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葬之后,一通书状被送到了卡利斯文身边。
那是皇后生前写下的,寄给卡利斯文的遗书。
对死有所觉悟的皇后,事前做好了所有必要的整理。
自己写下遗书,做好遗嘱,全部都准备好了。
皇后在结婚时带过来的庄园等财产,几乎全都被赠与了义理上的儿子卡利斯文。
在皇后的遗书中,还附带有一个小小的玻璃匣子。装在里面的,是一缕颇带茶色的头发。
“装在玻璃匣子里的,是你小时候的头发。”
遗书里,如此写道。

“刚嫁过来时的我,唯一的慰藉,就是守望着小小的你成长。没有生过孩子的我,虽然一开始连如何跟你相处都不知道,通过看着日渐成长的你,也多少知晓了身为母亲的喜悦。”
对于当时身为第六侯的皇帝来说,这次婚姻完全是场政略,他的心,在分开了的前妻身上。皇后她,在知道这件事的前提下,仍然不得不嫁给他。
“卡利斯文殿下,我很感谢你。发自内心对你心怀感激。”
虽然没能把自己视作母亲般倾慕,却以他自己的方式寄予自己挂虑和尊敬的惹人怜爱的孩子。若是没有那个存在,自己在第六侯家的生活将会多么寂寞啊。
“这束头发,曾是我的守护符。请将它一起放进我的坟墓。”
卡利斯文他,凝视着玻璃匣子里的东西。
小时候,卡利斯文的头发纤细并带有茶色,还有点轻微的自然卷。但发色随着自己长大逐渐变黑,自然卷也消失不见了。
他知道这毫无疑问是自己小时候的头发。
皇后她,一直珍惜地保存着它。
「母后」
卡利斯文他,将双肘支撑在书斋的桌子上,用掌心覆上了自己的脸。
没想到自己被如此珍爱着。
悔恨如同强烈的酸液一般涌上来刺向胸口。
为什么,没能趁她健在的时候向她敞开心扉呢。为什么没能自然地将她唤作“母后”呢。
全部都已经太迟了。
义母的爱,也全部变成了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