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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腐王道·文】逸香(吴用中心多cp,架空,正剧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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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吴用为中心的多cp架空长篇,第一人称视角,甜虐都有。
时隔多年手痒开个新坑,先发一章试水,如果有人喜欢就继续写。


IP属地:澳大利亚1楼2019-03-02 18:56回复
    【文案】世人都说梅花清冷孤高,牡丹芳华艳丽,百花皆先华而后实,唯有莲花华实齐生,淡雅如君子。殊不知这不蔓不枝的莲花,一缕淡香自水月清渟间逸出,却能乱了有心人的思绪。一时情动,便入劫苦,且看这命格薄上,谁能捧那莲心入怀。


    IP属地:澳大利亚2楼2019-03-02 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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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云雾蔼蔼天高海阔处,一派祥瑞之气间,摆着白琼玉雕的棋盘,曜石做的棋子。一局棋已如秋帐外难散的肃杀意胶着多时。我再三思索,垂首落下一子,终是听得对面人一声长叹:“竟还是输给了你。天机星君,你这几千年都不让我赢一回,好生无趣。”
      我轻笑:“若是不赢,怎能尝到一清在仙柏树下自酿的好酒?就问天庭里多少逍遥神仙都想那馥郁香气,夜不能寐,只尝一滴也是好的。”
      “加亮莫要取笑我了。”对面一声苦笑,没多久眉眼又舒展开来,“君子愿赌服输,我那坛埋了百年的佳酿就赠予星君了。再多叮嘱一句,那酒劲大,我估摸着加亮可不愿旁人看到风姿绰约、心雅俊逸的天机星君醉成棵杨柳罢。”
      “一清,这回倒是你取笑我了。”我面不改色地捻了一颗棋子在手中把玩,笑意不减。
      坐在我对首与我下棋的这位大能就是天庭里有“青峰桑柘,闲雅入云”之称的天闲星君公孙胜。据说整个天界都揪不出比这位仙更洒脱更闲的仙来,他每日就研读道法,煮茶酿酒,不问玉帝那些个烦心事,倒是落得个一身轻松差事。最近又听闻他在府邸中圈了块土,悄悄种些凡间的蔬果,那些凡间的作物哪吃得消仙土滋润,一个个长得膀大腰圆,只差成精了。但这位星君也不气不恼,反倒学了些人间烹饪的手法,还开封了一坛自酿的好酒,摆了一桌子素宴。请的就是平日里那些看不惯他学凡人耕农的高傲神仙,我虽不是以这理由收了请帖,但席间只品了一口那酒,就下了要厚着脸皮问他讨酒吃的念头。
      如今棋也赢了,酒也讨到了,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再想到还有桩事未了,便收了棋子,拱手道:“多谢天闲星君肯将这琼浆玉液让于我,在下先行告退了,回去定好好品尝。”
      谁知他挑眉道:“加亮为何如此着急离去,你我再杀一盘,这次定要一决高下。”
      我讪讪一笑:“一清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还有些公文未批。”
      “是也是也,这次文昌帝君下凡历劫,担子就落到你身上了,多少读书子弟的功名仕途还等着批,今年科举那位人世间的皇帝会圈哪个名字,可是影响本朝社稷,黎民百姓是多一位狗官还是一位好官,全靠天机星君一念之差,实在是职责艰巨啊。”
      我只得接他的话:“一清所言极是,我等会儿批公文的时候定要头悬梁锥刺股,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他听了朗声大笑起来:“没想到天机星君除了人如润玉,这开玩笑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好。”
      “谬赞了。论打趣还是比不上一清强。”
      我和他一来一去对了半天,最后终于捧了那坛酒驾仙云回府,临走前公孙胜笑道:“下回记得来我府上,我请你喝新茶。”
      我欣然应允。
      一回到自家府邸上,童子荷华便恭敬地迎了上来:“尊上,笔墨都已备好,就等您了。”
      我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道:“知道了,这是天闲星君赠的酒,好好收起来。”
      荷华喏了一声便拿着酒坛退下了。
