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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何为神明？”
杨戬听见慈航嗤笑一声：“不过是有这强大法术和无尽寿命的凡人罢了。”
随着慈航的话语脱口而出，天空很应景地来了几声雷，闪电在瞬间划破长空，却又很快泯灭其中。
杨戬的眼睛里映出慈航的笑，意气风发，桀骜不驯。
带着普度众生的自信。
（七）
这花吐症比想象中还要麻烦，平日里百试百灵的玉净瓶此刻却失去作用，都是徒劳。
“大士你是不是喜欢谁啊？”九月关心之余还带着八卦的意味，之前会议上一次剧烈咳嗽，花吐症便不再是秘密。
观音表示，怎么平日叫你们通知一下开会时间都没这么快呢？
“不记得了。大概是之前养的哪只奇珍异兽过的吧，之前这种病在妖怪间倒是挺流行的。”
“是啊，我前段时间随份子随的手都快断了，还以为上月老想出来的新办法呢……不对，大士你的回答不负责任啊，什么叫不记得了？这也太敷衍了！”
观音被这狐狸崽子吵得头疼，将玉净瓶里的水滴在她身上，却不想因为病症的影响，九月只有双手变成了马蹄，但不妨碍她吓的六神无主。
“大士，大士我错了还不行吗？快把我变回来啊，笔都拿不了了！”
“病了变不了。”与其理直气壮，患病多日，大士心情难得舒畅。
（八）
花吐症对观音的影响越来越大，以至于开始嗜睡。
对于一个会梦游的人来说，这真是个麻烦，是不是从办公室出来在公司溜达一圈，差点没让人吓出病来。
最后没办法，就让杨戬看着观音，带他去医院里瞧瞧。
杨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可以理解观音以前的那句“不过是有这强大法术和无尽寿命的凡人罢了”的含义。
纵使强如观世音，也会有累倒的一天。
杨戬带着观音坐在公交车上，观音靠着杨戬的肩膀休憩，是难得的安宁。
观音和慈航最大的区别估计就在于，慈航的悲悯带着自由和随心所欲，而观音却被那些梵文所束缚，束缚在所谓的极乐世界中。
他们是同一个人，却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和环境。
（九）
一个人，要从少年到独当一面的男人要多久？
封神之战，慈航站在城楼上，看见昔日的少年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一种陌生感油然而生。
他想，他再也看不见那个人依赖他的样子了吧？
有些失望，心里的情绪乱成一团，封神之战结束，在元始天尊同意后他便随着接引道人去了西方。
希望这一切都可以被繁忙而转移视线，再到修炼有成，金身塑成，忘却了过往。
但有些记忆早已刻入骨髓，不去回忆，却多次出现在梦中。
而梦境，总会回应人们最真实的想法。
再次相见，物是人非。
杨戬再也不会问别人那个问题了，因为他自己就变成了答案。
而这世间也再无慈航，只有救苦救难观世音。
（终）
兜兜转转，分分合合，观音还是遇到了杨戬。
世间偌大，他们却怎么也甩不开对方。
感情再混乱，也掩盖不住藏在心里的他。
“大盘子头，你果然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对啊。”
“那刚刚在公交车上怎么不让我吻你？还装睡不回答我。”
“我还要脸。”
“你个大盘子头。”
金色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那是光明的未来。
……
观音在给杨戬洗衣服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几片粉色的花瓣。
这显然不是观音的。
“……杨戬，你之前也有花吐症？”
“对啊，其实你的也算我过给你的。以后要离过敏的人远一些，怕传染。”
“就会胡说八道。”
“这个你要是对某个人没有执念还真不会中招。其实花吐症是我自愿得的，看来我赌你感情这块可是成功了。”
“……杨戬，你变了。”
杨戬笑而不语，用实际行动堵住了观音的嘴。
对，他变了，不可否认。
他变得更爱他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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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戬观】老狐狸BY.过客
（一）
