不至于皮开肉绽,但每一下却像是烈焰炙烤,火辣辣的,皮肉发麻,又似万千虫蚁在啃噬,这感觉,不好,不好。
好在他觉得快要支撑不住时,戒尺停了。衣衫的后背已然湿透,隐隐的渗出些血色,被人扶着离去。
蓝礼正跪在戒律堂前,落在身上的戒尺好似全然没了感觉,喊叫声也停了,只转头呆呆地瞧着那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