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我与鹿晗
“於桠,你只能被我欺负,其他任何人我都不允许。”那是印象中我鲜少觉得,总是鹿爷鹿爷自称的他,男友力MAX的时候。
那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刚幼儿园升小学,那时他们三年级。虽然吧,我从出生就皱巴巴,头发少得像男孩子,可是好在继承了於家的好基因。除了一个“无恶不作”的邻居和一个总是胳膊肘向外人的老妈以及同样没立场的老哥,老天爷还是相当眷顾我的。我爸年轻时候,简直就是八九十年代的钟汉良啊,也成功迷倒了咱妈。这一家子的好基因,不稍微遗传那么一丢丢简直对不起我自己。
因此,一年级的我,由于头发微卷还浓密,老是被妈妈打着各式各样的麻花辫,每次都是两个小啾在班级里跑来跑去。再加上鹿晗和於彻总是喜欢把那些什么花俏的蝴蝶结或者各种小发卡往我头上堆,以至于总是被旁人当成光彩耀人的小公主对待。但上帝不会眷顾每个人,总有刁民想害朕。那时候班上的几个爱兴风作浪的 “小恶霸”,就是喜欢欺负我,也总把妈妈起早给我编的小辫子给弄得乱七八糟,把哥哥们给夹的发卡抢过来丢在地上。开始还好,不了解对手的性格,处于摸索阶段,所以他们都还算比较收敛。
到了后来,见我没有跟爸妈,老师告状,“小恶霸”们也就越来越放肆。我呢,被欺负了还只能怂怂地偷偷躲在角落哭泣。终于有一次,鹿晗到我班上接我,发现了被堵在角落不得离去的我,当机立断没有任何思考空间的带着一人给抡一拳的干劲。我知道鹿晗喜欢仗势欺人,仗着大家因为他那张漂亮的小脸蛋恃宠而骄,然后也总是喜欢欺负跟他截然不同的,被夺了宠爱的灰溜溜的我,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接触过他的另一面。
那个凶恶的他,那天,我是真的第一次见。因为害怕,我一直深深的整张脸蛋淹没在犹如海藻般长长的黑发下,整个人缩在一团,抱紧膝盖不敢抬头。
突然地,耳边小孩子们的惨叫声停止了。我只听得见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离我愈来愈近的脚步。我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办法让那些孩子们住手还住了嘴,反正仅凭他一己之力就把小屁孩打跑我肯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他也不过就是高两年级的小屁孩而已。在这流水的年纪,又怎么可能有着铁打的身体。开玩笑,他又没有男主光环。
就这样蒙在鼓里,长久的持续到后来某天,我问了当事人他们的曾经,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的一切,事实上都是事出有因
“起来。”我循声抬头,只见鼻青脸肿的鹿晗,不顾脸上的伤痛,硬生生的咧开嘴角,扯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微笑。然后,给我伸出他白嫩嫩的手,欲拉我起来。很疼吧,我当时想。
“於桠,你只能被我欺负,其他任何人我都不允许。”
七岁的我,撇开了曾经的傲慢与偏见。出乎预料的居然对他,九岁的鹿晗,有些心动。
回家后的晚上,鹿晗是肯定不敢顶着鼻青脸肿的脸回鹿家的。我也难得有副好脸色邀请他进家门,到底是为了我而受伤。迫于那小子一直在哭爹喊娘的喊疼,我连分毫都未得休息,一头黑发乱蓬蓬的就迈开小短腿跑到电视机柜下拿出家里的医药箱,边对着说明书边研究,说是研究,实际上上边的字也没有认得几个,准备给这位大少爷上药。却被刚给用微波炉热好饭菜的於彻一屁股挤到了沙发的最角落。他一从厨房出来,看到我小心翼翼地拿着棉签蘸着碘酒的模样,小手颤颤地,二话不说就夺过我手上的物什,生怕我的粗心大意会给鹿晗伤口上撒盐。
我很无奈,我承认我基本上未曾给鹿晗好声好气的态度,但也不至于把自家老哥的好兄弟在自己家里给亲手杀死吧。怎么也得挑个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干掉,看在他这副小脸蛋还挺诱人的份上,怎么也得先来个先奸后杀再奸再抛尸。况且就算我想,我也不敢啊。果然真是,基情满满。
后来的后来,我们三人达成了无形的默契。鹿晗受伤了,我也不会多管闲事,就在一旁看着於彻细心地为他上药。两个大男生的,久而久之,虽说习惯了,我再看他们两个走在一起,目光里都会渐渐多了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祝福和赞许?
到了初中,许是大家都长大,我和鹿晗之间之前的互相看不顺眼的气势也逐渐削弱了些许。当然只是些许,他们出去玩,鹿晗也总是会主动提出带上我这个累赘。我当然不会自恋的多想什么别的,他仅仅只是为了应付鹿阿姨说的他们哥俩出去玩,把我一个孤零零地撇一旁而已。阿姨不下数次的拿过这件事说事,他听得烦了,倒也识相,所以才会出现主动提及的情况。反正,在他们的小圈子里,总不见得能少了我跟鹿晗互怼的身影。
后来认识的人越多,他们的二人行,也逐渐变成三人行..多人行之类。好几次鹿晗於彻话说的好好的,我哥老被其他的兄弟因为别的事叫走,到底为什么从来没人支走鹿晗,这个原因不得而知。反正每当那个时候,我就会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盯着鹿晗,怎么能坐得稳稳的,万一我哥被人抢走了有得他好伤心的,当事人竟然还能如此若无其事的坐在原地嗑瓜子。他是有多大的度量啊!
“你为什么每次都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瞪着我?”他真的忍了很久很久了。每次於桠用这种看狗男女的眼神看他,他就想上次把她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挖出来丢在地上剁碎了狠狠地踩上几脚。最后把那些念头全部扼杀在摇篮里。
我听闻抬头望他,好像是从来没有过的。像现在这样认真的看着鹿晗,以前老是和他唇枪舌战,现在静下心来静静地,才发觉,他真的很好看。心里是这样想的,行动也大于意识的脱口而出。
“鹿晗,你真好看。”他的睫毛很长,眼睛很明亮的看着我,瞳孔里倒映的是一个同样青春年华的我,“你真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