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霖杀红了眼，丝丝血迹洒在他半个面颊上。他将过九岁生辰，这只兔儿便是送给自己的贺礼。兔儿脖颈上挂着白玉珠，被红线穿透，两头还上着金子，甚美。只是如今那白玉珠染了玛瑙色，红绳也成朱黑，只有那两粒金子上能看到真切的白色，上面刻着小小的字，久安。」
「长霖将它开膛破腹，抽了毛皮打算做一暖手炉。忽而他听到左侧传来一声低低的呜咽声，他走过去却没了人，他追至拐角才看到一个身影。原来是兔主子呢。」
“那长霖便‘完璧归赵’吧。”
「翌日，皇十女高烧不退，五日方好转。长霖拿着自己新做的捂手炉子去了雎澜台。」
:十阿姊，长霖来看你了。

「宫娥搬了凳，他看都不看便坐在了床榻旁。他想这样离皇十女更近，更好去观察她的神情，是害怕呢，还是镇定自若？哎呀，不妙，她如今便露了怯，太快了些。长霖看着差点笑出声来。他的双瞳似黑曜石，清澈而明亮。」
:阿姊，你瞧，长霖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将暖炉捧给她。暖炉是用那兔子皮做的，滑溜得很，中间还掺了一圈织密的三指宽的藏蓝布。」
:阿姊，你看，长霖还专门绕了圈布料呢，这样就不怕摸脏了。可以用很久……很久呢。
「他硬往她手里塞着，结果啪嗒一声，滚下了床去。」

「她可是想起了什么？两人对视，他冷漠，她探寻。他又笑，解了两人间隐秘的扣。」
:怎么又扯到长霖身上，是你该好生休养才是……如今虚损的连暖炉都接不住了……
「他弯腰去捡，将那暖炉拾回，拍拍上面的尘土。」
:你的屋子收拾得干净，瞧瞧，都未染上半点灰尘。
「这次他不再将暖炉塞给她，而是放在自己怀里轻轻摩挲。」
:阿姊，你怎的染了寒，可是这帮女婢照顾不周？

:嘘——
「长霖将手指放在她唇畔。“我想与阿姊说些体己话，你们先下去吧。”长霖又对着众人说，怎奈各个纹丝不动，都不听他的话。他倒不恼。」
:阿姊，你说呢？唉，其实也无妨。
「他听到清脆黄莺叫声，起了兴致。」
:唉！阿姊，长霖听说有一黄莺名叫“天鼓”，以大豆玄米而食，它的主人是东瀛人，每日为她添着鲫鱼粉和萝卜汁。你说一只黄莺怎得可以过得这般舒适？听说它的叫声婉转而有张力，余音绕梁大抵如此。
「他又看着她的眼。」
:真想看看它们的嗓子怎么长得。

「长霖坐的有些乏，遂起身将那小炉放在凳上。居高临下看着她。长霖背光，如今在她眼里的长霖便如处在黑暗中无异，脸上的表情都看不清晰。」
：那可真是颇为遗憾了呢，长霖偏想要那只鸟……
「又渐渐逼近她，在她耳畔一字一句缓缓开口。」
:谁都拦不住。
「起身轻笑。挥挥手。」
:长霖乏了，先走一步。阿姊好生修养，长霖下次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