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心花意待留春
一月前。
汤亩酥【丽苏，这是新做的桂花酥，你尝尝吧】
二师兄的心灵手巧总是让我赞不绝口。我作为一个女孩子，一不会女红，二不会下厨，身为华山弟子唯用【神行九式】标榜自己，比起近乎完美的二师兄可差多了——我的确，不像个女孩子。
司马丽苏（哼！会做银耳莲子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几块发黄的银耳泡一些没开苞的莲子吗，还滋养身体，呸！）
自从大师兄吴有为被华城在武林大会上打伤，小师妹便大显贤妻本色，炖汤按摩一日三次从未抱怨辛苦，大师兄对小师妹也是感激涕零，誓要“再战辉煌”，不负小师妹的怜惜。可怪的是，大师兄的身体一直并未好转多少，有弟子练功时在茅房了发现他呕吐，又有人和他比试时发现他十招之内吐血，小师妹看到这样更是心疼不已，让大师兄养好身体，少碰剑。
可笑的是，我，司马丽苏，华山派的掌上明珠，什么也做不了。一边是大师兄小师妹的“天作之合”无时无刻不刺痛我的心，一边是昔日同门华城剑丝横扫千军，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华城要做这种事。
司马丽苏【就因为我不会使剑。若我幼年严于律己，醉心剑法，不至于到如今这种想帮忙帮不上的境况】
汤亩酥【丽苏，这样的你，很可爱啊】
二师兄永远是我心里的光。无论苦闷，难过，失意，只要有他在，我都相信他的温柔能抚平一切凹凸不平的罪恶。
但我也面对一个事实——现在的华城，或许是完美的，身负绝技的二师兄，也对抗不了的强大的存在。
司马丽苏【二师兄，我们该怎么办啊？】
爹爹叫我和二师兄一起逃走，但二师兄觉得华山弟子唯他可与华城对抗，不肯下山。我也抱着和华山共存亡的心理，坚决不下山。爹娘十分恼了，而我也知道，我本应该有嫁人远走的机会——但那群人我一个也不喜欢。

实际上，后知后觉的我，也是有预感的。
——和华城的七日行，虽多是平常师姐弟间的斗嘴，但每次我提到大师兄，华城的脸色就会变得非常难看。
特别是临别前，我心心念想大师兄，竟当着他的面说要把珠子赠给大师兄——实际上，我也的确那么做了。
大师兄自我告白之后对我态度一直异常尴尬，为了让我不使性子，他也勉为其难地接受了那枚珠子。对啊，我调皮任性，但也希望现在大师兄受的伤，不过是和吃了日日清腹泻的效果程度一样。
【大师兄，不会快死了吧】
被这个恐怖的念头暂时支配的我，胆颤地僵在了原地。
汤亩酥【丽……苏？】
二师兄则是看着我痴痴捏碎了桂花糕后，焦虑地出声想让我回过神来。
司马丽苏【二师兄】
我不知害臊地钻进了二师兄的怀里，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于是，泪痕染湿了他的衣衫。
汤亩酥【一切都会没事的。华城……他，不会忘记你】
司马丽苏【我……他……大师兄……这个华城，真的是华山四弟子华城吗？】
二师兄稍微把我推开，表情肃穆，然后凝眉片刻，说：【华城只是暂时迷了心窍，不过……等他醒过来，看到这一切，又会作何感想？】
司马丽苏【他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汤亩酥【……丽苏，你……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那时，我从未想过，花间坞的千万缕剑丝，会紧紧缠在大师兄的颈部，让大师兄青筋暴跳，面目狰狞，受尽折磨地死去。

汤亩酥【华城！住手！】
华城【浪麦风微花雾扫。哦，二师兄，别来无恙？】
华城把我轻轻摔到地上，我被花香弥漫的绸布罩住，动弹不得。加上嘴被华城塞了一块结实的布，我成了彻底的旁观者。
司马丽苏（二师兄，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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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
华城从袖中放出剑丝。五指拨弄之间，如风过琴弦，如泣如诉，如梦如幻，不知不觉之间，迷人心智。
司马丽苏（糟糕……）
汤亩酥【华城，纵使你得到她，也是不舍得，杀了她吧？】
华城【草枯霜鹘落晴空。二师兄不先担心一下自己？】
说时迟，那时快，华城一声媚叫，千万缕剑丝摆成十八方阵，分落在二师兄周围。
汤亩酥【呼——哈！】
