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四牌楼|隆福寺]---隆福寺鸟市
（新春的余温犹存，四处皆是止不住的热闹劲儿，尤是我这样因新年随父母一道贺岁被拘着的，且得趁着这个档口再闹腾两天。）
（而正月里最繁华的，当属各庙会集市了，算着日子，今儿该是隆福寺的鸟市开张，若能去寻得一只报喜鸟儿，整日逗弄着倒也不觉得无趣了。）
（也未再寻旁人，兴许前阵忙碌过了，多有人乐意在府上歇着，如若是那兴致勃勃之人，不必去请便能在那热闹的地儿碰上了。遂备马车，往隆福寺而行。）

【二姐那日说想养一只小雀儿，最后说着说着，竟打发了我来鸟市替她寻一只。可谁让那句话叫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我只能去了，但默默嫌弃了她一路，也没亏。到了隆福寺，耳边尽是唧唧喳喳的鸟啾声，我才觉察她的阴谋，但为时已晚。】
【心不在焉的走了一半，想着还好我在家里养的是一只牡丹犬，要是养一只小猫儿，还不知道把鸟儿买回去它俩要斗成什么样儿呢。就这样走着，遇上了一个熟人，我定睛一瞧，眸儿登时亮了亮】
缉熙姐姐！
【跟她招呼着，笑嘻嘻的走过去】没想到在这儿碰见姐姐，前一阵子事儿忙，好久没见着姐姐啦，灵均给你拜个晚年啦！

（幻想的图景倒是妙，那鸟儿乖顺得很，平素无事便悄寂地立在枝上，何时觉得烦闷了一逗，它便鸣声和婉。可到了这鸟市方才发觉，是我想得太美好。）
（大抵是这里的鸟儿百种千样，各有各的脾性，一时竟觉喋喋不休，半刻也不得清静，倘若带回府上的鸟儿也是这般，迟早要扰了原本的清闲。）
（正踌躇着，却见一扬面笑脸儿，喜滋滋地迎上前去，口颂着吉祥话。）：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就想着今儿来逛逛集市兴许能碰见熟人，果不其然遇见妹妹了。

【许久不见倒不会觉得生疏，亲昵的挽过她手，彼此见过礼，又解释了一嘴】姐姐也是来买鸟么？昨儿和我姐姐在府里打叶子牌，输了让她打发到这儿来“干苦力活”来了，也不说清楚她想买只什么样儿的鸟，我都没有头绪。
【也不是真的抱怨，眉眼间还带着笑，看了两边一眼，又说】我方才走马观花的看了一下，这鸟市的鸟真多，我都认不齐。

（素来亲厚，方才那吉祥话若还算得上是场面工夫，那现下便更无拘无束，直挽着她便往那鸟市里头去。待其话音落，堪堪接过话茬。）：我是自个儿想来转转，看看有甚么讨巧的鸟儿。
（却又一蹙眉，娇声抱怨着。）：可刚一进来，便给了我一个下马威，这鸟儿实在太聒噪，若在这儿待上大半天，定是脑壳疼。
（如此一想，这些侍弄鸟儿的人可真不容易，整日在这鸟市上叫卖，岂不是要嗡嗡作响？除非是我运气实在太差了些，今儿净赶上一拨嘈杂的品种。）

【闻她话，正是我刚才所烦恼的，不禁苦笑着，点头附和道】嗳，正是。我还想着呢，第一回来鸟市， 这些小家伙们就这样“热情”的欢迎我们。
【两边是一排排的鸟笼，养鸟人一边吆喝着客人来看，偶尔也逗弄逗弄这些小鸟儿。没有准确的目的，我们也就先边走边看着】姐姐说讨巧的鸟儿，我先前听说一样，说是鹩哥还会学人讲话呢，也不知真假。

（眉骨一舒，又自顾自地宽慰着。）：或许是刚过了年，这些鸟儿也在兴头上，就像咱们逢年过节，还难免闹腾些呢，应当不至于始终如此。
（来都来了，总不能立刻便打起了退堂鼓，反正先逛逛也不吃亏，若是有合眼缘的再买下就是。一路行一路看，捎带着应和她听来的说法。）：没错，我也听人提起过有这样的鸟儿。
（稍一顿，又续。）：只是要看这鸟儿的悟性，有些鸟儿学得四不像，反倒闹出些大笑话来，要想挑得一只聪明伶俐的，需慧眼如炬。

