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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文】珀石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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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萌萌哒的清欢!
这是搬文是搬文是搬文!
授权会@原作者来 毕竟我辣么懒
顺便1楼给大霜,不给度娘,谁让他总吞我的楼╭(╯^╰)╮


1楼2016-01-03 22:56回复
    @银月寒霜独思愁


    2楼2016-01-03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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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几乎每一本乾青大陆的古老史书里都提到过一种神异的石头,它非人非妖。它的名字叫“珀石”。
      “每千年现世,伴天雷祥云,五色争辉;一十六年成熟,色如琥珀,光华流转;取其心加以秘术,可制得长生不老之引,获通天彻地之能,天下无人出其右!”
      也就是说,珀石是对于乾青大陆所有妖怪来说的、获取一切的捷径。但是所谓“每千年现世”似乎是一句谎话——珀石在乾青大陆妖界几十万年的史话里,仅仅出现过三次。每一次都是刚刚出生就给妖界的大族抢去,一十六年以后杀人取心。
      珍贵的东西总是罕有的。
      华帝国天佑三年冬,腊月十八日雪后初晴,华帝国皇城上空突然雷声大作——此时可是隆冬,在漫天翻滚的五色祥云中,一道紫蓝色雷电猛然掠过皇城上空。在雷电的余声中,华帝国的皇后文德后终于诞下了一个女婴,突然房间里异香四起,半刻之间似有千百种香气变换……
      很难想象一个帝国的内起居注里会有这样类似于演义小说的言辞。如果不是史官那天刚好听了说书太过兴奋脑子进墨水了,就只有一种可能——
      珀石现世。
      由于文德后临盆前耳边似听到美玉碎裂之音,小公主被命名为萧琳音——取自琳琅美玉之音。
      看着这么有气势的介绍身份背景,不难想象这位小公主就是未来某个堪称传奇的故事的主角吧?不过你们猜错了……
      在小公主降生的几乎同一刻,皇宫的墙角里,一个刚刚降生,襁褓里还带着血的婴儿,睁开了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而又冷静地观望着这个崭新的世界……


      3楼2016-01-03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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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为了生存为了种族为了劳资的狐狸命,还能干什么呢——当然是跑啊!能跑多快跑多快!跑到猪婆龙的小短腿追不上为止!本狐狸一边大力地甩开眼前飘来荡去的头发,一边以最大速度在水里跑起来。
        你试过在水里跑步的感觉吗——全身的衣服都黏在身上就像枷锁一样束在一起,动作都伸展不开,这对我一只宅久失锻炼的狐狸来说真是高难度……眼前的雾气越来越重,透过发丝的间隙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
        岸上,紫月璃站在一众侍女前面,一身艳黄色的莺衣,仍然是满头华丽丽的珠翠,就差在脑门上写一个“贵”字了。
        她身后,随侍的花陨暗暗捏紧了裙摆。如果这只狐狸临阵脱逃了,那么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这次明里是暗卫选拔,其实暗里是各方势力在辞花宫安插人手的机会——这次为了稳妥居然派了七阶的妖怪来,这样一来如果平衡被打破,后果就不堪设想。
        所以水苍说要加进一个局外的人。
        这个时候,茫茫的水汽间,一个人影渐渐出现、清晰,直到能被清楚地看见。
        那是一个像从神话里走出来一般的男子。雾气降落在他黑色的潮湿长发上,外衣被水打湿,显露出流畅的身体线条,双眼似睁似闭,不时流出来的光华比女子还魅上些许。他在及膝的水中慢慢走来,不快,似乎一转眼就会融化在这雾气里。
        即使紫月璃姑奶奶头上没带花,也能知道她犯花痴了……
        本狐狸真是跑不动了——废话你跑跑看!不过眼前雾气中的陆地越来越清晰,看起来是找到组织了。大老远就能看见妖孽兄那一袭红衣,不出意料的话紫姑奶奶也在——辞花宫据说花痴云集,我知道我现在这样子是窘到可以,不会被一脚踢出去吧?
