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骑营又来兵部催换兵器装备，可户部银款不批复下来，没法去工部催工啊。唉，这样的戏码自打去兵部每年都要上演几回，也是不腻。催款这种事，不能找公孙大人，找自家兄弟易办些。自走廊过，路经户部大堂，听见定都的声音自里面传出，径直往后倒退几步到门边，探出头往里望。】
什么紫金文？大哥，孙大人。
【突然出声把那孙大人吓了一跳，只见他“哎哟喂”就从椅子上跌坐在地。】
孙大人，本王今日没打算让你替本王到公孙大人那催款，不必如此相迎。

欸——十二爷，
【倍儿客气的一声儿，却也没动身儿，只示意人，往堂中跟前儿来坐】老孙头喝了一夜假酒，如今天地混沌，你快甭吓他。
【遂将齐扣茶盏新翻起一个，冲汤儿顶盘儿，推倒人跟前儿，再才悠悠道】先不说催款的事儿，欸，我正有件旁的事儿要问问你——
头前儿六部新换的一批纸文，用的怎么样？

京城里头还有人敢卖假酒给六部值差的？嘿，新鲜。
【也是不客套往里走，到他跟前旁的椅子一坐，望一眼那孙大人，确实是有几分惊魂未定的模样儿。】
怎么不说，催款这事就是韩将军这老头儿开的好头，迟个三五天就派人来催，我能不急吗我。
【端起那盏茶喝一口置下。】
批文，不好，下笔沾边墨就散开。

怎么没有，那卖酒人也不是手脚通天的猴子，他们能知道什么。
【手扣骨瓷茶边儿，甲橼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瓷面儿，两句嬉笑话一尽，方闻其言，直接略过韩老将军一段，轻肃一声儿，先回后话】
也怕是墨不是老墨，松水能洇。照理说，江南纸厂所贡，外都再包一层浆釉，闻之清心静气，下笔光润不胶——

【看着他茶盖敲茶碗瓷边儿，有一搭没一搭的，敛了神色，端正了态度，活脱脱的老木朽上身。瞧他那样儿也不敢再似逗孙大人那般不正经。】
不就写字儿用的东西，我就只管好用不好用，怎么造的我不管，哪儿出的我也不知，但这批纸就是不好用，也别赖墨不是老墨，咱们打小用的东西，内务府哪敢给次的，六部办公的用品统一，若我那案桌的东西都如此，你的能例外?
【虽说咱们到了六部也是替朝廷办差，但身份仍是搁在那，给你用次品也不敢过于明显，要告状可比那些官儿容易多了。】

【自个儿一向是这样的气派，不怒，却威，实则悠悠然举茶，他人看来，便是正经到极处】
不妨你说，我桌上这一沓儿——【伸手一示意，再扶回茶边儿】也是一个样儿，六部不分三六九等。
【再一整顿，抬眸扫向其面】看来这批货，又得撤篇儿重来。罢了，此事我再与工部接洽，你刚才说批款……是个什么事儿？

【这位原本是二哥的大哥素来接触得不多，平日里头看着就是一副老木朽，不怒而威，双目凌厉，年纪轻轻硬是把自个整成老头儿似的。】
大哥，六部一向是看户部支粮办差，虽说知道你们省吧，但也不能连办公用的也这么吝啬不舍得给银子吧?
【闻他后话，顿时公事公办的模样儿把椅子挪到他旁边。】
骁骑营的军器设备又说旧了，来兵部催换新的，弄新的得花钱啊，这不就来找你们来了。

户部批不批钱，我说了不算。这办公公文选的好坏，要算账，到章信那边儿掰扯。
【似笑非笑，招呼孙有为将纸文信息一并入集，返回工部交由侍郎处理，这厢理周全了，复才见老十二挪了凳子过来。再才一靠椅背儿，以整待暇的寻思中午喊章恪上哪儿吃去，是西湖脆鳝还是腊汁排骨，面上是常人神色，只也跟着，颇有些韵味儿的，公事公办道】
等着吧，该到发条子的时候，再来催个差——明儿开堂会的时候，我与公孙大人提一嘴就成了。

左右都是你们户部与工部的茬渣子，打太极可没用，谁算账都一样。
【他的事儿办妥了，我的可没，瞧他眼神漂忽，不知寻思着什么大计似的，都说表面看着越正派越正经的人内里诡计多黑得很。】
所需支出用度我可是一条一条列得明明白白，一清二楚，分文不差，公孙大人一看即明，大哥，你记得办妥，我就不打扰办差了，告辞。
【这事算妥了，早些回府歇歇懒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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