      我这仙府虽算是紫微十四宫里头的一座,羡煞旁人的灵气隽永的好地方,但着实攀不上宫殿之名,座下侍童也只有荷华一个。但这并不是因为我仙俸不够撑不起排面,而是不爱他人伺候,又实在喜欢平淡简雅的格局,若四处金碧辉煌反而看着心烦,便干脆一切从简了。
      这后院里还专门仿人世间盖了一座水榭,种了些莲花,每日凭栏而坐,熏风拂面,甚是舒心。
      童子荷华是个活络人,跟了我多年,眼明心细,看我今日兴致好,便将书案抬到水榭,再煮一壶清茶,为我斟上,拱手退下了。
      我翻开案上的公文,一行行名字浮现其上,我每拿手指覆上一个人名,他的生平事迹和文章便在我脑海中过一遍。陆陆续续探了几个,却都是些世家子弟,虽说腹中也有墨水,文章也不错,只是其显赫家境自然难免在背后推波助澜。再加上混了那么几个明里正人君子,暗地却夜夜笙歌的执垮公子,我阅览了一番,心下便稍稍厌烦了。
      我抿了一口茶,揉了揉眉心,心想我这天机星君也不是白当的,今天这公文定要批出个结果。
      当下凝神往锦书下方一瞧,只见一个名字被写在最末的角落里,似乎连笔墨都用得比旁人少些。我觉得蹊跷,便覆了手指用神识一探,心中便已有数。
      原来这位是个寒门出身,又生在个小县城,论势力怎能与世家子弟相比。但既然能上到殿试,自然也是有真金实银的学问,我便再一探他的文章,果然才华横溢,字里行间更是豪情万丈,一腔忠君爱国的热血。
      我稍加思索,心中主意已定,便拿了文昌帝君的银辉狼毫,饱蘸了金墨,在那名字上一圈。我本以为大功告成,不料墨汁蘸得多了,竟淌下一线金丝来,我赶忙吹了口仙气,才将其止住了。
      我心中蹉叹平日清闲惯了,到底是手生,日后文昌帝君若是知道了,怕是要笑我。
      合上公文,我将茶盏里的茶一饮而尽,荷华便懂事地迎了上来,将书案撤了。
      我在水榭静坐了一阵,又吃了些精巧点心,满庭莲花映入我眼,像那云烟往事般难散,一时间竟然无处可逃。
      我心中一叹,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清风拂袖,驾云去南天门。


      IP属地:澳大利亚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9-03-02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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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远便见那碧沉沉的南天门下,紫雾红霓瑞不可挡,金玉为妆,祥龙绕柱。待我降下云头,那掌门的镇天元帅便向我拱手道:“见过天机星君。”
        我颔首回礼。
        “星君又要下凡去?”那镇天元帅与我早已一来二去混了个脸熟,只因我近年来频频走这南天门去往凡间。
        “是,本君去去就回,不劳烦元帅记挂。”
        镇天元帅眼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星点,盯着我半晌,似乎欲言又止,好在最后还是侧身道:“星君有请了。”
        我便穿过南天门,下凡去。
        等双脚再度落在尘土上,我已收拢了仙气,换了一袭青衫,手中一柄折扇轻摇,端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书生模样。
        我熟门熟路地在城中走动,最终在一座肃穆森严的府邸旁的小巷里停下,敲了侧门。
        掌门的老仆拿眼睛从移门中往外探,见是我,便去了门栓,开门迎我进去。
        不等我开口,他便垂首恭敬道:“大人在莲花池。”
        我拢了折扇在掌心,心头淌过一丝别样滋味。
        不用侍卫领路,我便在这偌大的府邸中兜兜转转,一路摸到了后院。
        眼前是一片微波荡漾的小湖,廊桥假山,亭台水榭,无一不都妆点得恰到好处。只是都争不过那满池青莲,虽素洁如玉,却在那一片茵绿浮萍中看得人宁性舒心,不觉神往。
        而那赏莲之人,一袭短打红褐劲装,腰间青龙开山刀,负手而立,背影高大宽阔,气概十足。
        我不忍搅了他兴致,便放轻了步伐向他走去。
        岂料那人感官灵敏,我与他只差几步之遥的时候,便已回首来看我。一张脸也是方方正正,相貌堂堂。
        他本欲板脸呵斥是谁人敢不通报便私自闯入,但定了定眼一见是我,身形微颤,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赶忙拱手道:“先生。”
        我亦回礼笑道:“小生吴用,见过晁将军。”