一大早进办公室，观音就看见那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悠哉地翻着那些文件。
熟悉是因为这人是他相识多年的杨戬，陌生则是因为杨戬终于舍得脱下他那身军大衣配连体工装的诡异搭配，换上一身帅气西装。
杨戬本身就是将近一米九的个子，西装则完美凸显了他的优势，将他完美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加上他看起来沉稳的样貌和若隐若现的凌厉气质，看起来到也有那么几分商界精英的样子。
“人模狗样的，不错，能唬人。”观音难得没去追究杨戬这番鸠占鹊巢的行为，展开笑颜说了句由衷之言。
“大盘子头，你夸我一句能死吗？”杨戬今早出门前溜了哮天，撸了店里的猫，本来心情好的不得了，此时却被观音当面泼了凉水，气的冒烟。
回应他的是观音礼貌而不失风度的微笑，看得杨戬在心里骂了句这位象征佛教慈悲和智慧的大能虚伪。
和观音那副见人三分笑，处事圆滑，千人千面的老狐狸样子不同，作为昔日的天界战神，杨戬对那些言语上的艺术毫无兴趣，守着天界当时在他下凡休假划给他的一亩三分地，养着一群猫日子倒也悠闲。
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杨戬突然关心起商业了，拿了猫咖一整年的利润给自己置办了几套高级西装，屁颠屁颠地带着自己的简历来观音的公司报道。
灵山打着和天庭交好的名头让观音给了这个下凡之后身份成谜，莫得学历的老古董通行证。
不过，眼前这人的这副模样哪像是唯唯诺诺的求职者？就他这态度更像是来当大爷的。
嚯，好嘛，这位杨大爷见到自己现在的上司来了还不自知地开口道:“大盘子头，你这也太自恋了吧。办公室装潢不错，勉强入眼，就这墙上的自画像煞了风景。”
闻言，观音的脸立马黑了。
若说世间有谁能让自带和蔼笑容的观音变了脸色，那么就只有杨戬，也唯有杨戬。
（二）
“这份文件，这里修改一下，否则流程不顺畅，等会再拿过来，我希望可一看见一份让我满意的方案。”
……
“这份企划书总体不错，但深入的话还有很多不足。这块地的发展客观，我们一定要做到最好，才能给我们的竞争对手最有力的一击。”
……
“小张，你这也有五六个月了吧？不错，沾了你这位伟大的母亲的喜气，我们公司一定会发展的更好。”
……
杨戬被安排成了总裁的秘书，坐在总裁办公室前的一小块地办公，看起来颇像一只大型犬看家护院。
一上午，杨戬在办公之余就是在偷偷打量着观音这位大总裁。
是不是该说，真不愧是千面千相观世音菩萨？面对不同的人就是不同的态度，语气都不带重样，也不怕精分。
不管是严肃也好，鼓励也罢，观音总有一面适合与他交谈的不同性格的人，他这种人在灵山与天庭外交时是最耀眼的存在，在人间，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观音从容淡定地应付着各种人，有人想来合作的，观音就带着杨戬到会议室与其进行商讨。
佛教最有名的便是步步生莲，想当初，从佛教赶到天庭做客的观音便是一身华美白纱，踏着金色莲花从远方走来。
而现在，白纱褪去，西装革履，步步生莲变成了舌灿莲花，杨戬依稀记得那个禁欲的，单纯的像一张白纸的小师叔。
绝不是现在这般。
突然，杨戬觉得，自己与观音之间的距离已然是隔了万丈深渊，在他从清晨等到日薄西山时，等来的不是自己的小师叔时，他便错过了。
他错过了这人太多岁月，以至于，现在只能看着那人在他自己选择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三）
这个杨戬，干干巴巴，麻麻赖赖，盘他！
（四）
“杨戬，下班了，走吧。”
观音拿着公文包锁上了总裁办公室的门，看见杨戬还在艰难地拿着一本《萌新使用电脑手册》摆弄这面前的高科技，于心不忍开口提醒了一句。
“不了，你先走吧，我一会走。”
出乎意料的，杨戬拒绝了他。
观音第一次打量起了现在的杨戬。
孩子气，幼稚，这一直是观音给杨戬的表情，这人太想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了，以至于观音时不时会想起当年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一脸呆萌的三眼小童子。
不过当年那孩子可没有现在这么叛逆，肯定是玉鼎那个护短的老顽固惯坏的。
眼前的杨戬一脸认真，带着当初封神之战面对困境时都没有的坚毅，观音一时有些惊讶。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呢。
