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连君不在了,林克去找了。”少女担忧的站在神田面前,“要是这个时候被冠以逃亡的罪名的话…”
神田不语,从亚连小心翼翼的退缩到门口,以及飞一般的冲了出去,这些举动,他全数看在眼里。没有出言阻止,因为,那像一名逃兵一般的亚连·沃克是他所不熟识的,也许快崩溃了吧,那个人。
攥紧拳头,放了又松。终究忍不住切齿:“那个笨蛋!”
支撑一个人需要的是什么,亚连不明,他曾单纯的以为就是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无论是马拿给予的、任性的师匠给予的、还是教团里这些善良人赐予的,都是一份温暖。他从来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只要拯救眼前的事物就足够了,尽管会因为鲁莽而被那个人嗤之以鼻,可那同样也是一份温柔。
现在能相信的是什么?
不去在意别人温切的关心,忽视掉他人那种——自己一定是在故作坚强的想法;找到了钥匙,然后还给那个人,盯着那毫不避讳的眼光,就此从容离开,从此断了念想,这些就可以了吗?
钟声越发强烈了,它迎着茶色头发的小男孩和老人离去,又载着小丑和黑影走来,像海浪似的,涌起又退下,接着再次迎来更大的波涛。
找到了,他拽住一抹冰凉的器物,摊开手掌却觉察那并不是钥匙,而是屋檐结冰的冰棱,掉落在雪地一隅。光滑清亮,是的,就像钻石一般,漂亮的不真实,很坚强很美丽,不会被任何人摧毁。
现在,它安静躺在手心中,而自己蹲在这寒夜霏霏的圣诞夜里,所以,在下一年还未到来的今日,应该可以哭一次了吧。
“马拿?”
“嗯。”
“我…可以哭吗?”茶色头发的孩子仰着头颅,面无表情的问道。
“嗯。”老人把宽厚的大掌放在孩子的头上,接着蹲下来,“可是为什么要哭呢?亚连。”
“因为,我觉得很温暖……真的是太温暖了。”孩子泣不成声。
“……傻孩子呢。”
老人的怀抱宽大而温馨,充斥着幸福的安全感。
“傻瓜!!”一阵谩骂铺天盖地的下来,连着一件充盈人体温的厚重外套。
亚连回头,看见神田站在身后,表情已经不是发动界虫可以媲美的恐怖了,而自己衣着淡薄,眼里还挂着泪。这个场景遇见,也满诡异的。
“啊…那个我…我是为了找钥匙,所以才……”
“什么钥匙?”神田挑眉问道。
“呃……”一时词穷,亚连只好不答。
“哼。”对方不予置评,走上几步,就在一楼窗台上堆积的碎雪中,捡起了那把寻找多时的——钥匙。
“我……想把它还给你,神田。”已然擦去了泪水,面前的亚连又恢复了往日的态度——执着而有距离。
青年的身形明显顿住一下,话语像是有重量一般击倒了他。这次不必在顾及这根豆芽菜了,回转身躯,在亚连还没接着说下句,硬生生给了对方一拳,威力十足。
完全没想到神田会以这种方式回答他,少年的心气也被调动起来,略微擦拭了嘴角,怒视对方,直接回击去过去。
日后亚连·沃克一定会想起,这次的圣诞节让他没齿难忘。
不必发动异能感,只用这种方法就能告诉对方,自己也是会会痛的,会……难过的。而为什么,眼前的人这般强大,没有信仰就可以这般的无牵无挂的强大,不被击溃。
搏斗——直至双方筋疲力尽的坐在雪地里才得以停歇,自己因为这样全身热量回归,好像又可以生龙活虎起来。
“够了吧,神田。”
“啧,白痴豆芽。”
“喂喂,我只是想还你钥匙,谁知道你突然揍我。”
亚连有点气喘吁吁的说道,手心冰凉,刚才拾到的冰棱居然还没有融化,结实的躺在手掌间。
因为不揍你,你是不会明白的。神田负气偏头不去理会少年。
亚连盯着眼前的恋人,一时又不禁温柔笑起来,起身捡起已经被遗忘的外套,然后弯腰对着神田优,“呐,不要生气了,这个给你好了。”
这是什么?哄小孩?给你糖就别哭了的口吻,眉心紧蹙,依旧忍不住盯了一眼亚连递过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是冰块,心中肯定答案。
“啊啊,这个吗?”少年吐出的白气模糊了他的五官,却因为这样看起来很温柔,“是钻石!”
“……”神田开始怀疑是不是刚才下手太重了。
“别不相信啊,是钻石,然后……觉得和神田你很像。”
盯着那逐渐开始融化水的结晶,透着建筑物里的光芒,散发出微薄的光芒。神田不明,这东西和自己那里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