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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秘闻录》— 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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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04-27 21:33回复
    第三章 冰冷的恨意
    XX小区,这个城市最高级的花园洋房,号称空中别墅,豪华和品质甚至高过别墅。
    这样的小区自然聚集了这个城中众多的有钱人,为了和这些有钱人所谓的身份匹配,这里的安保设施相当的严密。
    我站在离这个小区不远的一条暗巷里,远远的看着这个小区,7号楼606室,单独的入户电梯,巡逻的保安,各个角落无处不在的摄像头,这些都不是难题,唯一的是我想搜寻的那个家伙还在这里吗?
    毕竟之前精英小组的行动稍微拖延了一些,我怕在这个时候已经打草惊蛇。
    那块泛着冷光的金属铭牌,此刻被我叼在口中,我轻轻的从口中拿下它,看似不经意的摩挲,实际上一股带着我精神印记的灵魂力已经在这金属铭牌之中流动,然后在金属铭牌之中一团巨大却又晦涩的亮点就模糊的出现在铭牌之中。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也明白在我特别的输入灵魂力以后,还这么模糊的光点,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重要的妖人是在A公司特别派的修者,所铸的阵法保护之下。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眯起了眼睛,可能A公司和妖人都想不到这一次会是我亲自出手。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6-05-01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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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火机的声音在这样的黑夜里多少有些刺耳,一声清脆的‘啪’声,立刻就让那个还在发垩泄着的男人停下了动作,脊背也一下子僵直了,从他背上的鸡皮疙瘩,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他没有回头,我随手拉亮了小厅之中的灯,在我身旁有一个酒柜,半瓶剩下的洋酒,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还是不太习惯洋酒的味道。
      “阵法没有反应,而我也毫无察觉,你就靠我这么近,直到点烟才被我发现,你一定是猎妖人之中的高手。”那个男人开口了,但还是没有回头。
      我放下了手中的酒,吐了一口烟,一步步的走近卧室,那个男人则继续开口说到:“我有很重要的线索,如果你不杀我,线索我可以立刻告诉你,让你立下一个大功。另外,在我身后的墙里,藏着一个保险柜,是这些年我收集的一些小东西。其中,有你们修者很需要的药草。我现在都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见你的样子。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不说话,只是继续的抽着烟,目光却在打量床上,他身下那个女人。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那个女人腮边的泪痕有些刺眼,还有断断续续微弱的呼吸。
      “你不明白吗?我没有看过你的样子,自然就不会出卖你,你可以堂而皇之的得到线索,立下大功不说,还可以得到那么多的好处。我只需要你放过我,假装打伤我,让我逃掉就行了。你知道的,即便我们妖人对你们猎妖人之中的高手,都有印象,看过你们的照片,可我...”在生死面前,那个男人非常的啰嗦,说话也语无伦次。
      但他尽量的想让自己坦然,显得对我没有敌意,也不打算动手,身体也略微有些颤抖。
      我不想听他啰嗦下去了,打断了他的话,直接问到:“那个女人,她死了吗?”
      “你是担心她出卖你的秘密吗?不用担心,她中了我的毒,就算神仙也救不活!况且,人类的女子太弱了,根本经不起我...”那个男人急切的对我解释到。
      我的心中升腾起一股怒火,对于这种妖人我有什么道义可讲?有什么话值得和他啰嗦?线索,所谓修者需要的东西,重要吗?下一刻,我的灵魂力直接倾泻而出,形成了一把重锤,狠狠的朝着这个男人砸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6-05-01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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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眼角的余光看着那个床垩上的女人,心中更加的冰冷,又如何会给他这种机会?下一刻,我抓着他一把把他抵到墙角,顾不得墙面上立刻起了裂纹,也顾不得巨大的一声闷响,出手如电,快速的折断了他的双手,甚至一掌拍断了他的脊椎。
        然后才厌恶的一扔,随手把他扔在了地上。
        被拍断了脊椎,他一倒在地上,就如同一团软垩绵绵的烂泥,再也不能做任何的动作,对于他的灵魂力我丝毫的不担心,至少对我构不成什么多大的伤害。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可能已经知道自己到了一个绝境,那个蛇妖反而不怕了,看着我冷笑了起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6-05-01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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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蛇妖继续张狂的说到,我却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忍着内心的厌恶与愤怒说到:“我帮你记着一笔账,从你这个恶心的东西从节点跑出来以后,一共祸害了11名无辜的女孩子。我的确很愧疚,没有早点抓住你,A公司那批杂碎把你保护的太好了。不过,没有关系,对于你这种人我从来不讲什么仁义道义,我也没有什么心理障碍,觉得折磨你是不好的事情。所以,我成全你了,你不是不想死,只是想受伤吗?我会让你慢慢享受这滋味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6-05-01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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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我蹲下来,毫不留情的把残留的香烟杵在了他的脸上,听着那滋滋的声音,我竟然有一丝痛快,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到:“对了,忘记告诉你了。部门的人就要来了,这一次是出动的人里有专门负责审问你们这种垃圾的。他们的手段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我就不亲自奉陪了。”
            我说完这话站了起来,那个蛇妖却已经疯狂了,在地上大吼大叫到:“叶正凌,你有没有种?你有种就杀了我,为那些女人报仇啊,你不是自诩正义吗?你...”
            我没有理会那蛇妖,而是带着一种哀伤的心情直接走到了床前。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6-05-01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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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心念执,情难复
              长街冷冷,早春寒意未退,人们早早就已经入眠,在街上一个游荡的醉鬼都没有。
              我走到之前藏身的巷子,拿出了放在偏僻角落的风衣,抖了抖上面的灰尘,然后无言的穿在了身上,扣上了扣子,裹紧了它。
              在这样的时间,看着寂静的长街,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好去,连出租车都没有了踪影,可我知道还有一个地方我能去,因为我在这个城市。
              顾言最后的话还回荡在我的脑海,当时我没有回答他,可我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情绪。
              他很了解我,知道我去什么吧,一定是买醉,知道我事到如今也不接受一些事情,就比如生命在我眼前消逝,我是猎妖人的首领,我需要一个坚固又铁血的形象,可我太明白自己的内心却如同被挤压了一次又一次,压力早就弥漫在我每一个细胞。
              很简单,尽管也许有些事情注定,我仍然忍不住要把责任往我身上揽。
              如果我再去的早一些,又如果可以早一些发现那些隐藏的妖怪。
              山海百妖录不是万能,我亦不是万能,可我就是无法逃避这种心理,生命的美好与矜贵怎么能用言语形容的出来?
