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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后会有期(黑花only,半架空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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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


IP属地:英国1楼2018-06-27 04:21回复
    《后会有期》
    ※黑花only,半架空he,私设多
    ※灵感来源于电影《call me by your name》


    IP属地:英国2楼2018-06-27 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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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像野兽一般冲了出去。
      自行车的链条断了,他还有他的双腿。他在奔跑,雨滴打湿了衬衫,泥水沾上了小腿,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只,尖利的石子在他的脚底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细碎的伤口,但他仿佛失去了痛觉,他仍在奔跑。
      可是载着那个人离开的黑色轿车,还是不受控制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他的眼中。
      这一次的分离让他二十一岁的人生中第一次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真实地活过。
      于是他笑了起来,依旧是那副张扬不羁的样子,似乎这世间没有任何能够束缚住他的事物,他是黑夜中与风共舞的狼,却也终有一日,心甘情愿地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攀上悬崖,去撷取那朵傲然开放的高岭之花。
      他的嘴唇动了一下,那几个字飘散在天地间,是一个暴雨无法浇灭、狂风无法吹散的誓言。
      他说。
      亲爱的,我们后会有期。
      #
      解雨臣睁开眼睛的时候,距离飞机降临在法兰克福机场,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他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哪怕是一等座,飞机上也睡不安稳,更何况他的睡眠从来都很浅。飞机上的冷气开得太低,分发的毛毯无法阻隔多少寒意,超过十个小时的旅途让他前所未有地疲惫,不合胃口的机餐也剩了大半,寒冷和饥饿让他清醒,也让他难免不安。
      他无从知晓,这一次被强塞过来的长达两个月的所谓度假,究竟是一次自我放逐,还是又一场灾难。
      过海关排队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在这期间,解雨臣的手机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他干脆把手机扔进了背包里去榨干充电宝的最后一点能源,自己则站在人群中发呆。有金发碧眼的欧洲人向他这个长相精致的亚洲男孩搭讪,询问他是否是学生,解雨臣笑着摇了摇头,说自己是来旅游的,态度礼貌而友好,却又明确着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场。
      推着行李箱走到出口的时候,已经是飞机落地一个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他没有太多行李,挑挑拣拣,觉得什么都不是必须的。一个中等的箱子也不是负担,轻轻松松地拖在身后,在人来人往的国外的机场,再也没有一个人会知道,这个纤瘦白皙的少年,是北京城里那个叱咤一方的解家现任少当家。
      解雨臣记得母亲说过会有人来接他,但是当时他心不在焉,不记得到底是哪方人物,更不提飞机晚点又在海关磨蹭了太久,他很怀疑接他的人会不会已经走了。手机拿出来的时候只堪堪充进去15%的电,解雨臣看到了十几个未接来电,来自同一个未知号码,回拨过去却无人接听。
      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把电话打给了自家管家。
      “喂?陈叔?”
      “嗯,我已经到了,一切顺利。母亲还没回家?”
      “没事,替我向她报个好。对了,我想要再核对一下接机人的信息。”
      管家的声音隔了几分钟才再次响起来,解雨臣还能听到那一头翻动纸张的声音。管家将对方的信息一一报给他,这一次他仔仔细细地记了下来。
      母亲提到过,这个人对他而言不算完全陌生,在年少的时候,他们曾经见过几面——但那时候解雨臣还太小,他实在记不得了,而且出于某些原因,他也不希望对方记得。那似乎是九门里齐家的后人,说到齐家,他反而对爷爷的老友齐铁嘴比较有印象,是个健谈的老爷爷,和自己的爷爷一样,总给他一种能算透天下的感觉。几年前齐爷爷去世的时候,他还参加了葬礼,不过在葬礼上,却没有见到齐家的后辈。
      没记错的话,齐家从齐铁嘴开始,就决定退出九门打下的江湖,不仅是洗白,更是洗手不干,就和吴家一样。现在还活跃着的,也就是张家、解家和霍家,陈家在陈皮阿四之后,也难免走向末路,至于其他几家,多是已经没有了后人。
      不知怎么的,解雨臣突然想起了他的二爷爷。
      这一次来接他的齐家后人,在很多年前就被齐家送到了德国,为的就是与国内的血雨腥风划清界限,解雨臣有些好奇,同为九门后人,这位齐家的少爷,是会和吴家小三爷一样远离那些暗河,还是和张家的闷神一般不动声色?