他还以为，这家伙是被天庭那群老顽固拿比他命还重要的猫咖威胁他了才来的，但现在这么一看还是有点真心成分在里头的。
没有什么人是一成不变的，如果有，那么他一定会变成历史的养料，然后被当成反面教材教育下一代，千万不要像这个**一样喜欢往死里作。
神也是如此。
棱角终会被时光磨平，只是有的人这个过程长，有的人这个过程短罢了。
观音想，或许杨戬也像是核桃一样，干干巴巴，麻麻赖赖，所以才会让人想盘。
因为有挑战性，才让人不由自主想去征服，这是所有生物的天性，即使是他观音，也到底不能免俗。
如果。
观音想。
这人要是真想学习一些东西的话，他也不介意交给他。
且，无关风月。
（五）
杨戬最看重的就是承诺。

杨戬脱下西装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却被观音拿起来和自己的西装一起挂在衣架上。
嚯，真贤惠。
杨戬不免想到上次哪吒把观音围着围裙撸起袖子做饭的模样的照片发群里，惹得九月小玉那群小姑娘疯狂刷屏“大士好人妻”之类的话语，最后以观音亲自现身威胁她们变马而不了了之。
杨戬忍不住开口膈应一下观音:“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当真贤惠。”
观音走过来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回应了一句:“我好歹还养着几个孩子。去，做饭去，多做几个素菜啊。”
得，指挥人倒是顺溜。杨戬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人对着自己的时候永远那么欠揍。
不过现在这样他不由想起当初玉鼎那个老头子要闭关，就把自己给小师叔慈航带。
洗衣做饭样样精通的慈航愣是把当时倔的要死，不和任何人亲近的杨戬伺候得舒舒服服。
说到底，这都是观音自己惯的。
后来封神之战结束了，慈航去了佛教，回来时候已是观音，忘却了许多事。
回想起初见观音时，那人带着神佛都特有的冷漠的慈悲，杨戬的心当即就凉了，他知道，回来的不是他的小师叔了。
杨戬这辈子等过两个人。
小时候，他在等一个可以打开他心门的人；长大了，他在等一个打开了他心门却回不来的人。
当初他别扭地认为慈航是观音，观音非慈航，便躲着他，不再接触他，然而现在看见观音照顾善财龙女和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哪吒那般尽心尽力时，心里总是不爽的。
如今还来了个风水轮流转，自己照顾起观音来。
呵，真香。
（七）
“我说，大盘子头，你干嘛老要梳拿着严肃的要死的发型？”
杨戬看见穿着浴袍的观音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不得不说，头发放下来的观音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不严肃就没有气场震慑别人了。”
观音心道，你这种不问世事的家伙哪知道管理和外交的困难。
佛教慈悲和智慧的象征从来不是那么好当的。
杨戬对此仍旧有些嗤之以鼻:“大不了以后我养你就是了。”
观音冷哼一声，不做回答。
三眼猫咖的业绩别说每月赤字他就谢天谢地了，每个月在处理公司事务之余，还要分出精力解决猫咖赤字，这样下去他迟早要和哪吒的父亲一样。
“小同志，大话少说，专心工作。”观音像是顺毛一样摸了把杨戬披散头发的脑袋，然后坐在沙发上把公文包里的文件拿出来批改。
杨戬最看不惯的还是观音这副正经模样，凑上前趴在观音身上道:“那在我养活你之前，你可得好好教教我。”

观音刚洗完澡，身上就穿了一件浴袍，被杨戬这么一扒拉，就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杨戬突然想起来，观音来他这可是什么换洗衣服都没带，也就是说，观音现在除了一件浴袍外，什么都没穿。
完了。
在心里哀嚎一声，那种画面稍微脑补一下便让杨戬感觉全身火热，最后汇集一处，偏偏观音还不自知，神情专注的小模样别提多勾人。
“大盘子头……”杨戬觉得自己有些忍不住了，将脑袋埋在观音颈间，嗅着观音身上特有的冷香，有些痴迷。
他对自己的小师叔一直抱有非分之想，即使自己在不愿意去面对，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你喜欢的是慈航还是观音。”
清冷的声线瞬间浇灭了杨戬身上的**，他抬头，眼中满是错愕。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是佛教慈悲和智慧的象征。