              “呸。”我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和蛇妖如此强势的一战,尽管简短,尽管是我压着他打,但碰撞又怎么可能避免,还是牵动了我由来已久,积压的内伤。没治了,从地下城回归后的那场大战以后,加上马不停蹄的猎妖生活,我又不是金刚,我不可能没有沉伤。
              但也无所谓了,我这条命是拿来死的,为了一种责任,坚持和守护而死的!只要能燃烧到最后便就足够,如果以后能侥幸不死再养着吧?
              只是想起了顾言,我还是忍不住自己像神经病似的笑了一声。
              他对我莫名的亲切,对我这般的了解,我心中还是暖的,对于他我其实也有淡淡的,无法言说的亲切,只是在混乱的时代,人要活得粗糙点,不可能为了一点点感受就追根究底。
              不过,这小子千般神秘,万般神棍儿,以为知道一切,事实上只了解了我一半。
              他不知道forest吧是个什么吧?就当一个酒吧了,事实上不是那么简单,在心情不那么平静的时候,酒是好东西,见一见偶尔才能一聚的老朋友,多少也能温暖内心。
              我也不知道我的脚程有多快,一边走着,一边就不知道走过了多少路,在一条不是那么起眼的转角街道前,我停住了脚步,看着街道偏尾的位置,有一间店门前的灯光,我终于感觉到了一点儿安稳。
              同样是不起眼,不甚热闹的街,走到店前,同样是那被风吹拂着微微颤动的风雪夜归人的门帘,我毫不犹豫的掀开了它。
              大门却是紧闭,我无所谓,懒洋洋的敲门。
              门内传来一个同样是懒洋洋,不是很耐烦,却熟悉的声音:“别敲了,再敲我出来敲烂你的脑袋,也不看看几点了?”
              我笑,开了同样一间酒吧,甚至细节都同样的布置,可人不同,那万种的风情,有故事的眼神又怎么能学得来?我开口闷声的说到:“好大的架子,熟人的生意也不做?别啰嗦了,快开门,那么快反应,就知道你没睡。”
              门内一下子沉默了,大概过了两分钟,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门前那个开门的身影却如风一样,转身就没入了灯光黯淡的酒吧深处。
              我不以为意,慢慢的走进酒吧,的确是一模一样,就连空气中弥漫的某一款号称带着森林气息的香水味儿也一样。我心中弥漫的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但追忆的感觉总是有的,即便不是那两姐妹,就如同forest吧少了灵魂。
              我走到吧台前坐下,那个为我开门的身影就在吧台后,就和当年阿木所站的位置一样,只不过同样是这样站着,阿木任何的姿势都有着一股属于女人的妩媚,眼前这个人却是带着一股干练利落的气息。
              当然她的身旁也不可能有那个言笑不羁,同样透着几分神秘的桑桑。
              “喝什么?”那个身影发出的声音有些闷,但有些颤抖,和带着对我的亲切。
              “简单的就好,不用费尽心思调弄什么?反正你调弄的也不像。酒够烈就好。”我笑着说到,和她说话随意的很,也不忌讳直戳她的痛处,其实我们从小便也是这样相处。
              ‘咚’的一声,一瓶火辣辣的二锅头便跺在了我的面前,我拧开了酒,‘咕咚’就喝下去了一大口,任由翻涌的酒意烫红了我的脸,我感觉痛快。
              而那个身影也肯正对着我了,在我喝酒的时候,已经拍着桌子在怒吼:“叶正凌,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怎么都不如那个女人,对不对?”
              多么熟悉的脸,即便换了一个稍显成熟的发型,不再是那个高傲的马尾辫儿,但她还是那个她——庄婧。
              “不对!没有如不如的,只是你不是她,学了也不是。又何必学?反倒是我们,越相处反而越像小时候了。”我看着庄婧,直来直去的说到,说话间,又是一大口酒滚过喉头,谈不上什么口感,更没有下酒的小菜。
              可对于但求一醉的人,这些都无所谓。
              庄婧愤怒的看着我,我这样直戳痛处的言语,不可能让她好受。可她明白我说的是实话,也明白我们的确相处的像回到了最初,针锋相对!不同的是,心境已经不同。那个时候是真的针锋相对,还有一个少年的委屈,凭什么你就看不起我?
              我偏偏要你看得起!所以,反而显得格外关注她一般,甚至迷茫到不知道究竟对这女孩子是何心意?
              但岁月总是让人成熟,当年搞不清楚的心境早已洞若观火,也明白真正的爱情,心中所爱的原来从小便已情根深种。此时的针锋相对倒是多了真正的对老朋友的关心和担忧。
              “我为什么要放你这样的家伙进来。”庄婧的话从牙缝中挤了出来,但下一刻她便动手抢夺起我手中只剩下半瓶的二锅头!小时候,我们能打得旗鼓相当,可如今庄婧如何能是我的对手,我稍微用力,她便抢夺不了。
              我红着眼睛说到:“信不信你再抢我揍你。”
              “有本事来单挑。”庄婧梗着脖子看着我,但下一刻眼神就柔和且担忧了起来,还是用硬邦邦的语调说到:“我就想说,我是招待不起你吗?你就不能等几个下酒小菜再喝?说出去好像我只招待了一瓶二锅头似的!望仙村那么多熟人,我丢不起那脸。”
              我没有再争,轻轻的放下酒瓶。
              庄婧在吧台前忙碌起来,她可没有阿木的巧手,所谓准备下酒小菜不过就是些现成的袋装花生米,牛肉干,真空包装的一些卤菜小食,在我哭笑不得的目光中摆了一桌子,好像很丰盛的样子。
              我也不多说什么,伸手夹了一颗花生米,露出一截风衣下的袖子,上面有血迹,我喝了一口酒,却不是那么急了。
              庄婧看见,转身,分明是在假装拿东西,却是拿了两个杯子在手中,然后装作不经意的问我:“又死人了?又是来不及救下来?”
