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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AD#He makes him sh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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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到了该开个不合格式的时候了,给GGAD,也给我。私心想把这儿算作我走向成熟期的标志,假如我能在这里搞出点事情。
用什么形容他们的爱情啊?像光,却不是年轻炽烈的光;它衰竭多病,连着彼此痛苦的心。爱他们,是爱一片殉亡的死海。我在两座巨碑下打转,用手掌徒劳地贴合黑白相峙的光滑碑面。邓布利多军或者格林德沃军都知道,爱了这深情或者爱了这伟大的利益,都没有任何转圜余地,没有。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12-17 20:20回复
    格林德沃——
    一封你永远无法看到的信,写于霍格沃茨。
    我收到阿不福思的信了,语气生硬,字迹娟雅。即便透过波特夫人含蓄的措辞,我仍能读出他溢于纸面的愤怒。他并不准备原谅我——尤其在我的鼻子痊愈以后——我也绝不准备原谅我自己,这或许是持续一生的。如他所说,我为享受霍格沃茨一如既往的舒适环境感到自责,一个与你为伍的杀人犯不应与那些干净的、怀抱蒸腾出善良气味的好教授为伍。三个月了,盖勒特,自从我们在阿丽安娜的尸体前不欢而散。你在德国筹布你伟大但畸形的事业,我继续我漫长而深刻的痛省——或许比你所知的还漫长,但我仍嫌它短得没法让我忘记你该死的样貌。无数个梦回的午夜,你兴奋到极点的脚步跨过横贯在我们之间的英吉利海峡,刻毒地劲踏在我发紧的心上。你又有了什么新发现?在异国邂逅了一个绝不在乎亲妹妹死活的红头发巫师?我为什么要提起它!他聪颖盖世,冷血无情——如你一样!如你给予我的残忍遭际一样!我犹豫是否该恳请迪佩特校长为我施个一忘皆空,至少让我仅记得阿丽安娜断节的肢体,阿不福思眼睑外翻的血光,而不再看见一个金发的脑袋俯在我未着寸缕的胸口上。我是嚎啕大哭的杀人犯,你是巴沙特夫人温和有礼的外侄。你希望这样,是不是?
    你走了,这是可以预见的。可怜的年轻教员邓布利多忘不了你,而永远无法把这烧着愚妄无知的岁月宣之于口。当他不再是你腿上横陈的赤褐色玩偶,你意识到他的意志连同一度被你迷惑的心是自由的,是会滴血的——之后你走了,你试图以逃离回应安娜的遗碑,我真想大声嘲笑你,像我大声嘲笑我自己一样。我的心始终只属于我自己,我如何使用它全凭我心意。你曾要我用钩编花边蒙着它,像我用那轻薄的玩意儿蒙着我自己的脸一样地跪在你腰上;现在我做了一个安静的小教员,对着变形课作业和天竺鸡日复一日地让年轻的脸生尘——你的原话令我在这儿笑得浑身发抖——那又怎么样呢?但愿这属于孩子的无垢的尘灰将我掩蔽,好使海峡彼岸的你永远无法寻觅高锥克谷的阿不思。请叫我邓布利多教授,你这丧心病狂的,卑劣透顶的——
    墨水四溅,在羊皮纸上晕开拇指大小的皱块。我端起烛台,压抑本就紊乱的呼吸。烛焰对准信纸一角。窗前休憩的金红色翅影蓦地闪动,微愣神间凤凰已飞出窗外,火色长喙间叼着半开的羊皮纸,拇指大的墨渍迎风飞扬。
    “福克斯,还给我——这不是他应该见到的,还给我!”我俯在桌上,攥着羽毛笔的手用力张开,往身后的黑暗摸索魔杖,握住花楸木的指节隐隐发白。聚成龙形的烈火咒凌空抛起,凤凰在喉里轻鸣一声,尾羽氤氲起蓬勃气浪,烈火掀回窗槛,在城堡外壁的防护咒上撞成星点微光。我跌坐在烛照下的乱纸堆里,发颤的手扶住额角,遮拦其下纵横的滂沱泪光。
    我没有署名,他不需要看到这些。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7-01-05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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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梅林:
      见到你睽违的字迹令人欣喜,我的老朋友。距我上一回致信与你——请求完善那篇关乎物态转换的论文,高锥克流金的夏已在糖棒羽毛笔最后一点儿难吮的根尖上被我用臼齿磨尽,此刻我正在霍格沃茨教工休息室的圆形窗台上给你致信,面前是一排级长没收的蟑螂串——蜂蜜公爵的新宠儿。我比三个月前更爱吃甜食,这恐怕不是一个健康的习惯,有时一颗糖比一杯酒的劣性更坏。但纵使无从捉摸的命运令我陷在如此不堪的境地里,你如此匪夷所思的遭际仍能令我大笑开怀。
      我坚信大魔导师的智慧不会被臃肿的裙撑或蕾丝束带禁缚,用以佐证的凭据是我不曾开光的眼睛尚能分判出你落笔的轻重,语节的缓急。娇柔的形体没有掩埋你仍旧哲性惊人的表达,时间无法摧毁它,薇薇安为你编设的树洞无疑只缜密了它喷薄如火的热情,设若那是一具凡庸的躯体,你定能让她鲜活的肢节焕发光彩。提及那位红发璀璨的英伦淑女,我无法不想起你惟一留存于《标准咒语》的咒迹,飞鸟群群。我在O.W.L.考试中恰巧抽到了它的实践题。我至今仍诧异于我向窗外抛出它的情状与你在上一次通信中向我描述的,你第一次调试它的场景近乎完全相似,凤凰从花楸木的杖尖跃出,燃烧的尾羽融入朝霞。当你坐在阿瓦隆湖畔施过不竭清泉咒的魔法之源冥思时,它也盛放在你凤凰火似的发顶,你依旧停栖着诸生众相的指尖。一个伟大的真理不应死去,我想这或许预示着一次陨灭,一次复生——又或一段坎坷的命途。在无数个世纪前曾与你交游的大先知莫佳娜或能从中窥知凤凰焰文中继往的脉络,而我们所共知的——我曾以为是我人生中最明亮的那段时光,如今却已令我难以启齿了。
