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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门》同人之大郎篇(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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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的作者是灵枢素问,也是杨门虎将的改编,堪称经典哦!!


1楼2005-10-02 13:37回复
    *         * *          *  
       
     这日下了早朝,适逢一阵绵绵的秋雨,点点滴滴下了许久也不见停。刚下朝的杨业索性与同僚留在朝房当中,饮茶议事,等待雨停。 
     西台御使雷知涛为人豪爽坦荡,是个心直口快,向来不平则鸣的正直之士,在朝中与杨业可算是志同道合的知心之友。二人平时除了讨论国家大事,也不免唠唠家常。雷知涛年轻丧妻,独力抚养几个子女。而杨业家有七子,且个个都名声响亮,所以他们聊的最多的,就是这“儿女经”了。雷知涛常常夸赞杨家七子有出息,杨业则道: 
     “雷兄有所不知,我那七个犬子文不成、武不就,惹事生非的本事倒是一流。我却十分羡慕雷兄能有个女儿,乖巧柔顺,贴心听话。” 
     “哎呀!我家那个野丫头怎么能与七位公子相提并论呢?她才让人操心呢!这眼看都二十了,还没嫁出去呢!”雷知涛视杨业为知己,毫不迟疑地将心事相告,语气中对此确实颇为着急。 
     “哦?这是为何?”杨业奇道。他曾耳闻雷家小姐容貌秀美,贤惠能干。既然如此优秀,又怎会二十岁还嫁不出去? 
     “其实这事都怪我,只因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分外疼爱。从小就将她充作男儿教养,让她习武念书。她现在长大了,性子强得很,事事要与男儿一争高下,一般男人都不放在眼里。多少来提亲的人啊,都叫她给轰跑啦!这婚事就一拖再拖,今年都二十了,再嫁不出去,谁还要她啊?”提起这事,雷知涛就头疼。 
     杨业闻言,不由笑道:“如此说来,令媛可说是一位世间罕见的女中豪杰,你应该感到安慰才是。”其实他的夫人佘赛花也是武功高手,即便大宋时期民风较为保守,对女子的限制颇多,可是杨业心中完全没有半分对女子的轻视,反而相当赞成、鼓励女子自强,也尽可与男子一争高下。听了雷知涛一番话,心里对这位雷小姐甚是赞赏。这时,突然想起那日与赛花谈论的事,杨业蓦地心念一动, 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4楼2005-10-02 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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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此刻已是月明星稀,万籁俱寂。人们大都已经睡了,但是天波府南院里的一间房仍然亮着灯,还传出一阵阵说话声。 
       “七弟,你半夜三更不睡觉,把我们都拉起来想干什么啊?” 
       “就是,你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三哥、六哥,你们猜我刚才上哪去了?” 
      三个年轻男子正聚在这间房里,说着什么。他们一个年约二十二、三岁,身材高大,面容英挺刚毅;一个年约十八、九,眉清目秀,俊郎雅逸;最后一个才十六、七,一脸天真稚气,俨然还是个孩子。这三个人,正是杨家的三郎、六郎和七郎。 
       “我呀,刚刚本来想到爹娘那里讨一瓶跌打药,谁知刚到门口,就听见他们在说———”顽皮的七郎抑扬顿挫地讲着,话儿末尾还故意拖长声音,十足吊人胃口。 
       三郎和六郎都困倦已极,睡眼惺忪,没心思听他说话。三郎打了个哈欠,说: 
       “七弟,不管你听见了什么,此刻我都不想听了,咱们明天再说好么?现在,你就赶紧放我们回去睡觉吧!” 
       六郎则在一旁拼命点头表示赞成。 
       “等等,等等!先别急着回去睡觉啊,我保证你们听了我的话,马上就精神了!”七郎见二位哥哥兴趣缺缺,都不想理他,有点急了,沉不住气地讲,“我听见爹娘打算给咱们找个大嫂呢!” 
       “什么?”三郎和六郎一听,精神果然一下集中起来了。三郎说, 
       “你确定没有听错吗???” 
       七郎连忙很笃定地摇了好几次头。 
       “这可是件好事啊,咱们杨家好多年没有办过喜事了。”六郎道。 
       “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大哥有心上人啊,他要娶谁?”三郎挠挠头,不解地道。那副傻乎乎的样子,相当可爱。 
       “这就是重点啊!我清清楚楚地听见他们做主,要大哥娶雷御使的女儿!”七郎嚷道,“听说是个二十岁都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雷御使?是不是西台御使雷知涛雷大人?他与爹私交甚笃,人品十分正直。也听说那雷家小姐貌美能干,是个好姑娘。”六郎道。 
       “可是已经二十岁啦!”七郎说,“还是爹作的主,这不分明是逼大哥娶的吗?” 
       “七弟,你别胡说。大哥都二十八了,难不成给他找个十六、七岁的娃娃?我看,二十岁和他挺配的!再说了,爹娘一向开明,婚姻大事,怎么会逼大哥?”六郎受不了地敲敲七郎的脑门,要他别再胡说。 
       “是我亲耳听到的,还会有假么?”七郎坚持地说。 
       三郎与六郎见七郎如此执著,彼此对望一眼,心里都有些许动摇了。三郎拍拍七郎的肩膀,问: 
       “那好吧!就算是真的,你想怎样?” 
       “你们必须明白,这不仅是给大哥娶老婆,更是给咱们娶大嫂啊!我们怎么能允许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随随便便地就进了杨家的门儿呢?万一她长得又老又丑,心肠又恶毒,又不温柔······那大哥一辈子不就玩完了?连带咱们也跟着受罪嘛!你们说是不是?”七郎见哥哥们态度开始有所转折,立刻拼命煽风点火。 
       “不会吧······”三郎嘴里喃喃地道。六郎则在一边默不作声。 
       “这可很难说!听说那雷小姐是长的漂亮人品也不错,可谁知是真是假呢?六哥都说了爹和雷大人交情很深,说不定他就是为了义气才硬把那个雷小姐塞给大哥的!唉~~~大哥好可怜哦!”七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想象中,情绪还特激动。三郎六郎被他声情并茂的表演一感染,就跟着他的思路一直跑了下去。 
       “所以,为了不辜负咱们这么多年的手足之情,咱们很应该救大哥脱离魔掌,对不对?” 
       “你就直接说你想干什么吧!咱们······尽量帮忙就是了。”二人此时已经完全被七郎的思想“同化”了。 
      七郎咧嘴一笑,神秘兮兮地说; 
      “嘿嘿!我们明天就去雷府查看查看,这个雷小姐到底是啥底细!计策我都想好了,你们把耳朵伸过来,咱们就这样这样······”