二师兄不甘示弱，抽出利剑以运【水深鱼聚】之功。隐约间，苍穹泛起波澜，蓝色的微波一点一点侵蚀着华城的【草木皆兵】阵。然后碧空上绽放出了青色的火花，两人各退十步。
华城【笼柏飞来双翠袖。这是传说中龙王府里的水龙吟叫而成的龙鸣剑？二师兄真是费劲心思啊】
汤亩酥【你……】
华城于是乎摆出一副摇摇欲坠的媚态，从内衬里取出铁线莲紫的缎带，围在腰间，手擎缎带直逼汤亩酥。
汤亩酥执剑将缎带砍成片鳞碎甲，漫天的绸缎碎片回旋在空中，一片一片地落到地上，被尘埃埋葬。
华城【丛篁遮尽小窗明。落红，真好啊】
随后华城把绸带甩出去，射出更为锋利的剑丝直指汤亩酥入迎百会二穴。汤亩酥面色枯槁，不过一会儿又恢复彬彬君子之态，紧握宝剑【抽丝剥茧】。华城则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只是稳中求快的同时，又用极靡靡的音律控制自己的节奏，以此消耗汤亩酥的真气。
汤亩酥绝顶聪明，早看出华城套路，只是奈何自己虽武艺高超，但也没有完全能击倒华城的把握。司马无极急火攻心，不宜出战，自己便暂时成了华山的最后底线。
华城【庭榭清风明月媚。这攻上华山的早晨，真是神清气爽】
汤亩酥（……你！）
汤亩酥屏住呼吸，运气把华城的剑丝震回几寸。而华城一脸悠闲，又似乎对僵持有些不耐烦了。
华城【蕾红包裹春犹密。汤亩酥，我们同门一场，我不想杀你，你只需放下此剑，放弃司马丽苏，我会保证你周全地回到你的汤氏】
汤老爷早就寻思让汤亩酥离开华山，只是汤亩酥听说华城作恶多歹，恐惧司马丽苏遭遇不测，所以数次推辞。
汤亩酥【……】
华城见天色变得暗淡了些，开始不快。一根一根剑丝，飞驰而有规律，令人琢磨不透。汤亩酥凭着扎实的基本功，依然维持着【兵来土挡，水来将挡】的原则。
司马无极【华城！】
司马无极一声喝令，令华城露出了破绽，汤亩酥当机立断集中力量进攻，华城于是倒地吐血。
汤亩酥【师弟，失礼了】
华城不理会汤亩酥的作揖，只是像当年离开华山一样低着头，沉默不语。
司马无极捂着胸口，眼爆血丝，凑近华城。
司马无极【若你肯自裁，又或者绝迹江湖再也不祸害名门正派，为师可以原谅你】
华城的眼睛里充满着空洞，恨意还有一丝丝被记忆波动的情绪，他无意识地在眼角流下一滴泪。可是下一秒——
汤亩酥【丽苏！】
司马无极【丽苏！】
一阵紫色烟雾过后，司马丽苏和华城一起消失在华山。

我下意识抿紧了嘴唇，华城于是撩开裙摆，准备解衣。
司马丽苏【你！华城，你身上那个……是什么东西？】
华城（慵懒）【让女人流连忘返的东西。师姐，这个时候不要装作一副纯情样子了，你不是饱览小王书，阅历丰富吗？】
我觉得情况不妙，于是便再三哀求华城放过我。但华城只是抽出随身携带的胭脂抹了唇，然后点住我的穴道，捡起要到，蒙住我的眼睛。
一时间，灯光俱散，偌大的厅堂里，这剩下我和华城二人。
华城【师姐，我们注定，是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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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派
汤亩酥【伯父，小侄中了华城的计，让丽苏失踪，小侄之责首当其冲】
司马无极【唉。丽苏说是失踪，实际上确是被华城抓去百花坞了。华城现在一副阴盛阳衰的模样，心态扭曲，不知道会对丽苏做出什么事】
汤亩酥一霎脸色变得惨白，但却仍坚持仰着脸看着司马无极。
汤亩酥【华城……其实是由爱生恨】
司马无极（略微吃惊）【华城恋慕丽苏？】
汤亩酥（垂头）【是。小侄几年前听从伯父之命在悦来守株待兔。但小侄心软，知丽苏涉世不深却又生性自由烂漫，想来应该为她安排几日游乐。又苦于事务缠身，不能亲陪，于是连同所识可信的武林中人令其陪同丽苏游玩】
司马无极【丽苏择中的武林中人是华城？】
汤亩酥【是的。我一素知道华城恋慕丽苏。不过华城性格沉敛，若不是有此机会，也许华城只会安心返回百花坞，与丽苏相忘江湖】
司马无极（欲言又止地看着你）【亩酥。当年你汤氏择妻，我因为丽苏年纪尚小并无订婚意向，而你却留在华山做了我的弟子，想必你是极喜欢丽苏的。只是丽苏天性烂漫，二十有一依旧闭口不谈婚姻之事，我料想她并无意中之人。我华山派乃名门正派翘楚，期间有数不计数的门派名士上门求亲，我怜悯丽苏不能与人倾心就早早嫁入与不爱之人，又私心盼着丽苏留在***无极身边，终究酿成今日悲剧啊】
汤亩酥【依今日华城之心性，怕就是丽苏远嫁，他也不会善罢甘休。本来我他同门，我不该说他一句恶话，而应尊重他。试想回到昨日，我本想撮合丽苏华城让自己安心会京畿继承汤氏，可却落得丽苏名不正言不顺落到华城手里的结局，是亩酥自作聪明】
