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转载有点小紧张
授权（？）

三楼表白作者大大@青三水
给你我的小心心

四楼圈个人求暖场@画江湖之龙泉剑

第1章
“呃……这里有火战士、烈毛怪、火精灵这几种，您选哪个？”
“有什么不同？”
“火战士肌肉发达，高大威猛，个个形体健美。”
“这不错。”我对着镜子随意整理了一下衣领，看看，高大威猛，形体健美，多适合我。
“他们有着强烈的表现欲，喜欢在身上打洞。如果你想装扮成他们，至少要戴三个鼻环。”
“是这样吗？我想想……”
“听说他们王城最近还有新的流行，在[哔——]上穿插金饰可以吸引更多女性火战士的青睐。真是热爱创新的一族。”
“星旧，”我调整表情，镜子里的人一脸深沉，“抬高敌人就是贬低自己。”
“明白了，我收回上一句。”星旧从善如流，微笑着朝我鞠了一躬，“那么您想好做火战士了吗？”
“不用想了，我选火精灵。”我斩钉截铁地说。
烈毛怪？听名字就是个坑王货。
一阵白光闪过，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急速变化，个子向下压，头发向上收，白发蓝眼变成黑发橙眼，尖尖的耳朵，比冰族神略长一些，从碎发里支出来。脸还保留了我原本样貌的六七成，不过细节差别很大，不是特别熟悉亲近我的人肯定认不出来。冰族神肤色偏白，火精灵则偏黑，左边脸颊上有三条灰色的道道，有点像古印第安人的纹身，我板起脸，挺酷。
我对这个形象还算满意，打算回头给星旧加个鸡腿。
“王，我要用寻梦术维持您的外表，不能经常跟您联系，您孤身去火族，一定要加倍小心。”
“知道了。”
“如果身份暴露，打不过就跑，打得过也要跑，我知道您最擅长这个。”
“……”你一定要这么损我吗？
“这一去山高水长，我会想念您的。”
“不肉麻行吗？”我拥抱了他，他的眼角泛起泪花，看起来楚楚可怜。星旧，我最忠诚的下属，他是真的爱我啊，我早该知道。
“最近没睡好，得了干眼症。”星旧从袖子里掏出块手帕，对我示意了一下，“抱歉，马上就好。”
“走了。”
我坚决地转过身，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火族，我来了！
从冰族去火族除了横渡有人鱼族居住的无尽海，还可以从南方的山脉中走商路取道人族，虽然路途稍微曲折，但是可以远离海上的风波，还是很划算的。古早的时候冰火两族之间还有正式的官道，民众关系也很平和，后来感情破裂了，连年打仗，殃及海底鱼虾，人鱼圣尊引海水淹没官道，彻底隔断两族陆上交通——从如今的情况来看，此举非常有远见。
两国正式的贸易往来也被明令禁止。不过还是有一些火族小商人，会混在人族的商队里来冰族贩卖些小玩意儿，他们可能是火精灵、火战士、邪灵师……火族的神品种很多，属于多种类民族，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赚冰族的钱。冰族除了冰天雪地没啥新奇玩意儿，就一个特产：钱。
所有冰族人脸上都写着三个字：不差钱。
看在火族人眼里大概变成七个字：骗到我就给你钱。
这就是悬吊在火族商人眼前的胡萝卜，勾引他们长途跋涉来犯罪。
而我此去火族的任务是寻找红莲碎片。
红莲是火族大地最常见的花，红莲碎片却不是什么残花碎片，它是一种极罕见的矿物晶石，从珍稀度上来说，和冰族的六叶冰晶差不多。但是六叶冰晶可以创建冰幕，是我们族最重要的防御工事，属于国宝级的存在；而红莲碎片和火族国防没有一丁点关系，它只有一个神秘功能，对普通人来说毫无意义。
这个功能目前只有我和星旧知道，不能告诉第三个人。星旧是文士，我总不能把羊往狼窝里扔。
远远的已经看到了边境线，关口处无数人头涌动，好久没来火族国门，想不到他们的排场搞得这么大了……嗯，抬高敌人就是省察自身，所谓取彼之长补己之短。回头我也得整顿一下门面，先把那拨贪官的贵太太给治了，免得她们再给火族送钱。跟着长长的队伍往前移动，我的目光东瞟西瞟，好不容易来一次，多少要收集点情报。队伍行进相当缓慢，抱怨声从头飘到尾。
“推什么推，前面的不走，有本事你飞过去啊！”
“啊！！臭流氓！打流氓~~~~~~~~~~”
“我们的时间很宝贵！我们要抗议！我们是伟大的美特斯邦人！不走寻常路的美特斯邦人！”
“抓住那个流氓~~~~~~~~~~~”
“妈~~咪，我~~想~~便~~便~~”