              说话间,她把杯子放在吧台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二锅头,就直接的喝下,眼神复杂。
              “嗯,死了。被玷污的同时,还被吸取了生命力,有虐垩待。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很无辜。”我尽量平淡简洁,心中却是苦涩翻涌,仰头又是一杯酒,拿起一块牛肉干,慢慢的吃,却每一下都像在嚼那蛇妖的肉。
              “畜生!”庄婧忍不住拍了一下子桌子,眼神却是不经意的黯淡来了一下。但很快,她看着我,装作恶狠狠的样子对我吼到:“到我这里来买什么醉?你又不是救世主,哪来那么大的脸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你觉得这样你英雄?就算是救世主,也救不了每一个人。懂不懂什么叫无愧于心?”
              我看着庄婧苦笑,一连喝了两杯,然后忽然开口说到:“那你呢?分明心痒,手痒。分明从小学的是这个,灌输的教育也是,你是猎妖人。分明你就想冲出去杀几个妖人,还准备躲在这里开酒吧?”
              “对,还是学别人开一样的酒吧。”怎么恶毒,我怎么来,我无所谓,就是老朋友,才需要这样刺激她,我怕把她刺激的不够。
              庄婧被我刺激出了真火,反倒是冷漠了下来,只是扔给我一句:“想打架吗?”
              “奉陪。不动用灵魂力,不动用阵纹,你打得赢吗?”我解开了风衣的扣子,无赖一般的看着她,然后说到:“你就喜欢这样看着每个人都在前进,每个人都在不停的强大,然后你就这样在这里开着酒吧?你枉费从小的教育,忘记你家族的人从你师父,从你父亲,哥哥都在战斗,然后一直一直的开着别人的酒吧?”
              庄婧很想继续的愤怒,但最终嘴唇颤抖,倒是是女孩子,眼泪就这样溢满在眼眶。
              “你要是来这样劝我的,那你走吧。”她也学我,开始不停的给自己倒酒,然后一杯一杯的喝。
              “他,是不会来这里,喝一杯,然后用同样的心情对你的。你分明是明白的。”我低下头,小声的说了一句,我敢用更狠的话刺激她,唯独这一句语气温柔的话,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6-05-06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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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尘埃终落定
                若要说起庄婧为什么要在这里开个酒吧?而我口中的那个他的事情,那恐怕就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可是在这种心情下,我没有和庄婧叙旧说往事的雅兴,庄婧恐怕也没有。所以,在我这句话说了以后,我们只是长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我听到一滴水落入水中的声音,长久以来的战斗让我周围一切的变化都非常的敏感,就包括这么微小的声音。我猛然的抬头,在我面前,和我隔着一个柜台的庄婧正低着头,从露出的部分还可以看见泪痕。
                那一滴水,是她的泪,正好就落在了她面前的酒杯中。
                “你哭了?”我有些手足无措,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哭泣的女孩子,尽管大多数时候,在我心中,对庄婧几乎都没有性别意识了,可当她哭的时候,我还是能知道她是一个女孩儿。就是这样,我更不知道如何安慰。
                开口,是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可我心中却在责备自己,是不是把庄婧刺激的太狠了?
                听闻我问她,庄婧抬头了,很是洒脱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勉强对我装作潇洒的一笑,然后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接着重重的放在桌上:“哭又怎么了。我就是喜欢唐正川,不为他哭才不正常。”
                “我知道。”这就是庄婧,直来直去,颇有些敢作敢当,敢爱敢恨的侠气。她这样说,我反而多一些放心。
                对的,我口中的他自然是正川哥,也只有正川哥才能让庄婧痴爱那么多年。包括小时候庄婧莫名对我的‘敌意’也是因为正川哥。在她眼中,正川哥好看,高大,温柔,善良,不论是修行还是学习都是那么优秀。
                她认为只有正川哥这样的人,才是一个值得担当重任,村子里要守护跟随的人。
                可是,家里的长辈却告诉她一个秘密,我才是以后村子里最重要的那个人,他们以后要跟随,甚至为之牺牲生命的人,但为了让我成长,这个秘密要瞒着我....那个时候,庄婧觉得天都塌了,只要在望仙村的人,都会隐约知道,这个村子其实是为了一个英雄存在的。
                而那个英雄,会在这个时代重生,会带领着这个村子的人走向自己的使命,得到真正的升华。
                这个时代会重生的英雄?庄婧从小就对这个英雄充满了幻想与崇拜,在她心中,正川哥才是符合这个英雄形象的人,当她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如何不感觉天都塌了?不仅不是她梦想中的那个,还是一个小痞子一般,一点儿风度都没有的男孩子,怎么可能?
