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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夜行、存戏 吉尔伽美什&简&安妮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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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马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7-06-11 14:42回复
    耀眼的阳光在临近比赛的时候总算不情不愿地缩回了云层里,只留下部分温煦的光辉。对这个季节的不列颠来说,这是个好天气,各色绚丽的绸缎在午后的暖阳下泛着光泽,像是飘飘招展的彩旗。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往前走,很容易就找到了两位美貌的淑女:高贵的血统和矜持的举止,足以让她们在社交季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有些夸张地行了个脱帽礼,嘴角带笑。
    “日安,诸位。日安,两位女士。”
    和一位热情地有些过分的先生嘘寒问暖了几句,我皱着眉纠正他。
    “不,威廉,如果因为你让女士们站得太久腿脚酸痛的话,这是不绅士的。”
    在友善的笑声中,总算有片刻摆脱了过于密集的人群,我们继续往前走,但并不快——如果几乎每一位路过的行人都向你致意的话。看着投注站四周骏马奔腾的大幅海报,兴致勃勃。
    “怎么样,女士们,要试一试手气吗?”
    我看着那匹高大的枣红马,照相机完美地捕捉了他雪白四蹄腾空飞驰的瞬间。


    3楼2017-06-11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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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夸张地扇动着手里实则扇不出多少凉分的羽毛扇,午后的灼热气息让自己也不得不往阴凉处靠拢。)
      “……他们居然不知道今年的流行是往帽子上插白孔雀的羽毛。……您说的对,穷人的确是落后潮流的,不过我把我的蓝宝石戒指送给了她们——我不能忍受一个女人身上没有点珠宝。哦,不,这没什么可惜的,你知道我最不缺的就是宝石。”
      和偶遇的伦敦贵妇圈里虚情假意的好姐妹窃窃私语着八卦一切,隔了一会儿才注意到自己身后的男士。
      提起裙摆给他行个淑女的礼节作为歉意。
      “哦,原谅我的走神,我只是太沉迷于那匹汉诺威马了。”
      啪地一声合上扇子指向不远处的一匹正在水槽里饮水的黑马。它似乎也注意到自己的目光,踏了踏前蹄,长啸一声。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7-06-11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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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今天的主角,鼻孔喷着热气的四脚畜类们,我更愿意结识那些英俊的骑手。没错,他们戴着雪白的手套握紧缰绳,像拿破仑的亲卫兵一样神气,高贵出众。真可惜,今天没有他们出场的必要。
        我乖顺地听着简·亨弗莱小姐发着牢骚,很显然,她还没有度过刚回到家乡的新鲜劲。她有活力,并且漂亮聪明,上帝保佑,穷人们会感激她的。
        正想告诉她关于兰道尔夫人的趣事,艾尔维斯先生又一次姗姗来迟。怪不得自己觉得今天的看台上似乎少了几位金发成员呢。
        “你来晚了,说明你并不着急下注。”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有数,不过我才不是过度热衷于这些的人。父亲投资的汗血马看起来精力充沛,优质的饲料,还有专业的训练,使它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变得脾气高傲。这些介绍词我都听腻了,只有赛场上的表现才能衡量真假。
        捋了捋漏出礼帽的碎发,无名指上的圆环似乎提醒了自己些什么。于是转回身,清了清嗓子,引出话题。
        “作为这个看台上几个最有金钱实力的赌棍,是否应该互相交流一下有价值的情报?”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7-06-11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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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循着亨弗莱小姐的指向看去,黑色的骏马身姿矫捷,精心梳理的皮毛泛着油润的光泽。