司马无极（叹息）【你不过是怜悯丽苏罢了。当务之急应是救回丽苏。可此事极难，我们既知丽苏所处之处在何方，但又不能轻易出手】
汤亩酥（焦虑）【伯父，我们不能够坐以待毙】
司马无极（转头不再看汤亩酥）【亩酥，近些日子我万事劳心，忘了一件事。几日前汤府寄来一封书信，道华山危机重重，汤老爷病重，叫你速回汤府】
汤亩酥（颦眉，忍了许久的泪突然丛眼眶里迸发出来）【伯父……亩酥……】
司马无极【……】
诺大的木屋里，两人相顾无言。这时，司马无极的夫人从厨房里端来一盘热乎乎的红烧牛肉，三人遂一同就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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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坞
那是一间充满飘渺淡粉复式纱帘的屋子。
曾经，一个个形似司马丽苏的女子在此与华城夜夜笙歌。
曾经，一个个形似司马丽苏的女子在此被华城折磨致死。
而如今，真正的司马丽苏，正无声地流泪，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华城。
司马丽苏【滚——】
华城略带粉黛的精致面容留下了一个淡淡的掌印。
华城（邪笑，绑好腰带）【你不配打我】
司马丽苏【你***！】
司马丽苏恼羞成怒，往华城脸上甩了五六个巴掌。
华城只是一动不动，冷笑着任由司马丽苏羞辱。他的眼睛里，不再是阴暗无神，而是升起了一丝生气。

华城【师姐，纵使打了我，你又能恢复清白吗？】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然后重重甩开，起身，高傲地睥睨我。他曾褪下的一袭华衣静静散落在地，如今又被他拾起，重新换上衣服的华城又一次光彩照人。
司马丽苏【衣冠**！】
华城【哦~你放心吧，我暂时还不想杀你。念在同——门——之——谊。只不过你发育不良，又性格暴躁易怒，今晚别想让我来找你】
司马丽苏【嘶——】
我曾经想过最坏的结果是，被华城一天天蹂躏地不成人形，然后他会把我抛弃另求新欢。
（可也说不定，华城有一天良心发现，会放了我？）
我小心地摩挲着身上的伤痕，它们或浅或深，却无一不在谴责罪恶的华城。
司马丽苏【喂！华城！】
华城彼时已经快步出了屋子，听闻我的呼唤，又用凌波微步花枝招展地回来了。
华城【何事？】
司马丽苏【你，真的不打算娶我？】
华城（眼神闪过一丝狠戾）【我堂堂百花坞岂是没有女主人的？我半月前已迎娶了发妻徐氏——她乃嵩山派掌门之女。至于你，配不上我的八抬大轿。若你愿意做妾……】
司马丽苏（心情黯淡）【我信息堵塞，并不知有此事】
华城【既然你现在知道了就不要抱这种无谓的想法】
华城随后满意地探索我的情绪，我也只是无奈地看着锁上的金笼叹息。
华城【师姐自由惯了吧。但就算是再自由的天性，待在这里也会惯了的】
我没有看华城，只是努力地凭凑昨日的回忆。
（先是被劫，再是被囚，再是被……）
华城见我没有理他，反而是又蹲在了金笼面前。

啪——
猝不及防地，华城就这么睁着一双媚眼瘫倒在地上。他面带冷色地盯着你，却又无法抵挡血脉中相逆的冲动，只好挣扎地闭上眼睛。
司马丽苏【华城！你没事吧？】
华城似是睡过去了，一动不动，只是似笑非笑地僵躺在柔软的大红羊毛地毯上。
司马丽苏（你就这么恨我吗？……）
往日的同门之谊，让你在他坠下的那一刻满是忧虑，又让你在他阖眼那一刹心跳到无法控制。诡异的香气，灯火通明的屋子，四处飘扬的红纱，还有粗暴对待你的华城……从前一起玩闹的愉悦和此时莫名的不解怨恨一齐漫上心间，令你本来乱如麻的脑子险些崩溃。
司马丽苏（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没有对不起华城）
你揉着太阳穴，正冥思苦想之时，一群穿戴妖冶的婢女迎着一位端庄女子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婢女【就是这个华山的！害得主子晕了过去！】
司马丽苏【……】
原来就在你沉溺于回忆之时，前来打扫的婢女已经见到了晕倒的华城，然后又火速回到正殿向徐氏禀告此事了。
徐氏颦眉，快步向你走来。她同华城一样，面无表情。只是穿着青丝外罩白玉丝绸宽袖衣的她，可以鲜明地和周边非红即紫的莺莺燕燕区别开来，倒是这百花坞惹眼的“万红丛中一点绿”。
徐氏【柳心，把掌门扶回正屋歇息】
那些婢女倒也不出声应她，似乎对她不是特别尊敬，却也听话地四六个聚到一起把华城扶走了。徐氏也不恼，只是取出腰带内一根装饰精美的纯金钥匙，蹲下与你对视。