      总不会是,像他这样的。
      信息不多,寥寥几句就概括了别人的人生,不过电话那边的管家却没有挂断,而是坚持要确认他家少爷到底有没有和接机人接头。相隔六小时的时差,他这里还是中午,国内却已经是晚上了。
      “我想我大概找到他了。”
      刚说完这句话,解雨臣的手机终于彻底宣告没电。他看着面前那排长椅,上面坐着各种各样焦急等待的人,大多数都举着姓名牌。在这些人里,只有一个亚洲人的面孔,而且只一眼,解雨臣就意识到了,他确实见过这个人,这样的人,只要见过一次,就没有理由会忘记,只不过最初,他不知道这人的身份而已。
      那人黑发黑衣黑裤,还戴着一副黑色墨镜,懒洋洋地倚着座位,也看不出睡着了没有。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斜照在他的身上,让刚从空调冷气里走出来的解雨臣下意识觉得温暖。
      他抬脚走了过去,那人就在这时悠悠转醒,墨镜后的目光锁定在了他身上,于是解雨臣停下步子,笑了笑:
      “齐少爷?”
      “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黑瞎子面无表情地放下了手机,对着人来人往的接机口打了个哈欠。
      这个棘手的任务他昨天才接到。当母亲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甚至怀疑是打错了。自从出国以来,他与家里的联系甚少,大多数也无非是一些近况的汇报,而且往往是通过邮件,电话就意味着紧急情况。
      但能有什么紧急情况,需要他这个早就离开齐家的人出马?就连他爷爷的葬礼,他都被告知“没有必要回去参加”。
      不过这一次着实不大一样。好像是解九爷亲自提出的请求,对于九门的事儿,黑瞎子从来不闻不问,自然不清楚国内的情形,只是听说解家最近水深火热,少当家遭到了暗杀,千钧一发,把年迈的早就隐在幕后的解九爷都惊动了,与目前支撑着解家的解夫人一起商量着,趁着暑假,把少当家送到国外来,避一避风头。
      齐铁嘴和解九爷向来交好,一来二去,就决定把那位少当家送到黑瞎子这边来,两个人互相照应着,两家人也放心。
      但黑瞎子是一百个不乐意的。
      当初你们要我离开齐家不要趟浑水,离开就离开,现在解家出了事儿又把麻烦送到他这里来?他一个人在德国过的优哉游哉,凭啥要接个烫手山芋回来?
      可是家里却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一句“信息发到你邮箱了”就挂断了电话,再也无法打通。
      没得选择,黑瞎子只得打开了邮箱。
      第一个信息就是航班号,黑瞎子查了一下,得了,明天上午到的飞机,这决定还真是够“临时”的。而且从他这里转辗到机场可不近,这意味着他得起个大早。
      关于解少当家的信息却不多,黑瞎子看了看,17岁,高二,还是个高考备考生,顿时更加头疼。里面还写了那人不能吃辣,喜欢喝茶,并且警告黑瞎子老实点,不要带着未成年人出去喝酒。
      黑瞎子摸了摸鼻子,他总觉得,这个暑假,他是给别人当免费保姆的。
      邮件的末尾还特意提了一句,他曾经见过这位“解雨臣”,在十几年前。黑瞎子还记得,小学的时候,齐家还没有与九门断开联系,过年的时候九门的人都会回到长沙,他们这些小辈之间,多少都见过。他和张起灵年龄稍长,经常被长辈们差遣着帮忙做事,还有另外几个小娃娃,则负责在院子里闹着玩儿,例如吴家小邪,霍家秀秀,但是他却不记得有解家的孩子,倒是有一个穿着粉色棉袄的小女孩,总是跟在二月红先生身边,吴邪和霍秀秀叫她“小花”。
      他把附件里的照片下载了下来,看上去像是学生证上的证件照,不过黑瞎子不得不承认,这可能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证件照,照片上的男孩子发色偏棕,眉眼精致,长成这样的人,想要进军演艺圈也是简单的事情。但是真正吸引他的,是那双眼睛里的疏离,那不是一双17岁的少年该有的眼睛,澄澈也尖锐。
      就为了那双眼睛,黑瞎子认命地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起了床。刚到机场,却发现航班晚点了,他坐在接机口的椅子上,从邮件里找到了解雨臣的电话,尝试着打过去,果然是关机。
      随手买了个三明治当午饭,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好不容易等到飞机落了地,再打电话过去,却是无人接听。
      他靠在座椅上闭眼养神,一点都不担心会和自己在等的人错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们只要相遇,必然会产生交点,不会相错。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在不断涌动的人潮中,那道清亮的声线拨开云雾,穿过山海,兀地跳转到他的耳边,一瞬间,其他声音似乎都隐去了。
      “我想我大概找到他了。”
      他听着脚步声向他走来,行李箱的轮子在地上滚动,在那人距离他只剩下三步的时候,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好像黑暗中捕猎的野狼终于醒来,可是他的猎物却没有丝毫瑟缩,而是朝他笑了笑。
      “齐少爷?”
