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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笔分析18-2-16】方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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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我二楼再写注意事项!


IP属地:上海1楼2018-02-16 21:49回复
    因为有点长就来这里发个粮,贴吧真的好冷喔
    差不多已经写完了但是会分开发,可能三四天发完
    请读一下注意事项ww
    *国立杀戮日AU
    该设定下电影《人类清除计划》 ,感兴趣的可以看看
    2029年的美国处于经济复苏时代,到处呈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失业率
    持续低于1%,人民安居乐业,犯罪率也在持续变低。为了维持这种状态,美国政府开展了一个叫做“清除”的计划。这个计划的具体实施办法是:从2019年开始每年3月21日的晚上7点到3月22日的早上7点,这12个小时的时间里,一切犯罪——包括谋杀都是合法的。而在这12个小时里,紧急的火警、救护和消防等等服务也都会被关闭。所以,这十二个小时里,一切的人类活动,都只能依靠自己。
    此处为了写作方便,将时间调整在近十年的范围内。
    *职业还是用烂了的那几样,最后一次,下次我就换几个职业写
    *cp取向依旧是宋千和拉恩X凯瑟琳的拉郎,友情向**组。是很早以前的构想,对不起逼,以头抢地,所以我把逼加进去构成了一个大三角【……】
    *因为不懂美国政治我都是瞎掰的,有了解的请告诉我我改掉它【喂】


    IP属地:上海本楼含有高级字体2楼2018-02-16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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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21日19:00——3月22日7:00)
      3月21日
      17:00——18:00
      李尔和庄司在篱笆一侧狭路相逢的时候,凯瑟琳·德西尔就站在二楼的窗口。她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异常沉静地望向远方,目光一一掠过黄昏中棱角模糊不清的砖红色屋顶,等庄司突然开始发疯似的狂叫才低头朝楼下看去。
      庄司是只土黄色的野狗,谁也不知道它从哪里来。它体型庞大,四肢粗短,身体遍布长而虬结的毛发,几乎看不见双眼和牙齿,这使它在走动时看起来像个不属于地球的小型怪物。李尔则完全不同。它的皮毛短而光滑,摸起来就像五百美元一双的小羊皮手套,身材更是瘦削挺拔,看起来就好像任何一个主人都会喜欢的那种狗。
      它们不对盘已有三四个年头,尽管凯瑟琳始终不明白李尔怎么会瞧得上庄司。
      两只截然不同的狗。凯瑟琳用单只手臂撑着窗台,身形近乎纹丝不动,神情有些倦怠。她今年刚刚三十出头,鼻梁直挺,颧骨稍高,嘴唇薄如刀刃,眼睛更是大得出奇,睫毛长而卷翘,仅看容貌则介于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她身材高挑,一头微卷的长发直垂到腰腹,颜色深沉如暗夜。很多人都认为她的长相有些异域的特质,事实上她确有二分之一的德国血统。
      而此刻,她正在等待中渐渐感到焦躁。她很少感到焦躁。
      狗第一回合的厮打已经结束,现在双方都呆在各自的角落里歇息。凯瑟琳将视线从楼下的风景上移开,转身回到厨房去烧水。厨房设备齐全,但都有了经年的痕迹,她平时不怎么来,便直到今天才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开火期间她又数次向窗外瞥去,除了楼宇窗棂的模糊轮廓外什么都没看见,她自己也清楚,但还是忍不住要去看。
      厨房里非常寂静,只有开水翻滚的声音不绝于耳。
      她将水倒进餐桌上并排摆放的两个非常相似的瓷杯里,拿着其中一个又回到窗前。彼时太阳正徘徊在天幕边陲,辗转间溅落下大片碎金,看起来同时兼有了寒意与暖意。两只狗仍在休息,而那个男人也还没有离开。
      凯瑟琳微微眯起双眼向两只狗负过伤的地方看去,在离那里不远的车行道外侧,一个男人正蹲在灌木旁边。她已经很久没有修剪过那里,视线因此受到了些微阻碍,但仍可以看清对方有着一头黑发,穿一件不太合身的深色夹克,从手上的动作看来像是正在吸烟。
      如果放在平时,她根本不会去在意这样一个陌生人。
      她先是抬手去扣自己的腕表,将其从手腕内侧转到正确的位置,然后才低头看了时间,分针与数字六挨得很近,但尚未完全重合。于是她拿手背碰了碰自己的杯壁,开水变凉一些,不过仍有余温留存。这时蓦地从窗外传来模糊的引擎声。
      她探头朝车行道尽头望去,只来得及一见白色雪佛兰匆匆掠过的车尾。他们的车位不在楼前,尽管楼前也可以停——事实上,这是他们的房子,想怎么停都可以——但他们还是决定将车停在楼后。约莫五分钟后,她听到大门被从楼下打开的声音。
      “凯瑟琳?”来人问,“你在吗?”