      6楼2005-10-02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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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晚上,三郎六郎都在七郎房里,三郎敞开衣衫,查看今日被踢后的伤势,六郎取来跌打药,边给他上药,疼得三郎直想大叫,又怕惊动旁人,只得拼命忍住。 
        “这个雷小姐武功不错啊,看她把三哥都打成什么样了?”六郎道。 
        “幸亏今天逃得快,否则呀,不露馅也得让她打死!”三郎吐了几口大气,显然对今日的精力心有余悸。 
        “都是你惹得!想什么法子去试探人家,我早就劝你说不要这么干,你偏偏不听。现在害得三哥受了伤,人家雷小姐又如此磊落,倒显得咱们枉作小人,行为鬼祟了。”六郎白了七郎一眼,没好气地说。 
        “行行行!我承认是我不好,这总可以了吧?不过那雷小姐确实让人敬佩,做咱们大嫂也够资格了!”七郎向来光明正大,有错必认。也从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心里藏不住事。 
        六郎嘴唇翕动,正想说些什么,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赛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七郎,你在吗?给娘开开门。” 
        三人一听是娘到了,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一阵手足无措,简直不知怎么办才好。三郎慌张了好一会儿才想到将衣裳扣好,六郎则手忙脚乱地将桌上的药酒全藏桌子底下了。七郎口中叫道“来了来了”,见哥哥们都准备好了,才将门打开。 
        赛花边进门边问道:“怎么回事,这么久才开门?”一进来就看见三郎六郎也在,随后发现三人神色有些慌张,眼睛都不敢直视她,便起了疑心, 
        “你们几个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们······没干什么呀!就是在七弟房里聊聊天。”六郎嗫嚅着。 
        “对啊!聊天!”三郎七郎连忙应和。 
        赛花见六郎吞吞吐吐,心中更断定三人定然有事相瞒,八成又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事端。心思细腻的她留意到三郎的衣裳甚为凌乱,有几个扣子还扣错了。便径直走到他面前,将他的衣裳扯开,一个脚印赫然印在三郎胸膛之上。 
        “这是怎么回事?”赛花惊讶地望着三个儿子,这脚印纤柔细小,显然是属于女人的。这三个小子到底又作了什么啊? 
        眼见事情败露,再也隐瞒不了了,七郎只好将一切原原本本地向母亲坦白交代。赛花听了,真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你们三个如此自作主张,简直太胡闹了!我和你们的爹几时说过非要大哥娶雷小姐不可啊?就算是这样,也轮不到你们三个胡作妄为!我们杨家人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岂可做出这种鬼祟勾当?” 
        “娘教训的是,孩儿知错了!”三人心悦诚服,齐声答到。 
        “如果这事让你们的爹知道了,你们可知后果?”赛花道。 
        “啊?娘,你可千万别告诉爹啊!孩儿年幼无知,你就原谅我们一次吧!”七郎连忙向母亲撒娇求情。 
        “此事我可以向你爹隐瞒,只是你们必须答应我,日后一定要要找机会向雷小姐当面道歉,以示你等诚心改过。” 
        “孩儿遵命!”三人齐说。 
        “不过,经你们这么一闹,试出了雷小姐的人品,也算是了解了我一桩疑问。既然如此,我这就回去与你们的爹商量,到雷家提亲。”


        7楼2005-10-02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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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雷知涛心情大好,举杯道,“今日难得杨将军贤伉俪和大公子光临,真是令寒舍篷筚生辉。来,老夫在此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众人闻言,纷纷举杯。随后又吃了点点心,接下来的时间几乎全是雷知涛和杨业二人在聊天,刚开始话题还围绕着大郎和君仪,到了后来,居然讲起了国家大事。反倒是两个主角,一直低头不语。赛花见情况不对,再这样下去,今天来雷家可算是白跑一趟了。于是她趁着丈夫喝茶的当儿,笑言: 
          “雷大人,贵府的花园真是精巧别致,一草一木,一阶一石,都布置得疏落有致,赏心悦目。不知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杨夫人谬赞了,小女君仪闲时爱摆弄些花花草草,这都是她的游戏之作。粗陋不堪,难登大雅,让夫人见笑了。”雷知涛道。 
          “是雷大人谦虚,我看这布置和格局颇有风度,看来让人心旷神怡。大郎,你说是不是?”赛花含笑,无声无息地将话头牵到了大郎身上。 
          这花园虽然不大,但是所有布局都是雷君仪的心血之作,一花一木,一沙一石都倾注了她的巧思灵感,己看来甚是满意的。平日家中每有客人到访,无不对次称赞有加,但她从来只是微微一笑,不大放在心里。但听大郎将要开口评价,心里却是一阵紧张。平时她总是率性而为之,从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今日偏偏就怕大郎说出半句不喜欢的话来。 
          “园中处处搭配极是周到,布局灵活百变,从不同角度观赏所见的景致亦是变化无穷。但是观赏者既不会感到有花俏缭乱,也不会觉得重复赘余。雷小姐真是天人之姿,灵巧聪慧。”大郎道。 
          大郎一番简评,可谓一语中的。雷君仪特意模仿苏州园林的设计思维,以不对称式样布局各个方位,平日虽有人称赞,却没有人能解出其中真意。 
          赛花又笑着点点头,道: 
          “想必你是对这雷家花园极为喜欢了。君仪,我这个大儿子从小在军中长大,除了枪戈兵马,没见过别的东西。今天,就请你带他游览一下贵园景致,也好让他开开眼界,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雷君仪没想到赛花突然有此一着,先是一阵犹豫。但心中又确实有些话想与他讲,便不作拒绝,点点头站了起来。 
          赛花见她爽快干脆,心里暗自欣喜。幸好这雷小姐个性豪爽,不若一般闺中女子扭扭捏捏,否则今日就算是白忙了。 
          雷君仪先向众人一福,作辞席之礼道:“侄女失陪了,杨将军杨夫人请慢用。”言罢,莲步轻移,柳腰款摆,走出亭去。 
          大郎也站起来,对席上拱手示礼,赛花将刚才丫头从房中取来的披风递到他手中,说: 
          “水边风凉,小心照顾雷小姐。” 
          大郎追出水亭,雷君仪环绕水池而走,已经步出甚远。大郎疾步几步,赶到她身边,将披风送到她面前,说: 
          “这里风大,你又有偏头疼,快穿上衣裳。” 
          雷君仪幽幽地看了披风一眼,也不望大郎,只轻轻地撇开头去,又轻轻地叹了口气,道: 
          “你还记得我有偏头疼?你不是早将我忘记了么?” 
          “我······”大郎听了这话,手不禁一软,底气不足地应了句。 
          “原来你叫杨延平。”雷君仪又叹了口气,无限哀怨。 
          “我对不起你,君仪,虽然这两年多来,我一直没有实现诺言,但当年你说过的话,我一句也没有忘记,只是后来我回到汴京,军务一直相当繁重,我爹年纪大了,受不得劳累,我身为长子,自当为父分忧,所以才拖延至今。” 
          原来大郎与雷君仪在两年多前早已相识,并且当时已经相互爱恋,甚至相互订下终身之约。但后来因故分别,临行前,大郎许下诺言娶她为妻。但是却因公务繁忙一再拖延。(详细情况留待后文介绍)雷君仪朝暮相盼,日复一日,原已经心灰意冷,心里对他是既恨又爱。虽然恼他背信弃约,恨他言而无信,但自己也愁肠千结,凄然欲绝。本好几次下定决心要将他忘诸脑后,可午夜梦回,却又满是他的身影,越是恨他,就越是想他。只觉得世间多少男子,与他相比都犹如淤泥粪土,不屑一顾。除了他,再也没有人能让她如此心动了。这些年来,自己年纪渐长,蹉跎多时。并非她不愿出嫁,只是自己早已默默许了自己是他的人,今生今世,非君不嫁。