                她开始为正川哥不服,尤其在看出我没有什么出奇之处,正川哥还对我那么好,处处维护我,照顾我,她甚至觉得是我耽误了正川哥。
                这就是往事,我再次吞下了一杯酒,火辣辣的滋味,让我仿佛看见了从前,那个安静的课堂,那些慵懒的午后阳光,庄婧对我不屑的眼神,和我少年时那充满了愤怒与疑惑的心。
                当时严重的事情,到了如今反倒成为了带着温暖气息的回忆,我看着庄婧的眼色也渐渐地柔和了起来,虽然事实是我小时候遭受了她莫名的‘恨’,但那是共同成长的经历啊。
                “庄婧,其实我有时会想,我是不是就该放任你在这里开着一个假的forest吧,而不是劝说你回望仙村比较好?毕竟就算开着酒吧,守着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总好过做猎妖人的危险吧?可是,你不快乐,你很希望当回猎妖人。这是正川哥,是他亲自告诉我的话。”我放下酒杯,看着庄婧。
                原本这话,正川哥是不让我对庄婧说的,他在临走前告诉我,不要在庄婧面前提起他半个字,他此生欠下最多的就是庄婧,若能还她一点儿什么,他早还了。可惜的只是,庄婧想要的,偏偏是正川哥不能给的——爱情。
                既然不能给,那最好能让庄婧彻底的遗忘,这是正川哥的想法。
                我也曾犹豫,是否要劝说庄婧,可当我再一次见到庄婧时,我就不再犹豫了,我看见了她眼中的黯淡,看见了她听我说起猎妖人的一切时,眼中的那种光彩...也许,有时在意着一个人,并不是以你自己的角度去所谓的‘保护’她,安排她,而是选择尊重她,鼓励她放弃不明智的,做自己想要的。
                “我会回去的。我告诉了自己,再等一个月,他不来这里。我就回望仙村。”庄婧一连喝了几杯,这才对我那么说了一句。然后看着我说到:“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可怜,无所事事的样子。在这些日子里,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对自己的训练,这些年村子里发放的猎妖人功法,我哥也悄悄带给了我。我还清楚的记得自己的位置,我是猎妖人,也是一个在前方的斥候,是一个隐藏在暗处的那种像刺客一样的猎妖人。”
                庄婧说这些的时候,有些口齿不清了,可眼睛却越来越明亮,还带着某种骄傲。
                我的嘴角不禁溢出一丝笑意,至少老朋友快乐,不是吗?猎妖人是危险,于我,也会尽量的保护她,保护每一个猎妖人。
                到了这个时候,夜已经快要过去了,一大瓶二锅头就这样被我和庄婧喝完了,我只有五分的酒意,却不打算再喝,因为在今天,感受到的一些温暖的东西,就比如说回忆,比如说庄婧的快乐,不再需要我用酒去麻痹自己的内心。
                是该走了,到集合的地点,然后回望仙村。
                我正思量着,庄婧抬起头正好迎上我的目光,做出了一副‘嫌弃’的表情:“叶正凌,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自以为很成熟的笑?很恶心,好不好?你成了猎妖人的首领,别人不知道你的底,我可知道你就是个小无赖,长大了就是大无赖。和正川哥比起来,一点儿风度都没有。”
                “哈哈哈。”我没有生气,反倒大笑了起来,回想起来和庄婧的种种,的确对她没有什么风度,而在内心深处,我发觉自己可能真的有点儿光棍流氓气?
                “走了。”我拍拍桌子站起来,每一次到庄婧这里来喝酒,我都走的这样直接,我不喜欢太啰嗦的道别。
                “叶正凌。”庄婧带着醉意的叫了我一声。
                “什么?”我回头。
                “记得,就算你是首领,可你不是圣人。别每次都把什么揽自己身上,这个样子真烦人。若真的那么苦恼,不如多杀两个妖咯!这样也是挽救了很多人。我喜欢你多做点儿什么的样子。”庄婧大声的对我说到。
                “得了吧,我才不需要你喜欢。”我笑着和庄婧开了一句玩笑,就准备转身走出forest吧。
                但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庄婧带着犹豫又再次叫了我一声,我回头,不明白庄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啰嗦嗦了,却看见她的神情带着纠结与犹豫,到底对着我问了出来:“他,他还好吗?”
                庄婧口中的那个他,自然就是正川哥,到底庄婧还是忍不住问起了,曾经的她那么倔强,只是给了正川哥几句话,你是喜欢那个样子的女人吗?喜欢她那样的调调,所做的事情吗?我也可以去做同样的事情。
                从此以后,我对你不闻不问,我就开一间同样的酒吧等着你。我要你知道,有一个女人,为了你,不顾自尊,努力去学别人的,你喜欢的样子,就这样等着你。
                哦,你不必在意,这些事情与你无关,是我自己要等的,等着你哪天能够进来我开的酒吧,真正的看我一眼。
                这些就是庄婧的坚持,庄婧当年对正川哥所说,她也是这样做的。
                事到如今,快5年的光阴,一切终于快要结束了,这个傻丫头绝望了吗?所以当初的不闻不问,到了这个时候,到底还是变成了想知道他的消息,图一个安心吗?
                我太明白庄婧的心情,她能当回猎妖人,我之所以那么开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肯放弃这样太过自我,又没有希望的等待,这样正川哥多少也会少一些负疚吧?只是正川哥...看着庄婧,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对她笑了。
                “唔,你问正川哥啊,他很好啊。”多的,我再也不能说什么?只因为我真的不擅长对着老朋友编造谎言。
                “他很好吗?”庄婧的神色有些恍惚,眼中多了一些哀伤,却又像放下了什么东西,可她依旧再次追问了我一句:“那,那么他是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吗?我知道他的,看起来那么温和,可他认定的事情,就算冒天下大不韪,他也一样会去做的。”
                我沉默,其实何止正川哥,想起来,我们是师兄弟一个宿命吗?而且,这其中乱七八糟的纠缠啊。
                我想叹息,却只能生生的忍住,可我也不知道如何去告诉庄婧一个真相,只能笑着说到:“你觉得这些还是你应该关心的吗?你应该想的是,一个月以后,你应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回望仙村,现在年轻一辈的猎妖人都很强了。”
                说完,我逃跑一般的走出了forest吧,因为我怕庄婧再问。
                正川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6-05-09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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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爱未散,思终起,义难全(中)
                  当正川哥这样说的时候,我脸上勉强做出的满不在乎的笑容还未褪去,便已经僵硬,在那一秒,我甚至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表情来面对正川哥。
                  我沉默了,我的手开始有些微微颤抖,我端起杯子,也无法阻止让酒液溢出杯子,终于艰难的吞下这杯酒以后,我才能勉强冷静的看着正川哥。
                  “你应该告诉我一切。当你做出这样的决定时,还打算隐瞒我一辈子吗?”在沉默且反复的想了好几遍以后,我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既不说同意,也不说阻止。我内心没有办法去同意正川哥的这个做法,感觉就像要去赴死。但我也没有办法去阻止,他不是小孩子,我的阻止不见得能够改变他的决定。
                  我至少要知道怎么回事儿,我才能在这种凌乱中做出一个基本的判断。
                  正川哥不说话,望着我,也是沉默了十几秒以后,这才伸出了双手,开始一颗一颗的解开衬衫的扣子,一个拉扯,露出了他的胸膛。
                  在他的胸膛上还有几个伤愈后结痂的痕迹,我怎么会不记得这伤势?那个时候正川哥已经处于极度危险之中,我们冒险进入了鬼市,找到了兽老,用了特别的方式,才拔尽了正川哥的毒,把他从垂危之中拯救了出来。
                  我不傻,自然明白正川哥要说的事情和这伤口有关。
                  这是他和我之间唯一的秘密,他始终没有开口说过这伤势的来由,我只能猜测隐约和感情有关,我忘记不了那个时候颓废的正川哥,我也不知道给他这份情伤的是谁。总之,我只明白他对他的感情讳莫如深,就如同对他的伤口,这样反而说明了两者间的联系。
                  “这伤口就是我爱的人给我留下的。”这是正川哥开口告诉我的第一句话。
                  我捏紧了拳头,到底是谁,可以这样的无情?就算不喜欢正川哥,也不至于下此狠手吧?