“前排兜售矿泉水方便面泡椒鸡爪！板凳折凳遮阳伞！杂志报刊望远镜！专业代排只要三个火币！”
真乱套。
我身后有两个人正在议论，一个雄浑的声音说：“看样子还得再等两个时辰，你说那个大人物会是谁啊？”
另一个尖细的声音说：“喏，那排皮甲火箭手看见了吗，我只在王的狩猎场外见过他们一次，我敢说，来的至少是个二阶以上的王公贵族。唉，也不知道哪位大老爷心血来潮搞视察，我们就遭罪，看看这该死的队伍！”
“谁说不是呢，听说今天审查特别严，前头带走好几个奸细了。”
“那我再看看我的文书带全了没……”
“赶紧检查一下，这可马虎不得。”
我的脑子快速转动起来。
大人物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居然有别的奸细？
还一抓好几个？现在这么多人做奸细吗？我只听过职黑，没听过职奸啊！

第3章
从自己口中说出“卡索”相当怪异，事实上，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听过这两个字了。
王是没有自己的名字的。
唉唉，我这不合时宜的忧郁。
我暂时逃过一劫，被带到一个更大的房间里，勒令等候。时间过得很慢，我在房里踱步，寻思如何瞒天过海。门外开始传来走动的声音，耳测不下十个人，然后门帘被拉开，我的眼前立刻花了一下，孔雀毛？玫瑰？超短舞裙？波西米亚大波浪？金色刺青？这什么鬼！
一群夏威夷风格的性感尤物飘进来，立刻站好队，两人一组，手里举起巨大而华丽的孔雀羽扇，往中间一叉。
有人从最后面往前走。
乌黑锃亮的皮靴，踩在木地板上亢亢的响，鞋帮上有烫金恶魔头，往上是一双劲瘦笔直的长腿。
羽扇依次打开。
蓝绿色的羽毛抖动，根根明晰，片片生动，高端大气有内涵，分分钟把这个公式房间变成了皇家舞台。
我看得眼花缭乱，口干舌燥。
简单点，装X的方式简单点！
最后一对遮挡的扇子移开，来人站在我面前。抬手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尤物们全部退下，只留两名卫兵。一个卫兵自动上前，替他取下肩上的披风，挂在胳膊上。他里面穿着深咖色小皮衣，上面装饰缠绕着几根黑皮带，手臂露在外面，肌肉线条起伏流畅，彰显着年轻。
他稍稍活动了一下肩膀，歪头看向我：“说吧，什么消息？”
“什……哦，对，我有个消息。”
他眯起眼睛，毫不意外地嗤笑一声。他的眼珠是深红色，令人想起幽深古堡里绽放的暗夜玫瑰，有着情人般的吸引力：“你该不会还没想好吧？没关系，我给你时间，慢慢想。”
我无法把目光从他脸上挪开。
我知道这很失礼，我知道……
他若无其事地绕过我，漂亮的手指勾走圆桌上的红酒杯，坐进舒适的皮椅里，两条长腿往前一搭，鞋底大咧咧地正对着我。我如果再不说点什么，恐怕就不能从这个门口走出去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说：“关于冰王卡索，我听到消息说他正在寻找我们火族的红莲碎片，他已经收集了很多情报，知道碎片隐匿在诺尔加遗迹，可能过不了几天就会派人潜入火族。”
我有一个大胆的主意。
“找红莲碎片，理由呢？”
“只听说和他弟弟的下落有关，具体不明。”
“一百五十年前死掉的那个？哈，难道说没死？”
嗯，我弟弟还活着，我望着他的脸心里说。
“继续说，”他扬扬下颚，“你是怎么探听来的？”
“我的顾客里有一位高官的女眷，女人在珠宝面前总是容易丧失警惕，我请她带我参加上流社会的私人晚宴，以便我能勾搭上更多的生意对象。那些政客和富豪们特别八卦，从货币流通到王室花边，其中提及最多的就是冰王新近盯上红莲碎片这件事，他们还挺乐观。”
“那个女眷，长什么样子？”
“她是城防长的夫人，冰族女神的长相在我看来都差不多，我很难形容，您知道，我是个火精灵。”
“宴会在什么地方？”
“浜㝵圣者的私人宅邸，位于霜湖边。”
“听说霜湖里有一种特产？”他看上去很漫不经心，实则一直在观察我的眼睛，我故作轻松。
“您是说神仙鱼？那个我在宴会上品尝过一点。”
“你确定？”
“是的，自从他们出过一位人族的王后，生鱼片就成了贵族们热衷的一道菜，还一度捧上了国宴的地位，其实他们只爱吃素，生鱼片只是拿来摆谱。多亏了这种浮夸的风气，像我这种人才能投机取巧。”