      “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
      直到很多年以后,黑瞎子都记得那个夏天,解雨臣穿着一件粉色的衬衫走到他面前,恰好是他最喜欢的样子,为他的夏天点亮了所有色彩。
      他无聊时会看些小说,那些文字里的爱情,在他眼里总是过于矫情,可是直到他自己经历过那样的一秒钟,他才明白过来,那些字句中的每一分的力量。
      他想起了一句话:
      “于是此后的余生都成为这片刻的囚徒。”


      IP属地:英国3楼2018-06-27 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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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解雨臣坐在湖岸边,光着的脚在水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
        他坐在树荫下,冰凉的湖水刺激着他的皮肤,为盛夏带来一丝凉爽。解雨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条纯黑的泳裤,总归觉得别扭,虽然黑瞎子一再声明这一条是新买的。对于游泳的提议他是拒绝的,不是说他怕水,相反解雨臣的水性相当不错,但是除了在高级私人会所里的游泳训练以外,下水的情况无一例外都是紧急的,所以游泳这个词对于他的含义,有锻炼也有潜入,甚至有危机和逃亡,唯独没有嬉闹这个选项。
        黑瞎子刚才突然说要去拿个东西,让解雨臣先过来,他稍后跟上。这会儿解雨臣连热身都做完了,坐在一边百无聊赖,那边的房子里却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他本来就兴致缺缺,更别提等了这么会儿,站起身想回房子里看看黑瞎子在搞什么鬼,但是就在站起来的那一刻,他又有了新的想法。
        等黑瞎子翻箱倒柜了一翻再出来的时候,湖边哪里还有解雨臣的影子,树荫下湿漉漉的脚印显示这个人不久前还在那里,然而脚印在湖边打着转,并没有延伸到任何一个方向。
        一些很糟糕的想法立刻就冒到了黑瞎子的脑海里。他看了看平静的湖面,想着自己刚才问解雨臣会不会游泳时,对方那声模棱两可的“嗯”,心里**一声:人该不会是掉下去了吧?
        尽管觉得可能性不大,但是看着那湖水越看越觉得有些担心。像这种野湖,看着平静,其实下面的淤泥和水草都可能会成为致命的威胁,解雨臣一个小少爷,自然不会有什么机会在这样的环境里游泳。想着想着更紧张了,黑瞎子又四处环顾了一下,确定这附近真的没有解雨臣的身影之后,立刻跳下了湖水,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解雨臣?解语花?花儿爷?花儿???”
        就在黑瞎子准备一个猛子扎进湖里的时候,懒洋洋的回应才传过来:
        “——在呢,别鬼叫了。”
        他没想到,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
        虽然戴着墨镜,但是抬起头的那一刹,正午的阳光还是让黑瞎子有些睁不开眼。他看到那颗枝繁叶茂的香樟树的顶端,坐着17岁的少年,树枝并不粗,大概也只有解雨臣的体重才能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他没有低下头看向自己,声音和目光一样飘往了远方,全身上下只穿着自己给他的泳裤,裸露在外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愈加白皙,金色的光线似乎将他身上曾经留下过印记的伤疤一道隐去了。
        解雨臣独自坐在最高处,是歇息的鹰,是潜伏的豹,是为了稳住皇冠而不得不挺直腰杆的王。
        他永远不会被拉下,想要看到和他一样的风景,就要攀登到同样危险的高度。
        解雨臣终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然后站了起来。在卷着热气的夏风中,他的脚步轻盈,仿佛踩着的不是随时会折断的树枝,而是结识的大地,他看了眼泡在湖里的黑瞎子,又一次笑了,没有初次见面的疏离和试探,也不是算计得逞或者逢场作戏,而是单纯地感到放松。
        他终于觉得,出来过一个暑假,可能真的是个好主意。
        “喂,你小心——”
        一句话还没说完,黑瞎子就看到那人轻轻一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从顶端坠落。
        他下意识地张开了手臂。
        ……而解雨臣甚至没有朝他看一眼,在他身后三米的地方完美姿势入水,溅了他一身的水花。
        从水底钻出来的时候,解雨臣眼底的笑意还没有完全敛去,他看了看黑瞎子手里拿的东西,问:“这么长的时间,你就是去找这个了?”
        黑瞎子手里是一个水上排球。
        他的想法很简单。平时要么是自己游泳健身,要么是和学校里那一群白皮人混在一起,两个人相处,而且对方还是解雨臣,总得有点什么噱头来避免无聊。
        感兴趣谈不上,不过玩确实是没玩过。黑瞎子说游戏规则是谁让球落水算谁输,解雨臣竟然也信了。
        也可能是懒得戳穿。
        最开始两个人还处于友好模式的你来我回,也不知道哪个回合开始,游戏之间带了点儿较劲的味道,接着一发不可收拾,一下子争锋相对起来,但是所谓的强者遇强者就是说,两个人手都酸了,球愣是一次没有落水。
        相对于黑瞎子的力量和速度,解雨臣就是以敏捷和刁钻的角度见长,像他们两个这样恰好互补的特点,如果放到实战中,大概会是很好的搭档。
        突然冒出的这个念头让解雨臣一怔。他明明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居然会对一个并不了解的人生出搭档的想法?
