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鹂燕声声
题目: 洛阳夜雨
人设:略腹黑矜持亮x含蓄黛玉瑜
类型:超短篇文(历史基础上架空)
出场cp:亮瑜
是否属于转载:否
文章/图试发:
一、
洛阳的春雨,如约而至。
青石街上的小酒坊内,少年临窗独坐,持一卷竹简漫不经心地翻阅,背上背着一架惹眼的古琴,眉宇间尽显温润儒雅之态。
雨下得大了,三千银丝随风倾泻,封印了旧都的红尘繁华。
就这般清净,似乎也不错。
诸葛亮如是想着,放下竹简遥望窗外,任凭雨丝将青衣一大片氤湿成鸦青色。
蓦地,陈旧的木门“吱呀——”作响,就像老人的嗓音,沧桑地叙述着陈年的旧事。一抹鲜艳的红闪入,青灰色调的小酒坊内如万绿丛中一点红,抢占了诸葛亮的视线。
一顾,误半生。
少年肤如凝脂,长眉斜入鬓角,两颗墨玉星眸轻盈灵动,秀气之余又不显得柔弱,只是浑身被雨水淋透,乌发黏在一起粘在此刻极度苍白的脸上,瘦弱的身躯裹在湿透的红衣中,狼狈不堪的样子。
诸葛亮不禁蹙紧双眉,低头装模作样地看着竹简,只是总心不在焉,一个个墨字在眼前虚化成一抹鲜红。
真是讨厌……
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
当早已是西蜀丞相的诸葛亮再想起这一抹鲜红,总会紧闭上眼睛。
有很多事情,已经不允许他再流泪。
少年不知何时坐到了诸葛亮对面,诸葛亮再无心看书,便取下古琴抚弄。
初始琴音有些僵硬,入境后便似行云流水,宫商角徵羽缓缓流出,颇有云水禅意,流畅之余又隐约霜雪风骨,傲然于世。
对面的少年也闭目倾听,还在滴着水的乌发衬得他愈发苍白清瘦却不减风华。
一曲终了,诸葛亮看了看对面的人,少年轻抿薄唇,似含笑意:“公子适才,谈错了一个音。”
“哦?”诸葛亮有些惊愕,刚刚他是手误,按音时按弦按得稍浅,难道这也被他听出来了?
少年见诸葛亮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微笑着抚出刚刚那曲,隽永清丽,不染世俗。
诸葛亮完全愕住了,打量着眼前苍白清瘦的少年,越发觉得他不简单。
“你是……”
“在下周瑜,字公瑾。”少年一笑,喉音清朗。
“诸葛亮,字孔明。”诸葛亮亦朗笑着回礼。周瑜启唇,念道:“知道了,孔明。孔明兄可是来喝酒的?”
“躲雨罢了。”诸葛亮答道:“公瑾是来喝酒的?”
“也是躲雨。”周瑜摇摇头,缩瑟了一下,正好被诸葛亮看到:“怎么了?冻着了?”
“前些日子偶感风寒而已,孔明兄见笑了。”周瑜赔礼,却感觉身上忽然一沉,一看,才知是诸葛亮将青布袍脱下来盖在自己身上:“穿着吧,你淋了雨又染了风寒,不要发烧才是。”
周瑜眉梢动了动,嗫嚅着吐出两个字:
“谢谢。”
洛阳的春天,第一场雨直至天黑都丝毫没有退减的意思,以铺天盖地之势砸下来,将古都的角角落落淋得湿透。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洛阳人,倒像是江东一带的人?”
“瑜是为拜访叔父。听孔明的口音,是青州(齐鲁地区)人吧?”
“不错。家兄在洛阳大司农周忠门下作门客,此次来洛阳也是为了见一见家兄。”
“令兄可是诸葛瑾,字子瑜?”
“正是家兄。公瑾如何知晓?”
“……周忠就是瑜的叔父。”
“哦?那还真巧。”诸葛亮垂下眼睑,这个周瑜,有点意思。
入夜,由于都没带够银两,诸葛亮和周瑜挤在一间小屋里。
诸葛亮倚在窗前:“公瑾,听,洛阳春夜第一场雨。”
周瑜竖起耳朵听着。雨打在飞扬的瓦檐角上,打在初生出来的枝叶上,打在酒坊门口的那条青石街上,氤氲着一个如老酒温醇的梦境。
自那以后,诸葛亮心底总是荡漾着那一抹鲜红。那个身影在洛阳夜雨中雕镂出极美的剪影,一世无忘。
惊艳了岁月,误了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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