徐氏【司马丽苏，想要出去吗？】
司马丽苏【……】
你见徐氏语气平淡，话语分量却又有千金之重，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司马丽苏（若是回她想出，她便也可能是变个法子折磨我的。回答不出，又怕浪费如此一个机会）
司马丽苏【夫人为何随身带着这根钥匙？】
徐氏【金锁配金笼，金匙开金锁。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徐氏的话让你一头雾水。你仔细望着徐氏，发现她的脸有许多小疙瘩，竟连三层厚的粉底也盖不住。
司马丽苏（看来华城待她并不好）
司马丽苏【夫人愿意帮忙，丽苏感谢至极。只是怕丽苏出了笼子，却出不去这层层机关的百花坞】
徐氏幽幽笑了，不再看你，只是把钥匙扔进笼子，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马丽苏【夫人！】
徐氏【你不爱华城，何必又要伤害华城，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毒妇。】
她冷冷落下话语，扬长而去。
司马丽苏【我什么时候伤害华城了……】

是夜，三更。
你被困在三寸金笼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被狂风惊醒。
司马丽苏【糟糕，窗……没有关窗】
暴风雨来了。树叶飒飒落下，轻薄的帘子任风蹂躏。偶尔有些枝干伸进屋子避难，最后难逃一劫被风卷进屋子。
你下意识地想要跑去关窗，却发现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无法动弹的囚犯。张开手，关节永远无法伸直；一直屈着的膝盖似乎已经麻木到极限，失去知觉，唯一可以挺直的是你脖子和华城日思暮想的头颅。
司马丽苏【……】
瓢泼大雨掺杂少许雷电直直劈在你的顶上。你惊恐地晃动着笼子，密麻排列的栏杆夹得你的手指生痛。此时心中失望怨恨和恐惧凝聚成一种力量，让你不知疲倦地吃力地掰着笼子。
司马丽苏【钥匙！】
徐氏给了你一根可以开启笼子的钥匙！你稍微低下头，凭着微弱的视力和小心的触碰胡乱地在笼子里摸索，很快就摸到一块小小的凸起。兴奋之余，你试着把手伸到栏杆外，却因为强烈的摩擦被栏杆擦破皮肉。
司马丽苏【出去，是痴心妄想。】
吱呀——
有什么人推门而入。
？？？【丽苏！】
你估摸那是一个凭空闯入的男子。因为百花坞只有华城一个男人。
司马丽苏【二师兄？】
汤亩酥【丽苏，是我】
司马丽苏【二师兄，救我！】
汤亩酥从腰带中取出一个会发绿光的木筒，轻轻向你走来。
汤亩酥【丽苏，你……你竟然被关在笼子里】
司马丽苏【……华城，他不知怎么了。】
司马丽苏【不过，他的夫人给了我一根钥匙。喏，就在这里】
你把钥匙丢出笼外，汤亩酥半信半疑地捡起钥匙，没有马上开门。

更品很差的楼主回来了，可能这几天会更

【司马丽苏】（迟疑一下，顺着发光的木筒看着门外，却发觉自己什么也看不清楚）二师兄，我……我们真的可以走了。
你盯着这做工精巧的三寸金笼。栏杆上印着两只尾部纠缠的鸟儿，一只头向左，一只头偏向右。
司马丽苏（鸳鸯……这是，金鸳鸯。华城啊华城，你到底在想什么？）
【汤亩酥】（把手伸进金笼，克制地扶着你干燥的发丝）丽苏，徐氏会放我们走，但华城不会放我们走。
【司马丽苏】（自怨自艾）哎……我这辈子终究是要囚在这笼子里当金丝雀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华城要伤害这么多人……
【？？？】徐芷，你好大的胆子！
轰隆！门外是一声惊雷，和男子的低吼，以及——
“啪”。
【徐氏】（摸着温热的脸）夫君，当年华山论剑你独创剑法，让我心动。而今你却——如此不留情面！对我也好，对我腹中的孩儿也好，你都是……
【华城】（眼神射出若干冷箭，心口一阵疼痛，又心虚地瞥了你一眼）我只去过你那里三次，你，跟谁……？
【徐氏】（用上齿咬住嘴唇，冷笑，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华城）孩子，你的婢女为你孕育过多少个孩子！你如今，也要否认我和你的孩子吗！
【华城】（闭上眼睛）别耍花招。
华城走近徐氏，徐氏一时间不知所措，回过神来，已经被华城用点穴定住了。
【华城】（凑近金笼，却被汤亩酥拦住）二师兄，丽苏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请让开。