      盖勒特·格林德沃。这或是我三个月以来首次提及他的名字——我的挚友,我们共同的挚友,已于三个月前离开高锥克山谷,我在上次的通信中笔墨仓促,仅能匆匆与你描述他的宏愿,他建立世界范围内魔法界全新秩序的目标。“为了最伟大的利益”,为了巫师不再苟延残喘于数个世纪猎巫者的爪牙之下,为了阿丽安娜,我一度被他为我构设的美妙蓝图冲昏了头脑,将身与心——全部的意志交付给了他伟大的宏愿。我将会是他的助手,巫师的先行者,麻瓜臣服于魔杖所指之处,而人类将在巫术赦定的法律下和平共处。梅林!(潦草的涂画和狂乱的墨点)我无所不知的大能者梅林!我都在那迟来的、愚妄的臆想中做了什么?以短时期的战争终结数千年、数万年远比我们多能的巫师未能改变的命运!——若不是我被他迷住了心智,为何我不能及早向你致信?彼时你一定能用你的智慧警醒我的灵魂,我也决不用在满身狼藉中匆忙回往霍格沃茨任职了。
      万幸,属于我们彼此的目标未能离开高锥克山谷,可它却要被永远地埋在一段触目惊心的死别中。阿不福思不喜欢他,他的直觉某些时候准得惊人,而我则被某种不知名的情愫蒙蔽了双眼。长期积压的愤懑最终演化成争执,在我决意随同他回到德国以前。某一道疯狂的魔咒击正了从屋里跑出来的阿丽安娜,她死了。花瓣似的肢体开裂,鲜血流在她曾欢笑过的庭院里。
      我无法用语言赘述我的忏悔。阿丽安娜的惨死令我至今深陷黑暗的梦魇,浑蒙的视界被压紧深迫。麻瓜惨死,万人哭号,吞噬世界的黑暗秩序里伫立着北地凸耸的三角塔尖——你曾提及原初之境最古老的魔法不受魔杖的驱策,往往来源于巫师的力量本因,而预言是其中最难以捉摸的一支。我不确信在巨大的悲痛后是否初具预言的能力,(最好不是这样。)但我无法原谅推助一个黑魔王的残酷理论缓慢成形的自己。不久以后,盖勒特·格林德沃将重新活跃于黑魔法界的舞台,彼时将有无数家庭因我破灭,我自己也将沦为罪憑的容体、愚钝的朽木——帮我留意他,好吗?
      这是英格兰最柔和的季节。伦敦的雾像被西风吹蓬的棉花糖,沿泰晤士河飘下凯尔特海。现在空气里漂浮晚餐前令人愉悦的暖香,学生们从霍格莫德回来了,秋雨会洗净这个不洁之夏的残迹,愿你在某个絮甜的午后拆开这封载着沉痛的信笺时,少一些对狂妄自大的小子邓布利多的恼嗔。
      附一包滋滋蜜蜂糖。
      你罪该万死的,
      阿不思·邓布利多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1-06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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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视奸这人儿个吧很久了,说起来也是叨扰,但是看她戏和气儿真的特棒。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7-01-18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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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则施过加密咒的简讯,仅能用阿不福思·邓布利多的魔杖启封。凌晨时塞在猪头酒吧靠近柜台的门底。
          阿不福思——
          我在凌晨起行,临去前来到霍格莫德,在三把扫帚的窗台上完成这封简讯,并亲手将它塞入你的门缝。
          如你所见,我将离开霍格沃茨时刻给予我庇护的高墙,奔赴战场——别质疑我的决定,魔法部已别无选择,我也一样。
          我接受了预言家日报的采访,说了些你会认为是鬼话的玩意儿,那时我无疑遵照你的提议,闭口不谈格林德沃为何独对我青眼有加。靠着一个混淆咒与一盒滋滋蜂蜜糖,我勉强使那位记者相信格林德沃仅认为我的变形术专栏会威胁到纽蒙迦德的外防。我原设想这至少能让我暂时从舆论风口解脱大半,但他无疑又一次——又一次洞悉了我的思想。今时的盖勒特·格林德沃不再是巴沙特家无害的德国佬,尚能假惺惺地对你的山羊皱一皱眉。只要他愿意,英格兰全境陷入麻瓜的战火也只是时间问题。那封你认为谎话连篇的邀战信并不像它看起来一样狂妄——他的势力确实已渗入了纳粹集团内部,毁灭英格兰甚至不需挥动魔杖。那是一个麻瓜的战争狂热者集团,机翼下的麻瓜军火可以击沉爱尔兰岛。一旦英格兰巫师界失去了战时魔法屏障的掩蔽,我想象不出谁能在麻瓜的枪炮里幸免于难。
          三个小时后猪头酒吧开门营业。那时我已横越英格兰海峡,乘上前往慕尼黑的飞天扫帚。不必担心我是否持有胜算——虽然不愿肩负盛望,但我确为英格兰而战,你无权阻止你身负凯尔特血统的兄长这么做。遗嘱将于十分钟后寄到(施有永久粘合咒),不要试图撕裂它。
          挚爱你的,
          阿不思·邓布利多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1-25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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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活石