        脚挨到陆地还没多久,本狐狸就清晰地听见紫姑奶奶的声音——几乎是调高八百度的颤音:“你……叫什么名字?”
        “司空九。”本狐狸跑得精疲力尽,声音都低沉地不像自个儿的了。
        “你以后就是我辞花宫的暗卫了!”
        此等天上掉馅饼的事来得太突然,本狐狸还没来得及想想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就一头昏了过去——站着昏的。
        最后看见的是紫姑奶奶闪着花痴光芒的星星眼后面,花陨贼兮兮的微笑。


        12楼2016-01-03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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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花陨啊,我说这位姑娘是……”本狐狸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问。花陨还没来得及回答,水苍姑娘就先说话了:“你怎么认定我就是姑娘?”
          啊?本狐狸愣了。
          目光上下鉴定——蓝裙蓝眸,秀气的五官,一头长发……就是胸有点平……
          为了迎接我诧异的眼光,水苍用葱指指了指自己喉间。
          尼玛!喉结!!!
          本狐狸差点没两眼一黑背过气去!
          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小苍你怎么这么快就坦陈性别了?其实你扮女孩很好看啊!”本狐狸两眼一抹黑的时候刚好听见花陨说。这丫头估计是故意的,声音相当清晰。
          “以后是合作伙伴了,自然坦诚一点好。”
          男人的声线……本狐狸又差点血溅五步。
          你说我衰不衰啊?短短几天打劫不利,被拐来参选暗卫又差点喂猪婆龙,现在好不容易遇上的女神居然还是个男的!男的!这传出去狐狸脸都丢尽了!大姐司空一估计还会一边笑一边和我普及说性别不同怎么谈恋爱……
          两眼一抹黑的状态终于缓回来了,眼前却是花陨踮着脚揉着我的太阳穴:“阿玖怎么样?吓到了?”
          “你不会也是男人吧?”本狐狸低下头,凭借家传强大的联想能力发问。花陨大概比我低一个头左右,闻言立马一脚踢过来:“你才男人呢!本姑娘纯娘们!”
          我好像听到了蛋裂的声音……
          “他本来就是男人。不过花陨你踢在他命根子上了。”水苍淡淡地说,“再这样下去他就不是男人了。”
          “哦……对不起啊……”花陨垂眸道歉,“疼吗?”
          “换你你试试!!!”本狐狸终于能惨叫出声了。


          14楼2016-01-03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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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你们门主出来!”
            磐门门口,紫月璃嚣张的声音那叫一个震耳欲聋。墨家门口的两个年轻人还想拦住她,紫姑奶奶一闪身,就出现在大门外,霸气侧漏而又毫无风度地一脚踹开门。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紫姑奶奶的蛮力本狐狸在第一次遇到她老人家的时候就见识过了,轻功还是第一次见。要说那两个年轻人也真是尽责,都跑过去拦紫月璃了,结果又是一扑空,双双砸在门框上。估计总共折却门牙两个。
            我们也就这么进了磐门的大门,我走过的时候顺便看了看被砸得满眼小星星的两个倒霉蛋。
            紫姑奶奶一路进了磐门,不出半刻,我们身边就都围满了人。不出意外都是磐门墨家的子子孙孙徒子徒孙,大多都是手拿一根长棒。墨家据说是以五十四路棒法立门的,所以使棒法的技术相当不错。
            人群让开一条路,一个身穿黑衫的老头走了出来:“姑娘是何方人士?为何要到老朽的磐门闹事?”
            这老头看起来架势挺大,不用说不是门主之类的狠角色。
            “墨节老先生莫怪,我是辞花宫宫主紫月璃。”紫姑奶奶嘴上说得谦虚,神态却一点都不谦虚,“今日来只是为了一件事——磐门墨家的势力在这汝南边界太大了,大到我们辞花宫很羡慕啊。今日一来只是想告诉老先生一件事:磐门听命于辞花宫,能活。”
            墨节老先生看来见过嚣张的宵小多了,完全不把紫姑奶奶放在眼里:“紫姑娘不知道磐门为何叫磐门吗?”