      这完全就是一句废话,因为她从来没有不在过。凯瑟琳同拉恩·斯曼顿结婚五年,德西尔已是旧姓,她现在的名字是凯瑟琳·斯曼顿,这让她在某些时候认识到自己并非孤身一人。她背对窗户看着自己的丈夫推开餐厅的门,然后走上前去给他一个拥抱。
      “很抱歉我迟到了,外面在堵车。”他说,吐息间还挟着几分冷冽的寒气,“你等多久了?”
      “没有很久。”她帮拉恩一颗颗解开大衣的扣子。
      拉恩露出一个苦笑,将双臂从紧绷的袖筒中解脱出来,走到餐桌旁去喝水。他明白自己的妻子内心是个相当独立的女人,迷人美丽,凉薄清冷,大多数时候都精密如仪表,甚至时常令他感到挫败。喝完水后他就站在餐桌前,凯瑟琳则站在餐桌另一端看着他,此时斜阳四围已然生出霞光,远看红得令人震悚。
      “我想我们得去看看监控室了。”她说。
      “我们上周才刚刚检查完,亲爱的。”拉恩朝她露出微笑,转身去拿高柜上的咖啡机,“你想喝咖啡吗?”
      凯瑟琳不再说话,只是眯起眼睛,用近乎责备的眼神看着他。拉恩很快就妥协了。
      “好吧。”他举起双手,“咖啡可以先等等。”
      然后他放下咖啡机向门外走去,凯瑟琳跟在他后面。路过过道里另一扇窗户的时候,她便驻足看向窗外,从这个角度能更清晰地看到那个男人。他的确在抽烟,地上已经扔了很多烟头。
      她在拉恩回头之前跟了上去。她觉得拉恩不需要知道这件事,假如这个男人真的在半夜意图爬进他们的窗户,她就拿枪打爆他的头。


      IP属地:上海3楼2018-02-16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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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00——19:00
        凯特·勒维从来不知道美国有这么冷,否则他肯定不会只套一件夹克就在初春的纽约乱晃,在这样的气温下,他只感觉衬衫就像一张废纸。那两只狗又开打了,看起来又瘦又高的那个已经扯下对方几绺毛,更邋遢的那个则笨拙地反击,把本就肮脏的黄色毛发蹭得不堪入目。
        他是真的不想看狗打架,而且也没人同他一起下注赌博。他随手将已经烧到手指的烟头扔在地上,从夹克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此时刚刚傍晚十八点出头。
        平心而论,他当然听说过国立杀戮日,但鉴于自己并没有亲身经历过,他对此并没有什么大的感觉。事实上,若非万不得已,他根本不想来美国。凯特·勒维是个土生土长的瑞典人,但并非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合格公民——他混迹黑白两道,但自身并没有太浓重的帮派色彩,工作只涉及一些以集装箱为单位的枪【】支,一点道上的消息,以及在其中占最大比重的甲安买卖①。他在大多数时候替一个名叫“迷你光环俱乐部②”的组织工作,负责寻找供应商与评估市价,工作还算尽责,但他个人并非其中一员,因此和其他同僚相比自由许多。而他这次被迫出国纯属时运不济,本来低利润低风险的交易在最后一次接头时出了差错,被国王岛的警员【】追查了一阵子,小俱乐部已经为此断送了经济来源。他对坐牢实在过分抵触,就用最短的时间通过其他路子搞了护照溜之大吉。