“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但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揉了揉眼角，忽然整个人原地消失，接着出现在我面前一米处，还保持着揉眼角的动作，速度快得我根本看不清运动轨迹。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朝我招了招手：“给你看个东西。”
我下意识地前倾，感受到胸口一股大力，我倒飞出去，跌在地上。他伸手往空中一抓，凭空幻化出一把大刀，我落地的同时，刀尖已经逼近我的眼睛，这小子的身手快得令人发指！
他笑得特轻蔑：“在我面前还敢撒谎，想我剁了你还是剐了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数到三，一！”
难道我说错什么了？不，我确信我的回答没有纰漏。
要不就是他在讹我。
“二！”
换个心理素质不过硬的，这两三下早该吓破胆了，我要不要赌一把？我坐在地上，视线刚好齐平他的大腿，他的手垂在身侧，半截黑色皮手套，白皙的手指弯曲，在腿上轻轻叩击。一下一下，叩醒我的记忆，我又看到年幼的释拉着我玩冰球对我使诈，他把冰毛毛虫放进我的酒壶捉弄我，他笑得天真又顽皮，明亮的双眸回望我，手指垂在身侧，无意识地叩击腿部。
一下一下，宛如敲击钢琴琴键。
这是释的小习惯，可能他自己从没意识到，作为哥哥我早已发现。我不知道隐莲的重生套餐具体包括什么，转世的罹天烬失去了释的所有记忆，可他却保留了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习惯。
我该庆幸吗？
“三……”
我大喊起来：“我说的都是实话！除了死亡，我没有办法证明我的清白，尽管杀了我吧！”喊到最后我的声音都带上了哽咽，把我自己吓了一跳，然而发烫的眼眶在提醒我，我要丢脸了。
罹天烬嘁了一声，似乎全身都抖了抖，脸上写满嫌弃：“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天哪~~~搞什么啊！小老鼠的眼神居然出现在火精灵脸上，真是太可怕了！我宁愿和熔岩兽热吻！”

第4章
我还没说话，卫兵之一突然站出来。
“水……怪？”
他也是个火精灵。
罹天烬看看我，又看看卫兵，说：“你认识他？”
卫兵说：“他是我的同村，一起玩儿大的，我可以保证他不是奸细。”
我明白了，这人和我伪装的火精灵是旧识。火精灵的视觉神经和普通人不一样，他们不以长相来分辨人，而是靠脸上天生肤色差异的三条道道，从颜色、粗细、角度等等细微的区别。所以虽然我保留了自己六七分的外貌，但在所有火精灵眼里，我就是水怪本人没跑。
至于真正的水怪，他现在正在我的大牢里体验生活，逃税漏税的款额足够他把牢底坐穿，我只是借用了他的身份，哦，还有脸上的三条道。
“起来吧。”大刀往后一撤，罹天烬又退回去，坐到桌子前沿。他收起那种压迫人的气势，整个人就是另外一种感觉了。他翘起一条腿，随手拨了拨额前的散发，露出整张小脸精致秀美的轮廓，大刀的刀柄靠在腿侧。只看这个样子，是绝对无法想象他在战场上的变态恐怖程度。
罹天烬说：“水怪？一个火精灵叫水怪？”
我摊开手：“缺啥补啥，大概。”
罹天烬撇撇嘴：“还挺幽默。”
我说：“谢谢。”
他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火王取名才叫偷懒，看看他几个儿子女儿的名字，炘、烁、炟、烬，生怕不知道是火族出身，拉出去都可以组个纵火小分队。以前我跟释常玩的一款飞行棋里有一项惩罚就是“被火燚抓走当儿子停留五天，取名烤猪”，释总是会踩中。后来想想，很多事真是有迹可循的。
一阵沉默过后，罹天烬又说：“你刚才说的那件事，不许再告诉其他人，明白吗？”
“非常明白。”
“嗯。”他又在出神。
“殿下，既然冰王在寻找红莲碎片，只要我们先他一步找到，就可以引诱冰王自投罗网，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的心思我能猜到大概，“如果殿下决意去做，请允许我为殿下效力。”
“你别误会，”他像才想起我来似的看我一眼，随手指指门外，“你的嫌疑还没有解除，先带他下去。”
这事点到即止最好，我不再劝说他，跟随一名卫兵离开房间。出来之后，我深呼吸了几下，然后轻轻吐出一口气。能提前见到罹天烬真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哦，这么说不对，“上天”哪会这么好心呢？“它”只会恶趣味地让释转世成为我死敌的儿子，火族的小王子，还成为他们的第一战神。
