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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戏〗亦共他煮月熬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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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一下双十一活动之一的歌手活动,即以歌曲为梗进行演绎,随意抽了几场晒一下~
末尾附特招,希望大家来玩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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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8-12-07 14:37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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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动晒戏目录
    一 《盗将行》
    二 《故梦》
    三 《杀手》
    四 《画舫烟中浅》
    五 《雪落下的声音》
    六 《他和他的天下》
    七 《雨蝶》
    八 《九九八十一》
    九 《芊芊》
    十 《遇萤》


    2楼2018-12-07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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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梦》
      他在梦中一千年,她便等一千年。而梦醒之后,这条路上,再无她掌灯。
      -
      只是命轮如此,萤灭之时,三界九泉,再无魂魄可寻。
      “醒也好,梦也好,不论你去哪里,我总会在。”
      那年上元,漫天流萤。
      -
      长欢:郝兰溪
      风疏:萧原
      ——————————————————
      萤火虫-长欢
      最近心口总是很疼。
      她悄悄去问梨花小仙,小仙起先支支吾吾,后来索性躲了她三天,终叫她堵在梨花瀑,问出了因果。
      她对梨花小仙说,就当她没有来过,而走出去的时候,羽衣未提,袂角尽湿,落了一肩梨花白。
      她不怕死,她是舍不得他。他醒后会疼吗,会难过吗,会不会——
      会不会忘了她。
      她本不该出现的,这样,他就不会换了自己的寿命,造这一场终将残败的梦。
      悬树枝蔓盘错,她进一方天地,画屏流萤动,枫下系铜铃。
      木案犹在,往事沓来,是她拿了他的诗本子,学他执笔,一笔一划写的认真,竟真有两分样子。她置笔,细指沿墨点过。
      “你看,郎骑竹马来…”
      是他在侧,她抬头,眼睛一眨一眨,似有星辰。
      “他们能在一起好久,是不是?”
      彼时他点头,她便笑了。
      现在她知道了,那是青莲诗中的故事,也只是那一句才圆满。
      周身五路皆痛,她一身紧蜷,拉被子蒙过。
      再不闻余声,有浪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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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枫树–风疏
      寒冬腊月,万籁寂静。
      新穗抽芽,清荣峻茂,春夏无感。岭下是年轻一辈的红枫,秋季,是他们的热烈。岭上,却是孤高绝傲一棵枯树。
      又谈何孤高绝傲?
      所有的骄傲,都给了她。
      不知这样过了多少年,意识与身体,无论何种天气季节,一分一秒一瞬间,过得都像永恒。
      近期却不同,隐隐有脉络复苏的感觉,虽魂识只能破体而出微弱几缕,但各种力量正在体内萌生,且日日强烈,仿佛那团聚的一日在提前来临。命格轮回,自己当初以命换命,换她一千年孤身一人喜乐安康,终不知对错,亦不知结果。
      微动魂识,至她窗前。桌上诗簿平摊,往事重现眼前,如走马观花幕幕重演。襟上一湿,惊觉魂聚成体,抬手而观,微光环散。立于榻边,仍是千年前墨发不束,红衣飒沓。
      -
      萤火虫-长欢
      黑暗重重压上,从来令她浸于欢喜的回忆,此刻却如十二月荒原的风,肆虐横行,吹得她面颊生疼,泪如雨下。
      不该这样的,若他回来会难过。身上痛楚少三分,她缓缓舒身,拂却清泪,后庭枝叶未剪,该为他料理好。
      被角拉下,竟是红衣灼目。她迅速牵了个笑,支身坐起,往旁边挪了挪。
      “回来啦。”
      抱着锦被的手微攥,是在忍痛,看他清俊眉眼,歪头想了片刻,很有兴味的。
      “再过两天,就是人间的上元节啦,我想去放河灯,想吃好多好多糖糕。嗯…大概有这——么多。”
      抬手划了个圆,又掰着指头,絮絮念着。
      “还要听戏,逛灯会,采好多好多的花…”
      停了,柳黛一弯。
      “你说好不好?”