        此刻他实在闲极无聊,目光从两只狗身上移开后就漫无目的地追逐周身的建筑物。
        这里地处偏僻,和纽约惊人的雍容富丽相去甚远,却早在六年前就成了房价离谱的富人住宅区。造型各异的小型别墅连带着花园将他团团包围,他挨个扫过那些不同的建筑,觉得自己还是最中意右手边的那一栋。
        别墅是传统的跃层户型,上下一共三层,最上层正对着凯特的方向有一个不算很大的露台,事实上,他最中意的就是那里。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露台边缘修建齐整的灌木,以及红白条纹的伞面和细长的伞柄。他猜想伞下一定有张躺椅,或者用来下象棋的方桌和圆凳,如果这房子是他的,或许他会直接打个泳池在上面。
        为什么不?他胡乱地想。反正今天在美国杀人合法,他只要冲进去占领房子就可以了。
        正当他想要伸手去摸下一根烟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前几年他都在用手机的自带铃声,近几个月才换成一些当代摇滚。
        “喂?”他甚至没看一眼来电显示,只边接通电话边站起身来,“你是把车开进沼泽地了吗?要不要帮忙叫拖车服务?”
        “**。”
        “那你为什么还不来?都快半点了,我的小亲亲。”
        “堵车。”对方的声音几乎湮没在一片鸣笛声中,“我们太迟出门了。”
        “那我怎么办?”
        “呆在原地。”原本冷淡的声音透出一些微弱的焦躁,“如果附近有灌木就躲进去。别跟任何人说话,更别到处乱跑。”
        “你听起来真像我老妈。”
        “滚。再联络。”
        然后对方就挂断了电话。格兰特维·塞尔维亚是凯特在伦敦办事时的短期合租人,杰出的商业律师,同时也是个很难接近的朋友。格兰特维本是美国人,说话做事却都带着非美国式的过分严谨,有点个人封闭主义,连凯特自己都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成为朋友的。后来凯特先回了斯德哥尔摩,格兰特维处理完公事也很快重返纽约,两人在之前就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偶尔打几通电话。
        这次凯特来得很不是时候,只好麻烦格兰特维来接他。
        现在格兰特维正和他男友被堵在路上。凯特只远远见过格兰特维的男友一次——透过一扇摇下一半的车窗。那人的头发是正统的深棕色,身材高大,肩膀宽阔,罩着一件深色夹克衫,远看像一团潮湿的暗影。
        不守时的基佬。他想。
        他自己倒无所谓。他的圈子半大不小,在美国几乎没有仇家,而他也不担心有什么心理变态的杀人狂魔突然跳出来。虽然没当过打手,但他自认跑得够快。
        他又掏出手机看了时间。十八点半。
        此时已是日薄西山,天幕远看就像正在清洗伤口的河流,远山四围的那片红色几乎刺痛他。身处这样的黄昏,便像是被打进一个生鸡蛋里,被暖色的奶油和破碎的黄金包裹,这个鸡蛋毫无温度,却有着奇异而虚幻的**感。
        这让他有瞬间的恍惚。随即他便摇摇头甩掉这种感觉,再抬头看的时候,便正对上别墅二楼半阖的窗棂。他可以依稀看到里面漆黑一片,隐隐透出一丝微弱的灯光。
        谁住在那里?