        IP属地:澳大利亚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9-03-02 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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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赞👍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9-03-02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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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真好期待下文中~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9-03-03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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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狂dd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9-03-03 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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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深夜我才觉得有一个温暖的身子滑进被窝,不用想便是那少年。只是他倒也懂得分寸,始终离我隔了一段距离。
                烛火摇曳,他似乎是怕惊扰我,压低声音道:“我叫晁盖,是东溪府晁老爷家中独子,你又是何人?叫什么名字?”
                我那时候刚琢磨出怎么说话,便木木回答道:“我......青莲......变,没、没名字......”
                晁小少爷侧过身子,突然换了一种无比同情的目光看我。我被他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只好把注意力往别的地方放,于是我突然发现,在烛火下看,这少年的一张脸生得挺端正俊朗的。
                谁料晁小少爷眨了眨眼,突然道:“泽芝。”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泽芝,这个名字好!”他却突然兴奋起来,自言自语道,“你若是没名字,自此以后,我便唤你泽芝罢!”
                末了他又信誓旦旦地添一句:“泽芝,你放心,不管你是人是妖,从此以后,我晁盖便罩着你了!你只要在我府上待一日,我便护你周全。”
                我被他这一厢豪气干云的发言震得直愣神。心想这少年也是心宽,我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他居然敢大咧咧地收留我。
                当下心头感慨万千,正要鼓劲说些什么,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倦意袭来。
                “泽芝!”
                恍惚之中,我听得他焦急地唤我。
                再度苏醒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我惊讶地发现自己又浮在那一洼荷塘之中了,依旧是一朵青莲,只是一叶花瓣上留有些残痕,想来是先前那顽皮小儿拿竹竿挑我时留下的。只是那夜那姓晁名盖的少年郎搂着化为人形的我,难道只是一场梦吗?
                正思索着,便见远远走来两道人影,可不就是晁小少爷和他的贴身侍女。我心中波涛暗涌,竟然饱含期待他能在这荷塘前停一停,或是看上两眼,便也满足了。但那少年连眼角余光都懒得递过来,自顾自与那侍女说笑着,径直往练武场去了。
                心下顿时酸楚无比,只得胡思乱想那夜邂逅只是一场浮梦罢。只是千般万般想不通,我这一世若只是一朵无思无欲的莲花该多好,偏偏诞出意识,这才牵扯出这么些个不甘心来。世人只道万物无情,却不晓得万物无情甚有情,折磨的就是那厢碰触不到的,明知无果,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后化作一段执念。
                是夜,暮色昏沉,红鲤聚在我花下浅眠。正当我在这暗夜里独自落寞之时,忽见一星烛火朝我来。我凝神一看,心神不免荡漾。