你见汤亩酥面露难色，眼中飘过一丝落寞，而后他又用坚毅的身体挡在你的面前，并不理会华城的挑衅。
【华城】（指着你的肩膀，眼神迷离，似乎回味无穷）喏，不信你看，那块红印，是我咬下的。
【汤亩酥】（眼中已经噙着泪）华城，作为师兄，我不允许你这样伤害你的师姐。
【华城】（拍拍汤亩酥的肩膀）当年在悦来，你甘心撮合我和她，谢谢你。不过可惜啊，可惜，她仍是喜欢那个资质平庸的死人，所以我——理所应当恨他！我杀了他，又得到了她的身体，而你——永远只能看着她，得不到她的心，得不到她的人。你输了！哈哈哈哈！师兄，你输了，你知道吗？
【汤亩酥】（身体开始颤抖，语气变得十分冷漠）华城，我不允许你伤害她。如果你要再靠近她，我也绝不客气。
【华城】（盯着你的肚子，并不理会汤亩酥的低气压）我和这些个和师姐相像的女子，已经孕育过十个……唔，是十五个死去的小生命了。现在我非要让师姐亲自为我生一个孩子，看看这个满怀仇恨的生命如何活在这世间。
【汤亩酥】（右手拔剑出鞘）华城，我们来比试一番。如果你输了，放了我，和丽苏。
【司马丽苏】（疯狂摇头）二师兄，这个人已经勿入魔道……恐怕，恐怕，你比不过他，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汤亩酥】（回头看了一眼，用钥匙打开金笼，华城本想阻止，而后又气定神闲地笑了）师兄时一定要保护好师妹的。
【华城】（甩出水袖）汤亩酥，我不想杀你。还有，就算你放了司马丽苏，以她的菜鸟武功，也是逃不出百花坞的。
【汤亩酥】（宠溺）我只不过是想要看到自由自在的丽苏而已。
你这时无暇感动，只是拼命地抓着汤亩酥的手臂。
【司马丽苏】二师兄，我相信你。
【华城】（眼神愈发狠厉）汤亩酥，既然你执意与我比试，我就不客气了。

司马丽苏（华城竟然对二师兄直呼其名……）
你一边想着华城方才说过的张狂之语，一边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却用余光瞥见汤亩酥眼中对你无限的关切。
汤亩酥（错愕）【丽苏……】
汤亩酥隐约看见你触在小腹上的纤纤玉手，一瞬间黯然失神。而华城则是脸上划过一抹惊喜，然后嘴角挂起一抹邪笑。
华城【哈哈哈哈！二师兄，你要为——司马丽苏，我的女人而战吗！？】
汤亩酥挺直身板，并不理会华城的挑衅。你不想打扰他们两个，于是逃避式地合上双眼。
司马丽苏（二师兄，你一定要赢，带我离开这里。至于华城……我再也不会，让他羞辱我了。）
华城瞥见你合眼的样子，又瞧见一脸正气的汤亩酥，忽然玩味道：“汤亩酥，如果你赢了我，我准你和司马丽苏出去。”
汤亩酥（惊讶又有些欣喜）【华城，你愿意回心转意了？】
你这时心口有些绞痛，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司马丽苏（华城为我倾尽天下，血洗各大门派，怎么可能轻易放了我？）
华城【不过我不取一刀一剑，也不准你取一刀一剑。】
汤亩酥（凝神定气）【你愿意与师兄切磋内力，师兄当然愿意奉陪。】
司马丽苏（如果二师兄输了怎么办？现在的华城，今非昔比。）
华城听到汤亩酥语音已罢，便甩起他那长达两尺的水袖，意图缠住汤亩酥的脖子。而汤亩酥似乎也被华城一上来的狠劲给吓到了，于是开始疾足。
汤亩酥【乾一、兑二、离三、震四……】
司马丽苏（这是……八卦？）
华城一副不以为然地样子，但水袖已经放慢速度，显然耳中已经听进汤亩酥的【心法】。
华城【自东向西入，自南向北破……师兄，你逃不掉了。】
汤亩酥笑而不语，只是撕下袖子的一小块布料，折成尖锐状向华城掷去。
华城沉下身躯，布料打偏到地上，发出“噼啪”的响声。
而汤亩酥此时又发一“弹”，给华城袖子开了一个口。
司马丽苏（二师兄会赢吗？）
徐氏（焦急）【贼人休伤我的夫婿！】
华城【闭嘴！】
徐氏【……】
汤亩酥【丽苏，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华城【既然师兄那么快进入状态，那华城也可就失礼了。】
华城扭过身来，摇动水袖用内力定了乾坤两卦，作为防御。而后解下腰带，蒙住自己的眼睛。
汤亩酥趁机为徐氏解穴，却发现华城的点穴手法天下无二，难以破解。
徐氏【……】
华城只是一声冷笑，便用内力勾缠住了屋里的各根柱子，将汤亩酥锁在自己的阵法里。

司马丽苏（事到如今，华城已经连自己怀孕的发妻也不顾了……）
司马丽苏（我尚未看出二师兄功力在华城之上，恐怕这样下去，我会眼睁睁看着二师兄死在我的面前）
我一阵战栗，手循着冰凉的栏杆滑下，却无意中触碰到一枚坚硬的小东西。
司马丽苏（是，是钥匙！）
彼时，我心中夹着有稍许欣忭与畏怯。