        更别说,决心退出老九门的齐家,和仍然活跃在第一线的解家,从本质上而言就不可能同路同行,他和黑瞎子之间的关系,也不过是短短一个暑假的主人与客人。
        察觉到了他短暂的心不在焉,黑瞎子顺势接住了球,宣告平局结束。身体在水里泡了太久,上岸的时候脚步都有点虚浮。他们用浴巾擦了擦身子,也没回去,直接躺在了草地上,午后的草坪暖烘烘的,昨晚上没怎么睡的解雨臣,躺下没几分钟居然就睡着了。
        刚想叫人回去冲个淋浴的黑瞎子,只好用浴巾把人裹起来,轻轻地抱回了房间。
        #
        调整时差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管多困,都要坚持在正确的时间睡下,要不然就会像解雨臣这样,在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整个人清醒得好像还能做五张数学卷子。
        他坐在桌边盯着自己的作业,脑子里却都是下午的事情。在草坪上躺着的时候,他告诉自己,小睡十分钟就起来。黑瞎子把他抱起来的瞬间他就清醒了,但是却放弃了任何的挣扎,而是选择随他去,听之任之地被抱回了床上,就这么一觉睡到了晚饭,精神是好多了,但这不像他。
        他解雨臣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对任何人都摆出防御的姿态。但现在看起来,这把剑不知不觉隐去了锋芒。
        是因为出了国于是放松了警惕?还是因为这个人是通过爷爷的关系介绍的?
        又或者,仅仅是因为黑瞎子其人。黑瞎子此人实在神奇,就像是自带一种奇妙的地心引力,明明对他不甚了解,甚至本能地感到他表面下潜藏的危险,但解雨臣却总觉得,这种危险是与他抵抗同一边的。
        这与他对于吴邪和霍秀秀那样多少带着保护姿态的信任是不一样的,这种感觉要更加对等。但是他的理智又告诉他,他们之间的交集不过短短两月,没有必要知根知底,更别提交出信任。
        解雨臣叹了口气,放下了笔,他知道现在的状态还是别写作业比较好。黑瞎子不在房间里,刚才他从窗口看到那人溜达了出去,解雨臣稍加思索就决定也出个门,不过他走向了黑瞎子的反方向。
        此时的黑瞎子正蹲在湖边。他是出来抽烟的,邮件里提到解雨臣因为唱戏要保护嗓子,闻不得烟味,这三天可憋死他了,只好暗搓搓跑出来抽个痛快。他琢磨着,自己为了解小九爷的嗓子怎么说也是做了牺牲,总得让他专门给自己唱一段吧?
        正这么想着,他还真听到了咿咿呀呀吊嗓子的声音。
        要在古色古香的戏台子上听到戏腔是种享受,但放在大半夜的荒山野岭里就是另外一回事儿,黑瞎子顿时没有了抽烟的兴致,把剩下的烟头掐灭之后他站起身,朝着那婉转戏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没多久他就看到了湖另一边的解雨臣,这时候两个人之间还有些距离。解雨臣一边吊着嗓子,一边慢悠悠地在湖边走着,就像是散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选了一段青衣的唱段,听上去实在有些凄哀。
        他的身边围绕着萤火虫,他在北京的时候,并没有见过这些小东西,于是忍不住走在草地上的动作大了些,果然激起了更多的荧光,一瞬间,他被光芒包围。
        黑瞎子放轻了步子,一点点接近,靠在离他不算远的树上,他有些后悔没带相机出来。
        表演却戛然而止。
        “再看就要收费了。”解雨臣转过身,正对着黑瞎子的方向。他刚靠近的时候其实就被发现了。
        黑瞎子干脆走到了他身边,想了想说:“用来抵房租怎么样?”
        没想到解雨臣挑了挑眉毛:“房租收多少?你开个价。”
        怎么能忘了这位是富三代呢。
        “你经常要练嗓子吗?”
        解雨臣点点头:“每天。”
        他已经偷了三天的闲,再不练习一下,被二爷爷知道了,可是要挨训的。除了嗓子以外,功夫也需要时常巩固。他突然看向黑瞎子,虽然对这人不怎么了解,但是看打猎和下午游泳时候的身手,多半也是个练家子。
        “**。”解雨臣一言不发猛地出招,黑瞎子吓了一跳,赶紧侧身躲开:“你干嘛?想打架?”
        没想到解雨臣居然应了:“陪我过几下子?”
        他压根没有给黑瞎子拒绝的机会,一套连招一下子怼了上去。
        最开始的几回合,两个人不过是互相试探,还有心情闲聊几句。
        解雨臣一个漂亮的后踢被黑瞎子用左手挡下,在对方反击之前他已经撤到了安全距离,顺便问了个他昨天晚上就想问的问题:“你怎么晚上也戴着墨镜,睡觉都不摘?”