      -
      红枫树–风疏
      她音容笑貌一如往常,自己却无法突然适应这久别的重逢。四肢百骸周身经脉隐隐运行,犹如冰封太久的长河一瞬间解冻。垂首抬臂,指尖抚上她面颊,温热触感不似真实。
      “河灯……”
      眉间一舒,轻笑出声。未有落座,仍是立着身。缓步上前些许,闭目深吸口气,抬手将她脑袋埋入怀里。手掌贴在她后脑,终是绽出笑来。
      “当然好,我不在才几日,你就寻摸了这么多好玩的事等着,定是没好好看书修行吧。”
      抬手捏住她脸颊,见仍是昔日模样,刹那间思绪千回百转,哽咽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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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萤火虫-长欢
      温暖,结实,替她挡了近千年的风雨,陪她看了数不清的萤光。
      可梨花小仙说,这一切都是他在梦中,梦醒了,她该走了,他风茂更甚以往万年。
      发顶蹭了蹭他衣裳,轻嗔一句。
      “哪有…”
      是啊,他修行万载,初见时,流枫百里,他目远苍穹,神冷端持。她想,他该主冬日风华的。
      偏她心中都是他,隔三差五偷偷去瞧,替他照亮浓夜的路。
      千年前的上元,她似是修行顿悟,便在原野化出漫天流萤,掌灯回首,是他来了。
      因果终明,苦涩笑意转而温然,抬首凝力,厅堂室榻萤火动,一如当年。
      “你看,你不在的一段时日,我可认真啦。你不夸我就罢,还胡说八道,再也不理你…”
      垂首神色消,细白掌心覆他手掌,半顷滑落,双臂环他腰间,埋于他身,拥的很紧。
      “我好想你。”
      -
      红枫树–风疏
      微风透窗棂,如有无形之手翻动书页哗哗作响。诗书万卷,长河百里,终不敌亲眼见她一颦一笑。荣枯千万年的岁月里,不曾再有这般干净清亮的眼神。一点萤萤之火,竟能点燃几千年的沉寂。
      “长欢。”
      温柔出声唤她名字,打断她努力雀跃的遮掩。沉默下,心底翻涌过多少遍的情思再度覆来,只是比任何一次都更强烈,更透彻。
      两人皆默然,却似有惊天巨浪。
      抬手将她拥入怀中,几乎同时她也拥来。按捺多时的心绪终如洪水决堤,双臂收紧,鼻间萦绕她熟悉发香。
      “长欢,我在你身边,一直都在了。”
      -
      萤火虫-长欢
      他唤她名,与记忆重叠。千年之前亦如此,身后流光彻夜,他问她名姓,她甫成人形,不知尘事而摇首低愧,他说,长欢,从今往后,你便叫长欢。
      夏夜风清,长河放莲灯,山涧生篝火,渐渐便懂了——有他在,即为长欢。
      后来他走了,她凭一夏的回忆等了千年,等他归来,等岁岁长欢。
      他回来了,却非希冀中的模样。是啊,他一直都在,她却该走了。
      “嗯。”
      却答,二人皆知的前路,不提一字。她多想一直陪着他,哪怕神思一缕。只是命轮如此,萤灭之时,三界九泉,再无魂魄可寻。
      “醒也好,梦也好,不论你去哪里,我总会在。”
      明知是假,一梦贪欢。许是他在,痛楚渐消,又或此刻沉寂,只待最终的巨浪卷袭。臂上力渐弱了,困意迎上,她喃喃。
      “记得,叫醒我。”
      -
      红枫树–风疏
      “长欢,从今往后,你便叫长欢。”
      旧忆历历在目,她永远天真烂漫,想用翅膀和身躯点燃每一个角落。她爱唱歌,哼着的小调即使是度过了千年岁月也无从得知,只觉感动。她的笑,她的泪,她的幼稚,她的认真,她一切的一切都像默片般播放在脑海,心口忽地一震,察觉不对之处。
      “你醒着,这不是梦,你不能睡。”
      心中虽已有预感,但断不相信。不知能骗自己到何时,但至少此刻,竭力让语调趋于平缓温柔,似不想打扰睡梦中的人儿一般。
      “长欢,你要唱歌给我听。”
      身上受力渐弱,冰凉的无助感从心脏蔓延至指尖。一千年的梦,终是做到头了吗?
      她侧躺在自己怀里,左手紧握着她的手,试图将真气传输进去,但她连心包经的一脉无形间却像有扇禁闭的大门,无论如何打通不开。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只有一遍遍呼喊她的名字而已。
      她说要一起踏遍每一处山河,哪怕是流浪,居无定所。
      泪痕已干,她呼吸平稳了很久,这次沉睡,换自己来等她一千年。抬头回神,红窗未合。垂首惊觉发梢化作枯枝,红叶满地凋零。
      窗外夜色已深,萤火闪烁迷离。


      4楼2018-12-07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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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落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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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持-陈夷光
        温瑂-霍妙妙
        ————————————
        傅持
        【霜雪下穷冬,朔风凛冽,粉装玉砌。】
        【入这桂殿兰宫、飞檐反宇,原只为一人,一事,九死不悔。而今如愿,纵身负滔天罪名,仍存妄念,欲在相隔十殿前,伴她左右,共观碎琼乱玉。】
        【彳亍入殿,叩拜如仪,一如初见。】
        -
        温瑂
        冬又有雪。
        卿卿回来了。我观皑皑飞雪中一粒身影走近,一步一顿,迟疑,却也决绝。
        我仔细端详她,目光一寸一寸,拂过她眉目,唇角。心里似被利器狠狠一剜,又凉又疼。
        “起来。”
        我听着自己唇齿间的声音,自觉陌生难识。
        “傅持,还知道回来。”
        -
        傅持
        【她说——"起来"。而不似往常般上前,递来暖炉,嗔怪一句,"天这样冷,又去何处野了?"】
        【可于情于理,皆应如此。——是我辜负。】
        【便不该再作妄求。】
        【仍未起,双眉未展,屈膝跪直。】
        奴婢是正阳掌侍,不论生死,都应归——【终怀一壁业火,渡己尚不可得,遑论渡她。是以仓皇改口。】正阳檐下。
        【实则正阳立何处,于我无半点相关。今大仇得报,此生心鞿,皆为一人。】
        -
        温瑂
        我该怪她。
        该怪她放肆,该怪她妄为,该怪她置宫规于无物,该怪她视己命如草芥。
        我还该怪自己。
        “本宫——太纵容你了。”
        皆因爱她,宠她,想将万千好予她。才放她行差踏错,一步一步走至今日。
        何以至如此绝境。
        “傅持,从今日起,不再是正阳掌侍了。”
        傅卿卿,走吧。
        走出正阳宫,走出朱红门。
        走出我身侧一方逼仄天地。
        “明日便出宫,你生与死,与正阳无半点干系。”
        -
        傅持
        【纵容——是了。】
        【教我识字、行书,再携我览人情世故,告何谓中庸,也以至于——我往往会忘记。】
        【忘记——我是何人,她又是何人。】
        【宫规森严,主仆尊卑,原应隔天河两界,遥不可攀。幸而相会,便,足以铭记一生、乃至随我,下碧落黄泉。】
        【欲叩头认罪,凭她处置,左不过三尺白绫,或鸠酒一杯。却不想,等来的却是一句,"明日出宫。生与死,与正阳无半点干系"——】
        【一时惊诧抬眸,面容失色,指甲嵌进肉里也不觉。一壁连连叩首,一壁祈求。】
        奴婢不走!【她此举是予我生路不假,可于我而言——不若以白绫相赠。】奴婢有罪,不敢奢望出宫,【重重一叩,不管额头已然青紫。】只盼您能留下奴婢。
        -
        温瑂
        我第一次见她失措。
        旧日时,我恼了,怒了,殿下一众婢女骇得不敢言语。唯独她笑着凑来,一张蜜嘴,一句霞姝娘娘,教人不忍再气。或是她疯跑去,惹了事回来,该是受罚时,也不见她半分惧色。
        现在我叫她离开正阳了。
        她怕了。
        她叩首,似磕在我心上。一声一声,一颤一颤。额头青紫,刺得我双目生疼。
        我太心疼她。
        “你还有什么资格留在宫里。你凭什么和我说不走。”
        我的卿卿呀,宫里一条白绫,一杯鸠酒。纵留你与正阳相伴,又有什么好?