        他几乎要为此感到好奇。而在凯特真的想要一探究竟之前,那栋别墅的大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男人站在门口。现在这个时间明显不适合任何人出门散步,而那个男人也明显不是出来散步的,他在门口停滞了几秒,随即转向凯特所在的方向。
        凯特站起身来,右手探向夹克内衬,却什么都没能摸到。那里本该有一把波兰制八三式瓦纳德,是一年前在黑市连同持【】枪执照一起买的,但这玩意可过不了海关。
        他后退一步,用几乎敌视的眼神看向对方。
        对方看起来反而令人惊异的人畜无害。等他走近后凯特才看清男人的相貌,那的确是一张相当英俊的脸,鼻梁又高又挺,面部轮廓却因为微微下弯的眼角变得柔和许多。他看起来和凯特年纪相仿,却有着一头白发,眼睛颜色很深,因为逆光而看不太真切。
        “您好。”他说,并露出微笑,“您一个人?”
        他是不是有病?
        “……对。”
        “冒昧地问您一个问题……您知道今天是?”
        “知道。”凯特眯起眼睛,“我也没办法。我刚到美国,也从不关心时事政治。”
        “您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约你一起夜跑吗?”
        令凯特惊讶的是,对方非但没有为自己的无礼生气,反而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似的笑开了。
        “抱歉,请不要误会。”他说,“我只是看到您已经在那里呆了很久,想问问您需不需要帮助。”
        “所以?”
        “如果您愿意,或许可以到我家去。那里至少安全一点。”
        凯特几乎立刻要说拒绝。这份善意令人动容是真的,但它来得愈莫名其妙愈显得可疑。这里是美国纽约,不是新西兰的随便哪座牧场,不会在大街上就有人跳出来请你去他家坐坐。他是想要说拒绝的,也的确张开了嘴,可他又突然想到正对着他的、建在三楼的那个漂亮露台。
        “那麻烦您了。”他说,“真过意不去。我是凯特·勒维,瑞典人。”
        “柏德洛·德纳瑞特。”对方又笑了,那几乎是他脸上最迷人也是唯一的表情,“我曾经去过瑞典。”
        “斯德哥尔摩?”
        “斯德哥尔摩。相当迷人的城市。”
        “谢谢夸奖。”凯特说着把手机塞进兜里,“纽约比我想象的要冷。”
        然后他们一同向柏德洛的房子走去。在几乎已经到了门口时,柏德洛掏出钥匙开门,他就站在那里环顾四周,这时他注意到自己左手边的别墅后面停了一辆白色雪佛兰,离雪佛兰约莫五米的地方还停着一辆哈雷。
        哈雷。他想。哈雷-戴维森,等我有钱一定买一辆最好的。
        这时门已经被打开。而就在他转过身去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视线,那令他毛骨悚然。而当他侧身再去寻找它时,那股视线又消失了。


        IP属地:上海4楼2018-02-16 21:56
        回复(1)
          19:00——20:00
          秒针跳到整点的时候,车流仍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格兰特维·塞尔维亚只一手握着方向盘,双眼紧盯着面前整排纹丝不动的车辆。天知道他有多恨堵车。痛恨。晚霞已经在渐渐弥散了,更远处的苍穹仍然缤纷绮丽,天光却已溶解了不容忽视的冰冷与灰霾。约莫过了五分钟,便有不安的乘客打开车门下来走动,看起来很想就此弃车独自逃亡,却不知该从哪个方向离开。
          格兰特维可以理解这种心情,毕竟再过十分钟,或许用不了十分钟,这里就是战场。总会有心理承受能力奇差的疯子先站起来面朝人群扫射,他在两年前的今天见过一次,且不想再见第二次。
          “怎么了?”坐在副驾驶上的人问,目光没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七点了?”
