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命悬一线
大年初一，零点刚过，大宝正准备着给秦明发消息拜年，就收到秦明发过来的一个微信红包，简洁扼要一个字“奖”，大宝笑了笑，这秦科长说话真是越来越惜字如金了呀，还没来得及点开就又跳出来一个“励”，不错，好歹也是凑够了一个动词，大宝欣慰的点点头，老秦还是很爱她的嘛，刚打了“老秦”两个字准备给领导拜年，第三个红包又跳出来了，“你”，不错，也凑成一个动词短语了，大宝觉得她知足了，又接着要往下打新年快乐。“的”字红包又跳了出来，大宝心满意足的笑着，老秦虽然是个怪咖，这大零点的没有忘记她还能连发几个红包过来也是真心当她自己人了。有一点温暖，还有一点甜。刚想着这人没有发个句号过来还算是正常，然后第五个句号红包就跳了出来。嗯，怪咖怪得很纯，百分之百的纯怪。
大宝赶忙打了几句话出来给秦科长拜年：“老秦，新年快乐。祝你鸡年立业以后赶紧好好成个家。不过就算没人要你呢，李大宝和林涛也是不会抛弃你的。谢谢你的红包啦，不过我就心领啦~我刚给爹妈包了两个大红包，也没钱给你包红包啦，多不好意思。”
很快，大宝就收到秦明简洁的回复：“领吧，新人惯例。”原来局里还有这么好的值得发扬的惯例呀，那就不客气了吧。一连点开，居然都是两百的。老秦变大方了，这是大宝第一秒的反应，第二秒就觉得奇怪了，什么惯例？局里新进的人第一年过年都有领导发的一千大红包？私人发？所有组都有还是就法医组有？连发几个问题过去，就只收到秦明一句：“我要睡了，新年快乐。”
好吧那就晚安吧，反正林涛肯定没睡，问他好了。然后大宝就得到了“恩呢，惯例，法医组的惯例。领导嘛，总得有些表示。恩，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当年他进咱们局也是领了前辈的红包的。”而林涛呢得到了一个叫“封口费”的大红包。
然而幸福的安生日子并没有过两天，大年初三的凌晨三点多，本应当是睡得最沉，警觉度最低的时候，秦明和大宝被林涛的电话吵醒，命案。半小时之内，两人到达案发现场与林涛汇合。赶往中心案发现场的时候林涛讲着基本情况，室内犯案，无强行入室痕迹，受害人女，胡晓楠，二十五岁，刚刚参加工作就是一个小文员，独居。秦明微微一怔，胡晓楠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接着，三人进入现场，看到尸体的那一刻，秦明就明白过来了，复仇。这大概是最不血腥的现场之一了，血迹正常，作案手法虽不老练但是具有高度的组织性，屋内其他地方整洁干净，明显无偷盗嫌疑。而尸体呢，一刀毙命，直击心脏，凶手明显有医学背景。然而更重要的是尸体的平整的躺在沙发上，妆容精致，就连头发都是梳到一侧。这样的现场，秦明不是第一次见，尽管上一次是七年前，那时候他还是个刚入行的小职员，但是那可以算得上是他独立解剖的第一起案件。一模一样。
秦明一心考虑死人的时候，林涛也对一个活人产生了怀疑，报案人季伟，凌晨两点多报案，说是死者的男朋友，说是出去喝酒刚回来，一进门就发现胡晓楠死了，让他等着做笔录，但是三点之前就赶到的林涛却并没有看到报案人，到目前始终是联系不上的状态。
做完现场勘察已是将近四点，具体死因、致死工具等需要进行详细验证，初步不好断定。还有死者为什么不反击，这也是一大疑点。麻醉？安眠药？熟人作案？
案发地偏僻，位于东北角的城乡结合部，距离市局还有至少一个小时的车程。一模一样的案发现场让秦明只想赶紧查出真凶，来不及再回家梳洗就开着车，和林涛、大宝往局里赶。大宝照旧坐在后排中间，侧着脸就能看到秦明因为来不及吹头发抹发胶而掉下来的刘海，大宝觉得有意思，还有点好笑，大概这是第一次看到吧。这么一个注意形象的人，居然也有这么懒散的一面，真是情势所迫呀。不知道，如果没有父亲的离世，没有为了查处真相而入了法医这行，老秦会去做什么呢，外科医生？裁缝？
林涛往后一瞥就看得大宝拖着下巴盯着秦明看的出神，以前也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呀，难道宝爷的审美是这种慵懒风？还是，两天没见想得慌？嗯哼！有问题！“宝爷！您不困嘛？可以在车上补会儿觉呀。”林涛觉得大宝实在盯得有点过分了，开口准备开启调戏模式。