        你太刚烈,你要报你大仇,你不怕死,可我怕呀。我满心想怪你,想罚你。你给正阳闯了大祸,我该带你去圣前请罪正法以堵众口。
        可真到了今日,我却只想你活着,我必须保住你。
        气息不稳,声却不颤。
        “本宫不是放你,是逐你。”
        一字一顿。
        “是命令你。”
        -
        傅持
        【这样冗长而无望的沉默里,仿佛唯有不断叩首、磕头,才是我唯一的道。或难以令她回心转意,但仍执意一试——但凡能留在她左右。】
        【一刻也足矣。】
        【可"资格"二字,又极其真切、且不容避闪的提醒着——】
        【当下困局,是我铸就。】
        【家仇与她之间,我曾有过选择的余地。】
        【风似无情刃,刮在脸上,好似剜下一块颊肉。双唇冻紫,仪态已失,埋首于风雪中,声已嘶哑。】
        奴婢所犯下的罪行,按律,应不得善终。而今——
        只求娘娘,秉公处置。
        【我只求相伴一刻。】
        -
        温瑂
        雪更大了。
        风卷着一片片冰凉,呼啸着闯进窗里。吹走了最后一点炭火的热气儿。
        我二人共处风雪里。
        “来人。”
        鸠酒白绫,出宫难遇,都是再也不见。
        既如此,她何必不活下来。
        “带傅持出去,押送出宫。”
        我心里梦里的这抹身影,终究离我远去。
        终究难再诉昔日好光景。


        5楼2018-12-07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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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老
          【疑。】我,误你姻缘?
          【若说我错她姻缘,一纸命簿,一牵红线,是天意使然,尚且说得通情理。而误一字总是别有深意,听来教人不安。尚未来得及体悟其中情味,所见之处,情簿成云烟,骤尔烟消云散,是赴忘川无底之渊。】
          【愕然成惊。】你!
          【折花问柳,尽是无稽之谈。笑她痴狂,还笑她妄念。皱眉。】满口荒唐。是阴间寂寥,还是孟婆看多了话本子?
          【甩袖欲离,掌心起风,渐成异动。红线骤然由长及短,天涯咫尺,隐约可见一斑。红豆一粒,朱血一滴。惊奇之余,蓦然惊醒,心下一动,眉心半跳。】
          【江南春时,白马三枝桃。】
          【阴地无风,万物不动,来回去时,是何人心动?该是我意乱,误入他人迷梦。去一身修为仙骨,几欲拥她在怀。是我心存贪妄,不怪她。】
          【后退数步,避人几尺。再细观之,红线一般无二,牵世间姻缘,定天地美事。方缓了心神,一念无差,为时不晚。万幸。】你这样,还不算同我作对?
          诱我入梦,几近迫我沦入异道绝路,孟婆与我纵有陈年旧怨,也无须如此咄咄相逼。【凛然,冷眼。】闻说孟婆汤去痴妄,断前尘,饮后可去百般牵绊,尔后方入轮回之道。神仙心无俗念,又何须饮那孟婆汤?不喝。
          孟婆病了,留着自己喝。【一顿,笑了一笑,喜怒难辨。】冷就多添衣,缺爱就找黑白无常,再不济,去忘川池底泡上一泡,孟婆何故与我作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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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婆
          不过一碗孟婆汤。一眼百年,我不信他果真一点儿也记不起,一点儿也记不起,春花冬雪,秋月夏雨,上元街的灯火如昼,西子湖畔的画舫似星。
          为何,为何他还是要逃?
          “啊,我病了,你看出来啦。陈郎,你,心疼吗?”
          他要逃,对吗?他不认,是吗?一步,一朵花败,一语低低诉,一笑竟成哭。乌黑汤汁浓的似化不开的琥珀,一晃,一漾,凝成了心尖血。本就是心尖血熬成的,害人的毒,医人的药啊。
          温凉在心口,仰眸,“看到了吗,这是药。它医不好这里。”
          “你才是药。”
          “你不医我,可你不医我!”