          9楼2005-10-02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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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骤然重逢,又听他对自己从未忘怀,虽不知是真是假,心中已是甜蜜无比。但是脸上却无任何动静,只冷冷地答了句: 
            “哦?” 
            “我知道自己这两年多来杳无音信,负你甚多。本已没有资格求得你的原谅,可是请你相信,我从未将你忘记。只是延平身负重责,的确是身不由己。近年来,辽国又在边疆蠢蠢欲动。家中老父虽然年迈,却仍将所有心神置于国家政事,终日劳心劳力。我在内为人子,在外为人臣,岂有不出力辅助之理?公事为重,尚未解决,辽寇未除,何以为家?所以才将婚事一再耽搁。直到前些日子,母亲提出要为我娶妻,我立刻就请她来你家提亲,没想到,父亲与雷世伯交好至深,也提出两家结为姻亲。在如此巧合之下,你我才再度重遇。延平所言,句句属实。今日,特亲自前来请罪,只求乞得小姐原谅。”大郎言罢,来到君仪面前站定,左手成拳,右手围之,对雷君仪深深向下一揖,脸色庄重严肃,心意极诚。 
            其实君仪能够再见他一面,已是无限欣喜。只觉早前所受的相思之苦早就有如过眼烟云消散无踪。又见他语气诚恳,态度真挚,心里的气更是消了一大半。看他要对自己躬身下拜,行此大礼,心中又如何舍得?情急之下,伸出柔荑一把托住他的双手,顶住他欲拜倒之势,口中忙喊到: 
            “快别这样!” 
            二人当年家教甚严,一向守礼,即便当年热恋之时,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如今第一次四掌相接,心头均是一颤。雷君仪粉脸羞红,急忙缩回手来,转过身子说: 
            “我又没说不信你,你干吗拜我?” 
            大郎见她此时语气满溢着甜蜜娇柔,与刚才的冷漠疏淡截然不同。知她已经原谅了自己,心中也是从未有过的欢喜和激动。 
            “你不恼了?那,就先把披风穿上好吗?”大郎一心牵念着这件事,生怕君仪在水边受冻,旧病复发,便又举起披风来。君仪见他对自己体贴备至、呵护有加,感到满心欢喜,柔顺地点点头,接过披风依言穿上。 
             心结一解开,原本凝结在二人之间的坚冰高墙也瞬间土崩瓦解,仿佛处处荡漾着柔情喜悦。在水边,君仪心情豁然开朗,手指着一株株园中花草,活跃地为大郎一一讲解介绍。 
            大郎也一扫多日来心中的阴霾,他知君仪性子极烈,只怕此行未必能轻易求得原谅,而自己也只能无功而返。他不怕遭受冷言冷语,也不怕多跑几趟,只求君仪能够回心转意,原谅于他。只担心她已心灰意冷,昔日的温馨爱意不再,又或者已经另嫁他人,这才真是令人扼腕锤胸,追悔莫及的事。所以连日来,他都有些心绪不宁,只不过都没有表现出来。如今误会冰释,重归于好,心情也自然极其畅慰。看她语笑嫣然,妙语如珠,自己的情绪也不禁高涨起来了。这园中遍植花草,鲜美缤纷,芳香扑鼻。有些品种甚是奇异,平日里更是从未见过。品种虽多,却不显杂乱,反而相互映衬,相得益彰。艳者愈艳,雅者愈雅,令人赏心悦目。大郎此刻心神荡漾,只觉园中纵是群芳斗艳,也不若身旁之人万分之一的美好。 
            二人言笑宴宴,融洽和谐,正好一叙离别之情,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只听雷知涛在水对面朝这边高声唤了句: 
            “小俩口聊得忘乎所以,不知时辰。若再不回来,就没晚饭可吃了。” 
            二人这才醒觉,看看天色,正是彤云漫天,日头早已西斜。不知不觉,居然已经过了几个时辰之久,这才连忙赶回亭中。 
            雷知涛见女儿与大郎甚是投契,心知这桩婚事十有八九能够促成,自己也算圆了长久以来的心事,心下大慰,笑着逗到: 
            “好女儿,你和大公子在说些什么啊?聊得都忘了时间,说出来让大家也高兴高兴??啊?哈哈哈哈~~~~” 
            杨业细观大郎,见他一向平静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还漾着淡淡的红晕,显然是心情波动极大造成的。他也甚异之,七个儿子之中,就数大郎个性与自己最为相近,宠辱不惊、不急不躁,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保持冷静沉着,正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他的情绪如此高涨,到是第一次见,向来定是对那雷小姐十分心仪了。 
            赛花但笑不语,可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看来她刚才将二人调开是正确的,现在一切误会看来已然解开了。这时,赛花从怀中取出一只锦盒,放在君仪面前,打开盒盖,里面是一支精致的金钗。


            10楼2005-10-02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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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郎如此心事满怀地回到房中,惟恐君仪已经入睡,自己会将她吵醒,他只轻轻地推门进来。 
               房门刚一打开,一个红色的身影就冲了过来,君仪扑进他怀中,双手紧紧地圈住了他。只听君仪在他耳边嘤嘤地哭道: 
               “你终于回来了!我好害怕,怕你再也不回来了······” 
               大郎心一酸,轻轻地抚摩她的脊背,柔声劝道: 
               “傻丫头,我怎么会不回来呢?” 
               “昨夜你临走前明明说好‘去去就回来’,可是我一直等啊等啊,等到半夜也不见你。一问之下,喜娘才告诉我说,杨家军营失火,你回去救火了。”君仪止不住地掉眼泪,泣道,“我好害怕,我不知道你怎么样了,万一你在火场上出什么意外可怎么办?我想出去找你,可是喜娘硬是不让我出门······” 
               “我知道,委屈你了。”大郎说。 
               “她越是不让我出门,我就越着急,我简直想把她打晕然后冲出去。可是,可是娘······她亲自来劝我,安慰我,让我早点休息,说只要一醒来你就会回来了。我怎么能不听她的话呢?所以,我只好一个人回到这房里,却怎么也睡不着,也不想睡,只这样呆坐着等。但我左等右等,都看不见你回来,每隔一刻钟,我就开门一次,每次都以为你会站在门外,只要一开门,就能看到你,可是每次都失望。我真的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延平,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没有你,叫我一个人怎么活下去?”虽然此刻大郎已在眼前,但是君仪想起昨夜的无助和凄凉,心中无限的酸楚和委屈不由顷刻间喷洒而出,任性为之地靠着大郎痛哭出声。 
              她的泪水流在他的肩上,身子软绵绵地没有一丝力气,大郎又痛又悔,虽然自己一夜未眠又出力救火,折腾到现在已经筋疲力尽,但是他还是俯身将她打横抱起,走进房里,再有脚尖将门掩上。 
              君仪突然被凌空抱起,靠在他的怀中,只觉得宁静安稳,顷刻间什么愁苦都烟消云散,逐渐停止了哭声。大郎小心翼翼地将她轻轻放在床上,自己坐在床边,再将她揽入怀中,温柔地道: 
              “我知道自己对不住你,也知道你为了我受了多少委屈。但是请你相信,我实在是身不由己,新婚之夜留你一人孤独无依,并非我薄情负心、轻视于你。请你了解······” 
              “我明白!”君仪急忙说,“自从那天在我家花园里,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之后,就已经明白了!你身份特殊,你有你的不得已,如果我不能体谅,当初就不会原谅你,今天更加不会嫁入杨家。我真的不介意为你吃多少苦,受多少委屈。我只希望,你能时时刻刻把我放在心上,为了我,好好爱惜自己。无论哪一次离开,最终都要平安回来,因为我会一直等你。”她幽幽地吐露心声,“从今天起,我会努力作个好妻子、好媳妇、好嫂子,我会帮助娘持家,替你照顾你的兄弟,尽我所能为你分担你要背负的一切。” 
              大郎闻言,只觉胸中涨满无限的温馨和甜蜜,如此善解人意、大方得体的她,叫他怎能不爱?能够娶她为妻,大郎觉得自己太过太过幸运,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感情才好。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地亲吻着君仪光洁的额头,坚定地道: 
              “我答应你,无论哪一次离开,都会平安回来!绝不再丢下你一个人,好不好?”