三界都知道罹天烬是个好战分子，自他出生之后，冰火交战的频率呈直线上升，他仇视冰族，尤其是王位上的那个，每次隔着大半个战场都能朝我叫嚣。今天也是，要不是我提到了卡索的名字，他绝对不会亲自出面来见我，说到底，我还得感谢我自己。
那名卫兵走着走着停了下来，我看看四周，有点发懵，我们这是要出关吗？
忽然他别过头，阴恻恻地看着我，说了一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你还回来干什么？”
这人认识水怪，我不敢贸然作答，怕穿帮。眼见他朝我走近，我暗中警惕，他笑得就像在拍鬼片：“走就走了，还要回来看我的笑话？真可惜啊，我过得不知道有多好，天天都有人约会，你算老几？哦对了，你送我的那个垃圾，就是和阿甲阿乙阿丙阿丁手上一模一样的那个，已经被我烧了。”
这下我是真的真的傻眼了！
我边后退边说：“这、这样，那不打搅你了。”
“现在连普通百姓都瞧不上了啊，打起王子殿下的主意了？就凭你那长在下面的脑子？还是被男人巴掌呼肿了的脸？你以为狗腿地巴结两下，王子殿下就会看得上你吗，做你的大头梦！”
虽然他骂的不是我，可是站着挨骂的是我，我很尴尬！
而比起尴尬更难以接受的是，我现在的身份是个同性恋，还是个始乱终弃脚踏n条船的人渣。
我堂堂冰王的形象……
由于太过震惊一时失察，被他近身提起我的衣襟，双手一抬，勾头，弯腰，一个过肩摔——没摔出去！我往后跳开两步，小卫兵咬咬牙，眼睛都红了，又是狠狠一拳挥来，我再闪，闪闪闪闪闪，这个闪避流的打法对我来说还很有讲究：第一，我必须注意不能暴露幻术；第二，只能用体术还不能表现得太厉害，要造成屡屡化险为夷的假象，顶多就强过对方一点点。
“可恶！”小卫兵没打着我，反把自己摔了个狗啃泥，眼眶里有水花滚来滚去，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他嘶哑着声音说：“你最好别回村里，你敢回去的话，甲乙丙丁五六七八都会宰了你，算上我，让你死一百次你信不信！”莫非我是韭菜，砍了一茬儿又一茬儿？
我是个富有同情心和正义感的人，小卫兵这个样子真的很让我心软，我只能说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还有……谢谢你。他看着我呆了一呆，然后一咬下唇，狠狠地推开我大步跑掉。
可怜的家伙，以后眼睛擦亮点吧，为了这样的人真不值得。
我摇摇头，转过身，罹天烬正靠在大理石柱后面看热闹，怀抱着那把超长大刀的刀柄，一脸津津有味。
见我看他，竖起手来对我挥了挥：“嗨！”
轰——！！我听到了雷劈的声音！

第5章
“没想到你还会两手。”罹天烬把大刀竖在身前，刀柄正到他胸口，他两只手都搭上去，下巴再搁在手腕上，身体还小幅度摇晃，“功夫是一般般啦，不过反应很快，比我的很多侍卫都强。”
“等等，你来了多久？”我像一个看榜的学生。
“刚来。”
“哦……”
我刚要松口气，就听他说：“所以并没有听到你想巴结我，也没有听到阿甲阿乙阿丙阿丁，更没有听到脑子长在下面之类的哦。”
五雷轰顶！
罹天烬仿佛来了兴趣：“你喜欢男人？”我挣扎：“可能有误会……”他又问：“那你喜欢女人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似笑非笑：“不老实。”
我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
“你跟很多人上过床？看不出来啊，你在你们那里很出名？”这什么鬼话题？不对，怎么他看上去有一丝丝向往的意思？眼睛贼亮贼亮的，这小子，该不会真的三观不正吧？我忙说：“我不是那种人，不，我是说那样很不是人，我非常唾弃过去的自己，相信我。”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啊？”三观不正小王子轻笑一声，舔了舔尖利的小虎牙，那个表情真是……绝对能让万千中二少女神魂颠倒，“我又不是对岸那些古板的老冰雕，有空交流一下。”
老冰雕，是在说我吗？