          梦魇缠的眼梢赤红,步步紧逼,我逼他,我逼他。不,是他逼我,他逼我。指一攥,握住一片虚无的黑,音也戾厉起来。咬贝齿,堪比獠牙的魍魉,一声更比一声凄厉。
          “陈郎,为何负我?”
          “陈郎,为何负我。”
          “陈朗——为何负我!”
          精疲力尽以后,心血耗尽,再无多余的怨。只是痴看他。
          沦为温柔的困兽。
          “陈郎。” 笑着,泪眼婆娑,黛色眉梢果决的开出阴森森的豆蔻来。“我要你看着我,眼里只有我,心里只有我。”
          冥界,怎么会下了场雨?可若非如此,手背怎么就湿了一片?泼墨成青花,打湿了脂玉,怕只怕,云雨过后,不过是刹那芳华。滴答,是什么跌入忘川?滴答,滴答。
          “我要你忘不了,永生永世,你欠我的,你还不清。”
          滚珠跌地,三生石畔,声声是誓,生生世世。
          “这碗孟婆汤,你不愿再尝了,是吗?你后悔了,是吗?”
          “你不喝,我喝。”
          -
          月老
          【她定然是疯了。言语荒诞,病入膏肓,绝非药石可医。我大约也是疯了,遂徒生心悸,又入他人迷途。声声质问,句句相逼,直教我无端生疑。陈郎何人,月老何人?】
          【目清明,似有怜意。唏嘘。】世间情种多有,步入黄泉亦不缺。忘情,坐化登仙,既成仙,忆情,可造生孽,是触轮回天命。前有织女,后有月娥,如今倒好,祸及阴间,又生痴情种。
          【皆是执迷。】
          【低目瞥黑水,逢阴差迎面,面色漠然,音很温。】孟婆病了,病的不轻。让冥王给她请个鬼医看看病。要是不中用了,早早送入轮回,换个人来替了。生死命事,耽误不得。
          -
          孟婆
          忽的哽咽,无话可说。
          他是顽石,是枯柳,是什么都好。我情愿他恼我,情愿他折辱于我,可偏偏,这样的云淡风轻。就好像雪吹落肩,他连伸指拂下都觉多余。
          多情是他,无情是他,万象是他,天地还是他。
          物极必反,情深总不寿。我才明白,这世间,所有事物都是有使用额度的,容不得挥霍。十世牵绊,缠绵情话说了太多,以至于到今日终于油尽灯枯,再无话可说。
          或许,这便是,佛家常说的,因果。
          报应不爽,呵。
          “不必了。老身,自医。”
          眼里下了一场雪,苍茫里只看得到一碗浓墨,那几年红袖添香,为你添过的书,我偿你。
          “真苦,这样苦。难怪,他们都不愿喝......”
          背他而行,雪生于发,吞噬了一片的黑蛇,终于,圆满了白首之约。
          我终于放下天与地。
          -
          月老
          【诧异之余,欲开口,终无言。】
          【她渐行渐远,隐没于荒芜的黑。于黑暗之中忽生千堆雪,应是我错眼。而她喃喃,字字听清。苦,苦不堪言。五百年前那碗最苦,因而我未饮。】
          【红线弃于忘川,虽遗而不足惜。今日且容我肆意,不愿许人姻缘事。阿罗,正如你所言,我送一对,你拆我一对,相得益彰,如此最好。有一事你不知,亦不必教你知晓。我结世间姻缘,不为天地,是为私心。你既喜欢拆人姻缘,我便结姻缘予你来顽。你要我记得我欠你,我便记得。】
          【 只要你欢喜,万物皆欢喜。而局终了,原来不过忘却。】


          7楼2018-12-07 1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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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他的天下》
            -
            荀愈是仕途不得志跑去了别的国家,段知和是当朝的将军。
            天下要易主,他的天下,本就不该有他。
            -
            段知和:萧令衍
            荀愈:薛晚晴
            ————————————————————
            段知和
            建德九年,武陟再败,接令,退至邺城。北边入夜本就寒凉,兵戈数年,再添些颓靡与腥气。
            巡过安防已近戌时,罡风烈烈,刺过铁甲,直入心神。 五指泛白,我仍将腰间佩剑扣紧。
            “加强戒备,郭平,随我过来。”
            大步入主帐去,那里黑底金龙的大旗飞舞,是属于高家天下的旗帜。脱盔解甲,银冠束髻,再将那纸小笺藏入袖间。
            “守在门外,就说主将今晚歇了。”重重拍他一掌在肩,郭平是跟了多年的副将,自然信得过。
            不再多言,闪身入夜色,来赴故人约。
            -
            荀愈
            【往火盆添炭,驱驱寒意,正是二月寒春,彼时春寒料峭,四花欲绽。】
            【夜色正朦胧,行走徘徊书卷间,闲悠挨椅后,一目十行,一杯闲茶,几卷书画,算着时辰候人来。】
            公子,人来了。
            【入府不称庙堂号,只许称公子。本就山水客,何须深水趟身,污了,那叫脏。】
            你来迟了。
            【未曾抬眸看他,换卷阅兵书,手上自顾,目送孙子兵法时,有一刻的离。】
            月上西楼,茶都凉了。
            -
            段知和
            推门入室,暖气扑怀,背身将门扣紧。兵临城下,战事一触即发,惟有他敢在此时相邀。
            恰巧,我也敢来。
            “你们城防不错,让我兜了两个圈。”
            抬袖掸去风霜,落他对座,抬臂近火盆,笑了“你原本就体寒,在北边这几年,怕是更离不开火。”
            抬眉看他,眼中泓宁一片,“当初听说北周多了个谋公子,我便知道你如愿,如今有你替我收骨归乡,我也安心。”
            后主禅位,仓皇自保,成败已定,也就这几日工夫了,他不会不知。
            -
            荀愈
            【左右朝堂回顾,深水似浅,动辄一发,只差刀枪剑戟,兵戎相见。】
            何止两个圈,【明知大战危难在即,就要生灵涂炭,樯倾楫摧,断壁残垣,可还有心说着笑。】茶都凉了你才来,可见耗费了我不少功夫。
            【才将书卷弃,横眉剑扫他来时正装寒意,一指。】大厦将倾,
            你这将军,做的可还舒坦?