                居然是那少年,提了盏夜灯,悄悄来寻我。
                只见他驻足在荷塘前,幽怨道:“泽芝啊泽芝,这几日我都来看你,却也没什么结果。那日你在榻上好端端的,突然又变回青莲了,我没辙,只得把你放回来,莫要怪我。”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又听得他说:“你若是听得到,便好。若是能应我,那便更好。”
                我又如何不想应他,但微风拂过,唯有一朵夜露中不能动、不能言的莲花。
                晁小少爷盯着我看了半晌,像是大失所望,自言自语道:“果然是我头脑糊涂,什么神仙妖精的稀奇事儿,都是书上写的,骗人的玩意。我怎能如此痴傻,真是该死,该死。”说完便气狠狠一跺脚,风一般提着灯回屋了。
                我看着那一抹渐行渐远的烛火,只得黯然阖起思绪。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就这么昏昏沉沉度过了几日,果然晁盖都没有再来看我,连去练武场的路,似乎都绕着走了。我早已心如死灰,便干脆不再想这件事,但这般愁苦压在心底,连花瓣都不知不觉有些焉了。
                赶巧有这么一天,我一苏醒就觉察出有些不对,只因空气闷得难受,晴空不再,又有万里乌云积压在头顶,连蜻蜓也频频光顾我这不起眼的小荷塘。想来没多久,就有一场暴雨来袭。
                果不其然,不出一刻钟,那豆大的雨点便倾盆砸下来,毫不留情地打在我的莲瓣上,好生疼痛。
                荷塘里的池水也跟着暴涨,眼看没多久便要漫出去。而我这朵莲又是被那少年郎半途重新放回来的,本来根基就不稳,如此一来,一股水流推着我,竟直直往荷塘边缘去。我起先吓得花容失色,但转念又把心一横,蹉叹天命如此,等雨停后艳阳再一暴晒,我便要一命呜呼了,只是如此又何尝不好,叫那六道轮回,把我这丝执念也一块收了去罢......
                谁知就当我忍着被雨水横打的剧痛向另一端生死坠去时,一只温暖的手接住了我。
                下一瞬,周身的疼痛也消失不再。我茫然地望去,却见一位浑身湿透了的少年,在急雨中拿衣袖护住了我,冲我朗朗一笑。
                “泽芝,我说过,不管你是人是妖,从此以后,你只要在我府上待一日,我晁盖便护你周全。”


                IP属地:澳大利亚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19-03-03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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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一眼万年。
                  我愣愣地看着那为我挡雨的少年郎,心底的某一块忽地被牵动了一下,眼角竟情不自禁落下一滴泪。那滴泪与雨水一道,坠入泱泱尘土中去。
                  只是晁小少爷看我的眼神,忽地变成惊讶,再之是惊喜,最后不知为何目光反倒闪躲起来,红着脸不敢拿正眼瞧我。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又化为人形了。
                  正当慌乱无措间,倒是晁盖先解了外袍,披在我身上,又示意我不要出声,看一眼四周无人,便牵着我进屋去。
                  他隔着帷帐将干燥的衣物递过来,磕磕绊绊道:“我只找到些自己的衣裳,你若是不嫌弃,先将就穿着。”
                  我道了一声谢,将那衣裳接过来穿了,果然大了一圈。想来是晁盖虽然与我年龄相仿,但日日去武场打锻身子骨,自然比我壮些。
                  他估摸着我应该换好了,便隔着帐子低低问一声,待我应了,掀开床幕钻进来。
                  我与他对视良久,谁都不知道该先开口。
                  最后还是他先破了这层薄冰:“泽芝,我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老天居然又赐我一次机缘。只是我有一事想不通,前一阵子我日日都来看你,左呼右唤都没有用。今日怎么突然就......”
                  我紧了紧衣袍,开口吐出的话总算流畅些了:“我也不晓得。只是今日晁小少爷一贴上来,周身就有些异样感觉。”
                  晁盖听了先是不语,似乎在思索,片刻后脸色突然变了变:“莫非......只有我经常碰碰你,你才不会动不动就变回青莲?”
