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北金馬影展看完《水形》、《三塊招牌》、《以你的名字呼喚我》、《大災難藝術家》四部可望參與獎季的電影,趁最近大家在討論莎莉和法蘭西絲也來談一下。
首先,是個人較有心得的《水形》:
本來以為《水形》只是一部重現導演陀螺水準的幻想之作,沒想到看完之後,卻有許多值得回味之處。這部電影雖然是十足的愛情故事,但其實討論到弱弱如何相扶。
最令人驚喜之處,則是電影處理情慾的手法:不避諱女性情慾,以及出現許多情慾的變體。
莎莉霍金斯飾演的女主角伊萊莎每天早晨一邊煮水煮蛋,一邊在浴缸裡自慰(還用了蛋形的計時器)。自慰戲下一秒,鏡頭就切換到煮熟的蛋。在此,「egg」有了略帶惡趣味的雙重意義。伊萊莎初會魚人,給牠一顆水煮蛋,同時教牠「egg」的手語;以「蛋」度人,成為電影最浪漫也最荒謬的場景,而這正是整部電影的基調──用最離奇的素材講述極浪漫的故事。
電影後半也不避諱的告訴觀眾:魚人跟人之間,有場詭異的魚水之歡。
此外,陽具也沒閒著。麥可夏儂飾演的上校在男廁遇到女主角時,一邊撒尿一邊展示他那「引以為傲」的電擊棒。男性棒狀物的侵略性在此不言可喻──上校不斷用它電擊魚人,同時,他愛上了不能言語的女主角,甚至在與老婆交歡時,還要摀住老婆的嘴,藉此滿足他對女主角(無法發聲的女性)的慾望。上校看似無來由的愛上女主角,其實顯露了他對權力宰制的性的渴望。
伊萊莎愛上魚人,則是因為她發現魚人跟她一樣,只能發出殘缺之聲;在牠面前,她是完整的。有了伊萊莎與魚人互通的這一層,再看上校凌虐魚人,就顯得更有意思──魚人成了上校發洩慾望伊萊莎的變體。
除此之外,電影三位配角──伊萊莎的黑人好友(這個角色像極了 Spencer 在《he Help》跟《Hidden Figures》的結合)、伊萊莎的鄰居老同志,以及潛伏在實驗室的蘇俄間諜,三人共助女主角展開近乎不可能任務的逃亡計畫,也讓本片儼然弱弱相扶的故事──啞女、黑人、同志、間諜拯救遭受「非人」待遇的魚人怪物。
非主流何以對抗主流壓迫,在電影末尾有了最令人心碎又爽快的呈現。
值得一提的,是老同志畫家嘉爾同女主角相濡以沫,是他幫助女主角完成詭異的戀情,是他用畫紀錄這一切,也是藉由他的旁白,娓娓道出故事。在此,也暗示了電影結局或許可被鬆動。如果是他道出這段故事,那他要如何看到水下的結局呢?
誠然有這些疑惑,電影最後卻用一首詩來回答。電影名稱「The Shape of Water」在此獲得
意義的解放與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