        黑瞎子脸上还是那副让人捉摸不透但总觉得有点欠揍的笑容:“柯南晚上睡觉也戴着眼镜。”
        他们的思维看起来不在一个次元。
        “你顶多是服部平次。”
        “嗯?”要损他的话,为什么不是毛利小五郎?黑瞎子一下子没绕过来,“为什么是服部平次?”
        没想到解雨臣一脸认真地说:“因为黑。”
        “……”
        竟无言以对,那就动手不动口。黑瞎子突然闪到了解雨臣的身侧,一边用脚去绊,另一边打算制住他的肩膀来使他失去平衡,想要来个掐喉跪肋。解雨臣神色一凛,靠着腰部难以想象的柔软逃过一劫,他明白对方终于认真了起来,那他也必须拿出百分百的注意力。
        又是几个回合下来,解雨臣意识到黑瞎子的身手远在他最开始的评估之上。别的不说,他对自己的本事其实很自信,至今为止接触过的人中,不管同辈长辈,除了张起灵那个大力怪以外,他的对战记录是全胜,但是在这场和黑瞎子的不正式的比试中,他完全没有获胜的信心。
        黑瞎子的出招路数无法预估,看样子是个自学成才的。他虽然没有张起灵力气大,也没有解雨臣灵活,却又兼具不容小觑的力量和速度,而且他的体力好得惊人,解雨臣这边已经初显疲态,黑瞎子那边还是满电状态。
        不过对于黑瞎子来说,解雨臣也是个难缠的对手。他有着极佳的柔韧性,就像是狡猾的狐狸,你以为快要抓住他了,下一秒又被他挣脱,而且他的每个招式都具有观赏性,每一次抬眸都带着杀气与美感。
        可惜他不适合持久战,只要耗下去,一定会是黑瞎子获胜。
        没过多久,解雨臣明显不愿恋战,渐渐以守代攻,并且开始拉远两个人的距离。黑瞎子哪里给他这个机会,瞅准了一个破绽,用左手抓住了解雨臣的右手腕,用力一扭,将人往自己怀里带。
        算盘打得挺美,但是啥都没抱到,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人一下子脱离了掌控,一边扭着自己的手腕,一边示意到此为止。
        黑瞎子完全没料到对方会有缩骨的功夫。他当然知道缩骨这个功夫是怎么回事儿,手腕咯啦咯啦的声音他听着都疼。
        两个人已经出了一身薄汗,作为睡前运动,这个量明显太大。不过解雨臣却很是满意,他的眼睛亮亮的,对黑瞎子说:“给你个美差,以后每天陪我练功,怎么样?”
        黑瞎子笑着应下。
        他们肩并肩往回走的时候,黑瞎子抬头看了漫天的繁星。看来这个暑假,会比以往的任何一个夏天,都更有意思。


        IP属地:英国6楼2018-06-27 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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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雨臣压低了声音: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并没有回答他,黑瞎子看着四下无人,直接蹿到了树枝上,然后一跃,轻圌松跳到了另一边的围墙上,确认里面也没人之后,向墙外的解雨臣伸出了手。
          “没办法,假期宿舍没人,有学圌生卡都进不来。”
          说到学圌生卡……解雨臣摸了摸口袋,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好像少了点什么。黑瞎子的学圌生卡被他放哪儿去了?
          “你刚才连着咖啡一起顺手给我同学了,现在在图书馆呢,”黑瞎子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想什么,“先上来再说。”
          刚才的小巷离黑瞎子的学圌生公寓不算远,他宿舍里还留着不少衣物,正适合做个落脚点。他们抄小路偷偷摸圌摸圌到了宿舍园后门,没想到黑瞎子却告诉他暑期这个公寓并不开放,他们得翻圌墙进去。
          唉。解雨臣在心里摇头,搭着黑瞎子的手被一把拉了上去。曾几何时他堂堂解家少当家也沦落为梁上君子了。
          进了宿舍园之后,黑瞎子又说宿舍楼的大门必须刷卡才能进,他没带卡,所以只能再翻一次墙。这一次就没那么简单了,所有一楼的门窗都上了锁,只有二楼楼梯间的窗最适合爬进去,然而大楼的外墙光秃秃的,丝毫没有能借力的点儿,黑瞎子想了个损招:他想把楼后面垃圌圾房的垃圌圾箱拖出来借用一下。
          这个想法立刻被解雨臣忍无可忍地驳回,他白了黑瞎子一眼,抬起头打量了一下,然后让黑瞎子原地蹲下。
          “哟,”黑瞎子猜到解雨臣接下来要做什么,低低地笑了一声,蹲下圌身来,“这是要把瞎子当垫脚的?小九爷,您请。”
          解雨臣不和他客气,一脚踩到了他的肩膀上。一层的层高大约有三米六,黑瞎子超过一米八的身高再加上一米七圌五的他自己,想要爬到二楼的窗那边问题并不大。解雨臣的实际体重比看起来还轻,黑瞎子都要怀疑解家是不是虐圌待他,扶着他的脚稳稳地站了起来:
          “怎么样,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是不是能看到更广阔的世界?”