          “对。”格兰特维回答,“别再用全屏看剧了,现在给我关机。”
          对方有几秒钟的迟疑,然后干脆利落地将手机锁屏扔在了一边。阿内特·阿比盖尔今天休假,难得休假,但他并不极力排斥被格兰特维一脚踹出家门并堵在路上,事实上,他不排斥除早起以外的任何事。
          “你想要我做什么?”
          “什么?”
          “爬到后座拿两件防弹背心,或者打爆前面这辆捷豹的车头灯。”
          “谢谢,但是不需要。”格兰特维松开握着方向盘的右手,“你真反社会。”
          阿内特不说话了,只伸手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下车的人还在增多,天色也逐渐黯淡下去,远处的车流已然模糊不清。
          格兰特维原本不想弃车。也没有什么其他原因,尽管买了保险,保险也没到期,他还是心疼他的车。风险评估,他想。他做了风险评估。就眼前这等情势,车流已经没可能再往前一步了,整条公路人心惶惶,粗略估计也有几百号乘客,每个人的脸都藏在黑暗与死寂之中。
          他害怕吗?格兰特维想。他怕不怕死?
          格兰特维是真的不知道。他们已经交往近四年,但格兰特维始终不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他觉得四年前他是知道的。此时阿内特正看着眼前渐渐灰败下来的挡风玻璃,又像是在看着其他什么,车窗已经摇到最高,一块破碎的光穿过那里,最终落在阿内特的鼻翼旁。
          那几乎照亮阿内特嘴角的那道疤。阿内特的长相是那种非常正统的英俊,目光总低垂着,没什么多余的面部表情。那道疤正落在他右颊,由嘴角斜斜延伸上去,结过的痂早已褪尽,遗留下的痕迹与周边皮肤有很大色差,看起来惊人的蛮荒与暴戾。
          阿内特察觉到格兰特维在看他,便侧过头来同对方的目光撞在一起。
          格兰特维想说些什么,这点他们都看得出来。然而还未等格兰特维开口,车内的寂静便被几许清脆的碰撞声打破,那声音很轻,恰能传进车内人的耳朵,听来像是几颗弹珠砸上地板。
          他们同时看向声源处。驾驶位左侧的玻璃窗前正站着一个女人,身着保暖的针织外套,背上有个巨大的画袋,个子很高,浅色长发直垂到腰间,打了大波浪,颜色由于光线渐暗看不真切,看起来很像哪位八十年代的金发女郎。她此刻正在微笑,叩过玻璃的手仍未放下,显然是在等待格兰特维摇下车窗。
          格兰特维皱起眉头。他先抬手示意阿内特把枪放下,旋即开始细细打量对方。女子看起来还算年轻,一身画家行头,头戴一顶深色贝雷帽,五官因为暮色变得不甚清晰。
          他犹豫一瞬,最终还是把车窗摇下来。
          “嗨。”女人笑了,“你们不会开枪打我吧?”
          “不会。什么事?”
