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濑户幸助白皙的脸颊,衬着幽红的瞳孔越发地显得怪异。但他想他见过这样的濑户。与之不同的是那个破碎的画面和现在落满清寂的太阳的晖芒有着天壤之别,那家伙的脸颊上满是鲜血,像玻璃碎片一样被切割开来的殷红蒙住了一切的视线,同时从他的心灵深处当中浮现出一种极度的痛苦和绝望——像是失去了一切。
濑户轻轻地把罩在头上的叶绿色兜帽摘下,露出两只令人意外的、看上去像是属于犬科动物的耳朵。
灰黑而上镀着雪白的银边。
「啊、诶。」
是狼啊。
鹿野又有些发怔。就像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一样,他能清楚地记得曾经见过狼耳朵的濑户。就像他面前所站着的,带着有些亮的绿染成的兜帽,暗红的深邃的眼睛,以及只能够隐约看到的两三颗不同于人类的被潜藏起的锐利牙齿。好像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似的,濑户摘下帽子的时候他并不惊讶,甚至在那第二双耳朵完全显露出来之前,他就猜到了那是狼的双耳。
「又想不起来啊……没关系。这个,给你好了。在这里等你的时候顺手摘的。」
对面的濑户轻叹了一口气,随后把手里捧着的花束塞进了鹿野的怀里。鹿野猝不及防便被大拢的花儿埋了一脸,又因为身高的关系差点被推的一个踉跄。一路上满溢的芬芳味道此时更是浓郁了不少,花粉和着甜味直接撞进鼻腔,好像这样的濑户幸助一样有些不容分说。
只是从那句话的语气中他能够听得见,那个人的哀伤。
但他也能够看得到,濑户在深如花香的哀叹中仍然努力维持的长久以来的那份温柔,给人的感觉和这里的木户给人的感觉并不一样,比起像个小女孩一样只存在鹿野的回忆中的木户芽,他面前的这只似乎是狼的少年却意外地真实。
绚烂的花束是从他们身边的这片广阔的花田中所采摘会聚而成的,把那一片一点的瑰丽色彩聚拢成更加华美的篇章。明明看上去是很随意地把花折下后并到一起的样子,但高低错落和不同色彩夹在绿叶中却意外地秀丽,像是已经扎过许多次花束的园艺家所精心编制而成的。
「……seto。你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吗。」
有点讶然地抱着花束。明明知道面前的濑户有着狼的特征而不可能是真正的濑户幸助。但鹿野却还是将问题脱口而出。从早晨开始,他一共只在这个世界遇到过两个人,两个都是他所熟识的、原先的世界的人。他没有问木户芽这样的问题是因为木户除开着装之外,连性格以及说话方式都和「木户芽」有着不同之处,而濑户即使似乎种族都变得不同了,但从他的话语以及气息来看,却像是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