            “知道,只是月璃不才,想见识一下五十四路墨家棍法。”紫姑奶奶咬文嚼字,但脸上的张狂表情还是一点没变。她相当潇洒地抽出那把紫锋长剑,剑尖晃出一片紫色光晕:“此剑名紫魂,墨老先生别怪刀剑无眼。”
            墨节老先生随手拿过某个徒子徒孙递过来的一条木棒。“紫姑娘既然这么说,老夫也就不客气了。”
            不知道几个回合的剑光棍影来来回回,紫姑奶奶的紫魂剑突然一弹,剑锋以正常刀剑达不到的弧度弯了下去,刚好刺在墨老先生的肩头。
            墨家估计也是没有意料到这变故,许多年轻人惊呼出声!
            又是不知道几个回合的厮杀,紫姑奶奶使的不是比试的剑法,实打实是杀人的路数!墨老先生本来量她是个女孩有些放水,战到最后已经来不及了。
            紫魂剑斜斜刺入墨老先生的左胸,一片血珠瞬间顺着黑袍滴了下来。墨老先生惊讶得表情定格在脸上,而紫姑奶奶笑得一脸张狂。紫锋剑透背而过,剑锋的紫红色直接被红色覆盖。
            本狐狸看着这血淋淋的一幕,只觉得天旋地转。
            本狐狸一直以来连杀鸡都怕,见过血的次数少得可怜。我娘亲曾经说过我就是个软弱的的家伙,一点都没有遗传到她老人家的半分基因。
            如今是真正的血溅当场。我看见四周墨家,不论是年轻人还是年长的,眼睛都变成了血红的,充满了杀意。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师兄弟们!杀了妖女!为老门主报仇!”


            17楼2016-01-03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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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哪里?”搞清楚自己身在何处,是本狐狸每次昏迷醒来后最重要的事。花陨身后的白衣少年轻声说:“蛊苗。”声音带着滇南口音,软软糯糯的相当好听。
              滇南土语中好像“族”的发音类似于“苗”。也就是说我现在在蛊族?听起来有些恐怖啊……
              “我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花陨摊手,“好像在桃花林里面我们都晕过去了。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你们两个躺在一起横七竖八的……然后刚好红衣经过,才能把你们两个拖回来——话说阿玖你很重诶,两个人都拖不动……”
              红衣?我上下打量着那个少年。他明明穿的是白衣服啊……
              “哦差点忘了介绍,这是红衣。姓红名衣。”花陨说着把那少年推到身前。
              “早就听说滇南有些姓氏奇异,居然有姓‘红’的。”我说。花陨笑笑:“不说这个,紫月璃姓‘紫’不是也很诡异吗?”
              “哦对了,差点忘了问——红衣你知道紫月璃吗?”花陨突然一拍脑袋。
              红衣摇摇头。看起来这孩子比水苍还要闷,简直就是一个闷油瓶子。
              红衣家里很大,但是只有他一个人。据红衣自己说他还有一个阿姐,不过在外面做侍女,所以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当问到他的父母的时候,红衣突然低头不说话了,好久才开口:“我有记忆的时候就没有阿爹阿娘了,从小是阿姐把我带大的……”
              听到这里我识相地顾左右而言他了。
              一般来说吊脚楼有三层,最底层是用来蓄养猪啊、鸡啊什么的。不过红衣家的吊脚楼最底层是完全遮光的,只有一扇小小的门。花陨带着阴森森的表情说,这里是养蛊虫的地方哦……
              本狐狸听得脑后阴风阵阵。
              在红衣的叙述和花陨时不时的故弄玄虚中本狐狸了解到,蛊族或者说蛊苗,家家都是养蛊虫的。蛊虫可以用来诅咒他人、操控他人死活,蛊虫的尸体研成粉就是比鸩酒还要毒的毒药——不过绝大多数蛊虫的用途还是控制他人。本狐狸一边听一边仔细打量红衣——你们想到哪里去了?