            【收骨回乡的话入耳时沉重三分,到了嘴边却是轻描淡写。】安心甚的,你还是要打成这战再说。
            【并非不知朝堂事,天下易主,无非刀与缨枪。成败就在一举。】
            这天下,是要变了。
            【才正眼看他,意味深长。】
            -
            段知和
            三指握杯壁,朝炉内一泼,再提壶添热汤满。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天下如此,从未变过。”
            推盏与对案那杯轻碰,灌汤入喉,“天下太平之时,总怕武将多捏了几个兵,仗打起来了,又怪你无能。”
            我冠段姓,自此一生,只有忠,没有叛,没有逃。
            “我不是三年前的段家小少爷了,你不必宽慰我,败军之将,唯有以血祭国。今日能见你,无憾。”
            -
            荀愈
            【火盆即灭,当即烧起来,显然烈火如冬,不曾强摧。细品茶中味,齿间留香。】
            既然天下如此,【略微一顿,左指轻抚纹袖,垂眸敛色几分,才言。】你心中的天下,与之相比,又是如何?
            【呵笑,趣谈风生,再提壶一杯,与他交交,一饮而尽,喉过余温。】
            总不该又是条文论法重理,天印易主,左不过换了个人,同之前无甚差别。【无能二字入耳,只笑笑,闲起摆棋盘,他是黑子,我是白子,兀自与他对弈。】无能便罢,叛国,
            我可做不到。
            是,你的确有所不同。【抬指落子棋盘,局势方始,恰如山河其分。】
            倒未以血祭国,若要此举,倒要惜才。【轻眉一瞥。】万一,这天下是你的呢?
            -
            段知和
            抓一把黑子入掌,煮茶论棋,是我与他的少年消遣,那时富贵公子,并无家国之伤。
            “我的天下,便是与齐地最后一寸土同存。宇文邕像个善主,你跟了他,并不算负百姓苍生。”
            心不宁,索性落子归棋笥,取腰间玉佩置案,带了明朗笑意向他,“段某此身洒脱,哪能坐天下,只来日攻城,若有可能,还请护我段家女眷,如此便足。”
            -
            荀愈
            【呵笑,暖气凝半空。】
            我不过是个俗人,宇文邕是个才君,跟了他,哪里有我自处。【笑他别傻了,不可能的。】负百姓苍生,还轮不到我去做。
            【索性与他谈话间就将白棋黑棋过个手招,盘中两色纵横交错。】
            难道你的天下,便是如此吗?
            【楚河汉界已分明,将帅兵卒所剩无几,就手将棋作罢,明了眼下局势。】
            我心有山水,一足踏天下。
            【定睛看他。】如此,即可度安生。
            -
            段知和
            四目相对,又不轻意转向窗外,廊下灯火随风对,他这处小院,倒真有几分山水闲客的情调。
            “你这样的性子,也只山水留得住。等这仗打完,便可寻个好地方潇洒去了。”
            虽是残兵破将,我身后仍有千人,守着黑旗飘扬的主帐,段知和,无路可退。
            “阿愈,我该走了。”
            一路主将深夜入敌城,若被探子撞见,也不必活到明日了。
            -
            荀愈
            【月色渐浓,烛火分明。卷下有三声,一声为茶,一声收棋盘,一声呵气。】
            所谓知我者谓我心忧,如今知我者,是段知和无疑了。
            【看人起身,朝人作揖。】
            等下回再见,便是山水之间了。
            【他和他的天下,本就不该有我的存在。】


            8楼2018-12-07 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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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芊芊》
              “山穷水绝处回眸一遍你。”
              确认过眼神,是我喜欢的炼斋,爱老定,让我圆梦在今朝。
              -
              元 镜-沈炼
              薛长熙-北斋
              ——————————————————
              北斋
              (一路奔逃,身心俱疲。)
              (昨日在水下泡了那样久,纵使一碗碗热水灌下去,还是一样的身子发虚。所幸沈炼有马,一路虽然颠簸,到底昏沉之间,已渡关山。)
              (又行半途,三人皆下马。眼前已是末路穷途,唯有一道吊桥能容人行过。)
              (柳眉轻折,心绪愈发不宁静——唯恐今日诀别,近在眼前。)
              (即便裴纶费尽心思,马儿还是不肯过桥,身后兵刀之声已近,时间愈紧。无法,还是沈炼落定主意,让我独行——)
              (“过了桥一直走,便能出沂山。到威海卫等我。”)
              (捏着包袱,不肯这样轻易与人分别。)
              “你们这是打算让我自己走?我也要留下来!”