              24楼2005-10-02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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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各位同志好久不见了,我终于考完会考了~~老天保佑与我本人共同努力之下,四科全部过关!(连一向很少及格的物理化学也考的不错哦~~哈哈!!)大家久等了,请看文吧~ 




                *         * *          *  

                君仪回到房中时,大郎已经醒了,刚刚换好衣裳,准备出门。 
                “这么早就醒了?不再睡一会?” 
                “睡了也有三个时辰,够了。睁开眼睛的时候没看见你,上哪儿去了?”大郎道。 
                “跟楚楚一起去买菜啊,你饿不饿?咱们出去找点吃的。”君仪巧笑倩兮,挽住丈夫的臂膀,靠在他身上拉住他往外厅走去。哎,能够这样依偎在他身旁,对她而言,就是无可比拟的幸福和踏实。 
                而大郎却欲言又止,满腹踌躇。君仪感到他步伐沉重,又不言语,知他定有心事。 
                “怎么啦?你好象有点不高兴。”她抬起头问。 
                “其实,今天是我们新婚第一日,我实在应该陪在你身边,是不是?”大郎犹豫半晌,终于道。 
                “真的吗?”她眼前一亮,满脸都似绽放出耀眼的光彩,喜形于色地跳起一把抱住他,“延平,你真好!” 
                大郎没想到只因自己一句话,她居然就能如此兴高采烈,接下来的话几乎不忍说出口来, 
                “可是,这次情况不实在很诡异。杨家军营无故失火,原因尚未查清,不知道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五弟他们昨晚也参与了抢救,也已筋疲力尽,但是还在营中忙碌,没有休息。你说,我是他们大哥,我······” 
                虽然大郎一句话没有讲完,但是君仪已然猜到他的意图。这犹如一盆冷水重重地泼在她头上,将她心头一把燃烧正炽的热火浇得熄灭迨尽,不留一丝火星。初一听闻,自然是相当失望,但落寞的神色只在脸上停留了一瞬, 
                “我明白,你回去吧!自己小心一点,早些回来。”她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为他整理了衣领,“我回去取你的枪来。” 
                “君仪,”大郎把她拉回身前,盯着她道,“就这样而已?” 
                “你以为要怎样?” 
                “你怎么不骂我,不怨我?让我的心好过些。”大郎万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平淡,转念一想,她定是一心一意以自己为重,迁就自己的一切变卦,歉悔之情不禁更甚。 
                “你以为我是圣人啊?”君仪见他神色黯淡,觉得对自己心中有愧,连忙展开灿烂的笑脸,想要感染他般道,“只是我不愿意做勉强你的事而已。我知道,只要我坚持一点,或者撒撒娇,你一定会留下来。可是这样的你决不快乐,若你不快乐,我也就不会快乐,既然早知会闹得大家都不快乐的事,我们为什么要去做?” 
                “你有没有后悔过嫁给我?”大郎先是沉寂了许久,终于问出了这个他早就想问也一直不敢问的问题。 
                “干吗?我们成亲还不过十二个时辰,你就问这种问题啦?我看你是想逼我说肉麻话吧?”君仪嘴一撅,嘟哝道,“好,我说过我能体谅和包容你的一切,只要能让我一直在你身边。其实,昨晚我很无聊的时候,就在问自己:我一直是个自命清高的人,为什么会为了一个男人甘愿承受这些?但是考虑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答案,所以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由。可能是上辈子,我欠了你太多吧?这辈子还遇到你,真是冤家!” 
                “我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为我这样······”大郎不擅讲话,更加不会甜言蜜语,有些事情他自己心里清楚,但不会怎样去表达。 
                “好啦好啦,人家什么肉麻话都说了,你就别在追根究底了,不是要回去吗?还不走?君仪想起自己讲过的话,有点受不了,脸红着推他向外跑去。 
                大郎回过头,轻声说:“我今天晚上一定回来。” 
                 
                *         * *          *  

                杨家帅虎堂之上,此时的气氛相当庄严,杨业和几个儿子正在讨论这几天来发生的一连串事件。 
                “你们都已经确认了这把火是有人故意放的了?”杨业道。 
                “我觉得这几件事实在太巧合,首先是在树林里遇袭,接下来又是军营失火,加上我们被诱至东边山坳,这一切显然是早有预谋,肯定是同一伙人干的!鬼鬼祟祟不知有什么居心!”七郎说。


                28楼2005-10-02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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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嘴!你这个不要脸的叛徒!居然还敢教训我?姓杨的杀了三师兄,你为了姓杨的背叛“幽云派”,杨家军更是大辽一统天下的心腹大患,你还敢说哪一个‘旁的无辜的人’?!” 
                  “三师兄当时在宋营窃取了重要机密;还在紫荆关外宋军驻扎的截柳城井中投毒,害死了多少兵卒和善良百姓?延平身为九关兵马统领,又岂能放过他?” 
                  “宋狗不知好歹,冥顽不化、负隅顽抗,竟敢与大辽天朝为敌,所有人都该死!我们‘幽云派’在众多护国教派中向来是最强的,本来以为辽室培养精英密探为任,历代弟子都是探子营最优秀的人才!你心中所谓的‘坏事’,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你们就是这样,视人命为草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即使没有延平出现,我也绝对不会加入探子营!如果当初我一早知道‘幽云派’是这样一个组织,我根本连工夫也不会学。” 
                  “你居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真枉费师父一向偏心疼爱你,当初还一时心软,饶你狗命一条!你既是对本派如此不屑,我倒是可以帮你了结心愿,废掉这一身武功!” 
                  “本领是师父他老人家亲自传授的,除了他,谁也不能碰我。” 
                  “哼!你这点倒和杨家一样,满口假仁假义,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如何不想想,当初三师兄待你的好?他纵有万般不是,与你好歹也是师兄妹一场,你不为他报仇雪恨也就算了,居然还嫁给亲手杀死他的人,难道这就是你心目中认为理所当然的事?” 
                  飞花一句句话语,无比尖刻、声厉色荏,回荡在空旷寒冷的夜里,凄厉得有如无间地狱之中万劫不复的冤魂。君仪分明地感受到她满腹怨气冲天蔽月,心中默默想到今日之事多数是要有个了结。 
                  “你说的对,一切都是我作错了。飞花,我知道你心里有多恨,今天师姐就将欠你的所有一次还清。只求你看在多年姐妹的情分上,不要再去加害别人······”君仪所指的“别人”,自然是大郎。幽云派的人从小接受专门训练,背后偷袭暗杀的功夫堪称一流,明枪易挡,暗箭难防。他们若真要对大郎下手,也未必不能成功。 
                  “你的意思是让我杀了你?”飞花凌厉地瞪着她。 
                  “对!你一刀将我杀了,为三师兄报仇,我绝不反抗。然后,就请你放过他吧!”君仪说。 
                  “你肯为他死?” 
                  “是!但你以后决不能再加害杨家任何人。” 
                  “好!”飞花断喝一声,右手一动,“噌”地抽出腰间的弯刀,直指君仪面门。君仪不闪不避,只默默地将眼睛闭上,等待她一刀砍下。 
                  飞花高举弯刀,淡淡的月光影射出刀锋嗜血的光芒,更影射出良人同样惨白的面孔。飞花一咬牙,挥动手腕,刀锋急速砍下—————— 
                  “嗤”地一声,血光洒在苍郁浓绿的草地上。 
                  君仪缓缓睁开眼睛,问: 
                  “为什么?” 
                  “我是不会杀你的!”飞花背过身,将刀收回鞘中。 
                  君仪的右臂被锐利的锋刃割出了一道深深的伤痕,又浓又热的鲜血正顺着她的小臂、手指一滴滴淌到地上。


