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不过我现在不打算把那些东西给你了,”还没等沢田纲吉开口,六道骸轻笑了一声,“任何事情存在都是有理由的,比如说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可能这件事情本身,就是谁送给你的礼物。”
哑然的沢田纲吉还来不及在脑海中想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阿纲,虽然我教过你很多次,不在乎再多和你讲一遍,对有些人,你不要太过信任。”
是那个外形是十岁小孩,实质却是世界第一杀手的reborn,在沢田纲吉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已经站在走廊的窗台上了。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像做坏事被抓了个正着,沢田纲吉有点手足无措,自己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家庭教师,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
“对家族的十代目首领,还是不要做些奇怪的事情为好。”
“kufufu……”回应他的是六道骸的笑声,“你是在警告我,不要趁机修改他的回忆?从一开始就在旁边听着的你,不会没有听到我已经不想费心思把记忆放回沢田纲吉的脑袋里了么?”
被点出来从一开始就偷听的人丝毫不在意地回答道,“你没有这样的想法是最好,我也只是提醒一下蠢纲而已。”
虽然不太清楚这两人具体是发生过什么过节,但眼前的这番对话任谁都能听得出火药味,沢田纲吉觉得很头大,“我、我说……之前reborn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和我说吗?”
“好,蠢纲你跟我去外面院子吧。”
“外、外面?”说事情为什么不去屋子里?沢田纲吉不能理解,这会太阳已经下山,秋天微凉的空气从天幕中的黑色渗出来,完全不似屋子里常年二十多度的舒适。
但即使满腹狐疑,沢田纲吉似乎天生就没有反抗面前这位的能力,只得转身走了。
“从白兰那里,我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直到沢田纲吉的脚步声已经远离,reborn没有看向六道骸,像是自言自语地补了一句,随即就一个闪身不见了。
想让我跟着去听,至于用这么迂回的办法吗?六道骸哼了一声,如此保护过度,真不像是你的作风。
“啊……嚏!”站在院子里的沢田纲吉等了半天,也没见reborn的人影。
就在他马上要出声抱怨的时候,突然背上一股大力,自己就踉跄着飞了出去。
“怎、怎么了!”以为自己遭遇袭击的沢田纲吉慌慌张张往回看,但除了站在水池边上的reborn,目光所及之处没有半个人。
“蠢纲,这是令人怀念的打招呼方式,看在你不记得了的份上,让你再感受一下。”
从草丛里爬起来的沢田纲吉听了这话忍不住满头黑线,自己原来到底和这个人是怎么相处的啊?
“……你说的是什么事情,那个什么白兰,不是以前被我们打败的敌人吗?”
而且光是听别人说他做过的那些事情,就觉得超可怕的啊!为什么有事情要去问他,他说的难道可以相信吗?!
“我去问了白兰,知不知道你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然、然后呢?”
“他说不知道。”
所以其实是什么都没问到?那到底要和我说什么啊???沢田纲吉看起来要抓狂了。
“不过尤尼倒是提供了一些信息——”reborn看着他,神色有点黯淡,“她说可能是因为,死气之炎使用过度造成的。”
“砰——”某个角落传来有什么东西掉地的声音。
Reborn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没有对声源过多注意,只是看着不明所以的沢田纲吉进行解释,“死气之炎燃烧的其实是生命能量,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在解除我们这些彩虹之子诅咒的时候,为了能够让塔鲁博创造的奶嘴替代装置运行,需要所有人齐心协力注入巨大的火炎,”沢田纲吉发现面前的人说着说着就避开了自己的视线,“而大空属性,是为调和。为了中和装置内其他七种属性火炎稳定运行,需要相当于其他七种属性之和量的大空之炎——”
“所以,那个时候你一个人透支太多,导致了现在这个情况——记忆丧失,无法再激活体内的火炎。”
“万幸的是,从你现在记忆退化的情况来看,已经稳定在目前这个状态,应该是不会再有更糟的情况了。”
沢田纲吉努力让自己消化掉reborn的所谓解释,虽然在他听来根本就是越听越糊涂。Reborn也没有催他,事实上,话说到一半沢田纲吉就发现眼前的人不敢看他,像是努力要隐藏什么情绪。
风吹过,有点冷。天色更暗了,压抑从天边蔓延过来,不由分说地揪住人心。
像是沉默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站在reborn对面的褐发少年小声地开了口,“reborn……你刚刚说的是大家?那么只有我一个人出现了这种状况吗?”
reborn一愣,眼神藏在刻意拉低的帽子下,看得不甚明晰。
“你这蠢货,现在还有心情担心其他人,该说是你那份天真到死都会刻在骨子里吗。”
“不过,这样才确实是你。”
沢田纲吉确认对方笑了。
“放心,其他人都好好的。”reborn在水池边上走了几步,跳了下来。“我现在需要出趟远门,去找川平,起码要搞清楚为什么当时只有你是透支的。”
“reborn,我……”沢田纲吉酝酿了一会,虽然迟疑还是开了口,“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说得匆忙,像是这样就不会伤害到任何一个人,“我真的找不回那些记忆和能力,我能不能……不再……”
不再担任彭格列的十代目首领,做一个适合自己身份的普通人呢?
“如果最后,一切都真的无法挽回,”reborn打断了他,“到时候,你再和我说出心里的愿望吧。”
沢田纲吉笑了,虽然对方看起来很不直率,但他明白,有了这个人的承诺,心里多少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