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身坐于错金楠木案上,双臂垂扶膝前,桐油微光中,侧影却如一洼寒潭歇洒,俱是王者历生之倔倨桀骜,眉目漆如星辰,眸色大盛,佯嗔斜觑座上人】哼——
【是以回朔壁上,背脊魁拔端直,双目微眯,炯邃幽厉】君王之道,用人之道,能操纵人心,才配夺天下。
白起也好,范睢也罢,只能怪你自己——愚蠢!
【再矘眄与他,缄默稍时,却又一派冁然笑颜】不能怪你。父王知道,稷儿不容易。
忠臣呐,可贵,可小人有时比忠臣还忠——是吗?
【寂殿似晦还明,天光再减几分,更是暝色昏黄。探身更近,乌瞳尽现森凛,貂袂拂扫过案,不觉又思归昔年——裂杀商鞅,铲除异己。拓土开疆,立相分权。甄拔贤能,合纵连横,是以成就王业】王权,江山,仁义。天下,谁能分得清?
【于次,两厢忻对,前人虽庞眉鹤发,却慎涩怯笑如稚童,眯蒙双眼弯如阙月,抬掌轻拍着那向醺红渐生的面颊】谁能啊——哈哈哈哈哈,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