          “能看到你的发际线。”
          没想到黑瞎子居然又笑了:“花儿都站这么高了,眼里还是只有我啊。”
          解雨臣不想理他。
          他比划了一下,然后矮下圌身,拍了拍黑瞎子抓着自己脚的手,示意他放开,然后脚下一个蓄力,纵身一跃,轻轻圌松松抓圌住了窗沿。
          在黑瞎子眼中,他就像是飞了起来。他又想起了那日他站在湖里看着从树梢上跳下的解雨臣,他是自圌由的鸟。
          黑瞎子活动了一下肩膀,让解雨臣绕回门口给他开个门。从外面进去要刷卡,但从里面出来只要按下开关即可。
          假期里电梯不开,好在黑瞎子的宿舍在三层。他们的学圌生宿舍七人为一个单元,共享一个厨房,虽然没带门卡,但是钥匙和自行车的钥匙挂在一起,所以倒是随身带着。
          宿舍不算大,一个人住也算绰绰有余,而且自带独圌立卫浴,在解雨臣看来这个条件相当不错了,他知道国内的大学宿舍多是四人间,很多还是公共澡堂。
          在黑瞎子翻找衣服的时候,解雨臣打算先洗个澡,把身上的血圌腥味儿冲下去。宿舍停电停热水,好在夏天冲个凉也没问题,从浴圌室出来之后解雨臣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而黑瞎子翻了半天,最后找了一件均码的短袖卫衣给他。
          一下子倒在黑瞎子的床圌上,解雨臣长舒一口气,这才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他刚想小睡一会儿,手圌机铃圌声先一步响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不是他的手圌机,而是黑瞎子的手圌机,没记错的话,这还是解雨臣第一次见到有人给黑瞎子打电圌话。
          平时解雨臣还觉得黑瞎子这人话挺多的,电圌话里却讲了没几句话就挂了,接着招呼他准备走人。原来是那两个同学来的电圌话,他们现在还在图书馆,问黑瞎子这边事情怎么样了,还约他们一起吃个晚饭,顺便把学圌生卡带给黑瞎子。
          黑瞎子出门的时候顺手揣了一本书,一开始解雨臣还以为是要还到图书馆之类的,没想到他把书卡在了楼下大门上。
          解雨臣疑惑地看着他。
          “?”
          “卡着方便,省得晚上还得翻一次窗。”
          “晚上还要来?”
          “当然啊,”黑瞎子一脸的理直气壮,“不来这里晚上住哪儿?”
          “……不是,”解雨臣竟无语凝噎,“我还以为你会定个酒店之类的。”
          哪有人会邀请别人住没电没热水的宿舍啊???
          没想到他实在低估了黑瞎子的阅读理解能力,就见对方笑了两声然后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顶:“现在还不行,等你再长大点我就带你去开房。”
          解雨臣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
          他们一路晃晃悠悠地走向约好的地方,解雨臣没怎么搭理黑瞎子那些没话找话的话题。倒不是他心眼小开不起玩笑,只是脑子里实在堆了太多事,他刚才收到了母亲发来的短信,询问他在德国的情况。他并没有明说自己在这里遇袭的事情,草草带了过去,就是不想让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人有多余的担心,国外的这个战场,远没有国内的斗圌争紧张。
          走了没太久,黑瞎子就说到了。解雨臣抬头一看,发现就是下午买咖啡的那条街,黑瞎子指着几步外的一家牛排店,说就是这里。他们刚进店门,就看到黑瞎子的两个同学坐在一个四人座上,朝他们挥着手,桌上还摆着两杯早就冷了的浓缩咖啡。
          “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是Alejandro,”黑瞎子指着那个男生,小哥超解雨臣笑着点了点头,“西班牙人,和我一个研讨小组的。边上的Lena是他女朋友,德国人,我们不一个组,但一个班。”
          一顿饭也算是吃得轻圌松有趣。两个同学对解雨臣好感度很高,他们说这是他们见过的“最好看的亚洲人”,解雨臣则对于一切赞美照单全收。他们全程用英语交流,不过解雨臣因为自己的原因多少有些兴致缺缺,只偶尔回几句,黑瞎子知道他没什么精神,也没有多聊,吃完就早早买了单。
          这是Alejandro唯一一次见到解雨臣,他觉得有些可惜,如果不是因为语言不通,他很想告诉解雨臣一件事。
          这是他三年多以来,第一次见到那个虽然整天笑着、但从来不参加社交活动的黑瞎子,对一个人这么在乎。
          #
          如果说平时解雨臣和黑瞎子晚上睡觉是同一张床,各占一边,那么宿舍的这张小床,就让他们不得不紧紧圌贴着对方的后背了。
          解雨臣面朝墙壁,鼻子几乎贴了上去。他在心里叹气,本来脑子里就乱糟糟的,再加上这个狭小的环境,实在难以入睡。不过听呼吸声,黑瞎子似乎是睡着了,他轻轻翻了个身,看了眼那人的后脑勺,从枕头底下摸出了自己的手圌机。
          现在的时间,国内刚刚日出,他浏览着手下按时发来的事情进展,时不时回两条。情况和他猜想的差不多,这是一次内外勾结的反水,而且确实和他那几个叔叔有关系。他之前只是怀疑,拿不出什么证据,不过这一次,终于可以拔掉这些刺了。
          几条信息看下来,原本就不多的睡意烟消云散。解雨臣把手圌机调了静音,干脆打起了游戏,几轮下来,电量先一步告急。
          他打了个哈欠,正准备把手圌机收回去,冷不丁在屏幕后面看到一副墨镜,硬生生把剩下的一半哈欠憋了回去。
          他甚至不知道黑瞎子什么时候转过身的。
          “吵醒你了?”