                  我琢磨也只有这种可能了,便歪着头看他,神情想来也是一派天真:“多半是这样罢。实不相瞒,我也对此事糊涂得紧。”
                  谁知下一瞬,晁小少爷就倚了过来,将我搂在怀里,声音细如蚊呐:“那我......就多碰碰你。”
                  我被他这么一抱,起先一惊,后来又觉得他身上的气息让我觉得莫名舒心,便没有抗拒,反倒拿手轻轻搭上他的臂弯。
                  谁知晁盖见我安分地躺在他怀里,又抬起头冲他盈盈一笑,眼神一定,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但少年人一腔沸腾热血哪里克制得住,他凝视着我半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突然俯身在我唇上飞快一啄。
                  我一个晴天霹雳呆在原处,只听他喃喃道:“泽芝,我、我……我那日一见你,便觉得心神都被勾了去,后来你变回了青莲,那接连几日我从上到下没一处不轻飘飘空落落的,从那时起,我便自知罪孽深重,无可救药了。”
                  我刚要说些什么,却见他把头一横自言自语道:“你若是瞧不上我,我也没有丝毫怨言,只怪自己痴心妄想。我晁盖虽还未及冠,但对风月之事也并非一窍不通。这般的情感在世人眼里,乃是肮脏污浊的,上不了台面,何况我又是一介凡人,怎能拖累你。”
                  他见我不言语,又黯然添一句:“罢了,罢了......你就只当我今日的话没说过,你放心,我明天便想法子,定会好生安顿你。”
                  我见他欲松手离去,心下一动,竟然鬼使神差地扯住他的衣袍。
                  晁盖登时愣住,不明所以地望着我。
                  我听得自己轻声说:“在我未诞出意识前,对以前的事物一概混沌不知,如今有了灵识,一些旧事反倒渐渐明了了。”
                  他眼眸中光华微动。
                  “我记得清楚,好几年前,令尊曾特意请过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夫子来家里教几天书。那老头教学问的方式也出奇,叫人把桌椅都搬到荷塘边,上的就是周敦颐的《爱莲说》,只道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而那日盛夏在书桌旁捧着书本满脸写着不高兴的,现在想来,就是你罢。”
                  晁盖狭促一笑。
                  “但这老夫子到底是有点门路,看准了东溪府晁老爷膝下独子贪玩心重,天生就不是个读书料,所以故意在这荷塘边施教,好让实践出真知。”
                  “之后他便让你去观察那荷塘里的莲花,是否也如文人墨客所说的一样。我记得,当时你趴在池边,调皮掏了满手污泥往衣袍上抹,再端详不远处亭亭净植的莲花,倒也笑得开怀。”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此想来,世人觉得污浊间怎能诞出真情实意,也不过是一场空谈。”
                  晁盖深吸一口气,像是被我的话点醒,豁然开朗。半晌又回过神来,激动地浑身微颤,像是不敢相信:“......这么说,泽芝,你这是答应我了?”