              -
              沈炼
              日夜兼程,后有信王追兵。前方一座吊桥,临万丈深渊,竟似绝路。
              为今之计,只得她一人先去。拽人到桥边,包袱塞进怀里,淡
              “你不走会害死我。”
              若追兵赶到,我与裴纶怕是难逃生天,她留下只能一块死。
              “你不是还等着信王接你么,那就好好活着。”
              与她相对片刻,最后推一把
              “走!”
              -
              北斋
              (乱世之中,求死易,求生难。我望着他的眼,除却倦色,亦有坚毅。)
              (我知道,留下来,我只会成为他的负累。)
              (没有多话,实在是因为时间不等人。追兵人多马壮,不消片刻便会赶到,迟一刻,要走就更难一分。)
              (怀中抱紧了包袱,转身往吊桥行去。摇晃欲坠,像是浮沉颠簸人生——身不由己。)
              (纵难成行,也是背道而驰,忽而停步,我转身只望见他的背影。)
              “妙玄——”
              (四目相对,似已隔尘世万千。)
              “我说我的名字,叫做妙玄。”
              (他说过,要去杭州。如果此战能逃,来日相见,还有可期。)
              (我想,他若记得我的名字,哪怕一时不得再见,也终有盼头。)
              (再行去,应是风雨不回头。)
              -
              沈炼
              妙玄。
              山水掩映她孑然的身影,如同数年前那个叫妙彤的女子,在乱世里污泥沾身,也要挣扎活下去。
              去杭州。
              “沈某记下了。”
              接过裴纶抛来的绣春刀,锋刃出鞘,金戈嗡鸣。绊马索拦下先头两匹马,利落抹了小兵的脖子。
              “裴兄,麻烦你守住吊桥。”
              敌众我寡,是死战。
              -
              北斋
              (密林深深,入目之处皆是葱翠,可这样生机盎然的绿,不知还能看到几多。)
              (身子虚弱的很,脚下步子也踉跄。最难的,是心中有所顾虑,纵然一刻不停,也逃不出这般纠缠。)
              (手扶身侧树,终究停了动作。耳边传过刀兵金戈之声,虽又远又弱,却仍旧惊心动魄。)
              (眼前路远迢迢,是我一人能活——可我心所愿,是与他今朝同生共死。)
              (回身遥望,看不见故里长安。)
              (没有信王,没有改朝换代的痴梦,我只能看见他。)
              (折返回吊桥,耳畔杀伐之声近了,冷刃相触之间,血光漫天。)
              “沈炼!”
              -
              沈炼
              丁白缨与陆文昭武艺高强,偏要先让杂鱼送死。绣春染血,手腕一拉,放下人骤然软倒的身子,身边陈尸无计。裴纶守桥,面前唯有丁陆二人,举刀相对,屏息凝神,谁也不敢妄动。
              陆文昭挥刃而来,丁白缨随后。他们是师兄妹,配合无间,一时腹背受敌,险象环生。腹部腿部各中一刀,幸有裴纶相助,重伤陆文昭。手腕一翻收回绣春,站于两步开外。
              “丁师傅,带人回去吧。不值得。”
              号角声自山下响起,压压黑甲,大军压境。陆文昭糊涂了一辈子,临了才终于活明白一回——纵然武功盖世,功勋累累,何能敌过国之重器。信王要谁死,谁就得死。
              背靠山石,暂时挡去箭雨,偷得一时喘息之机。隐约在兵戈交接之间闻得一声“沈炼”,以为错听,抬眼时竟当真看到她出现在桥的那头。怔了怔,提刀起身,大喝
              “滚!”
              回来做什么?这里数百锦衣卫,都是来捉她的!明光一晃,直指向她,一字一字
              “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
              北斋
              (重新踏上摇晃的吊桥,在纷乱中寻找他的身影,厮杀声阵阵传来,合着遥处马上人的一声号令——我知道,信王根本不会来找我。)
              (他从未喜欢过我的画,从过去到现在,他满心满眼装着的,也不过就是他改天变革的大业。)
              (我早就该知道,沈炼之前所言,都是骗我的。)
              “沈炼……”
              (往前几步,却只见他手中冷刃,透着寒光指向我。)
              “不要……”
              (眸中蓄泪,艰难的朝人摇了摇头。)
              (摇晃的吊桥阻隔你我,像是乱世中难逃的宿命。抬手撑在一侧扶手上,终不敢再往前一步。)
              (柳眉轻折,有泪滑落。眼前所见,才是真正的修罗场。我既忧心横尸荒野,又怕前路漫漫,无力独行…)
              (我奢求的想,想和他一起活下去。)
              -
              沈炼
              我与她在桥上对峙,身后交锋似已隔世。最后是被裴纶吼醒了神,指尖压白,咬紧牙关,突然挥刀砍向桥上藤蔓。一刀又一刀,任她哭喊也不曾有一瞬迟疑。
              陆文昭死在乱箭之中,尸体被压压锦衣卫踏成了肉泥。丁白缨和裴纶与大军苦苦周旋,可肉体凡胎,岂能当真以一当百。我们注定活不过这个修罗场。
              最后发狠,藤桥坠入深渊。断了退路,却给她一条生路。
              静立悬崖一侧,我已无力护她,是温室里的娇花,也总要学会长大。
              -
              北斋
              (随着他一刀一刀坎向藤蔓的动作,本就不算稳当的吊桥愈发晃动,不得已,只得退回对岸,与人遥遥相望。)
              (我想前行,他却将我步步逼退。)
              “不要!沈炼!”