          黑瞎子摇摇头,反问他:“睡不着?”
          没有回答,就是默认。其实黑瞎子知道解雨臣在忙些什么,但是人不说,他总不好掐着人脖子问,干脆换了个话题:“你的申根签签了多久?”
          解雨臣一愣,不知道黑瞎子到底想要问什么,实话实说道:“三个月。”
          单人出行给了三个月有效期,估计银圌行卡里冻结了不少钱。黑瞎子算了算:“离你开学还有一个多月吧,我要九月底开学,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可以一起。”
          “我……”解雨臣试图打断他的话,却没有成功。
          “法国?瑞士?还是意大利?西班牙听说也不错,去Alejandro的老家看看。”黑瞎子还想继续说下去,然而被解雨臣那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让他一下子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一个停顿,就被抢去了话头。
          “我……”解雨臣终于将自己纠结了几个小时的事情说了出来,“我要准备回去了。”
          他闭上眼睛,又睁开,却仍然觉得眼前好像有一层迷雾。
          “回到北圌京,回到解家。”
          他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我必须回去。”
          黑瞎子并没有立刻回他,而是向着他又靠近了一点点。解雨臣背后就是冷冰冰的墙壁,他无可逃,也不想逃,抬着头看着黑瞎子,出乎他意料的是,黑瞎子突然摘下了自己的墨镜,毫无预兆的,他窥圌探到了这个男人也许最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秘密。
          那是一双像夜空一样的双眼。解雨臣的眼睛就和他的发色一样,天生带着一点点棕色,在阳光下非常好看;而黑瞎子的眼睛却是非常纯粹的黑,就如同他本人一样,如果是平时,这双眼睛应该会更加凌厉,但是此时此刻,那片墨一般的黑色中,却倒映着解雨臣自己的样子。
          他们额头相抵,呼出的气体打在对方的脸上,气氛有些小暧昧,又点到为止。
          “先天性的眼疾让这双眼睛随时都有可能暴盲,可以做手术,但是成功率不高。”黑瞎子的脸上总是带着不明所以的笑容,好像现在说的不是他的事情,“之前医生问我,这样不累吗。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双眼睛让我比大多数人活得明白。”
          他知道自己不会活得长久,所以他只为自己而活。但是解雨臣,却不得不背着拖着那些附加在他身上的使命,咬着牙活下去。
          “你并不想回去,对吧。”
          又是一个默认。解雨臣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一切谎圌言都没有圌意义。紧接着,黑瞎子又告诉了他一件他并不知道的事情。
          “当时家里给我发来的接机信息里面,还夹了一句解九爷的口信。”
          口信?解雨臣有点懵,爷爷从来没有提过这事儿。
          “他让我多留你一段时间。”解九爷很了解自己的孙圌子,他知道解雨臣一定会在解家的事情结束之前就赶回去,然而。
          “他希望你能好好享受这个暑假。”
          解雨臣睁大了眼睛。
          他到现在为止,走过的路,都是从出生开始就注定的。他肩上的压力很多,不过堆着堆着,也就没有了,他习惯了凡事以解家为优先,放弃学业,放弃爱好,去做那些他并没有兴趣的事情。这还是他第一次,从自己的家人那里,收到一份最普通不过的,有关假期的默许和祝福。
          他竟然有些无所适从。
          “所以,不想走的话就不要走,在这里,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圌做的事情。打猎、骑马、游泳或者只是坐在窗前发呆,不需要考虑后果,没必要计较得失。”
          黑瞎子有些干裂的嘴唇擦过解雨臣的眼角,恍惚间让他错以为那是一个吻。
          “在我这里,你只是你,不是解少当家,不是解小九爷。”
          “解家应该是你的天空,而不是你的牢圌笼。如果解这个姓成为你的负担,那就暂时忘掉你的姓氏。”
          说着,黑瞎子的语气里,带上了些许笑意。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跟我姓齐?齐雨臣还是齐语花,我觉得都不错。”
          于是迷雾似乎都散去了。
          解雨臣一下子笑了出来,弯弯的眼睛看着黑瞎子,那双眼睛亮亮的,仿佛装着萤火,散着星辰。
          他从小到大都有一个原则,就是不喜欢欠任何人任何东西,人情东一份西一份,最后不好收拾。他信奉有借有还。
          “可惜,解黑瞎这个名字不怎么样。”
          那天晚上,解雨臣在黑瞎子怀里,难得做了个好梦。


          IP属地:英国11楼2018-06-27 0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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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雨臣靠在单人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
            这里是他的书房。手边的茶水早就冷了,桌子上还有一叠需要他亲自过目的文件,但是他却不想翻开,一整年了,他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一年前的那一天仍然历历在目。
            他记得自己是如何沉默着连夜收拾行李,而黑瞎子全程都只站在一边,一句话都没说,脸上没有丝毫笑意。两个人身上粘粘乎乎的,他们就像在赌气,谁都不先和谁说话。
            那一晚的雨一直没停,清晨五点半天刚亮的时候,他叫来的黑色轿车准时停在了黑瞎子家门口,他将行李递给司机的同时,偷偷回头看了一眼,但是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坐上了车后座。解雨臣带走黑瞎子送给他的那把军刀,他原本想留下,带走的回忆最后只会成为负担,但是他仍然带上了它。