          “抱歉,我太唐突了。”她的声音清丽,其间糅杂着些微懒散,“但我不是坏人。并非有意冒犯,我只是想搭个便车。”
          “便车?”格兰特维挑眉,字字吐得很清楚,“给我一个信任你的理由。”
          “那我没有。”这人耸肩,“我是当真走投无路了。现在天也要黑,我没办法在这种日子一个人到处乱跑……我不想死。”
          格兰特维眯起眼睛。高风险的事他不爱干,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抱歉。”
          “我理解。”女人看起来并不是很介意,“没关……”
          变故就是在这一刻发生的。那声突兀的枪响蓦地打破公路的寂静,如同划燃引线的星火,连带着发动机与发动机间流转的热气一起沾上了浓重的恐怖色彩。枪声隔得似乎并不遥远,尖叫声更是似在耳畔炸裂,隐隐有啜泣声穿插其中。天光彻底黯淡下来,跳下车四处逃窜的人有如幢幢鬼影。
          阿内特侧过头与格兰特维短暂地交汇了视线。前方的车大半空了,剩下的小半里面瑟缩着想法各不相同的男男女女,他们的车想要移动可谓难如登天。格兰特维轻叹一声,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
          “走吧。”他说,“下车。”
          他一面松开安全带,一面打开手机看时间。现在距离整点还有近二十分钟,整条公路乱作一团,嘈杂得几乎令人心惊。他探手去开车门,却感受到一股称得上是轻柔的阻力。
          “请您让一下。”
          “别急。”女人又笑了,一手撑在车门上看他,“我可以帮你们。”
          “抱歉。”
          “我知道一条近路。”
          格兰特维抬起眼来看她。
          “可以用车。”她补充,“稍微挪走几辆还是可以开上去的。”
          这无疑是个极具吸引力的提议。格兰特维并不担心他们二人的安危,但他在赶时间。
          他又看了一眼阿内特。阿内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毫无抵触或是欢迎的情绪,这代表他能接受。事实上,他很少有不能接受的东西。于是格兰特维将手机放在腿上,抬起右手朝车窗伸过去。
          女人眉目间仍盈满笑意,并微微弓下腰来。借手机屏幕的微光,格兰特维终于看清了她的脸,以及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灰眼睛。
          “卡洛·费尔南。”她说。
          “格兰特维·塞尔维亚。”
          他们握了手。


          IP属地:上海5楼2018-02-16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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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个tbc!


            IP属地:上海6楼2018-02-16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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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可乐儿有迷之词汇被和谐了哇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02-16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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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吹爆!!!!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8-02-16 22:22
                收起回复
                  好带感!!!可乐产粮,必出精品【停一停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8-02-16 22:41
                  收起回复
                    阿内特***下一秒都要被爆头了还在全屏看剧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妈呀老柏好帅但是总有种凯特小绵羊进了狼窝的感觉。。。。。。
                    我感觉马上要死人,到底是谁这么幸运呢?(不


                    IP属地:河南来自手机贴吧10楼2018-02-17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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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内特***下一秒都要被爆头了还在全屏看剧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妈呀老柏好帅但是总有种凯特小绵羊进了狼窝的感觉。。。。。。
                      我感觉马上要死人,到底是谁这么幸运呢?(不


                      IP属地:河南来自手机贴吧11楼2018-02-17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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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过年好过年好,我来更新
                        这个是我随便百度的平面图当个参考吧,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IP属地:上海12楼2018-02-17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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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21:00
                          房间是正方形,与一楼大到过分的起居室和餐厅相比显得中规中矩很多,但空间并不狭小,灯光是暖色。暖色的灯光来自床头柜上的浅白色台灯,台灯罩子是东方琉璃烧的,凯特以前做过这方面的买卖,但也只能认出这东西并非市价奇低的水琉璃,至于是什么高级货他就不知道了。台灯确实漂亮,打在上面的单色光百转千回,全驳杂地映在枕边与墙上,恍若聚居的阖翼丹鸟。
                          可惜凯特不懂这个,看灯就只觉得是灯。包括他正坐着的、铺着浅玫瑰色床单的床,当然也只是张床。
                          这什么鬼东西。凯特暗想,我非要睡在这里?
                          他恨这张床,同样异常憎恨这个房间。柏德洛已经在刚刚过去的近一小时里向他介绍了一遍自己的房子,房子确实很大,刚刚凯特是在其南边蹲着,便只能看见一个侧面。一楼最北是卫生间,最南是厨房和餐厅,其间夹着木制楼梯和宽大的起居室,起居室没有开灯。夕日余晖透过窗棂洒进来的时候,便像是有暖光探入深林,溶解了些烟尘和淡薄的水雾。房子很安静,这安静又不很冰冷,暖意也不大厚重,其间可以读到些寡淡的人气。
                          “您随意一些就好,我现在一个人住。”柏德洛说,并探手打开了餐厅的灯,“您饿不饿?”
