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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罢。掌虚托颌，玉颊含新桃。眼里蓄了星河成流，或是璨，或是濛濛，空雾拙形。一斗天机，且望它，长霄无哀情，蔽我眼，却望什么，都是昨日。】
【已听不到回音。深深魆魆，匍匐而来的云，雪鸿压过的辙，历历过。相月归府，该有五日了。月明伴我，人间三千百，斟却苍梧醥清，几尽底，腹犹冷肠。后知后觉的嘶骨寒，避无可避。】
【百斛不足云。飘风终朝，骤雨终日。】
【红楼泼诗，束翕佐酒。太周的日月星极，大抵，都远了。】

【青州从事久。夺我苦识，伐我清明，辜我残垣，后宗，再无话。履曳坤，沉目徐抬，始困怔蒙。周星隐，一提灯轮，旧有薄光去，是以我见，他眉山长折。一二的似，过一杯，便成八九。合是钟娘么？我欲抑这欢欣，分明太难。霄汉缺月，眼关一弯，自成一双了。惠风近，一点玉堂娇，三分缱绻意。】
：钟娘——
【是琼枝其骨，是野火烧春。这逍遥卒岁，我该迎她。】
【落尾，又娇痴难止。是酒醉了我，还是我醉了酒。一意却想恼她，恼她别太周，恼她负平寿，恼她长决，促席平生，我再无言。双袖拥玉瓮，憨娇别首。】
：既要走，缘何要回来。

【迎瓮而息。既问，便答。洒落的回环，显得庸附。清明时的瀛，是不该这么依顺的。】
：嗯——
【一句未极，陡然落方寸。盼是，却非。哦，白练覆雪的怅，也是劫后重波的惘。敛目，自呓。】
：你不是她。
【温山软水都远了去，眼前，只一夜无月汉。】
：那是谁——

【松了瓮，忽来的一空，脊渐直了起。哦，是他。】
【兰台的雪，太深重。野火征伐，历历一冬，皑皑的霜色，如覆重的长氅，一拢，便收没了所有神色。怎么瞧，怎么都是灰烬了。】
【相月的兄长，阿耶的臣属。可我好似，从未如此唤过他。】
：钟将军。
【月，诚然是不好。我也该须弥回醒。解一分，浑然一分。他该目睹了很多，嗔、痴、无常。我并无赘词自陈，亦再无酒兴。是以，长缄其默。】
：先回吧。
【绣刃于口，推心至外。瀛，素长于此。】
【背身起，往横阑去。如此，方是真正的临风。再不窥星了，而下，人间无处烟火，有何不好。】

【身周一凛，拥重难言。】
【喝过酒了？便说与听？始是一愣，果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麽。欲辨方寸，却先扬了这唇。极轻一声。是阳春下初含的苞，新露物华，一点嫩上枝头，悄悄爬了上，探个首，又瞬极隐去。】
【山稳无言，水深无语。仰息饮风，久积的霜载，缓缓拨开，可惜太沉。哦，是瀛的心事。】
：为何今夜，缺月呢？

【他坐下，瀛却立。独迎旷大，新风，又拂我寂寥。或又不同，他应该是个别于钟娘、商娘的，倾听者。】
：摘？
【一扬腕，且浅举过，宽袖一截顺势落了半，直往那虚空，扩掌去握。动作并不大肆。半臂皓白，衬夜，又似夜衬瀛。片星之间，翳云所集，依它样状，极意，描一轮弯刀。忽来的快畅自得，萦我心眼，是盈盈的笑。信口。】
：您比瀛勇识，月可摘得吗？

【猴？一愣，俄而，笑开。罢过指，涅风露，徐拢入袖。眼盈新波，皎星汉，一转，望那灯轮处，温山软水。如此，方是直面。】
：从前未发觉，您与相月确有相似。
【骤生二字。】
：有趣。
【且一顿。】
：这话不对。您当，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