                  我忍俊不禁道:“晁小少爷,你貌似还没说过什么能让我应承下来的话。”
                  晁盖一拍脑门,朗声笑道:“泽芝说的是,说的是。是我晁盖糊涂了。我没别的念想,只想你能长久伴在我身旁,你我快活一世。”
                  我被他的直白噗嗤一声逗笑了,只说了句:“好。”


                  IP属地:澳大利亚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9-03-05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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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如何顺理成章地待在他身边,却还是要花番功夫。那夜烛光摇曳间,晁盖便与我合谋一计。第二日天色未晓,他托一个信得过的嬷嬷,将我悄悄带出府去,脸上抹了把灰换了件破烂衣裳跪在街头,装作是卖自己为奴的贫贱流浪儿。而他则带了随从出府逛早市,不偏不倚“正巧”经过这条街,被我的悲惨经历深深触动,大发慈悲将我买了下来,带回府中。
                    好在东溪府晁老爷也是个豪爽心宽的,平日里就爱接济穷人,见犬子行此义举,反倒夸他颇有自己的风骨,当下就在厅堂里收留了我。晁盖再上前诚恳请求,说自己身边正好缺个贴心点的人伺候,又没有年龄相仿的一同玩耍,我便名正言顺地跟在他身边了。此后,明面上是个侍从,暗地里则只羡鸳鸯不羡仙,倒也是自在逍遥。
                    一眨眼,十年岁月竟已荏苒逝去。


                    IP属地:澳大利亚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19-03-05 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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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近来正值三伏天,日头炎热,街头小贩纷纷推着车兜售冰镇绿豆汤,吆喝声不断,引那路人花几文钱买喝一碗解解渴。
                      我手拿一柄蒲扇轻摇,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沿着阴凉处提篮走着,倒也不嫌闷热。穿过几条街,转身踏入玄铁坊。这十年来,我已熟练掌握变身的技巧,也能日夜都维持人形。只是有一点想不通,一般的小妖化成人都需要上千年的潜心修道,但我没有半点修为法力,基本与凡人无异,也能塑肉身,实在是奇怪。
                      “唷,这不是东溪府的泽芝吗,今天又来催了?”我一跨过门楣,一汗津津的打铁伙计就殷勤地迎上来。
                      “只是来看看进度如何了。”我不紧不慢地说。
                      “您放心,晁少爷要的东西,小的们不吃不喝也得赶出来。”
                      “赶倒也不用,还劳请师傅们尽心尽力就好。”
                      “好,您就放一百个心罢。”那伙计嘿嘿一笑,没多久,许是看我穿一袭干干净净的素衫杵在这里,怕腾起来的烟灰脏了我衣服,又道:“您还是先回府吧,等那柄刀锻造好了,自会请人送到府上。”
                      我便拱手告辞。
                      这一路回府,又在路上买了些那人爱吃的鲜果,一个个仔细挑了放进篮中。只是我买桃的那摊子,贩桃的小妹扭扭捏捏死活也不肯收我钱,一张水灵的脸泛起红霞,只道这波桃都熟过了头,权当是给我捡个便宜送我了。
                      我又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无奈一笑,还是抬手将钱摆在车板上了。
                      提篮又走过几条街,却看到一衣衫褴褛的老乞丐跪在街头,伸手向路人讨碗水喝。只是那过路的,但凡见了都啐一口,直道晦气。我心下生了怜悯之心,便在他脚边投了几个铜板,叫他去茶博士那里买碗水喝,正要离去,忽然被人攥住了衣角。
                      我不解地回首,却见他神情一换,仿佛变了个人,低声道:“错情本孽缘,只迷当局人。纵是十年相守,难换白头到老。望君好自为之,回头是岸。”说罢,我还没来得及揪住他问何出此言,竟然急匆匆卷了地摊铺,一溜烟跑了。
                      我大惊过后心中又觉得古怪,莫非府中已有人知晓了我与晁盖的私情,故意驱使这乞丐来吓我一吓?但到底为何目的?再看那老头疯疯癫癫的样子,怕是脑子糊涂随便扯住谁就说这些话也说不准。
                      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先按下不表。