            *混血王子相关
            黄昏横越光暗,嵌上天空的侧脸,为布莱顿郡低矮的山脉蒙上暖黄色彩。教堂深处圣乐齐鸣,塔顶往群山撑开极富分割张力的耸尖。相较小汉格顿村民盖着厚厚灰瓦的宅子,这座麻瓜教堂还算修缮完好。里德尔府大半死者安尸于此,仓促下葬的坟地翻着风化的白垩土。我向两块拙劣堆就的麻瓜坟碑脱帽致意。
            这或是姓里德尔的男孩自裂灵魂的又一桩恶迹,同样预示麻瓜里德尔的魂灵已被他封入罪恶的魔障——那正是我寻觅的第一件,也许是最后一件他有迹可循的魂器,用以将他本已罪不可逭的生命钉死在阳世间。
            绕过马沃罗引植的虬结树篱,冈特小屋的旧址外没有任何防护咒或麻瓜驱逐咒。一座足可比拟任何一座纯血家族庄园的富丽宅邸拔地而起,斯莱特林的蛇形饰章盘绕在触目可见的檐角与灯台。黄铜门柄一尘不染,仿佛得享定期清洁的待遇。菱形玻璃折射屋内火光跳荡,银绿色旗帜随处可见。
            “啊,果然是这样……毫无长进。毫无长进,汤姆。”火龙皮靴在雕摹蛇形的大理石台阶前停住。我轻轻拍手,用魔杖指着咽部,杖尖氤氲的淡金色气体糅杂入喉。浸透愉悦的声调彻响在空旷的凹地内,流动暖金色的声波缓慢扩散,触及庄园精致的门廊时剧烈颤抖,几道并不很响的炸裂声,金色宅邸的色泽骤然黯淡,屋内火光熄灭。
            “知道吗。我还记得你第一堂N.E.W.T.变形课时比规定超出两张半的家庭作业。你在那时无疑流露出彻底改造这座废墟的意图。之后的课程里我们学习了它——环向重塑咒。我曾经反复强调这状似强大的咒术不过基于塑形理论,实态的本质不会因施咒者的造诣发生丝毫改变。迪佩特教授发现你对复原建筑有浓厚的兴趣。因而咒语浅显,理论单薄,你却目光如炬。”
            接骨木杖尖喷吐出猩红雾浪,自下而上笼盖整片华厦,镶嵌蛇徽的青铜棱角轻微钝化,发出细小的滋声。手腕轻抖,铁锈色雾气汇拢成交绕细线,活似水流渗入地基,或蚁军没进朽木。大理石地面顷刻开裂,露出其下陈腐发灰的实态地表。魔杖上抬,破解咒拟态的细线向上攀延,直至流过亮银檐瓦,揭开圆顶穹庐。
            最后一丝从未属于冈特家宅的富丽从建筑表壳剥去。自莫芬入狱、梅洛普出走后破败了数十年的荒宅重现于小汉格顿——可想而知,那儿的村民多半以为冈特家族的遗孤光耀门楣,给破篱中的草屋以体面的翻修。而事实恰好相反——它未经承认的最后一代主人甚至吝于支付一砖一瓦。
            “你从未真正地走出霍格沃茨,汤姆。你的革新是失败的,而与之相匹的自负必使你走上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老路。”我垂下杖尖,踏着碎石轻快地走入土墙构筑的屋宇。四面篱墙大半倒塌,爬满枯死野草,有力的茎直攀室内落满尘埃的摇椅,却无一不在起居室正中匍匐下跌。枯朽自尖端开始自外蔓延,地表平整光滑。
            “掘进三尺。”我低头注视足边开裂的砖石,嘴角微微抽动,笑容急剧退回眼底,眼珠向里收缩。继横生血灾的命运杖后,我终于得睽少时曾全心渴求的第二件死亡圣器——属于我自己的,或属于命陈黄泉的珀西瓦尔、坎德拉与阿丽安娜。如我所见——或如我所想之所见——天鹅绒盒盖敞开,一枚戒指躺在四散的泥尘中,镌刻斯莱特林纹章的四方形黑石不染纤尘。紫黑色光芒流淌其间,幻成噬魂夺魄的虚像,一如十八岁时呈现于如尼文书面上的诡奇符号。两个不知世事的男孩头颅相抵,双目共交于时光洪流外的点线圆弧,蓦地擦起眩亮火花。
            我踉跄后退,却止不住眼珠贪婪摄取复活石古朴的光面、灼烫心口的鲜明烙痕。我越俯越低,似要在它空无尘埃却又波澜壮阔的镜像中觅出一幅真实的厄里斯魔镜,照彻我的忏悔,我动辄绵延百年的孤寂。胡须已垂至冰凉石面,与至亲团聚的念想如此强烈,至于我的手臂已无从克制地朝它伸去。呼吸逸出的活气幻化成斑斓镜像,色块清晰,线条流畅。阿丽安娜身穿哑光缎裙,赤褐色长发用白花结成双辫,笑容明丽。父亲英挺的面庞洋溢神采,不再是阿兹卡班塑刻的骷髅人形,母亲缓缓招手,围裙松软地兜住沃土原的春天。发颤的手指穿过匣子,犹如破开一层空气胶滞的茧。我不及思考,更不及有片刻迟疑。未持魔杖的右手伸入匣子,将它戴在中指指根。
            有一个微渺的瞬间,我确乎以为我将能见到他们——未经时光摧折的美丽女人依偎在高大男人身侧,心智健全的女孩拍手欢笑。但随之而来的是腕间箍紧的剧大痛楚。奔流的烈焰霎时从指尖炸开,色泽发黑的厉火烧入腕脉,迅速麻痹将离体表的意志。我勉力举起魔杖,将仅能抑制片刻的逆咒灌入上臂,抬眼怒视未熄的竖炬。死寂的四壁倏尔响动里德尔的冷笑,我猛然扬起魔杖,骤然锐化的杖尖锋如刀刃,虚空里黑雾隐现,而杖尖缭绕白烟裹藏周身。我跪倒在地,几乎如孩子般哀哀恸哭,巨大的绝望与懊悔卷袭心头,冲荡一时燃起希望之火的胸腔。没有任何一个魂灵感召于我的呼唤,佩弗利尔的深灰色女伴不曾皱眉闪现。耳际不绝的仅是无数光咒碰撞在空气里的巨大电鸣,女孩撕心裂肺的尖利嘶吼。
            银亮长剑划开朽臭的空气,金红色焰束在粘稠黑汽里翻搅,劈开雾浪。伴同格兰芬多长剑坠落的是福克斯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1-25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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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1-25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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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不思·邓布利多