司马丽苏（开门后，我不再是笼中鸟，却始终逃不出这百花坞，还有可能失去二师兄）
【呲——】
忽地，一股幽微又刺耳的声音混入你的耳朵。我瞪大眼睛，细嗅四方，发现空气中弥漫着一束合着香气的紫光，正接续膨胀。汤亩酥先是细察，随而蹙眉，鼻翼翕动，接而又速速举起衣袖盖住了自己的鼻子。可一切都是徒劳，不过片刻，汤亩酥就变得软弱无力，差些一个趔趄向前跌去。
华城【汤亩酥，看在你与我有同门之谊的份上，我准你安然死去，再留具全尸。】
泪水，止不住地留到我的手上。我下意识地握住钥匙想要打开笼门，头脑却一阵眩晕。华城那日激烈的吻，灼热的纠缠，侵入我颤抖的身体，我忍不住凄楚地嘶叫。
【啊——！】
我的头沉重地垂下，眼前的世界晃动，变得模糊而不安。我瞧见华城大惊，从远处朝我奔来，竟忘了给倒下的汤亩酥致命一击。
华城跪在我的笼子前，越过栏杆捏了捏我略有些削弱的脸，嘴唇的颜色由朱红骤变为浅白。
华城【师姐，你休想！】
眼皮似已镶入我的眼眶，连眼泪也无法涌出。我的嘴角抽动着，却无法吐露任何话语。
司马丽苏（这感觉，就像死了一样。如果我真的死了，是不是华城就不会去害人，天下就太平了？）
【咚——】
在我的耳朵还有知觉的时候，我听见有人磕在笼前的栏杆上，昏然倒地。随后，我冰凉的手被什么撬开，瞬间变得温热。再后来，我手中的钥匙消失，有人把我抱出了笼子。
那人的心跳像风一样，拂着我残败不堪的身体。我为腹部隐隐的阵痛失神。但他怀抱留下的温柔，让我突然升起生的意志。
司马丽苏（对的，不会的，我和华城，不会有孩子的。）

徐氏就这么默默地看着我们远去。她已经通体僵直，但心中溢出藏不住的笑意。
徐氏（司马丽苏，你终于消失了。）
徐氏用一种彻底的悲悯看着华城，不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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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亩酥本来一直抱着我，却远远瞧见有个人伫立不前，于是转而把我背在身后。
？？？【她可是那屋子里的女子？】
汤亩酥【不知这位仁兄所指何人？我可不知什么'那屋子'。我本是百花坞之外的药商，应掌门之邀来这赚些薄利。我妹妹体弱多病，今日同我前来，竟昏去了。日薄西山，我怕妹妹病上加霜，便想趁夜色之前赶回家中，不便在百花坞留居。】
那人似乎沉思片刻，看着我披上汤亩酥的男式外衣，又披头散发，只得时不时回望我们来的方向。
？？？【今日掌门下了禁令，不予任何人离开百花坞。但你两兄妹恐怕不便留宿。我这有马车一辆，马夫是守卫熟识的，可以送二位出了百花坞。】
汤亩酥心中一肚狐疑，却别无选择，只得一搏，背着我就上了那辆马车。
马车并不似汤亩酥宽厚的背一般安稳，直把我摇醒了。我大胆睁开眼睛，却看见汤亩酥一脸宠溺地盯着我，而后又迅速瞟向窗外。
汤亩酥【丽苏，你没事吧？】
我悲喜交加，不忍让他看见我落泪，便轻轻点头。
汤亩酥【没事，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汤亩酥露出兄长一般仁慈的微笑，我的心却砰砰直跳。
司马丽苏（二师兄，我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但我，会不会是你的麻烦？）
一股异物涌上我的喉咙，我捂住胸口，微微开嘴，便开始咳嗽。
汤亩酥脸色骤变，连忙用手轻拍我的背安抚我，我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敢直视汤亩酥。
司马丽苏【华城，已经和我……我怕，有了他的孩子。】
汤亩酥面如土色，嘴上却还是说着“没关系”。那是我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他沮丧，而欲泣又止的样子。
司马丽苏【我从来不知道，华城对我，是男女之情。我一直以为华城也好，二师兄也好，大家都只是同门的兄弟姐妹，所以才情谊深重。】
汤亩酥沉默片刻，随后浅笑说道：“华城不是华城，但二师兄绝对还是二师兄。”
我没有发觉汤亩酥心底的失落，因为，马车突然停住了。
华城【我说过了，今天谁也别想离开百花坞。】
华城身上妖冶的脂粉气，环绕在马车之外。他的脚步声愈发愈近。慌忙中，我紧紧地抱住了汤亩酥。
汤亩酥【丽苏……】
华城撩开帘子，瞧见我披着汤亩酥的外衣，“衣衫不整”地扑在汤亩酥的怀里，一时间笑意全无，脸部变得略微地抽搐和阴厉。
华城【师姐，你可记得，之前你我，是如何水乳交融？】