                      IP属地:澳大利亚来自iPhone客户端24楼2019-03-08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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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入了东溪府,便往练武场去。
                        果不其然,那一袭熟悉的人影正在这夏暑酷日下舞刀,眸如冷电,身若惊鸿。
                        我笑眯眯地负了手在一旁看。
                        那男子练完这一式,似乎也是注意到了我,便收了刀,朝我一挑眉。
                        我便上前帮他将胸前衣襟整平,却被他用臂弯作势往怀里一带,只好无奈笑道:“晁少爷,府中人多眼杂,你我还是小心些。”
                        “泽芝倒是一向谨慎,只是这东溪府上下谁不知道只要我晁盖进了练武场,便从来只让一个人跟着。”
                        “那也不能胡来。”
                        “胡来?我这一抱若是胡来,那这接下来的,又算是什么。”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便已俯身蓦地用唇堵了我的话头,当下口舌缠绵起来。我也懒得抗拒,只由着他。
                        这十年来,我与他什么该做的都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也都做了,便也没什么好羞臊的。
                        倒是他偶尔在床上甩些肉麻情话,叫我经受不住。某夜事毕,我自双腿酸软,躺在被窝间平复喘息,他便倾身覆上来,撩起我颈间碎发,含笑道:“都说花开堪折直须折,泽芝,泽芝,我晁某天下只愿折你这一枝。”
                        我如今只要一想到那句话,每每就会呛住,脸不由得发烫。
                        “有心事?”晁盖见我此吻回应得敷衍,便拉开了距离,疑惑问道。
                        我面不改色道:“方才又去玄铁坊中问了,那柄刀离锻造好,怕是还需要一些时日。”
                        “原来是为了此事。我上次便说了,这等小事不足挂心,还是让下人去办罢。如今这三伏天,骄阳似火,你也少出门,在家多歇息着。”他对我倒是一向关切。
                        “晁少爷上心的,泽芝也不得不多上心些。”我一边说,一边又递茶给他,“我方才上街又买了些你爱吃的新鲜瓜果,等会儿给你洗两个去。”
                        晁盖听了,抿一口凉茶,突然叹道:“这些年,还是苦了你。”
                        “泽芝跟着少爷,向来快活,何苦之有?”
                        “这些年虽然你我暗地有情,但明面上你还是得做足仆人样子,照顾我点滴,一些劳累活儿都落在你肩上。我白担了你这些手脚,又不能如世俗那般给你个堂堂正正的名分,自觉无用,心中过意不去。”
                        “少爷这说的什么胡话,十年前我便已心知肚明这段情只能在暗里,如今能天天伴君左右,已是天大的满足了。”我宽慰他。但不知怎的,心中一动,又想到那老乞丐说的话,难免不安起来,只是表面上神色如常。
                        他听了又搂一搂我,与我说了些闲话,过会儿又故作轻薄地来抚我下巴。我笑斥他别闹,心想晁盖一向好结交,估计又有哪位公子哥教他些寻花问柳的道,他不冲姑娘使,便冲我身上使。
                        只是古怪的是,当我脱了晁盖怀抱,转身去取篮中鲜果的时候,却看到一片衣角从门栏处急匆匆闪过,便再也追寻不到了。我疑虑顿生,难不成刚才有人在此偷窥?
                        倒是晁盖不以为然道:“我早就明令禁止除你以外的人在我练武时前来此处,怕不是这天太热,泽芝看重眼了罢。”
                        “少爷说的是。”我应一声,虽心有顾忌,但眼下没个真凭实据,就算要揪也揪不出个什么来,只好作罢。
                        是夜,自然又难免云雨一番。晁盖近年来日日练武不曾歇,身子骨越发健壮,精力也旺盛,今日发力狠了,连一向刻意隐忍的我也经受不住溢出了呻吟,却立马被他用掌心捂了唇。
                        昏暧里,一双明眸带着坏笑,看着很是欠打。
                        第二日清晨,晁盖如往常一样去练武,我则扶着酸痛的腰身在房中收拾打理,暗骂原来他口中的少出门,在家多歇息着原来还有这层用意。真可谓是狼子野心。
                        待我将地上落的一层细灰都打扫干净,却忽闻外头有一阵骚动,人声嘈杂。正当我欲开门一看究竟时,门却轰的一声被人大力踹开。我吃了一惊退后几步,惶恐不安间便看到府中几个魁梧家仆鱼贯而入,团团围住了我,摩拳擦掌,面露不善。
                        我心跳如打鼓,正想讪讪开口说些什么,一个黑色麻袋便猛地往我头上一套,再有谁一记手刃毫不留情打在颈侧,我便失去意识,昏死过去。