                -
                当晓暾驱走夜的残愠时,我湿透的皮靴自船尾踏上纽蒙迦德新辟的林地。湖面布满赤金粼纹,红日从中升起,在仍泛白的天野泼溅腥与热。渡我过湖的黑铁独行船颤鸣着沉入黢深湖底,链条在暗礁上撞出成串闷响。我踏在晨露泞湿的草皮上,侧身眺望泰根塞湖异侧等待胜者步出场地的大片巫师群,层次叠加的防护咒令我一无所获,甚至无法丈量被魔法拓宽的水系之根,徒能隐约窥见纽蒙迦德战火筑基的墙体下闪光的徽迹,三角,圆与直线,佩弗利尔的死亡圣器。盖勒特·格林德沃,黑色狂热的心脏孕育于灵魂深处,理论却在多雾少雨的英格兰腹地成形。我曾懦于直面供他蓬茁野心的罪名,而今却惟能以愧怍偿还我们两人骨髓相连的悖命。母邦留待我的将是功勋与美酒;丧礼与死棺,退路已被阻死,我惟能稳步前行,举起魔杖的同时举起巫师界得以匿蔽于麻瓜战火下的、摇摇欲坠的安定。
                “迟到是一种陋习,我应深自反省。”我顿住脚步,辞锋温和地裹藏所有情绪。他就在这里,肺腔有中年人疲惫的干涩,张驰的呼吸近得仿佛喷在我耳边。我旋身甩出一个大范围忽略咒解咒,魔杖仍掩在袖口中。两年前倘若有人告诉我,格林德沃将携助手赴往决斗场地,我会同样辞锋委婉但不容置疑地证实他的误判,但莫名其妙的信任在他显形的霎时土崩瓦解,我等待咒语为我带回确切的情报,侧身避视他仍嚣狂如炬——尽可以从逼视中体察热度的目光。
                他独身迎战的宣称确乎属实,而我的行迹尽可以从魔法部刊发的应战函中预见:我们鞠躬行礼,透过长到无法忽视的岁月与仇恨审视对方的劣迹,之后分道扬镳,再转身时拔出魔杖互击以命,身前站着战争,身后站着不惜一切。我深深鞠躬,以古代骑士拔剑的动作挺起魔杖,冷静的心跳撞击它渐起澎湃的热潮,像不曾相识一般相视,视线自彼此陌生的脸滑至举在胸口的魔杖。
                我凝视他持在胸前的新魔杖,不再是格里戈维奇粗悍的银椴木枝条。象征死亡的接骨木抵在盖勒特·格林德沃的胸口,忠诚地依附于他依旧强大的意志,炫示我们其中一人少年的宏志最终达成,代价惨烈而累累在目。我轻声对它低语,许久以来第一次地敞开心怀:“我们两个,我们,被它们愚弄了足够漫长的时光。佩弗利尔兄弟需要我们的狂热永葆遗志——我们透明,善于接受,能够被穿透,又不能被穿透,易受欺瞒而难以矫正。当它们被用于征伐:被用于一个群类压迫另一个群类、令地狱中脱去生的缧绁的受难者被强行催返、隐匿你的败迹,好让麻瓜与巫师在你脚下膝语蛇行——它们不能以伟大的诞生受唾于你的卑劣之名。盖勒特,我仍要说,谨记伊格诺图斯的眼睛。” ①
                我让魔杖滑出袖口,在晨间湿润的湖风里磨拭清洁。我向着黑色尖塔举起了它,日耳曼的戗风吹来了,鸟类稀薄的高空里它们酣畅地狂舞。但地面的空气依旧安宁、平静,甚至称得上舒适。镜片潮起溟濛的白雾,这方便我严厉地注视他的眼睛:平和的眼注视着满怀恶意的,半明的灯束照彻盛燃的焰炬,即将焚作一处,惟剩相融的余烬弥散在风里。我再度转身时抬起魔杖,凌空驱引高空的厉风飞转成涡,往身后的针叶林席卷大片浓绿刺往格林德沃的落足点。我向天空抛洒出经范围加持咒复合的基础变形咒,灰绿色针叶的一头立刻锐如钢针,破空时有尖利的怪声鸣响。我驱策它们连形为风的钢铁囚笼,将格林德沃闭锁其中。
                ①:伊格诺图斯的眼睛:能与死神平视的眼睛。此处指代邓布利多希望格林德沃能正视死亡圣器的效用,而非用其为死神送去战争中数以万计的生命。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7-02-04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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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年四十七岁的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推开冥想盆深深呼吸,我谨慎地用魔杖将记忆导引入脑,转身面对无数支穿梭飞舞的速记羽毛笔与数十顶鲜红巫师帽下各异的目光。
                  “博恩斯女士可以证明,阿丽安娜·邓布利多在十岁即表现出与正常巫师无二的魔法天赋。至于一年后安娜没有按时入学的原因,如我早先对多数人所强调的,她体弱多病,精神在幼时受过巨大创伤。为确保她在防护网下得到周密的照顾,我们采取了许多措施——甚至拖垮了我们的母亲——坎德拉·邓布利多的生命。必须申明的一点是,我们从未因她的存在感到负赘,我和阿不福思。毫无疑问,我们至今仍为她的意外死亡痛悔,我本可以将她照顾得更好……”
                  我环视长桌后静默的人群,目光越过斯基特颤抖的笔尖,威森加摩庄严的徽记高悬会议室尽头。我推开身前关乎“邓布利多家族或存精神病史”的指控书,惟愿能及早见到霍格沃茨的校门——临考的公共休息室总会亮着灯的。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02-11 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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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nights of Walpurgis#