“我不过与你所想之人有着相同的面容罢了。
“我早已不再是那个慈航了，因为关于他的前尘往事，早在我得道之时就忘干净了。”
观音收好文件，不再理会杨戬，去客房睡觉。
“砰！”
直到客房的门被重重关上，杨戬才回过神。
就在刚刚，关上的不仅是一扇房门，还有一扇心门。
观音，终究非慈航。
（八）
自从那天之后，观音和杨戬关系变得愈发冷淡起来，而杨戬也变得心不在焉。
在杨戬第五次扯疼九月的尾巴时，九月终于忍不住抗议:“三眼哥！你最近到底怎么了？老是心不在焉的。”
“抱歉抱歉。”杨戬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小狐狸啊，我失恋了。”
“哦，失恋啊……啊？失恋？！”不仅是九月，还有一旁的小玉和哮天都震惊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哮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抓住杨戬的手臂，两眼泪汪汪地问道:“哥，你不要你亲爱的狗子了吗？你看上那条野狗了啊啊啊！”
小玉满头黑线地把哮天拉开，表情严肃但还是隐藏不了两只大眼睛里的八卦之意:“是不是观音大士？我就知道你们两有一腿！”
“……为什么你会知道啊……”杨戬一脸无奈，将观音对他说的话对着小玉她们复述一遍。
“这样啊，话说三眼哥，你怎么知道大士不喜欢你呢？”
九月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样为杨戬分析起来。
“你想啊，观音没有明面拒绝你就说明你还有机会，而且他那番话显然是试探啊，现在主要的问题是，你喜欢的到底是慈航还是观音？”
喜欢的到底是慈航还是观音？杨戬有些发愣，这个问题是自从观音和他谈话之后，他就一直回避的问题。
当初他喜欢慈航，是因为在当时，慈航是除了师父外和他最亲近的人。

当时小杨戬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父亲不会再来履行和自己的约定了，他便变得孤僻，拒人于千里之外，典型的叛逆少年中二期。
慈航当初在那种情况下宠着他，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让他心生依赖，再加上慈航离开时他不过少年，这种朦胧的感情让他误以为是爱情。
当然，这也怪玉鼎，没有在杨戬小时候教导他这方面的事，毕竟他自己也是单身汉一个，怎么教其他人恋爱观？
而他和观音慢慢熟络，也逐渐不会在观音身上寻找慈航的影子，因为压根就找不到。
后来观音举荐他去捉拿孙悟空，他自己答应了到现在都是一件让人惊讶的事。
杨戬和他舅舅玉帝不对付所有人都知道，以至于天庭遇到麻烦的时候也会选择性忽略他这么一号人。
观音不是慈航，他没有慈航的豁达，没有慈航的随心所欲，他傲娇，口是心非，千人千面。
或许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有了结果，只是杨戬一直都在回避，到头来才知道，那温暖的光从一开始就布满了他的心房。
小玉看着杨戬，道:“其实你要是不放心，就当面问问好了，出家人从不打诳语。”
对，出家人从不打诳语。
看着杨戬匆忙离去的背影，小玉和九月不约而同露出微笑，不由回想起之前观音和他们谈心聊到这个话题。
观音说，他对杨戬的感情是喜欢，在日常的相处中，细水流长的喜欢。
活的太久了，处的位置高了，便会觉得累，便会觉得冷，便会贪恋一个人的温暖。
凡人是如此，神佛亦是如此。
（九）
观音是只老狐狸，他对感情十分理智，稍有不对便往后退，退到安全的位置再继续试探。
在确定杨戬对他的感情之前，他不会轻易展露自己一分一毫的真实情感，吝啬的要死。
而如今，他成功了，他和杨戬两情相悦，并且每天腰酸背疼。
（终）
美好的恋情不一定都是有一个好的开始，有一个浪漫的过程，不管他们看起来有多想摆脱对方，其实，在他们心里最深的空位，一直属于彼此。
九月把最后一个标点符号打上，上传，没一会儿就有了几百条回复。
其中，问的最多的是:
青丘大大有男票了吗？
九月嘴角一抽，她只是还没有遇见对的人而已。
这世上没有意外，没有巧合，很多事从两人初见那天就有了结果。
比如，杨戬注定不会和慈航在一起。
比如，九月注定不会知道自己的姻缘结果。
这一切的一切，不管是神还是佛，甚至是无所不知的白泽，都不会有答案。
因为，不管是谁，他们的命运也都在自己手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