                  31楼2005-10-02 1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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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子时,夜已深了,只有一轮盈润的月亮仍然高挂在漆黑的夜空中。大郎透过营房的窗户往外看,凝视着柔和的月色,嘴里不经意地低声吟诵道: 
                    “今夜鄜州月, 
                    闺中只独看。 
                    遥怜小儿女, 
                    未解忆长安。 
                    香雾云鬟湿, 
                    清辉玉臂寒。 
                    何时倚虚幌, 
                    双照泪痕干?” 
                    诵毕,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大郎暗暗讥嘲自己的情绪几时开始竟如此缠绵缱绻,杜甫的《月夜》是因思念远方家中妻儿所写,莫非此时自己与他有相同的情怀? 
                    不行,杨延平啊杨延平,还是专心一点吧! 
                    他在心里默默地自警,又低头埋首于兵书之中。 
                    窗外十分安静,偶尔只有哨兵巡逻时经过,厚厚的靴底在地上磨出的“沙沙”声。突然,却有几丝非同寻常的响动传入大郎耳中。虽然极其轻微,融入浓浓的夜色中几不可闻,但他还是听见了,立刻抄起离身边最近的宝剑,冲出门去。 
                    一个黑衣人手执一柄又薄又轻的弯刃,几下兔起鹘落,轻飘飘地躲过巡逻士兵的耳目,最后脚尖落在一处屋顶上。 
                    该死!这杨家军营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守卫还真不是一般的森严。她潜入不过短短半柱香时间,就撞见了四支巡逻队!若非她聪明机警,轻功够好,早就叫人发现了! 
                    “什么杨家军?浪得虚名!”她想想,又一阵不屑,虽说这里守卫森然,但威震天下的杨家军居然让人潜入了都不知道,设这么多巡兵又有什么用?听说每晚还有两个少将军轮流值夜呢!真是一群吃干饭的笨蛋! 
                    “这位朋友深夜到访杨家军营,有什么贵干?”冷不防,一道平静温和的男性嗓音插入,黑衣人一惊,警戒地回头。 
                    大郎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边不远处,双手背在身后,身上的长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他面带微笑,一派温文神色,仿佛眼前的不是来历不明居心叵测的刺客杀手,反是相识多年久别重逢的旧交好友。 
                    黑衣人看他神情如此轻松,不禁倒退了两步。心想:他镇静至此,不知武艺有多高,又或是他已经想到什么法子围捕自己,才能这样胸有成竹。越想越不对劲,她边紧盯着大郎不眨眼,一边迅速地拔刀—— 
                    大郎原本背在身后的右手还拿着尚未出鞘的长剑,往黑衣人砍下的刀锋上一架,轻轻地化解了她的招式,同时将她得踉跄数步。 
                    “谁派你来的,到底想干什么?”大郎逼近前去问道。黑衣人咬着牙一言不发。 
                    “怎么?不说话?那就请恕在下无礼了,请阁下跟我回去坐坐吧!”大郎拔出长剑,在手中蜿蜒挥动,快速斜刺向黑衣人。 
                    两人本站在房顶上,瓦片交叠,加上霜深露重,脚下正是湿滑无比。大郎一出手,黑衣人连招都没还,就“啊”了一声,脚一滑,失足摔了下去! 
                    大郎万没料到这人居然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连站都站不稳,更是毫无轻功可言,这种人根本连营门都进不来,她又是怎么混进来的?为怕她回跌死,大郎迅速伸长手臂去探,及时扯住她的左手。黑衣人身子悬在空中,好几片瓦片因刚才的意外,落到地上摔成粉碎。哨兵们听见异响,立刻吹响金号,招来全营士兵。 
                    黑衣人听到四周人声喧起,火光通天,直急得汗如雨下。 
                    “抓紧点,我拉你上来!”大郎边扎稳下盘,使自己不至于也摔下去,一边用力拉她向上。 
                    黑衣人右手还执着弯刃,浑然没有听见大郎的话一样,居然砍向他抓住自己的右臂。这可是两败俱伤的打法,若伤了大郎,她自己也必定会失去支持,摔下去跌死。 
                    大郎见银光急闪,只好缩手,黑衣人立时迅速下落,同时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往下仍去。原来,她是想用那东西作踏脚之物,脚尖一点,借助巧劲,身影翩然晃动,已经轻盈地落在地上。 
                    “好狡猾的贼人!”大郎知她先前装出不会武艺的样子是想接机逃走,连忙从房顶上跃下追赶,黑衣人回身旋劈,大郎脚下踩步闪过。黑衣人目光灼灼,身随刀舞,寒光忽左忽右,极快极狠。 
                    大郎闪避之时身如游龙,盘旋于她前后左右,让她招招落空,又无隙可退。他的剑虽刚刚出过鞘,却在救人时回插腰间,此时趁空挡重新拔出,挺剑架开她一记横劈,她又以刀下撩,攻击他下盘,大郎跃后疾闪,振腕刺出一剑,黑衣人卷手化去,又再次劈来。大郎凝神注目,攻往敌心,力透剑尖,逼得她一声低喝,仰起身剑勉勉强强从鼻前掠过。大郎身似凌空飞鹘,翩然轻旋,将她一招顶开,看似虚晃无力的剑刃一回,在黑衣人右臂划下一道深深的横切!