                    #201703·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这个世界最无法定性的东西#
                    *通信集相关,断信的十八年间事。
                    我合上最后一封羊皮纸,冰冷的手机械地翻卷折叠,直至墨迹彻底被纸块封缄,再召来皮绳密密裹扎。猫头鹰驯顺地在桌旁抬起后腿,我用力撑住头,驱散脑里的神思困倦,用魔杖为它开了窗。
                    乌云豁开巨大的裂口,中夜的塔楼被惨淡灰白裹住,仲夏里葱茏的灌木与堡尖此刻都是黑黢黢的群影。凉风灌入,我自觉无力纾解郁积在心口的疲惫,便俯近窗棂,凭夜幕里偶落的谰语撩动心床,浮出孤寂的梦海。
                    我不再给他写信了,在决斗后的三十七年,通信起始的三十一年后。这段彻实公开又如此无足轻重的通信绝不会在阴虚的斥骂与软弱的辩驳里无疾而终。我中止猫头鹰贯行在国界边缘的疲惫翼肩,绝口复述那些概申痛苦的往事,这是妥协,也是拒却。我怀念最初那些有真情流溢的信件,仿佛来自流水潺潺、谷风细细的昨日。从彼此试探到互敞心胸,间或披露未销净的敌意,带有咄咄逼人的浓丽色彩,使人忘倦。但现在那些告别忏悔而新增怨怼的句节来自北方狂热之心的剖白,阅读它们时有麻木的窒息感敲打脑皮。我能容忍锋利的笔刀穿透纸面,却无法再承接一次亲人殁逝的谜团。这是一桩邓布利多的晚年前所未有的败绩,因此它应该被中止。
                    到此为止。
                    信件寄出的第十八天,学年结束。山腰上仍呈绿色的树林茂密多荫,一切含在盛夏阳光中的景物都摇曳生姿。学生们脱下黑色校袍,牛仔裤上的金属吊环碰撞出愉悦声响,费尔奇为礼堂四壁罩上隔光的灰布,灯火辉煌的巨人霍格沃茨在沉寂中合上眼睛。我目送红色的列车越过山岭,送别时笑进皱纹的愉悦落潮般退去了。
                    我注视远处平稳飞来的灰白小点在视界里放大,猫头鹰卤莽地扑上窗槛,骨瘦如柴的身体全数舒展开,尖喙与翼缘一次次撞上坚固玻璃。纽蒙加德的回信嵌在粗糙的趾爪里——必然潮湿、萎软,浸满怨毒的恶寒。
                    我转身离去。走下环形楼梯的霎时,身后传来巨大碎裂声。
                    第三个月,学期如常开始,新生却寥寥无几。战后的世界创痕累累,此前数月跨郡连乡的庆祝会终告结束后,那些始于死战而终于子息的痛口再度开裂。无数离丧的巫师家庭已无力支付教育所需,为助学基金会募财成了此刻的首务,而仍有大量食死徒流患英格兰境内,特殊时期的公益募捐收效甚微。我每天走入至少三个巫师群聚点,叩开简陋的帐篷,向流泪的母亲保证霍格沃茨的防护咒修缮良好,再从她们手中领出沉默却早历世情的孩子。连日的奔波竟令我收获的慰藉大于忧惧,我庆幸返校学生们以欢笑汇成的长河不曾枯减。他们的快乐往往能粉饰我的疲倦。
                    我将它遗忘在立柜顶层,连同纽蒙加德那常在梦中出现又刹隐的简短残片。冰原孤火,斗室耄耋。
                    第六个月。阳光显得空蒙高远,城堡在大雪中仅能露出几角黑色尖顶。又到了该为自己斟满一杯圣诞酒的愉悦节日,我在凌乱的酒柜中翻找一瓶蜂蜜酒时失手带翻不堪重负的顶架,木板哀鸣着塌陷了。那一度霉潮翻卷,又被阳光反复干燥的羊皮纸在数十本厚重书籍落下前率先扑上我的写字台。硬厚的纸面上笔串如刀,几经稀释的墨水狰狞着游开,冲刷出深入纸背的粗重字节。
                    “你还在说谎,邓布利多。该死的,去你妈的。”
                    我在说谎,我坚持对一个杀人犯说谎。一个年轻人正挣扎着从心口破出,那儿干瘪得像收割后的麦田,是在光天化日中赎罪的幽辉形体。我用南方清明的白天锁住炎日,使他奄奄待毙。他是枯枝,也是烈火,惟独不相上下的焰炬得以受燃。
                    酒杯从我颤抖的手指间滑下,不受控制的魔法引力在体内磅礴啸叫。许多年来的第一次,它失控得像不配拥有魔杖的困顿者,咒语书探页豁嘴的慢动作静滞在半空。我迟缓闭眼,折往信纸的手用力一拢,雪片样的书册纷然坠地。
                    第二年,该庆幸忙碌又占据了生命的大半。自伏地魔倒台的四年来,英国魔法界首次因狂喜与舆论剧震,因惯性噤声的对角巷重新卷动蜚短流长的风声。当人们意识到巴蒂·克劳奇将亲自主持包括小巴蒂在内的三名食死徒的审判时,舆论无疑已被造势至前所未有的最高点。尽管地表的狂热因子几乎达到沸点,深入地底的审判庭仍浸在一潭悲愁调合的死水中。克劳奇脸色青白,喉部第三次因抽搐无法发声时,我身旁戴红顶尖帽的女巫捂住了嘴,手掌下的双唇轻轻翕动:“可怜的人,我觉得他下一秒就要被绝望击昏。他不会这样对他惟一的儿子!”
                    我以同样的微小幅度翕动嘴唇:“他会的,小克劳奇只能在阿兹卡班死去。”
                    我透过摄魂怪起伏的袍角审视小克劳奇凶悍但绝望的眼睛,视线里闪过许多年前的另一场审判。受审者用浑如莱斯特兰奇的坐姿仰视主审官切齿的面孔,惟一未受拘缚的眼睛戏谑地投往侧席。那眼睛在欧洲魔法国会庄严的穹顶下呈现明锐的海蓝,仅在听受审判时短暂地暗过一霎。他更高地抬起头,眼睛是凶悍的刀口,刎去圆厅里残存的一切声息。
