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
王默心里记着“我每天给你一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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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日在那条街巷徘徊,果然小公子总是一个人出来给她一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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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糖填不饱多少,但王默接在心里总是甜滋滋的,一天好奇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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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思虑了一下,“水灵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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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灵泊?”王默边吃着糖边说“你的名字很好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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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女孩回了一个大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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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着稚气的笑脸如同烙印一般烙在了水灵泊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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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如往日一般,王默坐在街角等候着,等到了黄昏都不曾见到水灵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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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早就来了,今天却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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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说话不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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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默鼓着腮帮子,虽生着气,但依旧等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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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他,依旧未来,王默手里攥着前一天他留下的糖,蜷缩着身子睡在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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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继续等,饿了,吃些捡来的果皮,困了,睡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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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月,女孩依旧执着地等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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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一天,她明白了:男孩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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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里依旧捏着那块糖,她舍不得吃,因为——这是最后一颗了,吃了,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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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街坊上的人发现:总是坐在角落里的女孩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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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觉得奇怪,只是觉得她只是到别处乞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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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十年了,曾经的女童已是一位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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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并不再乞讨,很幸运,她遇上了一位善良的老板娘,收留了她,让她到自己的酒楼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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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默如往日般清理着楼内,擦拭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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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到有人要点菜,笑脸迎上去,“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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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简单地报了几个菜名,王默应了一声,瞅见了那位等待上菜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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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外袍,黑发规矩地扎着,额间带着一条抹额,睁着一双蓝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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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默看到了惊讶不已,呆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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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不耐烦地催到“喂喂喂,还上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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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上!”王默回过神,走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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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心情说不上激动,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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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菜后,王默退到一边,蓝瞳公子有意地瞥了一眼王默,很快收回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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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吃完,王默来清理碗碟,蓝瞳公子让下人去外面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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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默在擦桌子时,不小心将藏入袖中的糖果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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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去捡,公子也低下身,将糖拾起,那糖已经发黑,早已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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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这位公子。”王默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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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给你的?”
“一位不熟的朋友。”
“可曾知道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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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了,名字早已淡忘,只记名字中有个“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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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记得有一水字,但他有双与公子一样的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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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语,王默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忙拿起碗碟走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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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来时,桌子上只剩下一颗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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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默拿起桌上的糖果,她早已知道他就是当年的男孩,跑出门,没看到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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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苦笑着,这么多年了,他怎么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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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糖纸剥开,将糖放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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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望着有一丝甜味来安慰自己,吃进去的却是苦,却是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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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吐,继续含着,眼泪已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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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糖那么甜,为何现在变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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