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换车了。舒舒从来不在意老牛开的什么车。舒舒坐上车,就急急忙忙从包包里掏手机。一阵沉默,老牛没话找话的说了句,这车,丰田汉兰达,怎么样?那调调像在床上,有些炫耀,又隐隐有些男人的不自信。舒舒啊了一声,抬起头来,才发现座椅比以前舒服了许多,真皮的,车顶还有天窗。只是,舒舒暗暗叹息,留着李春波式发型戴着李春波式眼镜的老牛肚子顶在精致的方向盘上,还是那么猥琐。老牛生疏的寻找车载CD按钮,舒舒的注意力又回到手机上。硕大的显示屏一闪,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的歌声在车里流淌开来。
舒舒跟老牛认识的第一天就上了床。吃一碗麻辣烫便和人上床的故事舒舒听过许多,她一直不相信。自从那个星期三的晚上,从KTV出来,吃了一顿火锅,老牛就上了舒舒出租屋的床。
星期三舒舒不上班,从此星期三便是她的星期日。每个星期三的下午,老牛不定时的在这个城市的某一处开车接上舒舒,然后在舒舒的指点下潜行到舒舒的住处,上床,完了老牛穿裤子走人。他们从不在外面开房。老牛说,他虽然是外地人,但在这里做生意久了,小县城不大,很容易撞见熟人,再说现在是个宾馆旅店都四处装置监控摄像头,很烦人的。还是舒舒这城乡结合部的出租屋,人少,清静。舒舒无所谓,十几分钟后,老牛给她五百块钱她会开心些,给她三百块钱她也不会不高兴。
果然是四驱的车,在大街小巷风驰电掣。舒舒浏览着贴吧,车子喇叭轰鸣的拐进了一家洗车房的院子。车刚停住,舒舒就听到老牛用家乡话发出一大串的抱怨声,大意是他刚在他家的小区门口一家洗车房充值了一千的优惠卡,没想到一次没洗挨千刀的老板就关掉卷闸门失踪了。。后面恶毒的诅咒舒舒听不下去,一开门先下了车。舒舒想,一会儿完事后,老牛又会说最近手头紧。
前两天下雪,院子里横七竖八停的车不少,洗车的人要排队。院子里起了一阵风,背阴处的雪粉沿着墙根飞舞,许多日里古怪的眼神随风飘了过来。舒舒明白,引人侧目的绝不是老牛暂暂新的黑色丰田,尽管老牛摔车门幅度巨大摔的山响。她感觉有些冷,贪图便宜网购的羽绒衣真是不保暖,她缩缩细长的脖子,快步钻进旁边空调开放的休息室。
老牛一摇三晃的进来,紧紧挨着舒舒坐到沙发上。他们父女一样的年龄差,却言行举止半点也不像父女的男女走到哪里都少不了指指点点神神叨叨,舒舒虽然埋头浏览着贴吧,但休息室异样的眼光如同万箭攒心。一年多的时间,舒舒都习惯了。舒舒一直不认为自己是老牛的情儿或者小三,除了跟老牛上床,老牛顶多就是在时间宽裕的情况下带她吃过两次鱼火锅,老牛跟她上床都是赶时间的。甚至,老牛连一条围巾都没给她买过。每次欢好后,老牛象征性给的零花钱,更像是嫖资,她还不主动要。这算哪门子小三?一年来,老牛做什么生意舒舒都不清楚,舒舒清楚的是,这个油腻的老男人,什么都给不了她。舒舒一直有一种错觉,她比那些破坏人家庭和睦的情儿们高尚多了。这样,在异样的目光巡视下,她无比从容淡定,静静的浏览贴吧,看着国道往南的帖子,脸上时不时漾出莫名的笑意。老牛想和她说话,却想不到能吸引她的话题,欲言又止,只好往沙发上一靠,也掏出手机。唉,许多时候,手机才是真爱。舒舒在国道帖子里这样回复。。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