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黑瞎子感到莫名奇妙,说实话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张起灵是什么立场。眼下看来,解雨臣和他是一伙的,或许还要加上那个叫潘子的恶魔,他们都反对末日之战。解雨臣已经解释过了,潘子为什么反对就不得而知了。至于黑瞎子,可以列举的理由太多了好吗!天堂有大胸可以看吗?没有!天堂有周黑鸭吃吗?没有!还有就是……天堂没有张起灵。黑瞎子承认要是叫他离开张起灵,他真的会有些舍不得。他俩天堂地狱人间打了那么久,连对方脸上多了几道褶子都知道。没有张起灵的生活该是有多无聊啊。
张起灵就在他们俩家门口等着他,反正他们住对门。他今天没有穿那身保安服,而是一件蓝色的冲锋衣,黑瞎子觉得奇怪,隔着一层楼就冲他问道,“你改行去饿了么送外卖了?”
张起灵居高临下,一言不发,默默注视着黑瞎子走上来。老式筒子楼里采光不好,张起灵大半张脸都埋在阴影里。黑瞎子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但是他知道彼此之间的实力相差无几,所以并不忌惮。
直到黑瞎子走到面前,张起灵都是一直那样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黑瞎子背对着他开门,刚把钥匙插进锁离,就被一股大力强硬摁在了门上。接着一双有力的手就摸到了他的肩胛骨上。黑瞎子心里暗道不好,手肘一弓向后砸去,但是被狡猾地躲开了。黑瞎子顺势挣开,往旁边躲闪站定。一脸阴沉地瞪着张起灵。
张起灵对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示意他放松,表示自己没有敌意,说道,“好了,足够了。我不弄了。”
黑瞎子向后转头一看,自己的一边翅膀已经被薅秃了,羽毛散落一地。他气得跳脚,“***张起灵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的********你****************,*!”【注1:《好兆头》原著中,天使的翅膀掉羽毛,人间就会下雪】
一边骂就一脚踹向张起灵。张起灵原地跳起,架起胳膊挡住黑瞎子的拳头。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够了!”发话的是潘子,显然对他们两个打架感到不满。在潘子旁边,解雨臣搬了个小板凳坐着看戏。
“听说人间的小姑娘喜欢壁咚?二位真刺激。”解雨臣笑呵呵地说。
“这就是你干的坏事?瞎胡闹!”潘子语气冷冷地质问张起灵。
黑瞎子一听就明白了,潘子一准是看到张起灵每天不干正事——他们的正事其实就是坏事——开始催业绩了。在人间的恶魔每天四处游荡,寻找堕落的灵魂,激起人内心的欲望怒火仇恨嫉妒等等负面情绪,挖掘人们心中的阴暗面。想到这儿,黑瞎子瞥了一眼吃瓜群众解雨臣,忽然有点担心他回上帝老儿那打小报告。解雨臣发现黑瞎子在看他,回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看得黑瞎子心里直发毛。
不过黑瞎子毕竟是水门镇东街上最英俊的男人,顶着这个“最”字,就该有些一个有“最”的人该有的风度。他沉着张脸哑声问道,“说吧,你到底什么意思?”
张起灵本来是双手插兜背靠墙,仰头凝望天花板。听到黑眼镜的问话,他低下头看了看黑瞎子,又看了看潘子,这俩人脸上都有隐隐的怒气。张起灵本打算继续望天不理他俩,最后还是淡淡开口,“年底了。”黑瞎子当即反应了过来。
——操!春运。果然是张起灵,轻易不下手,一旦下手效率极高,稳准狠。春运加上雪灾就等于全中国人的怒火,地狱这次得赚大发了。而这还都归功于他黑瞎子。
不过黑瞎子隐隐觉得不对劲,张起灵又不是第一次揪他的羽毛了,他心里有分寸,这次直接把他半边翅膀薅秃了还是头一回。
“不对,你到底想干嘛?”
张起灵视线在几人身上来回巡徘徊,面色一沉,“我找不到地狱之子。这次动作这么大,他一定会注意到。他刚到人间力量还弱小,一定会来寻求帮助。”
“地狱之子?”黑瞎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也就是神之大敌、诸王的毁灭者、无底深渊的天使、名叫恶龙的猛兽、此界的王子、谎言之父、撒旦之种和黑暗之君——你们是这样称呼他的吧?”一直沉默的解雨臣这时开了口。
张起灵点头,潘子沉默表示默认。这两个一直不太合的来的恶魔此时保持了统一,他们心里都觉得有点丢人,这么中二的名字竟然让天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