            如果是负担,就让这成为他一生的重量吧。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听觉异于常人,他本不应该听见的,可他还是听到了,他听到黑瞎子在雨中奔跑,汽车继续向前,他们的距离被逐渐拉远,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停止。解雨臣甚至能够想象他的样子,他像是黑夜中的狼,他在暴雨中狂奔。
            可解雨臣最终也没有回头。
            那时候他想,也许也不过就是这样了。一个月的相处,等到十年之后再来看,也只是聊聊一笔,他和黑瞎子,并没有在合适的时间遇到。
            再好吃的食物,过了有效期限就会变成垃圾。就像那两杯凉了的浓缩咖啡,他们一口也没有喝,最后留在了牛排店里。
            他回国之后取出了家印,在一片质疑声中正式接任解家。一边操办着爷爷的葬礼,一边雷厉风行地掌管了大小事务,还不忘给自己办了退学。一年的时光说快也快,他在明枪暗箭里游弋,连怀念黑瞎子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他全部都记得。那个人的声音,笑,气息,连同最细枝末节的部分,都印在他的脑海里。
            解雨臣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书房的窗打开了。今天北京天气不怎么好,连日阴雨让人心情也跟着烦闷,但是今夜却万里无云,想来明天该是个久违的晴天。
            他又叹了一口气,声音里有些无奈,也有点恍惚。但他自己觉得,那时候的他,其实是欣喜的。
            “你来了。”
            你还是来了。你终于来了。
            他先是听到了男人有些沙哑的笑声,然后才看到那个人从背后走到他的面前。还是那副老样子,黑衣黑裤和黑色的墨镜,就像他们初见那天,要融入夜色一般,却总能让解雨臣觉得温暖。
            也许是有些怀念那个陪他入睡的拥抱了。
            解雨臣抬起头,直直地看着他。他弯下腰来,他们额头相抵,他的声音时隔一年终于跨越了时差,跨越了距离,跨越了一切他曾以为无法跨越的鸿沟与阻碍,又一次在他的耳边响起了。
            “我来问问,我的齐小花还缺不缺私人保镖,会做饭的那种。”
            黑瞎子这么问道。
            End
            解雨臣:保镖不缺,差个暖床的。
            黑瞎子:那不是更好了吗。
            后记:
            最初的灵感来源是《call me by your name》,但其实真正用到的电影的梗却没几个……开笔的时候距离看完电影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金鱼脑甚至不怎么记得电影的情节了(。
            因为黑瞎子的原因,背景设定在德国,写了个半架空的故事。
            没有去过德国,很多场景的设定都是以英国或者法国为参考的。文前后有很多细节是彼此对应的,但是由于这篇文本身战线拉得很长,所以我自己也不能确定会不会有被我忘了的细节……应该是……没有的……吧……(十分不相信自己的脑
            说实话日常是我最不擅长的题材,写猛了太社会,写弱了又流水账,感觉这篇文就是在社会和流水账之间不停切换。


            IP属地:英国13楼2018-06-27 0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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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8-10-25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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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棒!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8-10-26 0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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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说 一看这文我就想起这电影 甜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8-10-30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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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到10都被吞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2-10-24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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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回来补或者有人有的,叫我一声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2-10-24 1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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