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tieba.baidu.com/p/4919772251?share=9105&fr=share&see_lz=0 【京郊，妙峰山】

【书信家中，交代近期种种，估摸和卓同有书信往来，不赘其事。问起京都风光？我抠头忖度许久，寥寥一笔带过，“鳞次栉比——”】
【春来，才愿走远些。】
【车夫错了道，本欲往“卧佛寺”一趟，磕磕绊绊一路，目的却是妙峰山。臂挎竹篮里摸了个果儿，送于菩萨的，今先赊我解个渴！……】

（春且将至，溜溜马，容这畜生撒一回野，替它解了缰，再不要别的劳什子累赘，我很兴起，一路信马，听任胯下这位小友飞驰。）
（它便扬蹄而去，不知去的何方。也罢，我是无来由的雅兴，便也应允许它无来由地发狂，跑了半日，路渐荒稀，草是春的草，染一点翠，现出与城内截然的野气，我下了马，吹了声口哨，叫它跟着我，沿这山路而行。）
（且慢，前方有车驾。环佩摇摇，荡在半空的一枚铃铛，莫不是遇到山鬼？我走近，静默着，不出声。“卡擦”，这是她清脆的咬合。）

【所幸风光尚好，这趟道不冤枉，左右赏景，何处都一样。】
“道阻且长啊！”【枕头长喟叹。啃完最后一口，车一簸，直溜顺下喉里的果。挑帘核一抛，又接着摸篮子，后头踢踏马蹄渐近，侧头一望，见鬼了！？】
“喂！你又下凡啦？”

“你莫不是真晓得我在哪儿吧？”【他这聊斋摆多了，我便分不出真假了。】
【趴窗口上，挂帘有一搭没一搭的撩拨我头发；咬口果子，认真的点点头，想来，初心本不是往这处的，又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我也昏了。棱模两可】
“山上空气清新！多吸两口活久一点”
【一听后话，好笑道】“怕什么！我家年年往寺里捐钱！哦不对，往寺里添香油钱——福大命大！坏事挨不着我”

“你就继续唬我！才不信你”
【嘴上不饶话，心上却是将信将疑。到底承了些母性，那陈旧迷信的毛病。】
“是因这才瞧见你的？”【开始跟着他话跑了——】“可你出现我也没捞着半点好处？既无桃花，也无横财”
【手指叩着窗格台，有一下没一下。合计来，一板一眼摊手道】“看来十分无用，今年要捎书回去让家里少添些了”
【张望外头一眼，空出的嘴继续咬果子，反问道】
“你走路不累？”

“能两样都要最好了”【抉择再三，出声道。看来有戏？】
【还想驳他，低头一望他却是极认真的样子，腹诽这是要拿我好处？才肯应愿？左右不急，挑了挂帘跳下去，还没舍得丢开那筐果子。招呼车夫先在前赶着。】
【活动活动脖子，才侧头问道】
“做什么？”

【点点头，也极认真的应承下】“人不贪心枉少年！”
【说完便笑了，这事儿有谱？！】
“城里的卓晋府，多久送来？”【瞅他盯我筐里果子，菩萨心宽，便再赊一个与他吧——埋头挑挑拣拣】“喏，给你一个！……哦？为何对不起？”

【果子咬了一半，想来，接后半句道】“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说来没错！”【右手挎累了，埋头将篮换一边。】“想来，一府上妻妾成群的人，该是做了大善事！一股气收走许多麻烦”
【合手一拍，分析道。】
【掂掂自身，敲着算盘合计】“十年八年太长了，折个中，有三四年的货吗？”【像铺里称糖拣货，打着商量问。我是嫡姑娘，太差的额涅会拿棍棒轰走。】

你倒是认得清自己，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那我是该离你远点儿，还是近点儿？（一伸手，示意她把果篮拿过，我来提着。）三四年，也成
（我一合计，不声不响，好半天，笑出声来。）三四年，太着急了，——不然，你只能将就将就，桃花，（四下没有桃花，折一枝柳，柳也青青，我斜斜，扶着她的肩膀，插在乌云似的鬓。）小格格，我与你标一个记，等你回家，等我的礼，天上的仙官认不得人，咱们柳枝为凭。

“自然是，不近不远些最好！”【往旁大跨一步，隔开笑道。还低头敲算盘，见手伸来，便将篮筐递他拿，不往卧佛寺去了，劳苦劳力菩萨也也瞧不见！】
“太好的！折我福气，折中便已经够了”【手一抛，果核骨碌碌的滚进草里。】
“可是哪有往姑娘头上簪柳的？”【他说是标记，我便不去碰了，咂咂嘴，有些不信。】

那咱们就说定了（接了她的篮子，定在原地未追，步也悠哉，没个非要去的地方。）那是你们人间，没得往姑娘头上簪柳（她说不信，手却老实，不让碰，就不碰，笑得我摸出只果子给她。）
天上，自然有天上的规矩，——观音大士以杨枝洒甘露济世，我今给你插一枝柳，有什么不信？（况你簪柳，实也不算很丑。我一本正经）

“说定了！”【回头望一眼。再眺身后行道，翠墨隐云霭。道阻且长，两人话着，竟也快登顶了——】
“我们折了杨柳送人，便是要惜别了……”
【将果子在两手间抛来抛去，想起什么，作回。倏然又想起什么，红果落回掌心，跑两步去】“你刚说？什么对不起？”

惜别？（含含混混，捡了柳枝上的一枚枯叶碾碎。）你是不愿同我分开？
（我原以为，是怪我与她插了株草，——这是街头卖身的打扮。沿路而行，眼前是青山翠柏，觉不出走了多久，可再攀几步，却见得矮树丛林之间，显出派渺阔云天，山河蝼蚁的气派，原是不知不觉，竟快到了山顶。）
你先回答我（我也回身，望一眼来时长路。）为什么要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