“接着。”罹天烬把他的大刀抛向我，我伸手接住，随意扫过一眼，比想象中古朴，除了刀身上的暗纹，没有半点装饰。可是拿出去没有人敢小瞧这把刀，因为它的使用者太有名。我望向罹天烬，表示不解，罹天烬抬了抬眉，说：“没几个人能单手接住我的刀。”
所以？
“所以你合格了，”他仿佛能听见我的心声，“去找红莲碎片我需要一个帮手，按一等佣兵的报酬计，三倍。”
我按捺着心情，向他确认：“你是说，要去找红莲碎片？”
“明天就出发，我不想等。”
“我可以做你的护……帮手？”
“这边找不到其他人选了。”
“只有我们两个？”
“对，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一点问题都没有！我看着他和释一模一样的脸，我的弟弟，亲口说他需要我，他信任我，只有我，他让我保护他，他让我保护他，他让我保护他。这不是梦。这不是梦。这不是梦。
罹天烬跳到我跟前，右手伸出来，掌心朝上，四指弯了弯。我会错了意，一时心热，单膝跪下拉住他的手，翻转过来，低下头，在他的指尖上轻吻，这是冰族骑士团宣誓忠诚的礼节。
“我的荣幸！小王子殿下。”
周围的温度突然上升了，是我的错觉吗？我疑惑地抬头，感觉一股热流扑面，眼前的罹天烬似乎变成了一只人形火炉，整个儿热气腾腾。我正要说话，他猛地缩回手，用另一只手捧住按在胸口，从头到脚打了个哆嗦：“虽然我不讨厌……但我不是……以后你不许这样，听到没有？”
他眼神恍惚地说完，扭头飞走。
我还没回过神，只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恐怖的巨响，木屑碎石飞上天，那一片的屋顶全塌了……
怪力小王子果然名不虚传。
我想起手里的刀，原来他刚才是问我要刀，我靠！后来我才了解到罹天烬小王子言语奔放、内心保守的本质，放在热辣辣的火族绝对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奇葩，嗯，很欣慰，有没有？

第6章
第二天一早我前往约好的地点，本以为会看到一大群夏威夷花孔雀组成热烈的欢送会，结果只有罹天烬一个人等在那里。我急忙过去，罹天烬有些不耐烦地蹙着眉，见面就问：“你看什么？”
我抱歉地笑笑：“那些孔雀扇子……”
罹天烬翻了个白眼：“拜托，我们又不是去旅游，我不想被别人知道我的行踪好吧！”
我摆摆手：“好了好了殿下，那我们现在出发吧？”
罹天烬哼了一声，抓住我的手腕就往前跑，我终于体会了一把快成残影的感觉，内心十分激动，觉得再这么跑一会儿，我就可以从残影变成灵魂出窍的鬼影了——坑王的，这小子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我怀疑他是在报复我昨天对他的非礼吧？一定是吧！
“殿、殿、殿、殿下……”风吹得我张不开嘴，一张开又合不上！“可否慢、慢、慢、慢……”
“慢、慢、慢、慢、慢的没有，快的有，要加速吗？”他在学我说话，他明明不会受影响！
我们停在一座山崖上，我撑着膝盖喘气，罹天烬走到崖边侧耳倾听。山下是一大片阔叶林，鲜红的叶子无边绵延，仿佛日出时的霞光云海，风吹起来，艳红的云海翻腾，波澜壮阔。罹天烬一脚踏在岩石上，拢着耳朵，像在听风的声音：“真及时，再迟一点就赶不上了。”
我茫然：“什么赶不上？”
罹天烬回头说：“这片树林是晴空鸟的栖息地，它们每天清晨会出发，飞去三百公里外的落日平原。”
我说：“你想捕捉晴空鸟？”
罹天烬扬扬下巴：“不是我，是我们。”
我刚要发表意见，就听见山崖下响起一连串叶子摩擦的声音，像是拂过树林的风忽然间变大了，又是一阵哗啦啦翅膀翻飞的声音，开始只零星几声，短时间内就已变得十分密集。我猛地冲向崖边，数不清的褐色大鸟正从树梢间飞出来，从我们脚下掠过，可能有上百只。
“听说所有的火精灵都不懂飞行，是吗？”罹天烬站在我身旁，说完这句话，他纵身跃下，于空中回头，挑衅地看我一眼，黑红的头发妖异飘飞。他抽出靴子外面的小刀，直直落在一只晴空鸟的背上。
不不，这太疯狂了！
我后退几步，助跑冲出去，我这辈子就是愿意为他做疯狂的事！双脚离地的瞬间，我奋力前跃，飞扑抓住一只晴空鸟的翅膀，大鸟失去平衡，猛烈颠簸了一下，弯过头就想来咬我，又尖又长的嘴里两排利齿，被咬上一口可不是好玩的，我赶紧扯住它翅膀里的软骨，用尽全力一荡，跳到它的双翼中间。
这大家伙肯定被我激怒了，开始上下左右横冲直撞，想把我甩出去。我无处着力，情急之下只好抓它的皮，这鸟皮还挺有弹性！趁它一痛往下俯冲，我就着惯性站起身，再去抓它脑袋后的骨刺。