                  “我和她,在一起过,后来不得不分开。别的事情我承诺不了什么,但我知道她也同样喜欢我。”正川哥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很淡然,不像努力争辩,强调让我相信,感觉就是一个既定的事实,不争不辨它也假不了。
                  我低头,我信正川哥,只是不了解为何落到这般的地步?我有不解,更多的当然是愤怒。
                  “我知道你很生气,恨不得立刻找她理论。因为换成是我,恐怕也是这般心情。”正川哥说话间一颗一颗的扣起了扣子,然后才郑重的看着我说到:“可我说,她已经对我手下留情,并且一直在为我承受痛苦,你信吗?不,这句话不全对,她承受痛苦的原因也有你。”
                  “我?”这一次我终于动容了,不明白我为何会牵扯到正川哥的感情当中去?
                  看着我疑惑的双眼,正川哥再次沉默了,而是拿起那壶浊酒,重新斟满了杯子,这一次他没有轻抿了,而是一口一杯,接连喝了三杯,当他还要再倒时,我伸手拉住了他:“既然要说,就不需要吞吞吐吐。你和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如若真的好说,我岂会一直瞒着你?而曾经,我想把这件事情埋心底一辈子的,只能现实不能让我这样做,我怕我不说,而让你自己去发现真相,会更难过。可我到底还缺了一些勇气,喝酒不就是为了壮胆吗?”正川哥看着我说到。
                  我松开了他的手,却是一把抢过了酒壶,打开了盖子,说到:“好,你壮胆。不用一杯杯的喝,我已经着急的等不下去,直接灌吧。”
                  我多少有些赌气,关心则乱,我如何能忍受的了这样的磨叽?
                  正川哥也不推辞,真的抓起酒壶,一口气喝了大半壶,这才重重的放下了酒壶,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却让我意料不到:“你一直收藏着一张照片,我知道的,现在可否拿出来让我看看?”
                  我的心一乱,隐约有了一些猜测,动作有些僵硬的从兜里掏出了钱包,然后从钱包中拿出了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已经不用再说,如今都各自天涯,可那也是我的一段岁月,那么多年。尽管回想起来痛苦,我又如何真的去遗忘?毕竟当时的温暖和快乐是真的。所以,照片也就一直留下了。
                  我的手再次开始颤抖,然后把照片递给了正川哥,但自己的目光却不敢落在照片上。
                  正川哥接过照片,仔细的看着,手指反复的摩挲着照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头,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因为酒意,还是因为悲伤,眼眶已经有些发红。
                  他把照片轻轻的放在了桌上,手指还在摩挲着照片,但我已经清楚的看到,他的手指反复摩挲的地方只是一个人的脸,在照片中那个似水一般,眼角眉间全是风情的女子——阿木。
                  我的心开始剧烈的颤动,艰难的抬头看着正川哥,他瞒得我好苦,我想说什么,却喉头滚动什么也说不出来。
                  相反,正川哥却平静了,看着我说到:“想必你已经猜到了吧?”
                  有猜测是一回事,当猜测被得到证实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人总是会这样,再面对痛苦的事情时,不等到最后的结果,总是抱有幻想,总是要自我安慰,我何尝不是如此?
                  “怎么,怎么会是她?”我不敢相信,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阿木和正川哥两个人联系在一起,特别是当我知道阿木和桑桑实际上是妖的时候。
                  莫非是因为阿木以为我要和她敌对,才这样对正川哥,我想不透其中的关节,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串联起来的,尽管已经心急如焚,牵涉到两个我在乎的人,但也只能这样硬生生的忍着,等答案。
                  正川哥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走向了大殿外的长廊,脚步显得有些飘渺的感觉,我赶紧的跟上,我一秒都不想再等待。
                  从长廊看出去,山中才是雨过天晴,天际的远处微微泛起了一缕淡红的夕阳,就像我曾经离去山门那一天的景色,正川哥看了一眼天际,坐下了,口中却是说到:“师父曾经就常常坐在这里,他在这里的时候,多好?那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正川哥说话间坐下了,我的心中黯然,到师父离开山门时,我还在误会他。而如今,我想要对他说一句‘你的苦心我都知道了’也是不可能,岁月怎么就那么留不住?到了无情的地步!
                  “我不想啰嗦,两个故事。听吗?”正川哥看着远方,开口已经很直接。
                  我沉默的掏出一支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才说到:“好,你说吧。”
                  “人与人之间,相亲也好,相爱也罢,往往就是一念,一瞬间,一件小事的触动。你知道庄婧为什么那么喜欢我吗?我曾经问过她。追根溯源,并不是因为我如何如何好,而是因为她小时候的一件小事。”我没有想到正川哥故事的开头竟然是庄婧。
                  “那个时候,庄婧习武不行,常常被家中长辈责备,到不敢回家的地步。而那一日我放学并未回山门,而是去收起一些村里人接济上门的粮食,再次路过学校时,听见了庄婧的哭声。交谈之下,这小丫头便对我说了心事。对于望仙村的每一个人我都是心怀感激而亲切的,帮助庄婧也是自然。具体做了什么,我很快已经忘记,是庄婧后来说起这件往事,我才知道,那一日我亲自教了她所习之武的要点,陪她练了十几遍,直到她会了才离开。然后这件事情便成为了她心里的‘钉子’,把我深深的扎入了她的心中。”正川哥说到这里,略带苦笑的摇头,那时心思单纯的少年人,怎么会想到一番无意的举动,便会让庄婧这个丫头情根深种呢?
                  我沉默的听着,正川哥则是问我要了一支烟,这才继续说到:“庄婧说起时,我觉得不可思议。当阿木把这根钉子扎入我心里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一点儿都不荒谬,这很顺理成章。我比庄婧幸运一点儿的在于,阿木也同样回应了我。尽管...”
