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开吗！

（两串泪珠子尚挂在脸上，光着一只脚，推开门从屋里跑出来。奶娘跟在后头，手里拿着另一只鞋。）
我不穿，我不穿！
（边跑边哭，眼里含着泪水，眼前的路也看不清。转过头去看后面的奶娘，脚底一滑便摔在了地上。手上蹭破了皮，火辣辣得地疼，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我不穿我不穿！

（ 正替窗前娇花修剪残枝败叶，忽的有哭声自院外传来，心下生疑，将剪子搁在一旁，拭了手，出门去。 ）
（ 于院门外，见小儿委地哭闹，颇是心疼，上前将扶起，柔声轻哄。 ）九皋不哭，不哭啊，你这样子哭，日后就不美了，不美的话，可就没人要了。

好好好，咱们九皋有爷娘，不怕没人要。（ 小丫头抱起来手感不错，肉嘟嘟的，拍了拍她的背，见她泪收的差不多了，这才低声细语同她讲道理。 ）在屋里不穿鞋没什么，可是你看看，外面多脏呀，还有小石子，万一，石子儿钻到你肉肉里去了怎么办，可疼了呢。
（ 示意乳娘将鞋子递来，两只小小的绣鞋搁在掌中，往她眼前一送，眉眼间尽是温柔。 ）想明白了没？想明白了咱们就把鞋子穿上，好不好？

不好……
（双臂环住她的脖子，想把蹭了灰的手在她衣裳上擦擦，又怕好看的衣服变脏了。再不哭了，可说话仍是一抽一抽的，靠近她耳边，怕说出来的话被奶娘听了去。）
穿上鞋我就跑不快了，奶娘就要把我捉住了。

这样啊，那九皋能不能告诉姑姑，为什么奶娘要捉你？（ 其实乳母在小孩子心中大抵都是可怕的，毕竟她们爱管这管那，很多自由都被条条框框限制住了，以孩子天性来说，自然是讨厌这种感觉的。 ）
（ 一低首，瞧见她手肘处擦伤，微微蹙眉，转身便吩咐了随后而来的藏鸦去拿些药酒之类的物什来。 ）

（搂着她的时候，我便变得乖乖的了，也不乱嚷，也不在乱动，就想好好地摸一摸她身上滑滑的衣裳。我紧紧贴着她黢黑的头发，在她说话时悄悄吹口气，让她鬓边的发丝飞起来，轻轻地嗅她身上隐隐的香味。答她话的声音甜甜糯糯。）
我告诉你了呀，奶娘一定要让我穿鞋子，可是我不喜欢穿鞋子，一点也不舒服，只能乖乖跟着奶娘走了。

那咱们不提穿鞋的事儿了。（ 特特避开了她伤处，只轻轻将她小手抬起，同她打着商量。 ）来，你瞧，衣服也脏了，手肘又擦破了皮，姑姑抱你去处理一下好不好？
（ 许久不曾带过小姑娘，说话也都是轻声细语的，生怕吓着了她。 ）

（趴在她身上，没想着奶娘时手开始火辣辣地疼了。学着奶娘之前对自己的那样，撩开袖子对着伤口吹气，边吹边说话。）
好。

（ 摸了摸她脑袋，细软的头发戳在掌心，有些刺刺的。见她应下，笑着亲了她肉嘟嘟的脸蛋儿一口，将她抱入屋中，待处理完伤口，哄着她穿上鞋子，才交由乳母带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