                    32楼2005-10-02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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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龙笑道:“嘿嘿,杨将军,这下我们能够执行公务了吧?” 
                      杨业无奈地倾身,任由大队官差闯入府中,转头对六郎说:去叫你大哥大嫂出来。” 
                      潘龙、许杰和杨家众人来到西院,六郎上前敲门,连敲了好几下,却不见回音,只得又唤道:“大哥,大嫂,你们在吗?”房里寂静半晌仍是没有回应,又过了一会,才见君仪红着眼睛来开门: 
                      “六弟,怎么了?”蓦地见到满院官兵,六郎又一脸凝重,君仪错愕地回头望着大郎,夫妻二人都感到情况不妙,这才并肩出门来。 
                      “雷君仪,现在怀疑你与辽邦探子营有关,现在,跟我们回汴京衙门受审吧!” 
                      大郎早知此事迟早是瞒不住的,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有人上门抓捕,速度快得简直是不可思议。即便自己相信妻子,但是她确有莫大嫌疑,于理,他绝不能包庇徇私;但于情,他又怎忍心妻子遭受牢狱之苦而袖手不理? 
                      这边厢大郎是百般踌躇,犹豫不决,那边厢的七郎已经忍不住发话了,他偷偷在君仪耳边小声说: 
                      “这些人分明是污蔑栽赃,咱们可不能吃这闷亏。大嫂,一会让我和六哥给你打掩护,你就趁乱逃出去,千万别让他们抓住着了。” 
                      “这······不太好吧?”君仪迟疑道。 
                      “要不然怎地?你就甘心让他们抓回去,他们一定会折磨你的!” 
                      “总之你千万别乱动,看清楚再说。” 
                      君仪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没了注意。许杰手一挥,四名官差就拿着木枷要给君仪上锁。 
                      “且慢!” 
                      大郎忽然往前一拦,众官差对他甚是忌惮,一见他踏出,忙不迭朝后退开。在这危急时刻,大郎只想着先如何保护君仪不被押走,别的事只好留待日后再慢慢弄清楚了。 
                      “许捕头,你们口口声声指内子与辽邦有关,不知道有何证据?” 
                      “要证据?”潘龙仰头大笑,“好啊!本少爷就给你们来个清楚明白的,也好叫你无从抵赖!来人,咱们进去搜!”言罢,带着官差们只闯入大郎房中。众人不知他搞什么鬼,连忙紧跟而入。 
                      潘龙大步踏入,径直朝床边走去。君仪心里暗叫不好,果不其然,潘龙蹲下身子,将垂下的床单一撩,从床底拉出一堆物事,君仪顿觉眼前一黑。 
                      潘龙一抖手,将物事展开拉散,是一袭黑衣包裹着几条染血的白布条,还有半瓶金创药。 
                      “这是什么?”杨业道。 
                      “那可就要问问你的儿媳妇了。”潘龙道,“哈哈哈,少夫人,请问你把这些东西藏在床底作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君仪脸色煞白,只恨自己为何不早早将那些东西处理掉。平日伶牙俐齿的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一边的许杰一眼就看见横在桌上的弯刀,举到眼前看了看,又递给潘龙。潘龙接过刀瞧也不瞧,直接放到大郎和杨业夫妻面前晃了晃,道:“各位可曾认得这刀上写的字?可是我大宋的文字么?” 
                      杨业夫妻相互对望,都有不同程度的惊诧。赛花观君仪神色不妥,心里就猜到了这事多半有内情。但她镇定自若,冲大家微微一笑: 
                      “这确非我大宋文字,而是契丹文。想我杨家与辽兵征战多年,收藏几件战利品也无可厚非,潘公子觉得很奇怪吗?至于那黑衣,试问谁家没有?这也没什么可希奇的。杨家一门武将,平日里舞刀弄枪,受伤流血是在所难免的,我媳妇取来布条和药粉包扎伤口,难道也不行吗?若是二位单凭这些就一口咬定君仪是奸细,恐怕难以令杨家信服!” 
                      “杨夫人还要护短?哼,好呀,好呀,就看你能护到什么时候!”潘龙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缓走几步,伸长手又将墙上挂的一把剑给扯了下来。 
                      “喂!姓潘的,你别乱动我嫂子的东西,弄坏了赔得起吗?”七郎认得这剑不是大哥之物,自然就是大嫂带来的。确实,那潘龙动作十分粗鲁,连剑上的挂链都被他扯断了。 
                      潘龙将剑身抽出,剑锋出鞘之时,一片薄薄的绢纱随之从鞘里飘了出来。绢纱又轻又柔,墨迹斑斑,似有文字于其上,君仪眉峰一拧,心道:这是什么东西?连她自己也从没见过啊。 
                      赛花俯身下去拾起绢布,展开一阅,立马变了脸色。杨业抬眼瞪着君仪,口中呐呐道:“这······这······”


                      42楼2005-10-02 1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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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意思是······” 
                        “要是我没估计错,明天一早他们就会上门来,到时必定已经想好对策或者搬来救兵,令大人不得不妥协。可是,潘大人和潘公子交代的事可就办不成了。” 
                        “对呀,潘大人命我们要定雷君仪的通辽之罪,借以牵连杨家满门。而潘公子就想咱们好好折磨那婆娘一番,给他出口气。咱们要是办不成,肯定要大祸临头!” 
                        “那可不是?所以,这事不能拖延,趁杨家来不及有所行动之时,咱们就把事先办成了,届时米已成炊,潘太师自然会保我们平安无事,日后还必能加官进爵!” 
                        “那就是······” 
                        “那婆娘再强,也终究是个女人,应该不难对付,只需大人给上上刑,保准捱不过多久就招供了。咱们早早开堂审讯,在天亮之前就想办法让她画押认罪,白纸黑字,就算是杨家人也奈何不得!” 
                        “可是······这么做的话,杨大郎知道了能放过我们吗?” 
                        “大人,放心吧!万事有潘太师给咱们顶着呢!杨大郎算什么?敢和潘太师斗吗?” 
                        “也对,也对!” 
                        “那就是了,大人,举报信上将一切证据列得清清楚楚,足够让她死十次了。您先歇会儿,等等咱们就开堂审她!” 

                         六 

                        阴暗潮湿的天牢里漆黑一团,处处弥漫着血腥与恶臭,夹杂两排牢房中传来的各种痛苦呻吟,让人犹如置身暗无天日的地狱深渊。 
                        君仪被关在天牢尽头,只有又窄又小的天窗透入几许银白的月光,照射在漆黑狭小的空间里。她靠在墙边,浓烈的腥臭味不断袭来,让她胸中冲上一股酸气,几次差点要吐。极度沮丧的她右手放在小腹上,自言自语地道: 
                        “好孩子,别怪娘还没出生就让你吃这种苦,娘也不想这样,只是无可奈何······唉!你说你爹现在怎样了?今晚好象特别冷,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照顾自己,有没有多穿几件衣裳,晚上睡觉之前记不记得烧个火盆······” 
                        忽然远远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厚厚的靴底摩擦在潮湿的地面发出来的“沙沙”声,又一会儿,一束昏黄的光芒射了过来,刺得君仪早已习惯黑暗的双眼有点发疼,只见两名官差提着灯笼走道牢前,边掏出钥匙开门边说: 
                        “雷君仪,过堂!” 
                        “现在是什么时辰?你们衙门天还没亮就审案的吗?”君仪一个激灵,不安地道。 
                        “少罗嗦,叫你去就去!走了!”两个官差走进来,取出一副又大又重的手铐脚镣给她戴上。君仪心想:专挑半夜开堂肯定是不怀好意,我要是去了,还有命吗?无奈身遭桎梏,只得乖乖地跟着走了。 
                        公堂之上,灯火通明,只见方子山头戴正面镶有羊脂美玉的天平纱帽,身穿嵌金边、走金线、绣有仙鹤苍山的大红袍,腰横玉带,脸色严峻地端坐堂上。身边站着王师爷,右手提着狼毫笔、左手捧着口供簿。十二名衙役执着手臂粗的水火棍,分列堂道两边,个个膀宽腰圆、凶神恶煞。 
                        方子山一拍惊堂木喝道:“堂下何人?” 
                        两名官差照着君仪腿窝一踹,君仪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只得答道:“民妇雷君仪,夫君乃天波府杨延平。” 
                        “雷君仪,有人告发你本为辽邦探子,潜入宋室、嫁入杨家只为盗取军机情报,你可认罪?” 
                        “不认罪!”她斩钉截铁地道。 
                        “那么在你家搜到的三样证物,又作何解释?” 
                        君仪心想:这个大人咄咄逼人,也不象什么公道之士,我不妨投机,就按娘说的来答。便道: 
                        “刚才已经说过,弯刀是外子收获的战利品、金创药是因民妇练武受伤用作疗伤之用,至于所谓的密函,民妇事先根本没有见过,是有人存心陷害,大人明察!” 
                        “陷害?谁要陷害你?” 
                        “民妇以前曾与同门师妹飞花结怨,飞花对此事一直怀恨在心,意图报复,这才制造了连串事端。” 
                        “那个飞花现在何方?”方子山道。 
                        “她一向行踪诡秘,神出鬼没,一时间恐怕难以找寻得到。”君仪道。 
                        “胡说!”方子山又一拍惊堂木,“大胆刁妇巧言令色!我看你分明就是所有事件的主使,反而编造谎言以求逃脱罪责!” 
                        “大人,你尚未对民妇所言进行任何查证,为何就说民妇说谎?!” 
                        “还嘴硬!如果你所言真的属实,那为何当本官意欲传召你口中所谓的飞花之时,你又说她行踪不定,难以找寻?那是因为,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对不对?”