晴空鸟的骨刺是它们的标志之一，一共两根，长在脖子下面靠近翅膀根部的位置，长长地支出去，从侧面看就像唱戏的翎子。我刚抓住骨刺，迎面一块山石飞速靠近，几乎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就擦着我的头皮过去了，无数碎石从头顶落下，风声呼啸，天地颠来倒去，天杀的，要怎么让这疯鸟停下？
左边是天空，右边是天空，前面是大地，时速三百公里！我慌忙一扯右边的骨刺，鸟身倾斜，向右急转。
一排红叶被翅膀旋飞的风带动。
再一扯左边的骨刺，大鸟侧飞向左，冲回云霄。
我轻轻往下摁两只骨刺，晴空鸟缓缓滑翔下落，在低空保持平飞。
“好孩子。”
我俯身，拍了拍它的背脊。
晴空鸟长唳一声，算作回应。
罹天烬出现在我的左侧，并起两指，在眉前一挥，飞到了我的前面。我笑了笑，操纵大鸟追上去。天空一望无际，阳光下的红叶海绚丽而壮阔，两对长长的翅膀投影在树海上，时而交错，时而并行，时而低飞时带起的风吹伏了树梢，在身后留下两条转瞬即逝的痕迹。
忽然背后一沉，我看看那边空荡荡的鸟背，再看看后面的人，不解地眨眼：“你过来干什么？”
“你这只比较大。”
他双手扶上骨刺，迅速地拉扯几下，晴空鸟在空中划过一个颤抖的“S”，我的心脏差点跳出胸腔，赶紧捉稳骨刺扳回正轨。背后发出几声大笑，笑完了，还不忘夸我一句：“干得不错。”我面无表情：“多谢夸奖。”他抬手勾了勾我的头发：“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汗，这话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好吗？
“这个方向，保持住。”我的小臂被拉动，“我们的目标是诺尔加遗迹。”
调整好方位，罹天烬的手落下，又放在骨刺上面缓缓滑动：“从这里过去，会经过龙骨森林，火族最神秘的地域之一。”他像是在炫耀丰富的地理知识，“那里潮湿而温暖，由内向外飘出面纱般的迷雾，土壤散发诱人芬芳，让人忍不住想要深入、更深入，刺探那层隐秘的薄纱。”
我略微转头，一缕黑红的头发被风带到脸上，依稀滑过红莲的香。
“然后到达十万火山群，开始的一段很干涸，狭窄的道路加大阻力，我们都不会太舒服。不过不用性急，时间久了，就会抵达熔岩地带，地表开始渗出小股的热流，滑溜溜的，温度升高……”
“热力澎湃，挥汗如雨……”
红莲在我耳后吐放。
“临近终点的路途充满迷惑，你想要飞跃更高，想要速度更快，不用怀疑，把一切交给感觉……”
受不了了，我打断他：“你到底在说什么？”
“当然是我们的行进计划了。”
我无力：“有必要说得这么详细么？”

“不打无准备之仗，周密的计划是取得胜利的必备条件，我觉得你需要端正一下你的态度。”
“你……”
身后漏出一丝窃笑，这小子太坏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一面？我抬起手肘往后给了他一下，没舍得使力，说：“再胡闹就把你扔下去！”罹天烬说：“我好怕哦！问你个问题，我们之中有一个不会飞的，不是我，也不是它，请问是谁呢？”我一下就有真的把他扔出去的冲动。

第7章
在将成年的时候，我跟随大哥出使过一次火族，那时候冰火关系还没有这么紧张，两族之间尚有礼节往来，所有积年累月的矛盾尚被包裹在一层权益游戏的谎言中。我还记得火王在他的圣火宴上承诺，要为我的成年礼准备一份大礼，结果就把一枚圣火源送进了我族的冰幕。
那次出使我们被火王的迎宾队直接从边境驾车拉到了王宫，沿途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在王宫养鱼似地呆了两天，收到冰王急召又匆匆回国，我就记得城墙外那股烟火礼花的气味，其余的一点印象都没留下。哪里能像现在这样自由翱翔，把火族大地风光尽收眼底呢？
小时候我曾经以为，火族就是个满地岩浆乱窜，岩石表面要么串火星、要么喷火焰的疑似爆炸现场，其实不然，就跟冰族也并非只有冰天雪地一样。阳光、树林、河流，起伏的山峦，深陷的谷地，金色的沙漠，灰绿的沼泽，长满热带植物的原野和镶嵌在其中一个又一个宛如油画世界的村落，就是我看到的火族，当然，也只是隔着千百米高空的浮光掠影。
“冰族和我们这里差别很大吗？”
烬把驾驶晴空鸟的工作交给我，自己就跑到前头去，骑在鸟脖子后看风景，脑后的短马尾一荡一荡的。