                          凯特诚实地点了点头。
                          柏德洛又笑了。他把灯开了以后又不看餐厅了,反而朝楼梯走过去。
                          “我带您看一下二楼吧,”他说,“真的抱歉,我做饭很糟。不过冰箱里有即食的比利厚皮披萨,等等我们可以一起吃。”
                          凯特心不在焉地应答了几声。他对披萨不感兴趣,同样也不想看什么二楼,他只想逛逛三楼那个漂亮的露台。
                          二楼布置也很简单,只有两间卧室和一个卫生间。卫生间在最北,架构和楼下的大同小异。大的卧室夹在中间,其西侧打了个狭窄的阳台,床的大小显然能躺下三四个人,却只摆着一个枕头。小的那个靠南,正是凯特在楼下看到过的那间。
                          楼梯同一楼一样是木制。柏德洛介绍的时候他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目光不停往楼梯上飘。
                          “抱歉,我不知道您介不介意……”柏德洛说得很慢,同时带了些审慎的意味,“您介不介意住这里?我实在没来得及……”
                          柏德洛说这话的时候,手指正搭在靠南那间小卧室的门把手上。
                          “嗨。没事,不介意。”凯特摆了摆手,“什么地方不是住……”
                          然后他就哑火了。
                          这真不怪他,怪在这间房子。房间干净整洁,构造设计也很讲究,中央摆着一张床,一侧是简单的桃木床头柜和高瘦的衣橱,墙角有一面椭圆形的穿衣镜。靠南那扇窗户凯特在楼下也看到过,当初轻弱的灯光此时分外明晰,整个房间没有什么异味。可这天蓝色的窗帘,粉白的床和枕头,以及散落在床头柜上的几本封面绮丽的故事书,分明是个小姑娘睡的地方。
                          “抱歉,这里以前住的是亲戚家的孩子。”柏德洛颇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三天前才离开,没有来得及收拾……您要是想住我那间也可以,我搬到这里来。”
                          “没事……”
                          凯特实在也没话说。他又复打量了这个房间,装修很是尽心,不刻意去看倒也还能接受。他眼珠又在眼眶里转了转,目光移回柏德洛身上。
                          “那个,”他说,“三楼……”
                          “三楼?”
                          “三楼。”
                          “实在抱歉,那里有个露台,没东西遮挡,”柏德洛朝他露出一个十分单纯无辜的笑容,“不太安全,早上已经封锁了。”
                          凯特:“……”
                          柏德洛只看着对方摇摇晃晃地挪到床边,然后躺尸似的倒下不动了。他自然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便小心翼翼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那边仍然没有丝毫动静,于是柏德洛只好徒劳地轻声询问几句,关上门下楼了。
                          下楼是去热披萨。凯特依旧脸朝下趴在床上,他开始想离开了。待他翻身坐起来摁亮手机屏幕,四位数字的后两位已经跳过二十,没有未读短信,没有未接来电。
                          于是屏幕又复黑下去。他无事可做,对这里也已然失去兴趣,只好漫无目的地打量四周。天色全黑下来,窗外透不进什么光亮,连带着气温也一并降低,玻璃上蒙了层白色雾气和细小的冰花,紧锁的窗扣也落了薄霜,仅看着便陡生寒意。他对那扇窗户兴致不高,又随手捞了本床头柜上的书。书是给小孩子读的,语法简单,字母与字母间空得很开,图画都是暖色,童趣很重,容易让人想到从前。
                          凯特倒是没想到。他从来没读过这个。


                          IP属地:上海13楼2018-02-17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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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看了看,觉得很没意思,索性就丢下了。这时被扔在床上的手机震动一下,他把手机翻过来解锁,是条迟来的“欢迎来到纽约”的短信,连带了一串串垃圾网站的链接。他点开其中一条,弹出来的网页排版简陋,好像非要把全世界都一次性挤在他六英寸的屏幕上似的,角落里还有会动的色情图片。上面大多是些没什么营养的明星热点,夹带一些美国本土的时事政治,他随手点了几条,看到德克萨斯州有个女人开窗看到了蟒蛇时下意识地又望了望面南的窗户。再往下拉就是清一色的政客,每年这两天,当初那些过了“清除”法案的议员都得再被拉出来炒上头条,下面的评论排排刷满了“321暴君”。这很惊悚,鉴于看起来有很多人在反对,“清除”计划仍未被废止。