听到声音，大宝挪开了目光望向林涛：“困是困，可是看着刚刚那个死者，就像睡着一样死过去，还是不睡了，万一就醒不过来了呢。”
“呸，说什么晦气话。”林涛赶忙转移了话题，“你怎么盯着你家秦科长看得这么出神呀？几天不见想他啦？”又是一脸贼兮兮的奸笑，林涛真心觉得大宝是这个世界最适合秦明的女人了，毕竟能把各种犯罪剧当下饭剧，一起进下水道靠鼻子摸尸体的女人不多了。
“也想你呢。”看着林涛那样子就知道他要调笑了，大宝惺惺的没有接话，往后靠去，别过脸不再搭理。老秦嘛，可以一起工作一起吃饭有时候也相互关心，可是这是哥们的感情吧，就像对林涛一样的感情。男朋友？他大概也没把她当个女生看，何必自作多情呢。能这样当兄弟，携手并肩，共同作战，也挺好的。大宝觉得，这叫知足。知足常乐嘛。
“你俩都睡会吧，不会有事的。”秦明扭头看一眼又一次把天聊崩了林涛，他怎么好意思说他情商低？反正都不会聊天嘛。
回到局里大约六点左右，秦明交代完大宝的工作就本着邋遢的样子影响精细的工作之原则照旧先去梳理发型，心想有这么一个得力助手确实是省心不少。
埋头把秦明的工作一股脑做完，大宝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初步验尸结果可以出来了。看一眼墙上的时钟，七点多，老秦居然还没来！大宝皱起眉，这是不简单，老秦虽然事儿多又怪咖可是从来不影响工作，今天有公务在身，更不可能花一个多小时去梳洗，一边想着，一边往赵大姐那儿拿死者DNA图谱与曾经的受害人DNA图谱的比对结果，一边给秦明打着电话。响铃两分钟无人接听自动挂断。大宝只好先去看比对结果，正如秦明所料，胡晓楠与胡亭亭是母女关系，而胡亭亭七年前遇害，正是秦明以主法医的身份接手的第一个案件。三日之类破案，而凶手魏深也被缉拿归案，有期徒刑20年。
大宝看过秦明参与过的所有卷宗，她清楚的记得这个魏深有个孤儿，而这个胡晓楠也是个孤女，一个幼年丧母一个幼年丧父，却又正好他的父亲杀害了他的母亲，实在是孽缘呀。会不会，这个孩子等了七年，来复仇了？那他的父亲锒铛入狱，这个罪他会怪到谁身上？秦明？！七年前的刑侦队员大多离开龙番市，或高升或平调，但是身为主法医给鉴定结果签字的秦明却为了父亲的死一直屈居龙番市。大宝暗叹一声不好，再一次拨通秦明电话，依旧无人接听。大宝只好电话告知了林涛的她想到的情况，然后扭头绕去了更衣室找秦明。更衣室没有异样也没有人，再一次拨打秦明的手机却听到在衣柜里嗡嗡的震动，不对劲，老秦从来手机不离身，这是法医必备的素质，时刻待命随叫随到。另一边，林涛问过了局里看门的大爷，并未见到秦明出去，无疑肯定还在这栋楼里，发动其他组的人开始四散寻人，而林涛凭着多年的经验带着自己的组员上了顶楼，一出天台的门门就看到秦明双手被绑整个人被扣在了阳台的护栏上。就像那一通报案电话一样，犯罪嫌疑人并没有准备隐藏自己，这是要速战速决？
犯罪嫌疑看着举着枪包围了自己的刑警们，沉默不语，只是冷冽地看着，就连手枪都没有举起，就像等待着他们发起攻击。
三米开外，林涛大喊着：“不要轻举妄动，把人放了，你的刑还可以减轻。”然而犯罪嫌疑人仍旧无动于衷，只是扭头转向秦明，声音平静地说着：“你知道，为什么的，对吧？”
“七年前，科技手段有限，凭我的经验与学识，所做的都问心无愧。”
“你问心无愧了，我爹却在平白坐了十几年的牢。”
“你父亲即使不是主犯，也是从犯。刑虽偏重，罪却未错。”
依旧是那张高傲精致的脸，说着依然很秦明的话，林涛心里暗骂让他闭嘴，而犯罪嫌疑人却狠狠地把人扔出了阳台，悬空的挂在横栏上，
僵持，半小时的僵持。楼下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充气安全垫也已经到位，秦明虽然身体健康可是三点起床到现在接近九点了，再耗下去只怕身体吃不消。
就在林涛准备通知狙击手到位，让刑警们准备发枪，打算做完最后谈判无果就强行救人时，大宝从门口喘着气冲了出来，大喊了一声：“不能开枪！他身上有炸药！”
楚夕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