          “它确实很迷人——希望它今天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大概是因为一点白金在余光里一闪而过,这句恭维听上去并没有那么尽心竭力。
          投注站的伙计热情地招揽着,带着威尔士口音,一口气不喘说得飞快,颇有种诙谐的节奏感。在这样的伴奏里正好转过身,瞧着光彩照人的维特斯维克,视野的一隅有一个小伙计踮着脚修改对面投注站招牌上的赔率。
          “亲爱的安妮塔,要说什么有价值,大概只有幸运女神的青睐在这个地方能值得上一叠叠的英镑。”
          稍微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掂量了一下面前投注站上一排排的赔率。相中的骝色安达卢西亚马排在一个不高不低的位置,正合我意。
          “看上去这个家伙正合我眼缘。”
          取出一张十英镑的钞票,把女王的笑容交给亚麻色头发的男孩,他满面灿烂地接过、登记。
          “女士们,要与幸运女神打个招呼吗? ”


          6楼2017-06-12 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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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幸运女神今天大概会格外忙,因为有整个赛马场的人都想得到她的青睐。”
            随着他的动作也随后下了赌注,负责登记的小伙子喜气洋洋地接过自己的那张纸币和他手里已经厚厚的一叠放在一起,用带着口语的流利话语向自己表明了感谢。
            相中的那匹黑马四肢强壮,威风拂动了它修剪整齐的鬃毛。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似乎有一对夫妇为了赌注产生了争执,在热闹非凡又紧张的气氛里他们的争吵声格外突兀。
            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幸运之处——自己可以毫不在意投下的赌注,即使今天输个精光这些化成泡沫的钱币也不过自己财富海洋里的一滴水珠。因此自己可以完全尽兴地按照心意下注,而尽兴往往是自己这类人最终的目标。
            “瞧瞧它健壮的四肢,我打赌它一定跑的飞快。”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7-06-12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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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别人兴致盎然的时候,我总会提不起精神。当然,我不会自私到搅乱他人的好心情。我希望看台后方的几位异国商人玩得开心,好让后天的会议顺利进行。我可不想再让维斯特维克的货物被拦截在奥斯陆码头直到腐烂发臭了。
              收回余光,我重新挂上称得上明朗的微笑,静静地观察着身边的两个人。好好先生像往常一样不动声色,关系陌生的亨弗莱小姐则对这场比赛信心满满。
              “唔,”两根手指夹着一张薄薄的钞票,捉弄似的在登记的小伙计眼前慢悠悠地晃荡,“我认识很多男人也拥有健美的身材,可不知怎么的,他们总是把自己事业搞得一团糟。因此,很多时候我们都不能只看外表,亨弗莱小姐。”
              把男人比做马是一种诡异的幽默,我自顾自的想。放弃捉弄眼前的男孩,将赌金塞进他的领口,告诉他父亲喜欢的那匹马的名字,似乎是“盎格鲁人”。
              “不过,德国人驯养的马总是最值得信任的,这点我再同意不过。”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7-06-13 1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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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未婚妻看起来玩得很开心。一边对自己说,一边看着小伙计像堵住了孔一样的单簧管似的结结巴巴地把稍远处刚被牵出来的“盎格鲁人”指给他面前艳光四照的美丽姑娘。对比起那个漂亮的汉诺威小伙子,这匹汗血马和他的主人显得有些瘦削了,不过在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
                “要开始了,我们该出发了,我想亨弗莱小姐不会乐意她的新裙子在人群中被挤得皱巴巴的。”
                远处好像有谁在喊着什么,连那对争吵的夫妇也像听到信号一般飞快下注,向挤挤挨挨、视野相当有限的一座看台走去。
                “当然,往往只有英镑最能说明能力——不管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不是吗?”