                  正川哥没有说下去了,深深的吸了几口烟。
                  “第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破落的山门,山门之中最受疼爱的小师弟被师父出于不能说的苦衷,而佯装赶下了山。但师父一直不曾放下过他,出于一些原因,每一年都会在山下呆很久,暗中的保护他,排查他周围的一切,看看他有没有危险?后来,师父也离开了山门,这个任务就顺理成章的交给了山门中唯一剩下的师兄。”
                  “那个时候,小师弟已经长大了。生活也多了一些改变,就比如说认识了新的朋友,爱去新的地方。那个地方是一个酒吧,是两个略微有些神秘的女子开得。”说到这里,我和正川哥的目光相对,我想这就是命运的开始吧,原来一个个的齿轮是如此的相扣。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6-05-09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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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漂亮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6-05-10 0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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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书混脸熟!


                      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16-05-17 1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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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好好好好😊((٩(//̀Д/́/)۶))1栋


                        IP属地:江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16-05-17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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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辛夷的谜
                          我没想到辛叔的前来解开了一个沉淀在我灵魂中千年的难题,也带给了我无与伦比的震撼,可是道之一途,博大精深,要去领悟其中种种,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看得清楚的。
                          我最关心的自然还是关于辛夷的一些事情,辛叔既然已经决定与我开诚布公的谈话,自然也没有什么拖延卖关子的意思,而是直接了当的说到:“说回辛夷,其实在我意料之外,她会是天狐。因为我不顾一切的爱上了一个人类,一般情况下,混血之妖血脉浓度都比不上纯粹的妖族,除非是极少数的极端情况,又继承了妖族之中最纯粹的返祖血脉,又继承了身为人的那一丝天地之灵。”
                          “你去过地下城,对这些应该是有所了解,我就不必多说。总之,你身在我的角度,你也不会相信辛夷会有那么一丝巧合成为天狐,就像我之前说的血脉,简直就是极小的概率才会出现一个,否则,妖族早就会想尽办法和人类结合了。”
                          我静静的听着,当然明白辛叔所说的情况,那种又有妖族返祖纯粹血脉的,又聚集了人类灵气的妖,也可以说是天妖范畴中的一类,可见有多么的厉害!但我却不明白,辛夷就算占据了这两点,又怎么会和天狐扯上关系?天狐虽是狐族,但也应该说是狐族一种传承的极其稀少的特殊的血脉….
                          就当我眼中流露出疑惑的时候,辛叔苦笑了一声说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族的秘密,我清莲山一脉并不是那么简单。而秘密是什么呢?我清莲山一脉应该是最正统的上古狐祖一脉。”
                          “你说什么?”我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就连刚才辛叔给我说起清莲山狐妖往事的时候,我都从未流露出如此巨大的震惊。上古狐祖意味着什么?如果没有看过真正的上古流传下来的兽皮记事卷,便不会了解这一段秘辛。而上古记事卷的文字绝非现在的人能够看懂,就算千年前的古人也是一样。
                          那还是我身为聂焰,在小道界修行的时光,总还记得那瀑布前,星光下,师父点上一盏烛火,我们师徒俩坐在悬崖边上,他为我讲解上古兽皮卷里记载内容的往事。
                          就算在小道界,上古兽皮卷也是了不得的宝贝,保存极其不易就且不说,能够以兽皮卷记载并流传下来的东西都是非常重要的,有很多甚至是上古的秘法。
                          在那个曾经波澜壮阔的年代,所记载的术法意味着什么自不消我多说,据说我的镇妖咒言原版就是上古兽皮卷上所记载的。
                          不过,师父能随意的在瀑布前给我讲解的上古兽皮卷,肯定不会是什么重要的术法,或者了不得的惊天秘闻,只是一些关于重要历史的记录,而在那个时候,师父就有意把我朝着猎妖人的方向培养,给我所讲的肯定也是一些关于妖族的秘辛。
                          什么叫上古狐祖?我想这全天下的人中,除了我知道以外,可能也只有童帝或许会知道了。确切的说,每一脉的妖族都分为两种,一种是先天血脉,一种是偶尔有一只,在什么机缘巧合之下开了灵智,然后自修而成妖,这种就叫做后天血脉。
                          所以在上古时候的妖族,都叫做上古妖祖。
                          在那个年代,妖的能力是不言而喻的,这一点从诸多的神话传说中都可见一斑,后来经历了数场大战,和最后一场有妖族和仙人所参加的大战以后,上古妖族就彻底的消失了,留在世间的只是一些未开灵智的普通动物。最后这些普通动物,才形成了后来的妖。
                          在小道界的时候,师父给我讲起这些,我是当趣闻来听的,心里不以为意,我知道师父后来口中所说的那一场最后的大战,自然是大战蚩尤的那一场,还在想师父怎么会给我讲山海经的故事?只是和世俗流传的山海经里记载的大战有一些不同罢了。
                          可不管怎么样,上古妖祖这个词语还是深深地印记在了我的脑海当中,后来在为猎妖人的时候,经常听某些妖物自称是有上古X祖的,并不是后天妖族,我都嗤之以鼻,当做笑话。事实证明,它们与上古那些妖族比起来,相差不是一星半点儿,只不过是为了自抬身份才这样说的。
                          而今天,辛叔在我面前这样说起,我如何能够相信?在了解了许多以后,我知道上古的妖族已经被彻底的封印在了那片世界当中。根本不存在有着上古妖族血脉的妖族,硬要说存在的话,那也只会在地下城中或许有,毕竟地下城的情况复杂。可清莲山狐妖一脉,是由那位高僧开智,从而才修行有成,怎么可能是….