【大老远的来这儿一场，若是因为这些鸟鸣声就却步了，不就白折腾了嘛。就是这样想着，才使我一开始没有回头就走，而是逛了下去。听出她话里有宽慰的意思，也说】是呀，我看我们逛着逛着，说不准一会儿也就适应了这特殊的“乐曲”了。
【说到鹩哥这个鸟儿，听说归听说，也没有真正见过它们讲话。一只鸟儿像人一般说话，我听着总归还是觉得有些玄乎的，这么想起来了，就想着去看看。一边点点头，又“怂恿”起她】
我想这市上一定有卖，我们也不妨去看看？

（甫一闻，耐心全无，才觉烦闷至极，可现下与她这样闲叙着，倒也不觉得那鸟儿罪大恶极，反而伴着小曲儿优哉游哉的，尚余惬意。眉眼如月牙儿，笑盈盈地。）
：也对，每天都能听到这天然的曲儿，倒也不错。
（按说这人话就是人说的，动物是模仿不来的，可这鹩哥却有与生俱来的本事，能学上几句简单的话，没准儿来年过年时，这恭喜发财便是自它口中说出的了。）
：这里的鸟儿最齐全了，咱们去找找看，探探虚实。

唔……【闻言我稍一犹豫，皱皱眉头】我想，那也不要每天都听吧？
【说完自己看看她，倒是先笑了。两人又真的去找那种叫鹩哥的鸟儿了，更留神的看着两旁的小摊，最后没走多远，还真的让我们碰上一家有卖鹩哥的，通身黑羽的一只站在鸟笼的横杆上，摊主正拿着一些鸟食，逗它，教它说话。】
【我看了那只鹩哥一眼，当下只有一个想法，却不是好奇于它说话不说话。正想着，不知已经被我小声的嘀咕出来】怎么黑乎乎的一只，也有点…丑了吧。

（闻言一怔，继而扑哧乐出了声。）：说得也是，小半月听一回也就够了，再勤也不能少过三五天，不然这耳朵迟早磨出茧子来。
（两人笑呵呵地，便循着那摊儿去了，穿行间倒也瞧见不少明艳亮丽的鸟儿，只是一心想看那鸟儿如何会说话，对其他的都匆促便略过了。）
（直至到了一家，打眼儿一看，那立着的牌子上便有鹩哥，还未等叫那摊主展示一番，灵均的话先教我掩唇暗笑。）：这……人家凭的是真本事，外表怎样便也不打紧了。

【等我意识到我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后，下意识的先去看了一眼摊主，好在他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不然不知道他还欢不欢迎我这个买客。】
【听缉熙姐姐的话，我尚未来得及说什么，倒是那只鹩哥竟先给我们问了一句“你好”。睁了睁眼，确定那句你好是从这只鸟嘴里说出来的，惊道】这只鹩哥的嘴还真是挺乖的……
【只是，还是忍不住和缉熙姐姐小声咬了咬耳朵】但我还是觉得它长得丑了些，拎出去…不够彰显我可爱。

（一边替她圆着话，一边去打量那摊主的面色，看起来倒无异样。这会儿还真得感谢这鸟市中嘈杂喧闹，才能将她前话掩去，不然这摊主定是要扛着扫帚撵我们走了。）
（才一止了话茬，猛地听见一句问好，并非寻常的声儿，与灵均面面相觑，而后才发觉是那鸟儿开了口。）：果然名不虚传，这鸟儿还真会拣好听的说。
（附耳以闻，忍俊不禁，又一遮了檀口，悄声应道。）：这鸟儿越不起眼，不就越显得你玲珑可人吗？且这鸟儿时不时地秀上几句，便更教人觉得你有趣了。

【原本带着无数的好奇想来看一看鹩哥长什么样儿，这外形上的第一眼着实是有些差强人意了。不过其实也没什么，看不上的，不买便是。闻言还真的煞有介事地想了想，又轻声咕哝】唔，勉勉强强吧。
【那老板已经在一旁就着我们前边两句夸赞的话吹起来了，听他在那儿天花乱坠的说着这鹩哥如何如何会说人语，如何如何聪慧云云，忍住了没打断，最后才问】
那它还会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