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刘备翻看着卷轴,不时望望坐在不远处的诸葛亮,只见那人目视院外,笑意浅浅,明显是一副又要害人的样子。刘备一扔卷轴,带着笑意望向诸葛亮:“怎么,有开心的事?”诸葛亮回看向他,淡淡的道:“让人开心的事没有,人倒是有一个。”
哦?莫非亮亮开窍了?刘备两眼放光,诸葛亮好笑的移开眼神,转目又看向院子:“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大致上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那样啊。刘备顿感无趣,终于摆出一张正经的脸:“韩信那边,如何?”诸葛亮听了这名字,轻笑一声,一想起韩信恼怒的样子心情不觉大好:“韩信啊,已经是个废人了。”刺客本就是杀人的兵器,你说说,兵器有了感情后操控起来——岂不是轻而易举?
刘备挑挑眉,饶有兴趣的歪歪头:“哦?这么说来军师大人已有对策?”诸葛亮笑了笑,饮了一口桃花酒,不紧不慢的道:“不出三日,韩信必会登门拜访。”
一切难办的事都如此的信手拈来,这就是蜀王的军师,闻名于天下的卧龙才子诸葛亮。刘备轻笑一声,以前还觉得“得卧龙者得天下”这话是哄人的,现在看来倒真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桃花酒微醺的味道溢满口中,诸葛亮很轻易的就想起貂蝉温软甜泽的香吻,半天未见倒是有些念着她了,这种想念自然而然的被诸葛亮用一句妖孽就是妖孽给带过了,也没去想自己为什么会念着她。
琢磨着时间,估摸着离正午还有一个时辰,诸葛亮起身准备离开,刘备眨眨眼睛,下意识的问道:“你去哪儿?”下一秒差点捂住自己的嘴,诸葛亮可是最讨厌别人东问西问,却不料诸葛亮回头一笑笑得粲然:“去帮你钓鱼啊。”
琴音绕粱,轻纱随风。帐后的人儿手如柔夷,不施粉黛已是面若桃花。
“夜来沈醉卸妆迟,梅萼插残枝。酒醒熏破春睡,梦断不成归。 人悄悄,月依依,翠帘垂。更挪残蕊,更拈馀香,更得些时。”
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宛如天籁之音,过了许久,结束了这首曲子的弹奏,缓缓站起。
诸葛亮随意坐在帐前的椅子上,这是客人欣赏乐曲时用的椅子,他倒真有模有样的听着,琴音断绝时,他带着蛊惑性的声线穿过纱帐传入貂蝉的耳里:“宝贝的琴艺当真是让我吃惊,这诉衷情莫不是在诉对我的情?”
真是有够不要脸的。貂蝉姿态款款的从纱帐后绕出去,只见那人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着茶水喝。貂蝉一举一动亦如罂粟花开,她轻轻按住诸葛亮举起茶壶的手,硬生生把茶壶放到桌上——这茶可是很贵的。
“今儿可没有蝉儿的牌。”她天生媚人的眼睛含笑含俏含妖,嘴角微微翘起,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诱惑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看着她的任何人,轻易的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哪怕她正穿着最单调的衣裙。
诸葛亮拉住她的手,将她扯进怀里,闻到她发间非常好闻的香气,笑道:“没有你的牌那可真不好办,不过我有个好主意。”挑起她圆润小巧的下巴,在她微翘的唇上亲了一下:“把你带出这儿,你不就是我的了吗?”貂蝉被紧紧的禁锢在诸葛亮的怀里,无法动弹,倒也不慌张:“蝉儿就是想跟您出去,拈月楼也会找来,到时候不止是蝉儿,连您也会被牵连呢。”
她绝不能被他带走。诸葛亮三番五次前来纠缠,目的断然不是为了她一个小小的刺客,而是另有所图,看昨日的情况,十有八九是为了韩信,无奈韩信什么也不肯说,只是告诫她千万不要跟诸葛亮有所交集,然而诸葛亮亲自找上门来,她躲得了吗?
口齿真是伶俐,头脑也不错,做个卧居在暗处的刺客用身体杀人实在是太过可惜了。诸葛亮磨蹭着她光滑的脸颊:“这种假装不认识的游戏我不想玩了,我只想问你,愿不愿意待在我身边,我来带你离开这拈月楼。”他吃准了貂蝉想离开拈月楼的心意,若是她乖乖服从,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哥哥这是要让蝉儿从良?可是蝉儿生性如此,也很享受当下的日子,就不劳烦军师哥哥费心了。”她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不留一丝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