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知。
【他短促地问,便也用短促的三字作答,踯躅一刹,又将捕风捉影的思虑徐徐陈来。】
至道六年,臣自金州巡海归京,陛见时不过置喙英显亲王二三,便惹得太上震怒。之后臣至翰林院阅览昭宗实录,知皇祖临位时,太上尝以武功见彰,于众王间亦列优殊,既宗子至贵、能文允武,为何又要在宗室间择选一位议政王,招致四海物议?
【余下我则不知,更不宜知。人道天子无心,今日我仍堂堂正正地开口求生,是因我于他再无一用,亦是因十载冰销、热血难凉。自绣墩上立直了身,摘下顶戴,深深叩首】
如此乾坤逆施,臣已无颜忝列庙堂。太上其余血胤如何,亦与臣全无干联。万岁践祚日久,臣决意蹉跎至今,无非是为保您友悌兄弟的圣誉。眼下江河既定,便该是……【微不可察地顿了一刻】辞别之时。
【平生惯有的自信、自负,又一一展露无阻】万岁圣鉴烛照,这黄带子,臣就是不肯要了。臣是英雄,理应生荣死贵,得以“善终”,总归三载不开门,没病也憋成病了,料四野臣工、九州黎庶得闻,定无任何不满。最重要的是,臣,
【再多解释便显得冗余,柔肠百结,仅以一笑置之,改口道】
弟弟找到可以共度一生的人了。荣华名贵,万代史笔,只为他,弃不足惜。
【这样一种因和果,于高高在上的天子而言,注定显得幼稚、愚蠢、难以置信;但于我而言,却注定是余生独一无二的全部。喉结一滚,沉沉接道】
求万岁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