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幕】
几近摩擦，望晖、瞻岳、瞻宥一时势如水火，但瞻宥不乏顾虑，认为望晖与二人同为钦差，往后还要一并返京，御前陈情，劝说瞻岳退步，不要将事情拖入僵局，在瞻宥相劝下，瞻岳默同。（瞻岳，瞻宥）

【托了多宝格里的青玉执壶来细细端详，一壁探手摩挲，一壁嘱咐身后小权。】请英贝勒快点儿，我眼下渴的嗓子都冒烟了！快去，催催他，去！
【小权不过才“唉”了一声，身后那门便起了声响，不必回身去瞧，也知是谁，遂手里的活不停，嘴上也忙不迭的开了工。】
海都，可害得我苦等。
【心事藏了一篾箩，还得风轻云淡近黄昏的来一句不咸不淡、不痛不痒的客气话儿。】

演这么快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自长乐滩大捷后，闽台的海疆终归于以往的安宁，但战事虽弭，与望晖间的暗流却未有一日靖平。巳时卫长林便来拜谒，因二位钦差意见相左，类他这样圆融惯了的仕林，自然更欲求左右逢源。难得的听人絮叨了半日，不过是些推托之词，待额尔德克的长随来延请时，已无兴致再听，顺手将案边的新茶朝他面上泼去，一哂道】
一位皇子，一位宗室，孰轻孰重，孰近孰远，我看卫府台还分得不大清，那就只好劳请您用杯茶，醒醒神了。
【掸袍走出书房，与额尔德克所居的溪山别院并不算途远，不过片刻，两人已照上面】
先前卫长林那只老狐狸绊了脚，没紧着过来，又出了什么事？

【托着青玉执壶直了身子，半侧身，目光恰能落在他身上，海都身后是大敞的门，透过斑驳的日光，眼光在海都和青玉执壶之间往来如梭。温了声儿，挑挑眉。】
倒是没出什么事儿。【又随手把方才宝贝着的青玉执壶递给了小权，回首一顾，见小权安置稳妥，才转了身，抖了抖袍子，一指跟前的椅。】
坐下说。

我再也不4点睡觉了，***现在困成了**
【额尔德克室中鲜见地未置冰，到底在伏月，不消片刻便已溽热难挡。靠在厅前坐下，一阵穿堂风过来，才觉出半分舒缓】
咱们兄弟十几载，彼此间最清楚不过，你有没有事，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
【不知他究竟困扰为何，按了按眉心，旋即一笑】总不至于富察大人修书一封，把你也骂了个狗血淋头吧。

【门正大开，两次风替我迎来客。从怀兜里取了汗巾出来，往桌上一放，食指抵着，往前一推，探到海都眼皮子底下，才接了他话。】
擦擦汗再说。【一顿，染了影影绰绰的笑，跟着一叹。】实不相瞒，富察大人呐，从来不会骂我，他一生气，只会打我板子。
【他深深吐纳，只道】做了十几年的兄弟了，海都你信不信我？你信不信我做事以不伤害你、以为你好，为前提？

【穆雅氏虽不算簪缨世族，但因端妃素来为汗父所重，反倒令额尔德克与各处高门结缘匪浅，听他提及恩师，日前那封满篇斥语的传书便也盈然记起，目光微不可察地一垂，并不在此多加置喙】
【至他后续的话里，大抵已窥知到两分用意，泰半也是为了那位怡王府的堂兄、与我二人并诏的钦差，尚不愿挑破，只将那方汗巾丢在案上，平静地看向他】
你我是兄弟，我不信你信谁？

【我等离京数月，朝堂、后宫一瞬一息变化极大，眼下早已是翻天覆地之差了。心思掩在垂目的一瞬，抬眼即奉上满目澄澈，一见到底。】
你信我，这自是最好不过。
【富察曾予我一句俗语：男人酒桌上谈事，通常一定是相谈甚欢，至少明面上是如此，而兄弟之间，但凡有一个外人在场，都不至阋墙。】
【何况，我与海都，在我眼底、心里，断然走不上这一步。】
望晖与我二人同为钦差，至少放在旁人眼前，我们是一条路上的……海都，咱们退一步吧，不看僧面看佛面，权当是瞧在贤怡亲王的面儿上。

连你也这么说？
【这样的话并非头次落耳，早在三日前，云玠便借着彦卿的鸿雁来劝，他一贯不于我的行事上多加置喙，竟也因此难得的破了回例。向来自恃甚高，如何肯为一庶子低首，心中清明之余，又只觉别扭十足，缄默半晌，良久才开口道】
你要我退，那望晖呢？他岂会退？

不是连我也这么说。
【身子往后一压，倚着椅围子，抬手拨弄了拨弄手腕上垂下的佛串子；手下不松懈，为的是遮掩心头的盘算，小小的串子上的一个丝扣，在指尖盘弄了好久。】
【直到海都撂了后话，心里一松快，忙不迭的从里头捻了个笑脸相迎。】
你方才不是说了吗？你我是兄弟，既然相信彼此，望晖那头我去说，若是这位望晖堂兄不拿咱们当兄弟，捡了台阶也不肯就此下来，那边让他一个人挂在上头呗！于公于私，咱们都无愧，不见结了？

……算了，随你吧。
【手里惦着茶盏，神情却仍旧沉寂如渊，望晖能否审时识趣是其一，闽境海疆靖平是其二，即使额尔德克从中斡旋，前事在即，几大营本就风向不定，又未尝不会因此超出把控。彼时脑中几番回圜，思绪极杂，一时难以捋清，待回过神来，又见额尔德克不知何时点起了水烟，抬手指了两位门前相候的美婢，只道】
伺候好七爷。【走了】

……算了，随你吧。
【手里惦着茶盏，神情却仍旧沉寂如渊，望晖能否审时识趣是其一，闽境海疆靖平是其二，即使额尔德克从中斡旋，前事在即，几大营本就风向不定，又未尝不会因此超出把控。彼时脑中几番回圜，思绪极杂，一时难以捋清，待回过神来，又见额尔德克不知何时点起了水烟，抬手指了两位门前相候的美婢，只道】
伺候好七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