                附和着亲爱的维特斯维克,沿着路往前走。找到提前预订的敞亮座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小心台阶,安妮塔。小心台阶,亨弗莱小姐。”
                我伸出手,同时后退,体贴地为时兴的裙摆留出足够的空间。


                9楼2017-06-13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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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瞧瞧这的台阶,对我们的裙摆太不友好了。”对着就走在自己身边的维斯特维克小姐低语一句,同时稍稍靠侧为她比自己还华丽的裙摆让出一条通道。
                  三人几乎同时落座,而骄阳此刻也敛去了几分灼热的气息,大不列颠美妙的午后开始了。比赛还未真正开始,自己的耳朵捕捉到了各种窃窃私语。有一对年轻的兄弟指望这次下注赢回巨额奖金为自己想开面包店的梦想奠基。
                  哦,可怜的孩子们,你们不知道赢一场有多难,把资金用在这种地方还不如来自己家的银行——我们保证开价合理,只要你在规定期限内还完贷款我们永远欢迎你的到来。
                  撇一撇嘴赶走自己杂七杂八的视线,那匹黑马和它的骑手一样看上去紧张。然而自己投注的要素是顺眼而非赢的几率,不论如何,享受一次赛马总能让自己在女士们的茶会上多一些有趣的谈资。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7-06-13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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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皱着眉头提着裙摆前行,留恋地瞧了一眼刚才所待的小角落,我的净土。在几声热情的问好之中拾级而上,幸好自己没有选择更宽的裙撑。只要是再宽上半英寸,加上鲸骨的重量,我都该原地昏倒了。
                    维特早就在特等席等待我,递给我一只小型望远镜。我小声地征求他的肯定,“是盎格鲁人,没错吧?”他愣了半晌,乐呵呵地揉了揉他那颗该死的、没用的绣花脑袋,“是撒克逊人,您认错了。”
                    惊讶、懊恼之余我开始仔细地回想。我的父亲是一只老狐狸,记仇又精于算计。就算我在前不久不小心打碎了他的一件宝贝瓷器(并且死活没有承认,还把责任推给了阿黛勒),我曾经相信他保留了一点点可贵的良知在他宝贝女儿的身上,而现在,请让幸运女神眷顾,让老狐狸的良知彻底泯灭吧。至于无意之中选择的'盎格鲁人',只要它在过程中不要把自己绊倒——就足够了。
                    助威的鼓声在耳边响起。盯着两匹长得无比相似的汗血宝马、还要硬装成冷静的模样实在是累人。我气鼓鼓地放下了小望远镜,不介意把自己的推论分享给我的同伴们。
                    “我猜那匹'撒克逊人',会输得很惨。”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7-06-13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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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过莱昂递过来的望远镜,端详着那两匹昂首喷鼻斗志高扬的汗血马。除了骑师和装扮上稍有不同之外,他们的确差的不远。如果不是主持人热情的解说,恐怕我还未必能分清这两位年轻勇敢的斗士。回过头,听着安妮塔的语气里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恍惚又只觉得是纯粹的错觉。
                      “这可不一定……我看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转动方向依次看去,亨弗莱小姐相中的汉诺威马毫不怯场,正做出接受决斗一般的英勇姿态;那匹安达卢西亚马可就差了些,与摄影师眼中的英姿相距甚远,无论骑师怎样暗示都不乐意给观众一个俊朗的正面。
                      毫不在意,毕竟为了十英镑的得失斤斤计较有失风度。解说员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新一场比赛的开始。
                      “到了一决高下的时候了。”
                      话音未落,发令枪响,数道斑斓的影子在霎那间奔腾而出,整个看台燃烧成一片沸腾的海洋。


                      12楼2017-06-14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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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开场的几秒种钱那对从刚才开始就叫嚷不休的夫妇终于停下了争执。谢谢上帝,他们至少还知道给骑手一些最起码的尊重。再次感谢上帝,如果他们手里多几叠英镑,也许就不会这么在意输赢了。
                        发令枪的响声把看着黑马正要发呆的自己吓了一跳,左顾右盼发现没人在意自己的失态这才放心,把头上有些歪了的帽子别正,看着自己下注的马儿如离弦之箭一样冲出去。
                        “瞧瞧它,多神气。”忍不住赞赏一声,赛场中马蹄卷起无数尘土,骑手们卯足劲前后追赶,每一匹马之间都拉不开差距。不过这就是赛马的乐趣所在了——直到最后一刻前,没有任何人能预测到最终的输赢。
                        整个看台沸腾着,自己也全身心关注起赛况来。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7-06-14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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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但并不是针对他。他当然不知道维斯特维克家族内部的小矛盾。至于亨弗莱女士,她压根没法把自己的注意力从那些四条腿的生物中挣脱出来。
                          我打算闭上眼睛等待结果。我的耳朵能听见坐在前一排的位置上的女士们咯咯笑,能听见侍者往来的脚步声,玻璃器皿的碰撞声,或许再远一些——撒克逊人摔倒在地上的悲鸣声——我突然睁开眼,并不是被自己的恶毒幻想惊讶到。只看见前排的女士用香帕捂住自己张大的红唇,一片失望声中,还有一个骄傲的男人在炫耀自己刚编好的恶心笑话,“听说撒克逊人的骑手最近消化不良,可怜的家伙!”