                    而我起身离去,不曾回视克劳奇终于佝偻的背影。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7-04-01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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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年,生活返回战前的轨道,预言家日报重新刊登我的变形术专栏与编织手记,菲尼亚斯与迪佩特的拌嘴依旧是每日的保留课题。苏格兰蘸覆盆子糖浆的暑末,北地扁毛的猫头鹰重新光顾我的窗台。
                      “我写了很多信,又把它们揉碎了。对不起,给我回信好吗?”
                      在绝好的暑期阳光下展阅它似乎是可耻的,他曾矢口否认自己曾作过忏悔,道歉业已失去意义,我无意接受他发自心声的欺瞒。
                      我再一次闭紧向上挤迫的心泵,将它压入厚重的皮层,封以书案。
                      第九年,阳光蓬软的九月一日。我站在惯常眺望特快列车驶入群山的窗前,着意打量每一个慌里慌张的一年级学生。身材瘦小,黑发蓬乱,神色有紧张的惊喜与惶惑,和他父亲如此相似,又如此迥异。
                      霍格沃茨正向他张开双臂,而古老魔法的齿轮正逐一咬入反击的序列。我再次审视奇洛递交的教师档案,第一扇试验勇气的活板门已徐徐敞开。
                      第十七年六个月零三天,日历指向一个冰冷又死寂的圣诞数字。塔楼亮着微弱的灯光,孩子们像多事之秋的惊鸟,一旦离群便惶急难安。夏季结束了三强争霸赛长达一年的余热,霍格沃茨失去了塞德里克,我失去了绝大多数学生与国际舆论的信赖,这尚不是最糟糕的。我终于能正视哈利与伏地魔间难割断的联系——我或将彻底地利用它,这意味着更大的牺牲与代价,换回巫师界的长足安定;我若缄口噤声,则与更伟大的利益背道而驰。哈利不应蒙受本应由每个人共同承担的苦难,而我预感我将失去所有,仅为在战争再度降临前的最后一个平安夜亲手杀死一个孩子,谦逊,敏捷并有最伟大的勇气,与年轻的自己不谋而合。
                      我几乎踉跄地撞向写字台,干冷的手急切地握向羽毛笔。如果还有谁能让我在绝望中寻救赎;往罪愆里求解脱,那必是纽蒙加德隆冬的萧索与深醒。一场或许尖酸的痛责将如期而至,而我将敞露心扉。
                      我不再贸然为这段横跨七海的关系定性。我曾痛失并切盼,狂喜而叹息;倘若我的灾劫在所难免,请让我拥抱着它死去。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7-04-01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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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景:二十世纪上叶,麻瓜界爆发第二次世界大战,黑巫师盖勒特·格林德沃借势于母邦德国迅速崛起,黑色恐怖席卷欧洲,但始终不曾跨越英吉利海峡。1943年,格林德沃入侵爱尔兰。并宣称倘若英格兰魔法界不能作出有效的回击,其不日将碾灭英格兰的防御体系,使巫师群体暴露在麻瓜的战火之下。
                        1945年7月,时任英国魔法学校霍格沃茨变形课教授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只身奔赴慕尼黑,为英格兰迎战格林德沃。双方于7月14日于泰根塞湖的纽蒙迦德前决斗。
                        角色:
                        [阿不思·邓布利多/Albus·Dumbledore] @殊妄久具
                        [盖勒特·格林德沃/Gellert·Grindelwald] @Hilsabella
                        *所有设定均来自JKR《哈利·波特》。二次创作,向原作者致敬。
                        *决斗咒语设定有部分参考Lemon《永不回顾》,已获授权。
                        谨以此剧场致敬魔法史作者巴希达·巴沙特对这场旷世决斗的忠实记载。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7-08-30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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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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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only way to have something forever it to lose it.”