                        46楼2005-10-02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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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对!” 
                          “好了!如此戏弄本官,简直是岂有此理,看来不上上刑你是不会乖乖认罪的了,来人哪!” 
                          “在!”两旁衙役齐声应道。 
                          “大刑伺候!” 
                          “什么?”君仪脸色一变,这是干什么?才讲了几句话就要用刑?“等等!大人为何打我?我不服!” 
                          “哼!明明已经证据确凿,你却死不认罪,如此奸猾,本官岂能容你?来人,先打二十大板!” 
                          两班官差得令,举着又长又粗的水火棍就过来了。君仪心道:要是被这些人打几下子,恐怕就没命了!打我不要紧,可是我肚子里那个怎么经得起打?只好情急地叫道: 
                          “大人请开恩,我有孕在身,请惘开一面!” 
                          “啊?!”方子山一愣,没了主意。王师爷心想:哪有这么巧的事?恐怕是假的吧?!可万一要是真的,这么打下去肯定要出事。杨家人能放过我们吗?不过潘家交代的任务完不成,肯定也没活路,横竖是个死,还不如搏一把。便推了推方子山,示意他别手软,继续打。方子山虽然也觉得有点不妥,可是他一向没有主见,平时啥事都要师爷给拿主意,当然这回也听他的。 
                          “砌词狡赖,想躲避罪责,给本官打!” 
                          “大人!”君仪又叫,“除了三样所谓的物证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有力的证据可以证明民妇有罪,而民妇今日被捕堂上,还没来得及有所陈述,证明自己清白,大人就急着要对民妇用刑,我看是大人混淆是非、草菅人命!” 
                          一席话又打得方子山一愣,君仪不知是否能够奏效,只是想尽量拖延时间,说不定延平已经想到办法了,此刻正在赶来的路上,无论怎样一定要先保住肚子里这个小冤家。 
                          这下师爷也坐不住了,对方子山咬着耳朵。 
                          “王师爷,怎么办才好啊?这个婆娘的嘴实在是厉害,看样子咱们想糊里糊涂地打她还不行了。要是她日后反咬一口,告我们断案不清、滥用私刑,这可麻烦。” 
                          “那大人,您就这样······” 

                          *         * *          *  

                          六郎已经进了书房很久,天色越来越暗,转眼就月上中天了,还是不见有丝毫动静。 
                          赛花坐在亭子里等了许久,平时镇静如山的她现在心绪不宁、坐立难安。算算时间,六郎进去也有一个多时辰,还是没有消息,估计是劝不住老顽固了。赛花沉思良久,越发觉得不放心,终于霍然站起身往后院跑去。 
                          “杨洪,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赛花找到老管家杨洪。 
                          “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吧!”杨洪在天波府多年,又是个热心肠,这次出事他也很是关心,正想为杨家出点力。 
                          “我想请你去一趟汴京衙门打探消息,君仪被抓去,我总觉得这事很玄,可又说不清楚。你知道老爷脾气有多倔,我们实在不方便去,只好麻烦你跑一趟了,你和老爷没有直接亲属关系,他不会为难你的。”赛花道。 
                          “好!我马上就去!”杨洪点点头,立时动身赶了出去。 
                          杨洪趁着浓浓的夜色,迎着冰冷的寒风,来到汴京衙门,先是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起来,偷偷地往这边打量。虽然是夜深了,但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公堂上灯火通明,甚至连人声都能听到。杨洪心里纳闷:奇怪,这么晚了,公堂上还点着灯干什么? 
                          杨洪从角落出来,走到门口,两个值夜的官差见到他,立即恶形恶相地说: 
                          “你是干什么的?” 
                          “两位大人,请问这大半夜的为何公堂上还亮着灯啊?难道大老爷还在审案?”杨洪低声下气地赔笑说。 
                          “去去去!”其中一个高点儿的一手将他推开,举高配刀作势要打,“哪里来的老东西?大老爷办事还要你允许啊?快滚远点儿,少多管闲事,否则老子对你不客气!” 
                          “是!是!”杨洪连连点头,心里说:以前听人说汴京衙门贪赃枉法、暗无天日,我还不相信。现在一看,光这看门儿的都狗仗人势到这种地步,里头那位就更不用说了。不过今天要为夫人打探消息,还是忍忍吧! 
                          杨洪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陪着笑脸塞到两个官差手里,好脾气地说:“只因我老汉的儿子也在衙门里当差,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家里的老太婆挂念,才让老汉过来瞧瞧。这里有一点小钱,就算孝敬两位大人喝酒,希望二位别嫌弃才好。”


                          47楼2005-10-02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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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官差把银子放在手心上掂了掂,立即换了另一副嘴脸,那个刚才还恶狠狠的高个儿一下子慈眉善目得跟个佛爷似的。 
                            “哎哟!好说,好说!这位老爹啊,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叫张二柱!”杨洪随口说。 
                            “哦!就是二柱子嘛!认识,认识!”另一个大言不惭地道,“昨天我们才一块儿喝过酒呢!” 
                            杨洪笑道:“我家二柱什么都不懂,还得请二位多多照顾才好。”边说边暗暗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我随口胡诌的人,你们认识就有鬼了。真是说谎话不脸红! 
                            “是这样的,我们大人现在正在开堂审理一件大案子,任何人都不许进去。老爹,我看你就别等了,先回去吧!”高个儿很和蔼地说。 
                            “什么案子啊?”杨洪连忙竖起耳朵来听。 
                            “还不就是天波府杨大郎的老婆涉嫌通辽的事儿嘛!” 
                            杨洪一听:敢情是审我们少夫人啊!不是明儿一早才过堂的吗,怎么给挪到半夜啦? 
                            “那为啥还得大半夜的审啊?”杨洪不动声色地继续套话。 
                            “谁知道啊?不过听说这回老爷是受了上头什么大人物的命令,无论用什么手段也得治雷君仪的罪,最好能一并扳倒杨家,反正是不能让天波府过得舒坦了。咱们老爷怕姓杨的来阻挠捣乱,只好连夜审讯,速战速决了。”高个儿说,“好了,咱也不能再多说了,老爹,你听了这话可千万别往外传啊!” 
                            杨洪心道:不好!少夫人肯定有难,我得马上回家告诉夫人! 