                        IP属地:澳大利亚来自iPhone客户端25楼2019-03-08 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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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天才拾回了自己的呼吸,我不声不响地抬眼望去,终于看清自己身处之所。原来这是间长久没人打理的破茅屋,多半是被废弃在荒郊野外,看来这些仆人是铁了心不想有人寻到此处来。往明面上想,倒也是些个办事利索的。
                          那方才一直与我说话的为首的络腮胡,见我一脸认命的样子,嘿嘿一笑,冲旁人使了个眼色。另一个个子矮些的便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来,往茶碗里一倒,再混合些水,拿根木筷细细搅和了,递过来。
                          我低头一看,顿时惊出一身恶寒,只见那茶碗中的液体色泽纯黑,咕噜咕噜冒着泡,气味刺鼻。
                          这时又听得那矮个子笑眯眯说:“方才这话,还有一小半没说完。老爷吩咐了,把你带出府藏起来事小,关键是要帮少爷断了这个念想,好清清白白做个人。我看你也是个明事理的,跟在晁少爷身边又这么久,肯定也不想拖累他罢。”
                          我听了,心中凄然苍凉,一想到晁老爷平日仗义疏财,对我也不薄,晁盖也向来崇敬他父亲,但一牵扯到这种事,竟然比谁都决绝,草菅人命的事眼睛不眨就做得出,真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再说那矮个子见我半晌也不言语,懒得和我客气,便掰住我的下巴,欲将那毒药强行灌进来,我正要挣扎,却听得一声且慢。
                          我与他都双双愣住,只见那络腮胡环着双臂,笑容猥琐,对那矮个子道:“老爷既然将他留于我们处置,他横竖都是都是死路一条了,不过正巧这地方人烟稀少,无人叨扰。这小子生得又俊俏,不如你我好好玩一玩,让他做个快活鬼再上路。”
                          那矮个子眼睛一亮,目光再度落到我身上时,竟不怀好意起来。
                          我呸了一口嘴中血沫,气得浑身发抖,怒斥道:“士可杀不可辱,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栽在你等贼子手里!”说罢便要咬舌自尽。
                          谁知那二人早有防备,矮个子本来就离我近些,还正好掰着我的下巴,立马手上卯足了劲,阻止我牙关往下咬,又眼疾手快,拿了地上的麻布袋往我嘴里一塞。
                          我一声绝望的呜咽,但那两个大汉反而越发得意嚣张,居然一齐扑上来,开始撕扯我的衣服。
                          天旋地转间,连时间的概念都已模糊,唯有撕裂般的剧痛提醒自己还活着,但还不如死了。眼泪如急雨般坠在地上,没入尘土里,止也止不住。当这场酷刑终于结束后,我已如一具行尸走肉,衣不蔽体躺在地上,双目空洞毫无生息。那两个混账临走前,还不忘将那一碗毒药灌入我的喉咙。这一次,我欣然大口吞下,一时间喝得太急,反倒呛得直咳嗽。
                          这样也好,死了,至少比活着顺心些。脑海中不禁又划过晁盖的脸庞,但如今的我,又还有何颜面面对他?
                          好在剧痛很快就席卷了四肢百骸,我感到血液从肺腑里上涌,又从鼻子和嘴巴里漫出来,满腔都翻腾着铁腥气。最后一点念头,是等我死了,晁盖如果有一天寻到这里,还能拾得我遗骨吗?还是说,只剩下一枝残破枯死的莲花?
                          想到这里,眼皮如灌了铅般越发沉重,看来是毒效已发作得差不多了。只是正当我阖上双眼失去意识的前一瞬,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幽幽然叹了句:“好惨。”


                          IP属地:澳大利亚来自iPhone客户端34楼2019-03-09 1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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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文笔超奈斯/鼓爪爪


                            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19-03-09 15:35
                            收起回复
                              这个文写的那么好!为啥没人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19-03-10 09:15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