              (够了,已经够了,再这样下去——他就没有退路了。)
              (可是乱世之中,谁有退路。)
              (挥刀绝决,吊桥断了一侧,沉沉跌入深谷,远望他被风吹乱的发,眼泪再也停不住。)
              (我想开口唤他的名字,却唇角干涩喉间哑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真的再见了,沈炼。)
              (他举刀回身去应战,我抬袖拭干清泪,转身奔逃。)
              (我求生,他赴死。)
              -
              (杭州城外,飞鱼入画,绣春悬侧,他执伞而立,像在初见时朦胧的烟雨小山。)


              11楼2018-12-07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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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萤》
                -
                五百年前仙界发生过一次内乱,绫罗和青莞是姐妹但是分别投靠了不同阵营,内乱后两边就分在两地互不干扰了,她们也五百年都没见面。但是最近三界又开始动荡不安了,大战又要触发了,绫罗去东海想找龙王帮忙然后在东海之畔遇到了青莞。
                姐妹重逢梗吧,但是绫罗和青莞也知道马上彼此又要为敌了这种~
                -
                绫罗
                洪荒迁变了几回,乾坤又移转了几回,好像也不过是须臾,竟已过了百年身。而所谓的天上一日人间十年,不过是仙魔笑谈,自欺欺人尔尔。
                仙班定有时序,并非是不死不灭之魂,寿元尽了也就灰飞烟灭成了一缕精魄,荡个数百年成了无影无踪,遁入虚空。所以神仙也向生畏死。
                近日三界动荡,星官测算天象得异,一时间众人心神不宁,偏又逢蓬莱西王母寿元将尽,正是愁个焦头烂额时候。于是才有了这一番折腾,要去东海虚境,问龙王借个几百年寿元给西王母。
                瘦姿纤庭,驾祥云彩霞而来,广袖揽住仙风,漏出几点星子,或散作流光或跌入凡尘,行至东海之畔时已是人间夜时,使了个诀入地,眼前海波潋潋,竟也不知如何去渡。
                这一年,时隔昆仑山一役,已五百年有余。
                -
                青莞
                【天地之间,属百转千回。洪荒之大,仙魔共存。苍穹上空,亦时有风云骤变,恰如五百年前昆仑山一役。】
                【虽为仙,天上与人间不相同,人岁也与凡间不一,仙景仙人,乃美景曾为一谈。但也曾与人间,有条论法文可依,有尺板可循,若是违反哪条,仙子受罚亦不例外。】
                【侧身轻拍衣袖,拂去尘土,身轻盈,一跃,身上有仙法,十指有光。微风拂面,青丝挠脸,衣诀扬扬,红袖章口上樱花艳丽。】这风也舒心。
                【不一会便至东海畔,人间已是华灯初上,夜幕降临的时候。立在东海畔,一目远眺,看来人便立在前头。有些面熟,正要启齿。】姐姐。
                -
                绫罗
                仙风吹广袂,又掀得苍波星点粲然,遥不见蓬莱,低难寻忘川,一时间无法可渡。暗忖之后,正欲化来个鱼精载我往东海,已有喃喃二字送耳,如珠点盘,生生打断手中仙术。
                是她。五百年前极乐同游,五百年后东海又逢,我却说不出话。
                衣袖揽一缕风,足下自有云霞作履,略略折过身,彼时星辰浩瀚,疑似人间昏昼。不过是抿朱口,“是你。”
                她与五百年前并无多少差别,我也好似是才渡了个灵山,驾云而来,又要与她同赴蟠桃宴。
                终是回不去。
                “我要往东海借龙王寿元予西王母,事关蓬莱存亡,不能耽误。”
                泠泠出声,一如几百年前的偏执固执,总要以自我揣度去裁定她的所有。蹙了蹙眉。“你要拦我。”
                “你我姊妹已有五百年未见,今日这一见,你意欲拦我,” 美目作睁,仙雾缠身,“便不配称我一句姐姐!”
                -
                青莞
                【眉目清秀,眼睫一合一离,似在与天地交融。袖口樱花正灿烂,唯有青丝长钗伶仃摇摇。】
                姐姐。
                【再是一声唤,即便是不复当初,我心念情谊,奈何天地不容,不替我去渡这份情。】
                是,是我。
                【自五百年之后,再见她,左不过眉眼一如往昔,定睛看她,深邃的眼眸看不穿,她的心境也猜不透。知她来意,假作呵笑,而后又是丽音平平。】
                姐姐高估我了。
                若是姐姐要去,我也不会拦姐姐。
                【放眼去看东海,翻起浪花,时有海水渐来。捻指瞬间,便有不配一说。】
                是五百年的宿命,扭转了我们。
                【再回首,正对她,四目相对。】
                扭转了你我,如今要说不配,姐姐可是要怨?
