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过年了。
吴邪暗搓搓和胖子商量,该怎么做才能让闷油瓶感受一下咱人间烟火的甜处。
泡脚日常确实是从一而终的索然无味,喂鸡炒饭也是由普普通通的油盐酱醋茶撑起来的,生活嘛,不作没意思。
平平淡淡才是真,但时不时来点心跳加速剂扎一针肾上腺素什么的,也不失为一种点燃大张哥的妙计。
张起灵整日整日的摊张脸,再俊也能让人看的审美疲劳,近来吴邪是越发的忍不住了,总手欠嘴欠的想勾着那人引出来写不一样的面部表情。
下锅煮个面都故意装一副笨手笨脚的样子,谁都摸不清他究竟是何等的丧心病狂,才能挖空心思的琢磨着搞事情,把灶惹的分分钟炸膛,面条溅了一屋子,使得小院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胖子本想着隔壁大妈大婶去聚众跳广场舞,自己能勉强偷得片刻安宁,可怜他衣服还未卷过肚皮,就被一声巨响震的一个激灵,随便操起个家伙忙不迭奔到厨房。
——当然那个所谓的“家伙”也不过是个栗色的花盆碎片罢了。
不过片刻,铁三角齐聚厨房,一阵子兵荒马乱。
吴邪抱着头蹲着,从黄金四十五度角无辜的望着刚站定的张起灵,如愿以偿的看到大张哥眼神复杂的抿唇。
他得逞似的笑开,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站到一半手就被攥住了。
“啧小天真,你这儿他娘的咋搞的?手都黑了我靠,这得烫成啥样啊?”
胖子扔了瓷片冲过来,龇牙咧嘴的揪起吴邪的小黑手,架势像是要吃人,实际到身前的动作却轻的与他那庞大体型不符。
“不是我说你,你看你这多大一人……”
吴邪突然缩缩头,露出点小心虚来,他瞅了喋喋不休的胖子一眼,慢吞吞抽着手正欲开口解释些什么。
“是他自己涂的。”
张起灵突然开口,神色少有的带着点无奈。
吴邪戏演的足,装烫伤也装的四平八稳处处为营,抹灰抹的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然吴邪反应极快,在张起灵开口的瞬间就料到要被拆穿,占着距离优势,那只小黑手大咧咧往胖子脸上呼去。
而胖子也练成了极短的反射弧,扭着他那身肥膘做了个非人的灵活空中旋转,躲开了那个本该印在脸上的黑手印。
“喂喂吴邪你这可就不道义了啊,这小哥发话甭管啥话,我都紧张的不得了,你这没良心的还想给胖爷来个泥灰面膜?”
“哈哈哈哈哈哈哈可以啊胖子,这英姿不减当年啊!”
“得了得了,你们赶紧回去吧,这我搞的我收拾,不闹你们了。”
吴邪摆摆手,转身去拿角落里横尸的簸箕和扫帚。
再转身,却发现闷油瓶竟然还在原地。
“怎么了小哥?这我自己收拾没问题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
张起灵突然走过来,捏住吴邪的手腕,抬高。
露出来了吴邪手心的密密匝匝的小水泡。
吴邪一直以为自己演的很好不会被发现,还忍着痛冲张起灵满不在乎的笑。
“小哥你都说了是我自己搞怪涂的,没事。”
吴邪习惯了把伤往深里藏,不管在底下还是地上下,毕竟,能让他放心暴露脆弱的人 ,少之又少。
克制了十年所养成的习惯,确实很难改掉,几乎成了本能。
两人诡异的静默,吴邪发觉着好像被拆穿了,讪讪的低头认错。
“我给你拿药,等着。”
“哦,哦哦好的。”
很可惜吴邪已经不像刚入行那时候那么听话了,他颇有些丧气的偷偷溜出门,想着趁张起灵拿药的时候,偷偷来上一根“违禁品”。
吴邪抽烟,自带一种气场,四平八稳的岿然如山,就好像只要他在天就是想塌也塌不下来。
当然现在雨村,雨是多了点,但天怎么说都是不会塌的,况且有闷油瓶在,他也压根不相信天会塌。
吴邪就这样装着逼抽了几口烟,想了想果然还是怂,赶紧掐灭了揣口袋里,回厨房蹲着等救济。
吴邪他大概还是低估了张起灵的速度,或者可以说是心急程度,前脚刚进门就和拿着药的闷油瓶对上眼。
“……”
“……”
吴邪已经怂的说不出话了。
他娘的。
“抽烟了?”
张起灵用丝毫不上扬的语气宣判吴邪的罪行。
“那个我其实……没有!”
吴邪硬着头皮就是死撑着不承认。
张起灵缓步走到吴邪身前,明目张胆的将额头贴住吴邪的鼻尖,在吴邪唇边轻轻的一嗅。
“……?”
然后……抬头。
两张紧抿的唇来了一个极为短暂亲密摩擦。
“……??!!”
吴邪震惊的发现,张起灵竟然面色如常的,走了。
**他娘的原来竟然我靠我不行了****的…
他大概知道新年该准备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