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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背景〗
©陈还
那似乎是个月白风清的夜晚,分明是个戏止落幕时分,可我这儿啊却搭起戏台敲起锣鼓。
好戏,才刚刚登场。
不信你听,自北方跋涉而来的劲风,拂过崇山大河,奏的正是一曲,垂朽的挽歌。
我忍不住想,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人心里往来的久了,任是神也能堕了魔道。
——这世上,哪来的完人。
含章宫里年轻的王,支起小炉,摆开棋局,候着应劫之人共赴一场的鸿门盛宴。
黑子纵横,白子捭阖。
这四方风云便由着那双广袖下的手随意搅弄。
月隐中天,只剩下遮天的黑色幕布,酝酿着,压抑着,也鼓动着。
来了,终于来了。安坐垂堂的螳螂等来了赴约的蝉,而暗处隐匿的黄雀也正巧将将苏醒。
峨冠广袖的王信手拈起几粒黑子,运力掷向不自量力的刺客。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一点,你学的很好。”
他说的含糊,像是在嘲讽不自量力的歹人,又仿佛在缅怀那辗转零落斑驳不堪的真心。
谁懂呢,为人王者,总得是高深莫测的。
我打了个呵欠,眯眼的片刻似乎看漏了许多细节,只是依稀瞧见有月光撒在那刃上,翻覆间是锃亮的光,像极了那黑衣男子眼里让人瞧不明白的希冀。
他说,风从寂静岭,乱起不雏血。
他说,这天下秩序,早该换了。
他说,朝闻道,夕死,可矣。
最后,那男子无声地倒在血泊里,魂魄回归神的怀抱。啊,他似乎还说过——
他,不信神明。
风停了。
我冷眼瞧着:那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帝王,还是失算了。
有了人情的计谋,又怎么能期盼它不出差错。
——又或者,是那个男人执子筹谋的更大的一盘棋?
不雏血,右扶风,饮马川。
是谁陪他执奕,又是谁甘为卒子。
我脑仁儿疼的厉害,这庙堂纷争当真无趣的紧。
素来把众生都作卒子的人,他的诡谲阴谋谁又看得清呢。
而我,只知道,南帝被割裂的灵魂碎隙里有月华的力量。
庭外若木下,衮袍垂地的女帝一如平素里的从容,扬袖惮衣,而后缓步离去。
可我莫名觉得,她的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像是在攀一座瞧不见终点的险峰。她的手微颤,阖眼时不若平常机警。
于是,只我一个瞧见:
若木上栖息的小鸟儿抖了抖羽毛,展翅朝着初升旭日的方向飞去。
它身上,依稀有南帝的灵魂气息。
天亮了。
王座上孑然一身的女帝垂眼颁下一道政令,大抵是个寻找王的继任者的意思。
一斛珠里妙尽天下的璇玑悄然异动,盲眼的先知藏起了命运,妄图占有纯粹的希望;寂静岭里薄如蝉翼的匕首蓦然出鞘,心比天高的蝼蚁踏上了不归路,企图逆天改道换一个春秋。
这四方呀,又热闹了起来。
真相?那又是什么可笑的东西。
【注:日月重光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