“嗯……”我想了想说，“那里经常飘雪，道路两旁都是莹白的雪花，天空是铅灰色，云朵水润透明，很漂亮。”
“听说有种不会凋谢的樱花？”
我微笑：“是雪樱，只在王宫外的落樱坡上生长。雪樱是汲取冰雪为养分，只要冰族的冰雪不化，雪樱就永远不会凋谢。”
“我都没见过真正的雪花呢。”
“……你对冰族很感兴趣？”他不是仇视吗？
“我对占领冰族很有兴趣。”罹天烬伸了个懒腰，“总有一天，我要让冰族大地上开遍火族的红莲。”
我的心忽然一阵刺痛。
他没有觉察到我的反应，低头像是思考了一下什么，继续说：“你说红莲如果开在雪地里，一定是很奇特的景象吧？有一年我过生日，父王送了我一场用幻术变成的大雪，落满了宫里的红莲池，不过那些雪花不会结冰，也不冷，只维持了半个晚上不到，我早上起来还奇怪到处找呢。”
我轻轻闭上眼：“王真的很疼爱你，殿下，你真的很幸福。”罹天烬两手撑在身后，仰起脸来看我：“你要开始巴结我啦？嗯？”我低头望他：“那你配合一下，别戳穿行不行。”他说：“行啊。”
我们飞到很高的地方，撞碎了一朵彤云，火星一般散开无数细小光点，罹天烬伸手去捧，像个小孩子一样。
能够忘记过去，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我父王疼爱我，是因为我有实力，我是火族最强的战神，你见过还有哪个神八十五岁就能统御火箭军团吗？”
听上去虽然很不谦虚，不过谁让他说的都是大实话？我笑说：“殿下确实是很多人心中的偶像，我见过的姑娘们都拿你当梦中情人，如果哪天你要结婚了，新婚之夜肯定有很多人哭湿枕头的。”
罹天烬说：“那你呢？”
我笑：“我也拿你当偶像的。”
罹天烬摇摇头：“我是说，你也会哭吗？”
我说：“我是男人。”
“可你喜欢男人啊。”罹天烬促狭地眨了眨眼。靠，我差点都忘了自己的人设……不对，这个跟那个也没啥关系吧！
衣角被扯了扯，我低下头，罹天烬睁着水汪汪的桃花眼，一脸天真好奇可爱懵懂地问：“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告诉我行不行？”我愣，他又说：“在火族最优秀的男人，除了我父王，就是我，要是你都不喜欢，难道你喜欢对岸那种型？”
“对岸……哪种？”
“冰王啊，道貌岸然型。”
感觉我的冰晶心被击碎了一条裂纹。
虽然我早知道他不喜欢我，可是亲耳听到他对我这样的评价，唉，搞得我很想蹲下来画圈圈……
假装不在意实在做不到，我试探着问他：“为什么这么说？冰王有做过什么表里不一的事吗？”
罹天烬说：“不是做过，是正在做，一直在。”
我说：“你是指团结三界？冰族追求和平的方式确实与火族不同。”
罹天烬说：“团结？是洗脑吧。仁慈、正义、平等从来只是口头上的幌子，实际的情况是，卡索根本给不出其中任何一样。”
“如果你是他的队友，那你就惨了，因为他会让你在两条分岔路上做选择，他会说‘我相信你，我们都信任你’，看上去很公平，很尊重人，但同时他又会狡猾地给这两条路订上善与恶的标签。”
“事实上，善恶的定义本身就充斥着不公。”
“卡索制定了规则与评判标准，然后再把选择权交给你，多么仁义！”
我有点意外，过了半天才说：“善恶不是冰王制定的标准，是一种普世观，代表着大多数人的想法。”
罹天烬说：“弱肉强食才是世界的基本法则。”
“这只是理念的不同，做法上并没有什么好指摘的，”我保持心平气和，“至少还是有很多人愿意追随他那一套。”
“空口白谈的理想主义，在我们这儿是要遭鄙视的。”罹天烬说着站起来，侧身平视我，笑了笑：“看来给我猜中了。”
“什么？”我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罹天烬耸耸肩：“你就喜欢那种型。”
“我不是。”
“你就是。”
“第一，我不是；第二，我认为也应该要看到对手的长处。”

“长处，我知道啊，卡索的幻术就很厉害，他还拥有那把战无不胜的噬神剑，他的确很强，不然也不可能抵挡住我的进攻，不是一次，十次，是几十次。虽然他从来也不敢接受我的单挑。”
不是不敢，是我不能！
罹天烬笑得很不屑：“我承认他的战力很不错，但也不妨碍我觉得这个人就是很变态哦。”
“……变态？”
“确切地说，是变态加愚蠢。”
“还加愚蠢？”
不行了——我清晰地听到胸口深处裂成两半的声音。
我愤怒地抓住那两半碎块重新拼在一起用绳子牢牢缠上死结，不把这个事问清楚，我死不瞑目！