                          “看你的样子,你似乎不太相信,对吗?”辛叔这样问了我一句。
                          对于他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当下就把我的疑惑直接的说了出来。
                          辛叔笑笑说到:“你不了解,也是情有可原的。作为你,能够知道上古狐祖意味着什么,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了,你要知道就算在上古,妖族鼎盛,人族弱小的时代,而所有的妖诞生下来的子嗣也并不一定就天生是妖,这也是有天赋差别的。就像有的妖诞生下来依旧是混混沌沌,为开灵智的动物,我这样说,你懂我的意思了吗?那场上古的妖族大劫,消失的只是妖族,而动物,就算是身为它们子嗣的动物也逃过了一劫。”
                          辛叔说完,我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不由得说到:“也就是说,清莲山狐妖一脉实际上也是上古狐族的子嗣,只不过只是一只普通的动物,浑浑噩噩的一直繁衍到了千年以前,才开了灵智,才血脉重现?”我皱着眉头望向了辛叔。
                          辛叔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热茶,说到:“大概的事实就是如此,其中有许多艰辛就自不必说了。你要知道普通的一只动物一脉,一个狐族家族要延续这么多年,是多么不易的事情?清莲山的狐妖也是开了灵智,才浑浑噩噩的忆起了一些在血脉中传承的东西,才确定了自己是上古狐祖的一脉,才模糊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具体情况是怎样的,时光已经过去,我们也猜测不到了。不过就凭这一点,我们清莲山一脉能出天妖,能出天狐,也一点都不奇怪。你知道上古的那一群妖狐之中,天狐九尾狐,甚至天妖狐的血脉都不稀奇,那是一个属于妖的波澜壮阔的年代。”
                          “到了后来,妖族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一些特殊的血脉也就仅仅能够诞生一只或者两只,完全跟上古的情况不一样了,可我清莲山狐妖一脉一直都知道,如果我们这一脉继续繁衍下去,一定还会出现惊人的血脉,千年前的那只天妖老祖就且不说,天狐跟九尾狐肯定也会出现的。”
                          辛叔说到这里,放下了茶杯,而我自然也明白了辛夷的返祖血脉,恰恰就是返到了天狐那一种血脉,然后上一代天狐的传承,自然就落到了辛夷身上。说是偶然也并不是,这就好像偶然中的必然,甚至我怀疑,上古狐祖这个血脉并不只是清莲山一脉的狐妖才继承了,其他族的狐族一脉肯定多少也有,毕竟上古狐族一群诞生的血脉不知凡几,多多少少会流传下来一些,只是极少罢了。
                          辛叔则继续说到:“你应该也猜到了,辛夷的返祖血脉是天狐,她这一代的天狐应该是最优秀的天狐,毕竟是最纯粹的返祖血脉,和有些狐族中自我诞生的天狐是绝对不同的。而我清莲山狐族一脉,其实有善推演之辈,早就推演而出我清莲山狐族一脉在两至三代以内,必然会出现天狐,这个时间点很模糊,但对于这种大事的推演已经是很了不得了。”
                          “我在年轻的时候,也曾渴望着天狐早日降临在我清莲山,使我清莲山一脉狐族大兴,可我哪里能想到,我的下一代竟然就是天狐?而且不仅仅是天狐,还继承了那一丝让所有妖族都眼红的只属于人类的天地之灵。”
                          我的喉咙有些发干,我知道辛夷是天狐,曾经也为这个所震惊过,但我从来就没有想到,辛夷的血脉竟然是这样的,简直可以说是让天地都妒忌的血脉!甚至我曾经想不通,为什么辛夷一个人妖混血偏偏就是天狐呢?我也没敢深想,如今辛叔娓娓道来,我才知道这其中有这么多的秘密。
                          那么就怪不得有辛夷是这场大战的关键这一说法,很难想象,度过了这一劫的辛夷,实力会经过怎么样的突飞猛进?
                          “现在,你知道事情的严重了吧?拥有了让上天都妒忌的血脉,又怎么会顺利的成长?我离开她是我的劫,也是她的第一劫,而我知道,你是一定想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能够那么狠心欺瞒一切,抛下她们母女假死了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47楼2016-06-13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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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好多天了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49楼2016-06-14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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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唯一的破绽
                              我的激动肯定是建立在辛叔口中的故事之上,因为沉浸在了这段往事之中,自己也就身不由己的代入了。
                              族人被分裂,要交出族中的后辈,还是事关紧要的那一个,只凭一个所谓强势的妖人三言两语,如何能信?难道忘记了传承千年的艰难?如今有了一点儿希望就要亲自葬送吗?
                              我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什么不对,已经忘记了人妖之别,在后来的后来想起,会感慨所谓代表着世间之灵的人,最宝贵的是感情,因为有了它,所以人类才懂得了仁慈,怜悯,善良...而在任何的生命面前,感情却是臣服的,只因为没有什么是束缚,没有什么可恐惧,唯生命可敬畏。
                              我无法去很详细的解释这句话,只是当时的夜,当时的情景,人与妖,两个爱着同一个女人的男人之间的谈话,最普通的一点情绪激动的话语,却能看出情感能跨越很多,皆因对方也是有血有肉的生命。
                              我记得我在说出这一句话以后,辛叔看我的眼神我无法形容,可当时我却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我也奇怪的看着辛叔,他却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他才意味深长的问到:“你在为我族担心?”
                              我愣了一下,还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按照当时来说,确实很难让人信服的。”
                              这只是我下意识的反应,却没有去想我身为一个猎妖人去听妖族的这些事情,其实情感应该是剥离的。或许,我从来就不曾在情感上为自己划过什么界限,就如千年前的那个树林雨夜,聂焰从怀里掏出麦饼,挽留碗碗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这一生的叶正凌也好,上一世的聂焰也罢,也许根本就不是一个认为感情需要立场的人。
                              辛叔得到了我的回答以后,还是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直到看得我都有些发毛了,他才说到:“那你如今来看呢?他说的话是假的吗?是无的放矢吗?你想必是最清楚不过的吧?”
                              “这...”我为之语结,的确,还有比我更清楚如今的形势的吗?妖族真的卷土重来了,他们的目标也很清楚,就是直指华夏,乃至这个世界。
                              “好吧,你也明白了当时那个人所说的是真的,所以他自然拿出了让人信服的证据。”辛叔很自然的对我说了这么一句。
                              “那又是什么证据呢?”我隐约觉得这个证据或许非常的关键。
                              “唔。”辛叔却没有急着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在院中轻轻的踱步,沉吟了起来,我能看出他的犹豫,也只能耐心的等待着答案,过了许久以后,他才停住了脚步,对我说到:“事情已经对你说到这个地步,按理说也不该隐瞒这个证据。可是,还是那个理由,我是妖族,人与妖之间的争斗我只能做到不介入其中,问心无愧。但不代表着我能背叛妖族。所以,这个证据我不能告知你,就算以后真相揭开以后,你怪罪于我,我也一力担着了。”
                              我再一次的无言以对,很讨厌的事情在于,明明眼前这个是我应该亲近的男人,可在交谈之中,还是能感觉那无形的界限一直存在。不光是他,也包括我,却没有办法去追究这界限到底为什么存在,又是谁竖立在那里的?