                -
                绫罗
                浪涛滚作碧绸,心念起时翻涌不堪,一声低笑,静作凝固的苍山。
                风也停在了东海之滨。
                “高估——我便是小看了你,才有今时今日,你我姊妹殊途,同来却,”心猛然一揪,咬出笑。“再不能同归。”
                我的妹妹,与我一胞而出,灵山修行三百年,同仙同去。
                那时游云摘花,那时云池戏水,那时,我说什么她都依我。我以为,她会随我去蓬莱,她本该随我去蓬莱。
                却不曾。只这唯一的逆从,往后时光跌碎,我再回不去那有过的以往。
                目光抛的很远,遥见东海缥缈,几尾鱼精甩尾而过,溅花为珠。神思便在那时收回,蓬莱五百年,锻就一个仙,如今的绫罗,足够果敢与冷静。
                冷静到,寥寥一句,面无他色。
                “此行关乎生死大计,我志在必行。”
                眸光交错,恍然有星子入眼,什么怨不怨的,我只觉得可笑。
                于生死存亡而言,确实是可笑。“怨? 我该怨你,五百年前并未随我同去蓬莱,以至于此后数百年,遥遥不得相见,又或是,如今大战在即,你我终将又临昆仑,兵戈相见?”
                是好久的沉默,沉默到隐约有天光一道,又漏下好多星光。仙鬓流彩,与她同立苍穹,才莫名的,笑了。
                “青莞,我还记得,你说过你最爱流萤。”
                那时灵洞修行,她年纪太小,总也挨不住贪玩性子。尤是入了六月,偏爱去寻那人间流萤。那时我总责她贪玩。
                “我曾说过,待你满八百仙龄,带你去瞧天地间最好的流萤。”
                吐出一口浊气,“青莞,如今你多大了?”
                -
                青莞
                【风止在了岸处,吹的人心中乱变平静。她的启齿之间,透露着五百年里未曾见过的寒,寒入我心扉。】
                是啊,殊途,【后两字终未出口,却是由她去圆说,手指互相摩挲,兀自笑了。】是我多想了,经姐姐一提,我才发现,原来我们都未同归。
                【姐妹同胞,料想道相同,却未想五百年之后,道不为谋。但昔日的仙中游花,驾云所梦,蟠桃为摘,我笑着跟她说,我会跟她一起入蓬莱。】是我,曾经答应你的,我在最后却反悔了。
                【恍惚思绪飘渺,长长轻叹,猛然鼻子一酸,便拉了回来,再也不去想了。】
                兵戈相见不相见,也许就是上天给我们的宿命。
                一早安排的宿命。
                【忽有一道天光浮上星辰,看她笑容,原来她还记得,我喜欢流萤。】
                没想到姐姐还记得,我喜欢流萤。
                每回遇萤,我都会抓上一把,再放它们各自飞散,便是各自飘零。【再是说上流萤,看漫天飞舞。】是啊,青莞那时候年幼,很喜欢流萤,姐姐还责怪。
                我还记得姐姐要带我去天地间瞧最好的流萤。
                【付以春风满面。】姐姐,我十七岁了。
                青莞十七了。
                -
                绫罗
                仙山缥缈,隔于东海之畔的云端,万壑之拦,咫尺天涯。
                这么近,却又那么远,耗尽几百年光阴,原来竟是无可挽回的错,只是,这错,又在谁?
                “道不同不相为谋,兴许如你所说,” 深吐出一口气,冽冽几字,碎作星光。“青莞,这是你我的宿命。”
                其实青莞,我从未怪过你。
                十七岁,是她在人间的年岁,金钗年华,多好。神仙与人不同,于人世,她是娇俏少女,就仙龄而言却已过沧海桑田。仙龄几何,不愿去算了,自她走后,年年岁岁一样走,只是,我再没过过生辰。
                仙袖翻飞,忽有暗风轻涌,灵魄生,摧星灭骨,以仙术为她摘星。一粒灵魄是一百年修行,为她,耗去五百年修为,碎了五粒星子,散作人间流光,好似漫天流萤四舞,在这个夜。
                终于,她瞧见了,我也做到了。
                “答应过你的我会做到,青莞,我没有食言。”
                形容清瘦,纤姿迎风作颤,几乎要与风同去。面色已有些苍白,却笑开,“好不好看?”
                你我以后,再不相欠。
                流萤渐弱渐散,眸色也渐映渐冷。终于,极冷极洌的一句。
                “让开。”
                “你说过,不会拦我。”
                -
                青莞
                【别去一身风华,她来时与往岁无差,眉眼如画,仙香影迷。】
                是宿命。
                【纵使我与她一母同胞,终归如我所说,殊途,却未同归。】姐姐,【忽然有一句话,停留唇畔半刻。】其实如果没有那五百年,【似要看穿她深邃眼眸,猜透她的心境。】我跟姐姐,是不是会一如往昔?
                【忽然笑了,面容横泪迎风却解,心思尽然,其实,我是很想和她在一起,我的年年岁岁里,想着都有她陪我一起看这漫天流萤。】姐姐,你看,【一指横向,苍穹满天流萤。】真好看,真的很好看。
                【眉眼弯弯,拍手叫好,拉着她的手也一指苍穹。忽然有一瞬间,与她温存,共度流萤时光。】
                姐姐,谢谢你。
                谢谢你让青莞在十七岁的时候看见满天流萤。
                【流萤渐渐散去,她好似又回到来时模样,风骨透冷,我也瞧不清。】
                青莞说过,不会拦姐姐。
                【别身一侧,让她而去,目送人离,心中惋惜。】
                萤草如梦,满天星辰,真希望恰如你我。


                12楼2018-12-07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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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起一脚~


                  14楼2018-12-07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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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P


                    15楼2018-12-07 1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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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也在等大胸姐姐。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8-12-08 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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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哦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8-12-08 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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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神抖擞踹一脚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8-12-08 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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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P~


                            19楼2018-12-08 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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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个两个一百个小可爱


                              20楼2018-12-08 13:4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