              我只是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红衣也不是人类。
              再说到养蛊虫。传说中养蛊的方法,要用很多地里的毒虫。在养蛊以前,要先在神位前焚香点烛,祷告个几百几十遍——总之就是和神灵祖宗说明自己养蛊虫纯属个人爱好和别人无关云云,这种不负责任的问题咱们忽略……然后在地里埋藏一个大缸下去,缸要选择口小腹大的。缸的口须理得和土一样平。等到某某特殊时间,到田野里捉十二种爬虫回来,放在缸中,然后把盖子盖住,像酿酒一样酿个一年。一年之中那些爬虫在缸中互相吞噬,毒多的吃毒少的,强大的吃弱小的,最后只剩下一个,这个爬虫吃了其他十一只以后,自己也就改变了形态和颜色,这个就是蛊虫了,要好好在避阳的地方养起来备用。具体什么蛊用什么虫,那都是人家一代代传下来的,绝不外传。
              红衣说到这里就停了。花陨开玩笑说:“你看人家都把怎么养蛊虫说出来了,要么咱们回到辞花宫也养几只试试?”
              “不可……”红衣突然变了脸色,“万……万一不小心养出了那种最毒的蛊虫……是会吞掉主人的……”
              本狐狸想象中的蛊虫大概最多就小指头大小,这种迷你版的小东西能吞掉主人?
              “我阿姐说过,有些蛊虫是一破壳出来就能修炼的,有的还能变成人的样子……”红衣脸色慢慢回缓了过来。
              靠!本狐狸仇视妖二代的愤青神经又一次占据了大脑!


              26楼2016-01-03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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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梧宫前碧梧落。
                凤明教总坛碧梧宫坐落的地方就叫碧梧岭,一路跟着大部队上岭时,身侧都是摇曳的梧桐树,往山下看处处都是碧色梧桐,如同无数孔雀的尾屏。
                凤凰栖捂,这凤明教总坛在碧梧岭也算是应了这传说。
                不过一路上本狐狸的注意力都在紫姑奶奶身后那一坨雪白雪白的东西上。其实用一坨这种量词不适合这东西。
                它是一只雪白色的大豹子。
                貌似是白化病的产物。这家伙一路用俾睨天下的眼神巡视,赤红色的瞳子里全都是屌炸天的拽——不知道太拽被人踩啊?
                这家伙——嗯,据本狐狸一路的观察,只是一只普通的兽类,智商估计有10就不错了。不过这种屌炸天的脾气倒是和紫姑奶奶很相像。
                那只狂霸酷拽叼的豹子身边跟着一个滇南女孩,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皮肤略黑,有时微微侧过头时能看见半面脸。那五官居然和红衣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眉眼间相似得不得了。
                “雪雪,不要乱踩花坪~~哎,雪雪不要闹~~”
                那豹子闻言——祸害花草树木更欢了。引得碧梧宫花草之间挂的雕花小笼里的铜铃响个没完。
                我说紫姑奶奶啊,那明明是一只公豹子吧,居然取名“雪雪”……算了,想到紫月璃平时坑爹得没边的审美,我还是不要吐槽了吧……
                这场景,从一天前本狐狸到碧梧宫以来就循环上演,每日清晨超大声的铜铃声都可以当闹钟报晓了。那些锁在小笼里的铜铃叫护花铃,据说是大祭司制造出来的,用来防止鸟雀啄伤花朵。不过它们好像对除了鸟雀以外的物种毫无杀伤力。比如这条狂霸酷拽叼豹子“雪雪”,每天以摧花弄草为乐。
                顺便说一句,大祭司就是星落辰。
                再更正一句,紫月璃审美差的没边,发花痴还是有水平的。
                “雪雪不要闹了~~”紫月璃嗲嗲地呼叫着豹子,不过依然没用。
                雪雪——咳,豹子撒欢儿一般地在院里奔跑、跳跃……冷不丁从院门口拐过来一队侍女。领头几个稍大一点的老成,见到这场景还镇定,后面几个捧食盒的丫头不过十三四岁,见了这呲牙咧嘴撒欢的大豹子,吓得惊呼出声,一个个在门口都不敢进来。推推挤挤中,一个圆圆脸的姑娘一不小心挤到了谁,被一把推出来。白豹子见有人扑来,想也不想就扑身上前。
                只是一霎眼之间,豹子纵起,那倒霉的丫头还没来得及惨叫一声,鲜血就从喉管里溅出,溅了那白豹子一头一脸。