可是没等我张开嘴发出第一个完整音节，四周忽然扭曲了一下，面前的罹天烬就消失了，天空、大地、晴空鸟……仿佛都从未存在过，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混沌的空间，拥有梦境般的不真实感。
有人正等在那里。

第8章
黑袍，黑发，黑色的眼瞳。
我定定神说：“什么事，星旧？”这是我第二次进入他创造的虚无幻梦，还是有些不适应。
星旧端起法杖朝我行了个礼：“王，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个？”
我倒，这时候你还玩儿这套！
“速度说！”
“好吧，其实这是一个消息。”星旧摊摊手，脸上露出惯有的高深莫测，“我为您施展的高级寻梦术来自我家族秘藏的残本，本身的记载并不完整，当初是事出紧急，我们不得已才动用此术。本来经过多次测试已经趋于稳定，但是最近，我发现残缺的那部分可能记载了相当重要的信息……”
“说重点。”
星旧叹一口气：“我的‘混沌之初’可能会暂时性失去效力。”
“嗯，”我点头，“你的意思是，我会在某个不确定的时候突然变回冰王，给火族神民一个意外惊喜？”
“您也可以假装在表演魔术。”
“我可没有在开玩笑，星旧。”
星旧配合地笑了笑：“其实并没有这么糟，通过我的不懈努力，已经可以确定下来失效时间了。”
“什么时间？”
“每个月的月圆之夜。”
“只有一个晚上？”
“对，所以您只需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呆一晚上就行。”
“哦，那还好……”
感觉这也不算太糟糕。
不过，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我看了看星旧笑眯眯的脸，本来是他来向我告罪，怎么现在反而是我觉得应该给他涨涨工资？
……这个狡猾的寻梦师。
混沌中升起一层薄烟，幻境正在消散。“星旧，”我食指头朝他点了点，“我发现你也挺爱坑王的。”
“去掉那个‘坑’字，我很爱您，我的王。”星旧含笑低头，右手腕在胸前优雅地一绕。
黑袍飘闪，隐入黑暗。
我一个激灵，眼前晃动得厉害，好像有人捉住我的肩膀在摇。怎么回事？？耳边传来罹天烬抓狂的声音：“%！&*%#￥@……你在发什么呆啊！要撞了！”顺着他的手指，我看到——
什么都看不到！
我的大脑根本来不及接收视觉神经的反馈，只有危险逼近的直觉，我大喊一声“烬！”，将他扳过一边。
最后一刹，他在后，我在前。
后背重重地撞上硬物，声音巨大，刺痛我的耳膜，我使劲忍下了涌到喉咙口的一股腥甜。
眼前一黑，身体倒转朝下直坠。
风在耳边刮擦，有碎块掉下。
空中有人从下方托住我，一起缓缓降落到地面上。
我的眼前依然发黑，抬手摸摸摸，摸到赤裸的胳膊，再往上，摸到了凉凉的发丝和尖耳朵……
手被攥住。
“你有没有事？”我的声音居然在发抖。
“别趁乱摸，起来。”
听到罹天烬低低的说话声，我悬着的心才放下。眼睛总算恢复了功能，罹天烬把脑袋别到一边，看也不看我。
我赶紧退开一些，他飞快地从我身下钻出去。
还好，不怎么疼，经过了掉悬崖、废灵力、被火王揍、被渊祭砍、被噬神剑捅了又捅等等千锤百炼的磨砺，看来我的抗击打能力已经非常强大，刚咽回去那口血估计还能回收利用补身体。
我抬起头，想看看刚才撞到了什么东西。一片白色的……柱子？修得这么高？脖子都酸了……
等到完全看清楚，我简直惊讶得说不出话。一副巨大的动物骨架矗立在我们上方，看质地，已经成了化石了。空中浮动着雾蒙蒙的碎絮，仿佛上万年的灰尘，只是这样看着，便有一种时间静止的错觉。最高的一块肋骨上，有一个撞碎的缺口，碎块还在簌簌掉落。
罹天烬走出去两步，忽然扭头问我：“刚撞上的时候，你喊我什么？”
我想了想，装傻：“什么，殿下啊。”
罹天烬摇摇头：“一个字。”
我说：“是两个字。”
“一个字。”
“两个字。”
“一个字！”
“两个字。”
“两个字。”
“一个字。”
他耸肩：“看吧。”
我：“……”
我把手一摊：“争论这个有意思么？”
“没意思。”罹天烬努努嘴，转身继续走。我跟在他后面，想起一件事，问：“我们的鸟……”
远处的迷雾以肉眼可见的状态颤动了一下，团团分离，一阵摩擦地皮的响声中，夹杂着几声鸟鸣。“那边！”罹天烬手一指，拔腿跑过去。一团黑影在雾中扑腾，逐渐清晰，等我跑近却傻了眼。
“这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