                          “痛失赡养永恒。”
                          未完结前请勿插楼。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7-08-30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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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不思·邓布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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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晓暾驱走夜的残愠时,我湿透的皮靴自船尾踏上纽蒙迦德新辟的林地。湖面布满赤金粼纹,红日从中升起,在仍泛白的天野泼溅腥与热。渡我过湖的黑铁独行船颤鸣着沉入黢深湖底,链条在暗礁上撞出成串闷响。我踏在晨露泞湿的草皮上,侧身眺望泰根塞湖异侧等待胜者步出场地的大片巫师群,层次叠加的防护咒令我一无所获,甚至无法丈量被魔法拓宽的水系之根,徒能隐约窥见纽蒙迦德战火筑基的墙体下闪光的徽迹,三角,圆与直线,佩弗利尔的死亡圣器。盖勒特·格林德沃,黑色狂热的心脏孕育于灵魂深处,理论却在多雾少雨的英格兰腹地成形。我曾懦于直面供他蓬茁野心的罪名,而今却惟能以愧怍偿还我们两人骨髓相连的悖命。母邦留待我的将是功勋与美酒;丧礼与死棺,退路已被阻死,我惟能稳步前行,举起魔杖的同时举起巫师界得以匿蔽于麻瓜战火下的、摇摇欲坠的安定。
                            “迟到是一种陋习,我应深自反省。”我顿住脚步,辞锋温和地裹藏所有情绪。他就在这里,肺腔有中年人疲惫的干涩,张驰的呼吸近得仿佛喷在我耳边。我旋身甩出一个大范围忽略咒解咒,魔杖仍掩在袖口中。两年前倘若有人告诉我,格林德沃将携助手赴往决斗场地,我会同样辞锋委婉但不容置疑地证实他的误判,但莫名其妙的信任在他显形的霎时土崩瓦解,我等待咒语为我带回确切的情报,侧身避视他仍嚣狂如炬——尽可以从逼视中体察热度的目光。
                            他独身迎战的宣称确乎属实,而我的行迹尽可以从魔法部刊发的应战函中预见:我们鞠躬行礼,透过长到无法忽视的岁月与仇恨审视对方的劣迹,之后分道扬镳,再转身时拔出魔杖互击以命,身前站着战争,身后站着不惜一切。我深深鞠躬,以古代骑士拔剑的动作挺起魔杖,冷静的心跳撞击它渐起澎湃的热潮,像不曾相识一般相视,视线自彼此陌生的脸滑至举在胸口的魔杖。
                            我凝视他持在胸前的新魔杖,不再是格里戈维奇粗悍的银椴木枝条。象征死亡的接骨木抵在盖勒特·格林德沃的胸口,忠诚地依附于他依旧强大的意志,炫示我们其中一人少年的宏志最终达成,代价惨烈而累累在目。我轻声对它低语,许久以来第一次地敞开心怀:“我们两个,我们,被它们愚弄了足够漫长的时光。佩弗利尔兄弟需要我们的狂热永葆遗志——我们透明,善于接受,能够被穿透,又不能被穿透,易受欺瞒而难以矫正。当它们被用于征伐:被用于一个群类压迫另一个群类、令地狱中脱去生的缧绁的受难者被强行催返、隐匿你的败迹,好让麻瓜与巫师在你脚下膝语蛇行——它们不能以伟大的诞生受唾于你的卑劣之名。盖勒特,我仍要说,谨记伊格诺图斯的眼睛。” ①
                            我让魔杖滑出袖口,在晨间湿润的湖风里磨拭清洁。我向着黑色尖塔举起了它,日耳曼的戗风吹来了,鸟类稀薄的高空里它们酣畅地狂舞。但地面的空气依旧安宁、平静,甚至称得上舒适。镜片潮起溟濛的白雾,这方便我严厉地注视他的眼睛:平和的眼注视着满怀恶意的,半明的灯束照彻盛燃的焰炬,即将焚作一处,惟剩相融的余烬弥散在风里。我再度转身时抬起魔杖,凌空驱引高空的厉风飞转成涡,往身后的针叶林席卷大片浓绿刺往格林德沃的落足点。我向天空抛洒出经范围加持咒复合的基础变形咒,灰绿色针叶的一头立刻锐如钢针,破空时有尖利的怪声鸣响。我驱策它们连形为风的钢铁囚笼,将格林德沃闭锁其中。