他抬眼瞥见了低眼的汤亩酥，又从袖中射出银丝打落了我的外衣，随后跳出马车。
华城【汤亩酥，我与你有约在先。你若有本事打赢我，我便允许你带着师姐离开百花坞。你平日无愧正人君子，今日却充了数次小人。先是偷袭我，又是轻薄师姐，我又怎么能让你轻易出去？】
汤亩酥松开我的手，轻轻把我推开，然后走出马车。
汤亩酥【华城，你究竟要如何？】
华城【我要师姐生生世世被囚在我的三寸金笼。】
汤亩酥【你既然喜欢丽苏，为什么又要这样对她？】
华城（冷笑）【我喜欢的，是师姐。至于司马丽苏，她不过是我的玩物。】
司马丽苏（死华城……说什么绕口令）
汤亩酥【那为了保护丽苏，我就拼尽全力与你一战。】
华城【二师兄啊二师兄，你明明知道，你根本无法赢我，到时候你可得死在师姐面前呐。】
我听见华城要加害汤亩酥，急忙撩开帘子，挡在汤亩酥前面。
清冽的月光洒在我凌乱的发丝上，我倔强的脸庞上，还有我轻薄的衣纱上。华城只定睛一眼，却失魂落魄，眼中充满恋慕之情。
华城【让开。】
华城斜过视线不再看我，而是紧紧盯着汤亩酥。我纹丝不动，心想着华城杀了我，就一切太平了。

华城并不理会我的勇敢，而是故技重施，用烟雾把我迷晕。他把我抱在怀里，又治醒汤亩酥，掐住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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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城【二师兄，你是京畿汤府之子，可惜没有再享富贵之命。临死前，可有何遗言？】
汤亩酥【丽苏她，可能有了你的孩子，你要好好待她。】
汤亩酥此时身体疲软。虽有反攻之心，却无反击之力，只得任由华城的手握住脖子。
华城【哦。师姐就算有了我的孩子，也不会是我的正妻，更不会是我的妾。可惜啊，二师兄，你要失望了。】
华城渐渐加大了力度，看着汤亩酥平素庄重得体的脸慢慢扭曲，身心舒畅。
？？？【住手！】
虽然华城早已离了师门，但他永不能忘却这个声音。这声音，催促他练功，催促他爱上司马丽苏，又催促他早日杀死情敌汤亩酥。
华城（无论谁来都不能停止……汤亩酥，我一定不会让你抢走丽苏。）
司马无极见华城毫无反应，便使出全身功力击向华城。
司马无极【你这个不孝子弟！】
华城有很多躲避的机会，但他选择了默默接受恩师的一掌。司马无极大惊，看着吐血的华城，合眼的司马丽苏，以及奄奄一息的汤亩酥，不禁悲从中来，长叹一口气。
司马无极【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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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走向我，把我摇醒，又给汤亩酥输送了些许功力，让他恢复元气。我们三人心照不宣地上了那辆保存尚算完好的马车，体力最好的爹爹驾马，我和汤亩酥则坐在马车里。
我们三在走过好长一段路后，不约而同地回头。那是百花坞，是华城的家，也是我们噩梦的开始。现在，我们终于要彻底远离那里了。
司马无极【哎，其实华城，也是习武的好苗子。为师方才重重给他一击，不知他现在生死如何。】
我和汤亩酥皆不语。曾经的同门情谊，又一篇篇浮现在我们眼前。
汤亩酥【无论旁人如何看他，他都是我的师弟。】
我心中的苦涩开始蔓延。我只好用连续的哈欠掩盖，再用长眠来消解。汤亩酥看着我的睡脸，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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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汤亩酥亲自上华山提亲。据说汤老爷本来对我没有意见，可一听说我被花间派魔头华城掳去数日，又见汤亩酥求娶得急，便名正言顺怀疑我失节。汤亩酥极力要娶，汤老爷才勉强答应让我当个妾室。
我知道汤亩酥心疼我遭辱，可我也颇担忧他会因此招惹什么麻烦，于是闭门不见汤亩酥。
爹爹不知华城对我做的荒唐事，全当我是少女怀羞。又担心我困居百花坞之事传出，于是左右为难。
一日，我照常紧闭闺门，听闻有敲门声，当是送饭的，便唤他进来，没想到却是汤亩酥。
汤亩酥【丽苏，你为什么不愿意嫁我？】
司马丽苏【我和华城苟且，虽非自愿，但怎么能拖累你？】
汤亩酥【先别说这些，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喝的酸梅汤。】