                          我拿起望远镜。果不其然,父亲口中最幸运的那匹马最先出局。我再也不会相信这个老家伙。此外,比赛已经到了最终的阶段,它们之间的差距已经逐渐拉开。
                          场上的呼声已经到达某种极致,只有站起身才能把台下的情况看清。双手撑在护栏上,心在砰砰跳,双眼茫然地看着终点的位置。
                          “是'盎格鲁人'。”我听见自己呆滞地重复。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7-06-18 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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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血统和意气风发,结局却大相径庭。所有的变故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无数马蹄卷起尘土飞扬,精心打理的鬃毛闪闪发亮,英姿雄发的骑手们冲向终点。
                            欢呼和怒骂汇合成吵闹的协奏曲,第一个加入的是“撒克逊人”的悲鸣,安达卢西亚的赤色马紧随其后,在下一个栅栏败北,淹没在两侧马匹的滚滚烟尘中。暗叹了一声可惜,并遗憾自己失策的眼光。
                            “噢,看来幸运女神今天更青睐女士们——”
                            汉诺威马看起来斗志昂扬,而他的表现也的确称得上他的意志,他紧紧地与当先的汗血马并排而行,然而盎格鲁人似乎并不乐意有一个这样热忱的追随者,他加快了速度,领先了一个马头。这一切在解说员浮夸的说辞之下,是一场惊心动魄的鏖战,而胜出者无疑是被幸运女神青睐的安妮塔——与我的论断一般无二。
                            “是吧,安妮塔?”
                            我用一个扼要的反问句结束了感叹,衷心地表达祝贺。
                            “两位幸运的女士是否乐意享受一顿下午茶的款待?”
                            放下望远镜,赌徒们面红耳赤地讨论着,放肆炫耀的赢家和一败涂地的输家都不肯甘于沉默,嘈杂和喧哗变本加厉地壮大了声势。置身局外,没兴趣再观看尘埃落定的结局,侧首颇有兴致地询问两位女士。
                            出于礼貌地问话,事实上都是预先周密的日程安排,在问候和寒暄之前就写入备忘录。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6-19 1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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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就告诉你不要把钱全压在一匹马上!”
                              身后那对夫妇又一次爆发了争吵,不这次那位可怜的丈夫正被他壮实的妻子指着鼻子训话。虽然幸运女神这一次也没有眷顾自己——因此自己也没有可以嘲笑那对夫妇的资本——不过幸运的是输掉的这些钱根本算不上什么,因为赌场从来不是发家致富的好办法,说是娱乐还绰绰有余,若是当真那便是愚蠢。
                              “啊啦,看来维斯特维克小姐有一双慧眼呢。”半是打趣半是当真地奉承一句,目光停留在尘土散去的赛马场上,刚刚经历一场竞速的马儿们此刻正享受着片刻的悠闲。
                              人群开始散去,停留在看台上的人稀稀拉拉,显然这已是该离开的时刻了。打开手中的扇子驱散了午好的几丝闷热,就听到了这位绅士的邀请。
                              “那么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17-06-19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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