                            ①:伊格诺图斯的眼睛:能与死神平视的眼睛。此处指代邓布利多希望格林德沃能正视死亡圣器的效用,而非用其为死神送去战争中数以万计的生命。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7-08-30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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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勒特·格林德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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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需谨记任何卖弄岁月的真谛,只谨记你所预见的与掩藏的伟大光锋已足够艰涩。”
                              昼昏交替的湖地怪鸣四逸,暖潮害尽,惟深潭回拂的晨风与尘埃尚还能模糊我齿间推进的抨击字节。销滞泰根塞的欧洲狂徒们将廉价的朽木举过额顶,粗悍或枯瘪的末端在仿若濒暮的天光里挥拓出亢奋的弧锋。咒痕相撞的意外涟漪如常荡进我的耳蜗,形同破开潮窖时铁匙的脆鸣。环湖座列的纽蒙迦德林地钳制了我抛向远空的视察目光,不能得见是否有任何一缕熟于耳目的滋灼火光跟随它虔诚仁慈的新主人险赴匮乏日曜与热度的禁地,群霾下独从野罕现的蓊蔼可见一斑。我无意舒展数百个午夜里背负风云恶名并严整以待的头脑与喉颈,错听拥杂在一阵浊风中的野蛮叫骂,连终年属名德籍犹太的野辟妓馆都不曾有的燥热包裹住我足前的独径,直抵今日赴约者内秀的袍褛。我无暇酬谢纽蒙迦德逾期而至的慷慨馈赠,至少庆幸英格兰泛滥的母性让一位利益幸存的难者看上去该死的风发得体,悔过的口袋里空无一物。
                              “不惜一切。”
                              我抚平接骨木不再安分如一的顽固撼动,就像细如毫纤拨过裸露无蔽的体肤。叱笑漫过喉腔,便依附于通擅讥嘲的酸刻唇齿,更直接明了地淬向邓布利多坐置不动的细致面部,无声警醒张势呈局的降临。行驻德邦的数十年里我遣往英属地的信笔猫头鹰杳无迅息。与柏林倚峡相照的土地祖代优渥,终生安乐,夯健的母系丘脉中涌出满布欧洲的实俗白巫师。他们用于撺掇至理的杖柄是该端满麻瓜积年累月的丈期黑债,是天生该捅破教条下虚涨的心洞的**。他们闻起来是愚智、良禽和异教徒,却一度站在我到过的高峰上揆情度理。血亲相悖的蹂躏不足蚀弭劣种们鼎盛的狂欢城池,现在我牵起最钧重的法具去诀付他们之中最自负的佼者,并不举臂扬示他掌纹中在握呼之欲出的怪厉。我们互相咬紧对方所信仰的狭义,穿过光年的齿盘用手中树根掠遍躯干中不盛的日光,而后在分裂后无数个梦回里喝声争吵,震鸣彻夜。我攥紧魔杖,穷途的尼克斯与彭透斯沐风相峙的杖尖熠熠生辉,花楸向着接骨木,彼此览视无遗的胸膛拥傍相对而驰的伟志。我因无故的暴行登峰造极,绝不坐视和静待源于过去的审视双眼——坦白令我感到多余的畅悦,而非阿不思·邓布利多平淡无奇的冷静心跳。为这终结的昏晨鞠礼,同样震彻欧洲的冗长名字将没入史湖。
                              “请不惜一切,茱丽叶们的救世主、我们钟爱的邓布利多教授。他们会赞颂你今天的义无反顾——慈悲与懦弱!”
                              我呼出焯烫的咏息,不再抑制渴敌的枯木释放狂躁,甚至催使远端的部分缓慢增幅。林场温度的阀值开始漫无边际,摒退四列遗留的风与人声,溃散逃离世纪末年里的黑色剧台。我举步前行时接临叠加防护咒后刺透的料峭目光,一双得以平视的眼睛。我直视它,憎恨它,曾经玷污它,仍不能指代任意一类被用于建立羁绊的不善心悸。旋身掀动的气流撩过我直立的腰腹,暗咒将捕捉其中蓄势待发的饱满攻潮。尖锐的破空嗡鸣击碎泰根塞湖千篇一律的缄默,经急剧增速的疾风中饱载懦夫不易披露的骄傲。我向那预兆死亡的凶器轻生呓语,躁动的精元凌空熏腾整片黑斑,应声浑成的透质护壁正向迎纳邓布利多欺天盖日的浓绿针潮,坚壁与猝断的尖端顷刻爆响。在早年与如今、甚至在独步的未来里都被我称作叛徒的邓布利多始终举起了他迫需铸造的全部心力,或许他该叫我杀人犯,于是险逃的杀人犯持剑邀他直赴留载史迹的死亡。伏尘啸叫的木杖在我掌心里阵阵发烫,喉中轻喝赫然中止。姿态荼靡的厉火环燎过护壁周侧,灼起风雨欲来的静僻湖地。禁咒落地的同时团燃的赤金火冠冲没杖尖,我在半帜昏红的光雾中向权杖号令出策,斥往互对无辞的宿敌,生年怒争的不幸,也斥往命运。烈火或许能欺假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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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7-08-30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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