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血泪扭曲,暗色涌动。温热的枷锁缠绕我身,混乱,无知,铺织成曲折之路。尖锐叫嚣刺破天际,无光之途上,是谁留下的泪珠?
乌云四起,游隼长鸣。冰冷的气流刺痛我骨,迷茫,孤独,幻化为凝冰之流。冷泉之水泛起涟漪,朦胧月色中,是谁发出的叹息?
枯藤遮目,烈火烧焚。展翅的鲲鹏撞击我心,骄傲,狂妄,凝结做灼目之晶。绯霞变换卷起思绪,怒吼的湍流中,是谁慌乱的身影?
我看到单足之鹤,青羽燃烧;我看到咆哮之兽,利爪出鞘;我看到双翅之龙,呼风唤雨;我看到生羽之蛇,巧笑嫣然。
石槲之叶轻抚面颊,生命之痛谁能诉说?凶猛飓风呼啸大地,命运之恨谁能涤清?我感受到光,光和热,给我能量,予我动力。命运之轮悄然转动,机械僵硬地将我的躯体生拉硬拽。我在下滑,正滑入现实残酷的深渊。站在命运之轮上的身影,我看不清。只知道,他如同孤傲的鹰,却用单足站立。他仿佛在笑我。他为什么要笑呢?
“你为什么选择生?”
他的声音虚无缥缈,以至于我近乎没有听清。我无语。我想起我曾经看到的一幕幕,心却麻木。我的身躯仍在下滑。
“生之痛苦,并不比死亡少几分。”
身边的枷锁连接着我和这快要消失的支离破碎的世界,可我不感留念。我没有思想,只有生命之初的一点点意识。下滑加速。
“为何你们如此固执地渴望生?为何非追求那生命的意义不可?幼稚天真。你们谁能诠释,何为生命的意义?”
这也许是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我的身体开始爆裂,如同一朵生命之花,在我母亲的身体上绽放。我感到刺痛,陌生的触碰,复杂混乱的感觉将我裹挟。撕裂身体的痛苦让我阵阵痉挛。血水粘住我的皮毛,我感受到冷,又感受到母亲温热的吐息,还有——万物复苏的气息。黑暗的世界将我包围,内心的渴望与光明的期盼编织着奇异的梦魇,清香草药的气息在身边环绕,我感受到它的芬芳。遥远的天穹,你可聆听我的呼唤?浴血之鹤已经在火中涅槃,它带来的光和热将照彻我族!
可是我已经来不及向你展示我的梦境了,因为——
思绪断流。
我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