                            他再往下拉,手指就顿住了。
                            屏幕上有一张熟悉的脸,十二分钟前他刚见过它。空气似乎立刻变得非常怪异,仿佛混了高浓度的瓦斯,房间的门窗都紧闭着,如同狭窄逼仄的新坟。他又看了一遍那条新闻,只觉得手指关节似乎都要被冻住。
                            有哪里不对劲。
                            政客是高明的骗子,所以政客的话是不能信的。他再环顾这个房间的时候,便不再只是随便看看,他得找点对自己有利的东西。然而这房间本是给孩子住的,别说利器,就连硬物都没有几样,他也不可能真的拿台灯去防身。于是他锁了手机从床上跳下来,在房间里绕了两圈。
                            然后他下了楼,顺便把楼梯踩得咚咚响。
                            柏德洛当然听到了。是时他正坐在餐厅里,面朝一台巨大且近乎崭新的微波炉,背后是一片漆黑的厨房。客厅依旧没有开灯,整层楼昏暗一片,桌椅沙发沉默地蛰伏在寂静里。有一点浅薄的天光逗留在墙壁间,跌跌撞撞地吻过硬木高柜上的玻璃门,最终却抱了电视屏幕上的一层灰。
                            “晚上好。”柏德洛眯起眼朝楼梯的方向微笑,“马上就好了。”
                            “晚上好,”凯特心不在焉地回应一句。
                            然后他便朝这个方向走过来。房间很暖和,柏德洛已经脱了外套,现在只穿着一件圆领卫衣,米色,上面还印着“Give Me a Hug”的标语。
                            “你天天就吃这个?”
                            “偶尔。”柏德洛笑笑,“我不常回家。”
                            “我猜也是。”凯特耸肩,朝厨房扬了扬下巴,“我能看看吗?”
                            “当然。”
                            于是凯特走进厨房。厨房也很暗,他眯着眼睛扫视四周,得以看见泛着银光的水龙头和不粘锅的边沿。角落里摆了刀架,就在砧板旁边。
                            “东西挺全的啊,”他说,“真不会?”
                            “会一点,但是不好吃。”柏德洛的语气带了些难为情,“我母亲做得很好……我就不行了。”
                            “嗨,没关系。我就不会。”
                            凯特已经站在刀架前。所幸刀架一侧立了铁制橱柜,他得以假装拿右手去点里面的锅碗瓢盆,左手则握上刀把,悄无声息地提向自己的方向,说话间一字一寸上行。
                            用剁刀太凶残了吧,他想。还是用水果刀吧。
                            “总在外面吃对胃不太好。”
                            “确实不太好。”他回答,顺便将刀换了手,“但也没办法,总不能去喝风。”
                            对方发出很轻的笑声。
                            “You Tube很多做菜教程的,我偶尔会看看。”
                            “嚯,厉害。”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把夹克右侧那只袖子连同衬衫袖子一起挽上去,“我太忙了,也没这个耐心。”
                            我得把刀放个地方。袖子还是口袋?
                            “我手很笨的。”
                            “嗨。大男人嘛,哪有手巧的。”他将刀尖抵在左边袖口,动作缓慢地往里推。刀刃冷到深处便是麻药,触到的皮肤都冷硬得有如生铁。
                            “哈哈。”对方又笑,“说得也是。”


                            IP属地:上海14楼2018-02-17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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