                            *         * *          *  

                            “好吧!雷君仪,本官问你,你到底是不是辽邦探子营的人?”方子山道。 
                            “不是!” 
                            “那你跟幽云派是什么关系?”方子山又问。 
                            君仪一惊,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肯定是飞花告的密,想要将我置之死地,看来也没什么可以相瞒的了,只得无奈地道:“我以前确实是幽云派的弟子。” 
                            “哈!”方子山冷笑,“幽云派总坛地处宋辽边界,门下弟子行迹诡异,听说与辽邦探子互有勾结,你既是隶属幽云派门下,又岂会与探子营无关?” 
                            “我确曾在幽云派门下学艺,但绝不是探子营的人!” 
                            “好,本官又问你。你原是西台御史雷知涛之女,堂堂闺阁千金,理应深闺绣楼,诗词歌赋,又何以远赴倒马关外学武?” 
                            “我从小就对学武有兴趣,九岁那年在街上遇到授业恩师九华真人,他老人家夸赞我天资聪颖,是可造之材,便提出要带我回去好好指点。我与他一见如故,于是随其而去。这才来到倒马关外的飞玄谷,一去九年,三年前学成才回到汴京。” 
                            “可是据我所知,九华真人是大辽国师,你是他的弟子居然敢口口声声说自己跟辽国一点关系也没有?” 
                            “大人,当初我根本不知道师父与辽邦有关,只是一直潜心修学。后来我学有所成,师父也曾提出要我加入探子营,但是当时我已经断然拒绝,幸好师父为人开通,也不多加为难。我自己也是大宋子民,试问又怎么会作出通敌背主的叛逆之事?” 
                            “哼!”方子山又一阵冷笑,“那你和杨大郎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认识的?” 
                            “我们初次见面是在洪洲的卧狼山虎口峪,不过那时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当然是真不知道!当时杨延平追击探子营一名杀手哥耶洛,来到卧狼山上迷了路,误闯入危机四伏的虎口峪,我便为他引路、带他脱困。后来,在激战之下,他将哥耶洛杀死,我师妹飞花与哥耶洛素来感情深厚,为此对他极是痛恨,曾经立下誓言要报仇。几个月前,我和延平成亲,飞花为了破坏婚事,先是制造了杨家军营起火的闹剧,后来又在拜堂当晚火烧马厩,又假扮成我的样子夜袭军营,不知何时还将这种所谓的通辽密函藏进我房中。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想要栽赃陷害,我的确是无辜的,请大人明察秋毫,还我清白!” 
                            “哈哈!故事编得还真精彩。可只有一点你说对了,就是本官明察秋毫,早已识破你的谎言。什么飞花,都是你为求脱罪而编造杜撰出来的无稽之言!其实,你根本就不是雷君仪!雷家小姐失踪多年,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你的真正身份是辽国人士。三年前,所谓的‘带路事件’,根本就是你和哥耶洛联手演出的一场好戏,为的就是将杨大郎哄骗入局。由于与雷小姐失散多年,就算是雷御史本人也没识破你是假扮的。你以雷君仪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回到京城,后来还名正言顺地嫁入杨家。什么火烧马厩也是你事先设计好的,想动摇杨家军心,制造混乱之后,偷取军事机密,源源不断地送往辽邦,是不是?”


                            48楼2005-10-02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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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仁美脸色铁青,眼瞅着众人驾车离去。想到报复之计功败垂成,恨得牙痒痒的,心道:赵德芳,还有姓杨的一家简直欺人太甚,我潘仁美若不讨回公道,誓不为人!咱们走着瞧! 
                              车辇一路颠簸朝天波府奔去,八贤王年纪与杨家兄弟相仿,又与其向来志趣相投,没人的时候,不论君臣,只以兄弟相称。对于杨家的事,他向来关心。低头仔细观察了君仪,对大郎道:“杨大哥,我看大嫂的情况不好啊!这血也不知从哪里流出来的,想止也没法子。你不如叫叫她,别让她一直这样昏昏沉沉的。” 
                              大郎心里明白,八贤王是怕君仪流血不止,又一直昏迷,不小心只怕会死掉。他刚才心神慌乱,竟一时没了计较,此时连忙轻轻拍着君仪的脸,不断呼唤她的名字。边做边在心里暗暗祈祷:君仪,你千万要支持住啊! 
                              雷君仪似乎听见耳边有人呼唤,逐渐从昏迷中获取了点点滴滴的意识,马上觉得小腹剧痛,痛得好象有人用刀在剜她的血肉,痛得眼前一片昏花混沌什么也看不见,痛得连想大叫也没有力气。只得喃喃地吐着气说:“延平······延平······” 
                              大郎见她有反应,喜出望外,紧紧握住她的手,连声应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君仪,你听见吗?快醒醒啊!” 
                              雷君仪听见大郎的声音,告诉自己极力要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他。视力渐清晰后,意识还是模糊,身上还是疼得厉害,好象骨头都要散开了。她一时想不起刚刚发生过什么事来着,只觉得没来由的一阵恐惧,身子蜷缩成一团,靠在大郎怀里,边哭边道:“我好害怕······延平······你别走,别走啊······” 
                              “没事的,我就在这里,别怕,我们快到家了,忍一忍,忍一忍!”大郎觉得现在比刚才更乱,除了紧抱住妻子,根本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他看君仪气若游丝,似乎不久于人世。立时沁出了满头汗水,暗道:天啊,请你念在我杨延平一生从未作恶的份上,救救她!若是非要有人死不可,那就让我死好了! 
                              七郎在旁不忍见大哥伤心,虽然也是不知所措,只能一手搭在他肩上好声劝慰:“大哥,放心吧!大嫂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事的!” 
                              说话间,车外马儿一嘶,天波府到了!大郎下车,快步奔来。赛花在门口等侯,见儿子进门,抱着媳妇,两个人都是一身的血。 
                              “娘!君仪在流血,不停地流啊!怎么办?”大郎抱着君仪的双手都在发抖,连与母亲说话的声音也在抖。 
                              “快!先往房里抱!”赛花指挥。大郎往房里冲,她在后面跟着,发现君仪身上的血是从下半身流出来的。赛花想想,突然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只往上冲,如被雷击!该不会是······ 
                              大郎把君仪放到床上,赛花跟了进来,吩咐道:“大夫应该快来了,你去烧点热水来,快!”大郎回头望了几眼,才又冲出去。赛花坐在床边,说: 
                              “君仪!君仪!你听见我吗?” 
                              君仪点点头,哭道:“娘?娘······我好害怕,延平在哪里?” 
                              “别哭,好孩子,延平很快就回来了。”赛花怜爱地为媳妇擦着眼泪,又问,“君仪,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怀孕了?”


                              52楼2005-10-02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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