我的酸楚便随着酸梅汤的滋味悄悄化解了些。
汤亩酥【早知道当初，在悦来客栈，我就应该告诉你只有酸梅汤。】
我想起那时点了瑶柱蛋炒饭，才和华城同住同游，才有今日之事，便连声叹气。
汤亩酥【丽苏，其实，我也喜欢你。不是兄妹的依恋。而是像华城一样，是男子对女子的喜欢。】
司马丽苏【二师兄，你别安慰我了。你明明就是心疼我，哪来的喜欢啊。】
汤亩酥【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本想让你做我的正妻，但家父不允，只好退而求之，要你做妾。你若不嫌弃，就随我下山，到汤府去吧。】
司马丽苏【让我一个人静静吧，二师兄。】
汤亩酥【丽苏，叫我亩酥吧。】
司马丽苏【二师兄……】
我此后更加不敢见汤亩酥，身子却越来越差，成日干呕。汤亩酥十分关心我，便寻思着为我诊脉，我勉强答应了。
司马丽苏【怎么样？是不是喜脉？】
汤亩酥【……是的，是华城的孩子。】
我遭了晴天霹雳，央求汤亩酥为我清除这个孩子。汤亩酥却说这样会伤了我的身体，没有立马回应。再过数日，汤父见华山未有答复，便想着召回汤亩酥，断了这桩姻缘。
而汤亩酥却少有地选择忤逆父母，把我带回汤府当了侧室。
当时江湖已经盛传，我虽被华城带走当了华山人质，但他毕竟敬我是师姐，所以不敢越雷池一步。
新婚不到一年，我生下了一个儿子，汤府上上下下皆大欢喜。
同时，花间派掌门华城原配徐氏难产而死，一尸两命，华城于是一直未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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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丽苏【亩酥，你又要出门了？】
汤亩酥【嗯，下次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短短两年，我对汤亩酥的称呼从【二师兄】变成了【亩酥】。亩酥鲜少来我房里找我。他虽只是商人之子，但责任重大，产业繁多，也称得上是【日理万机】。大部分时间里，我都是独守空闺，还有被汤府的条条框框约束。
我因此更加确信亩酥只是怜悯我，所以才把我带到汤府。
我养成了空闲时间去茶楼喝茶的习惯。一日，我偶尔听见南方来的商人谈及华城，说他练功走火入魔，江湖人士蠢蠢欲动，都想夺他的权。我看着自己身上穿的金丝外袍，想到华城，又想到亩酥，感慨颇多。
当日，我刚回到府中，就听闻一个惊天噩耗——我的儿子在学堂读书时被人掳走了，汤府派人出重金悬赏，却怎么也找不见踪影。一个丫鬟鬼鬼祟祟跟我说，那贼人偏要子时在城楼见到我，才肯放了我的孩子。
汤父首先不肯，然后又派着魑魅魍魉在远处盯着，默许我上城楼。我颇为无奈，只好子时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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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至城楼，我就闻见那股熟悉的妖冶香气。
司马丽苏【是你？华城！】
华城【是我。我今天见了孩子，果真长得漂亮。】
华城一袭紫衣，口戴面纱，似有不适，说话却是阴阳怪气又中气十足，让人摸不清头脑。
司马丽苏【你想怎么样？】
华城【呵！江湖盛传我走火入魔，我问了一位老郎中，他偏要我的孩子放血才救得了我，我便照做了。现在，果然，生龙活虎。】
司马丽苏【你连孩子都不放过！】
华城【师姐，今日你做了二师兄的新娘，可跟我疏远得紧。只可惜，我的孩子，我还是要夺回的。最好你，也能跟我回去。】
司马丽苏【我是不会离开亩酥的。】
华城微微挑眉，从袖中抽出一瓶凝结的红色的血，又倒出些，摸到自己的脸上，丝毫不在意这恼人的血腥气。
我又惧又怕，但身为人母的责任感占了上风，便失去理智冲去打翻了他的血瓶。
华城【师姐，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路是随我回百花坞。另一条路嘛——把我们的孩子留给我。】
我学艺不精，亩酥不在身边，魑魅魍魉又不了解我的心声，无人能替我夺回孩子。
司马丽苏【我……我跟你走。】
华城一牵住我的手，魑魅魍魉就飞速上前阻拦。可惜，这等暗卫，终究抵不过所向披靡的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