                              我不能再过多的追问,尽管我的预感是那么的强烈,这是很关键的一点,在平复了情绪以后,也只能问到:“那么呢?最终的结果是你被说服了,又怎么关联到辛夷的?”
                              “实际上,我并没有被说服什么?而只是面对强大的证据不得不相信,在之后的这个世界,绝对不会平静,和我猜测的一样妖族也许会重临这片土地。于我心中情绪是很复杂的,我是一个妖族,我自然希望妖族能够强盛,而不是在这个世间低调的,隐秘的,苟延的生存着。在另外一方面,我又实在难有野心,用牺牲和生命去换取这些。能不能有一个和平的,协商的,共同的世间?这才是我很幼稚的想法。对的,是很幼稚,只要关系到资源,不要说不同的种族,就算是同为妖,同为人也是争斗,战争不休的。”辛叔有些迷茫的说到。
                              然后望着我说到:“我其实很难去揣测天意。为什么要如此?有限的资源,不同的人生,是有意让世人争斗吗?还是说,只有经过了淤泥的翻滚,在水流之下还能还其洁白的,才是真正的灵魂?这世间便是淤泥,水流便是思想,是心,需要在其中翻滚,冲刷的就是灵魂?”
                              我承认我震撼了,这一番话不应该是大修之人才说的出来吗?如今对我说出的竟然是一个妖族。
                              辛叔看着我的震撼,苦笑着说到:“并非我之语,而是我在用一生悟这一句话,让自己不被欲垩望,和欲垩望所产生的情感左右。这句话,是当年为我族开灵智的高僧所说。‘世间,泥潭尔。一朝一悟,点滴清水,以洁本心’。”
                              我听了,也若有所悟,寥寥几语,已经包含了至深的道理,而大道至简,从来不需要用繁复去表达。
                              我和辛叔在谈论的何止是一些往事,一些秘辛,这应该说是一场人与妖的共同论道,在大道之下,生命有何不同?
                              我感激这一夜带来的内心震撼,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松动,然后在迷茫中透出一丝丝亮光,正确的方向就在眼前的幸福。而辛叔也在继续诉说着过往,其实往事说到这里一切都已经很清晰了,唯一还需要交代的就是,自从来妖走后,他们那个组织在青莲山狐妖一脉那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至少在高层不是什么秘密了,那是一个人类极其有背景的公司扶植起来的妖族组织,到了后来,两方的关系就变成了平等的合作,妖族的组织之所以能够平等,自然是有自己的依仗。
                              但这些都不是辛叔关心的点,在他看来,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各种阴谋争斗交织在一起的产物,让他忧心的点在于,那个组织很极端,甚至理念都很极端。
                              他们认为这个世间的生命是不平等的,天道造物各有不同就揭示了,世间应该是属于少数的,精英的,强大的所有,其余的就应该仅仅是活着,为着精英的延续而奉献。
                              所以,新世界不仅仅是妖族重临,而是应该由少数的强大的妖和人共同的统治,其余的都应该被奴役,应该是为强大的生命服务,用真正最残酷的丛林法则来挑选,用真正最严苛的方式来镇压,用真正最无耻的谎言来愚弄被奴役的。
                              在这种理念下,他们更无所谓尊重生命,既然是被奴役的,那么在新世界到来以前,死再多也是无所谓的,就像不值钱的东西人人都可浪费那般。
                              我的拳头捏紧了,这是什么混账的理念?是的,我承认从始到终的历史,世界从来没有公平过,但人类不是一直在不停的寻找论证,经过无数的战争与血泪,在追求一种相对的公平吗?难道没有发现人类这一步一步,艰难的自我调整的脚步吗?这些东西无法去深说,但我知道在人心里,大多数的人心里不会对这种被奴役的命运妥协!这是用鲜血来证明过的,过去,现在,未来都不会!
                              “这是荒谬的,不是吗?”辛叔的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丝愤怒,看来他的想法和我一样。可是,终究他又叹息了一声,然后反问了我一句:“我那时忧心家族的命运,已经被权势冲昏了头的,蠢蠢欲动的族人,也担心未来的世间,是否有人能去阻止这一切,无论去阻止的那个会是谁?人还是妖?可我也有预感,我们一族的天狐一定是逃不过其中了,就连来妖也承认天狐会是关键。我很担心,以后天狐的命运,如果交给了那个组织,从小的耳濡目染,会成为什么样的一个妖?冷血的?残酷的?极端的?邪恶的?想想,我就会觉得全身发冷。因为,这是和我的思想,对,就是思想,背离的。”
                              “可天狐,偏偏是我的女儿!”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望着我,又一字一句的说到:“她,是我的女儿,你听完这所有,料想到了吗?”
                              我苦笑,命运总是这般啊,让天狐成为关键,然后已经有了一条好像已经注定的路,偏偏又投生在青莲山妖狐一脉之中,最不能认同这条路的一只妖族之下。这是什么?天意,还是天的仁慈和留下的一线?
                              “所以,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假死?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这么多年忍着牵肠挂肚,思念成疾,无数个难熬的夜晚,也不敢去看一眼?只因为,我不想我的女儿卷入这一场肮脏,我不想她成为我曾经害怕的,冷血的,残酷的,极端的,邪恶的,双手占满不该沾的鲜血,心中毫无怜悯和善良的妖狐!如果,我继续留在她身边,就算多一天,青莲山的极端派就会发现她,我不夸张,因为同一族的血脉之誓最多也就能压抑那么久。我为我女儿做好了一切的掩藏,剩下的破绽就只有我这个人。”
                              “懂吗?我就是那个唯一的破绽。”辛叔说到这里,整个人像是老了二十岁一般,一下子颓然的坐下。


                              来自Android客户端53楼2016-06-27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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