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得闲，便躲在屋里打算制一二香药。纸上摊放着用玉杵细细研碎的几样香料，这边小泥炉上花蜜正沸，甜香袭人。手中持箸，沾少许花蜜滴入水中，待花蜜在水中滴落如珠，方才将蜜缓缓和入香粉中去，再逐一揉捏成丸】

【撵至漱石苑，却人通传，径然入内，隐约嗅到一股香气，愈近愈浓，挑帘转步见人，笑。】
长姊。
【往日，概都是她去凤藻瞧我，而今初初踏足此处，一则因有些时日未见她，二来桓的病疾，我怎么也不能放下，是以想听听，她是否有法子。】
这是什么？
@梁潇__

【屋外花木扶疏，映在窗上，摇曳出淡淡的影。接着不甚明烈的天光望去，不是辞月却又是谁？当下擦净手上香粉，迎过去以礼见过，又是让座奉茶，才又笑道】
我才想着做几个香囊送到你殿中去，可巧你就来了，倒省了我好一番功夫。
【打开一旁的木匣，里面搁着两对香囊，都绣着娇嫩粉红，犹如丝绒的合欢。托起匣子问她道】
这里面填着合欢花，悬在床榻四角，有安神助眠之效。
辞月瞧瞧，喜不喜欢？

【医术可以救人，更可以杀人，我不愿辞月再遇到上回那种事，所以她和楚楚的汤药，膳食，都尽可能地多看顾些，防着有人错了主意】
你呀，就别取笑我了。
【听到这等玩话也难免脸红，忙转开话头】
如今负责给殿下诊脉的另有他人，我不便公然过问，不过你也不必太忧心了，我会挑个时机查看脉案。
【辞月本就体弱，为了诞育这孩子，生生受了不少罪。我凝眸看她，不禁叹道】
只是这脉案看归看，还得找个机会为殿下诊脉才是妥当，这都好说。倒是你，瞧着比旧年清减了些。

【将香囊把在手中玩了一阵，眉蹙间，将香囊放回木匣里。我笃定，大明宫里为桓请诊看脉的，凭我如今地位，不敢糊弄我，可我见桓虚弱的样子，实在难过。】
说是，年纪大些，就会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说得在理，于是思忖着，找个什么时机，让二人见一见。】
等挑了日子，定请长姊往凤藻右去的。
【轻声一笑，将手腕伸出。】
不若阿姊替我把把脉？
@梁潇__

【辞月一番话听在耳中，叫我又笑又叹。模棱两可的话，谁不会说呢，只不过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招惹更多的麻烦罢了。点头道】
我在这宫里一日，自然多尽一日的心，殿下那边就还要你多费些心思照料了。
【一面说一面取出脉枕来。伸手做请，为她诊脉。凝神思忖片刻，舒眉笑道】
无碍，平日里劳累了些，用些清补滋润的药就好。只是我想着，这常言道，是药三分毒，一味靠汤药养着才是不好，似你这般，每日拿燕窝调上冰糖熬了粥吃，只怕比吃药还强的多呢。

【稍低的头颅骤然微微抬起，心底窜起一股不安，我大抵忘了，长姊跟我是不一样的，为女官者，期年满，自可归本家，她说的这话，是有什么打算吗？】
【后头的话，没怎么听进去，却聆青裳在旁连连应声，也不管她，突兀问了句。】
阿姊，你进宫几年呐？
@梁潇__

【我娓娓道来，却是不曾想到，她会有此一问，不禁稍稍一怔】
我是澄启十四年入宫的，如今也有五年了。
【隐隐约约地我猜到了两分。宫里有定例，女官，宫人，断没有一直在此服役的道理，几年一选，几年一放，所以惯常见到的，总是年轻美貌，娇嫩的像花儿一样的女人们】
辞月……
【我嚅嗫着，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不假思索地说出前面那些话来。辞月呢，有是那样心思细腻的人啊】

【宫廷让我修习到上层的医术，锻炼我做出美味的菜肴，还能给予我寻常女子得不到的名位，可是，当我终于可以离开的时候，不得不说，我心中是存有那么一丝庆幸的】
我也不知道，大约是听凭家中安排，也许会回江陵去吧。
【说着，我缓缓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辞月的手纤细而柔嫩，像初开的白兰那样优雅又美丽，和我那带着薄薄茧子的手，是不一样的。】
何必想那许久以后的事？大事未了，我也不会很快就走的。
【我自然是要走的，便是浓浓，也不会一直守在后宫，如此，宫中还能有谁呢？这两个姊妹，从以前起，我总是更亲近辞月】
说起来，有好些日子不曾见过楚楚，还是与你说话的时候多些。

【欢喜就好？可是我竟不知，何为欢喜……等我离开宫廷，我会奉父命嫁与他选定的，一个门当户对的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遵从父亲和家族的安排。我好像早就已经习惯了顺从。抬眸看她，忽然笑了出来，低声说道】
当然是关于殿下的事了。除了你，还有什么事比我这外甥更重要？
【辞月体弱又心思细腻，难免有劳心伤神的时候，我多为她用一用心，对她的身体也有好处。楚楚和辞月在宫中可谓平分春色，这是好事，也是令人忧虑的事。想到这里，我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收敛】
届时还要你再安排了？咱们姊妹几个是该多聚聚。

【似恍然大悟，也开始恼怒自己迟钝了些，不过转念是，这样的身子生在天家，那是富贵病，寻常人，当真是熬不起。】
当然还得劳阿姊费心。
【聚聚，权当是为她送别啦，嗯，先领桓在凤藻看一遭，余下的就由我们姊妹叙。】
好，且等着我着人来请你啦。
【眼稍打外。】
阿姊，我得回去啦。
@梁潇__

【当下点头答应了，又笑道】
原是我份内之事，多用些心才好。你也是一样，平日里多加保养，我也放心些。
【一面起身送她，一面又道】
等我把那些香药配完了，连同香囊我一块儿送到你殿中去。
【说着送她出门，又陪着走了一段路这才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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