                我在窗边惊得目瞪口呆。
                那豹子还讨好地向紫月璃嚎叫一声。紫月璃微微一皱眉,随机惊喜爬上脸孔:“好雪雪!”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白豹子像是听懂了鼓励,向着挤在门口的一队侍女就扑过去。
                满园护花铃振响,像挽歌,悲凉悠远。红花上溅上鲜血,一滴滴落入土里。
                比鲜花更刺眼的是侍女被咬开喉管的尸体。那白豹子已经被染成了红豹子,还在撕咬着一个侍女的胳臂。
                要不是我在另一个小院里,恐怕也会变成这豹子身下的一具尸体。我震骇地发现紫月璃嘴角始终带着满意的微笑,好像她家雪雪撕咬的不是人,而是饲喂用的白兔一类的小生物。
                小院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一队人几乎是冲了进来,领头的就是星落辰。对着这满园血红,所有随侍的人都齐齐抽了一口冷气。


                33楼2016-01-03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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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我和花陨就向紫月璃提出了离开的请求。出乎意料的是,在花陨一番忽悠之下,紫月璃最后答应得相当爽快。
                  几乎是在我们上路的同一时间,另一个人也悄悄离开了碧梧宫。
                  回到蛊苗寨子的时候已经是薄暮时分。红衣家的吊脚楼在寨子的边缘,山路相当碦脚,加上滇南山高林密的特点,本狐狸一路上都在打哆嗦。女汉子花陨一路都在拿我开心:“阿玖啊,你说你这么娇弱,以后谁敢把自家闺女嫁给你啊?”
                  “花陨你别拿我开心。”我说,“听说滇南以前有些民族是以人为食的,说不定我们脚下踩着的就是人的尸骨!”
                  “别逗我了。”花陨笑着说。居然吓不到她,本狐狸顿觉狐生失败,于是继续编鬼故事:“我听说有些枉死的苗女的鬼魂还会在这个时候勾人魂魄的……”
                  正说着,道路尽头忽然传来了悠悠的笛声。本狐狸惨叫一声:“不好……你看,不会真有鬼吧啊啊啊!”
                  “鬼不应该是幽怨的吗,明明曲子很欢快地说……”花陨一边佯装镇定一边用手死死掐着我的胳膊。虽然是成功吓到她了,但是……
                  讲鬼故事遇到真的鬼是有多倒霉啊!
                  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水苍在的话就好了。虽然不知道他的修为几何、是什么妖怪,但是之前一路上的麻烦大多都是他解决的。加上那张万年不变的淡定脸,很让人有种放心的感觉。
                  “滇南的紫竹调啊。”一个声音传来。
                  由于惊恐,我甩头的力度几乎能把自己的狐狸头甩出去。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慢慢向我走来,面孔从枝叶的影子间清晰起来,一身素净的白衣,长发披洒而下,那对暗蓝色的眸子折射着夕阳的光彩。
                  来者不是女鬼——而是水苍。看起来是活的。
                  “小苍!”花陨立马放开掐着我的手。
                  “你们怎么回来了。”水苍问,不过用的全然不是问话的语气。
                  “说来话长……这这紫竹调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有鬼吧?”本狐狸更关心的是眼前的闹鬼问题。
                  “是滇南的民歌。”水苍眼帘微垂,显然这种要耗费时间解释的事让他觉得很麻烦,“大概就是一个女孩子截了一段紫竹,给自己的心上人做了一根竹笛。”
                  只听那柔柔的笛音忽然一转,继而拔高,越拔越高,像是一线钢丝抛入空中,回转之间似有兵戈之声,就像突然从明河畔转到了漠北战场。笛音铮铮,忽而又悠远绵长,如此反复。
                  “这……换曲子了?”我问。
                  水苍摇头:“世传紫竹调只有郎情妾意,全然不知道它背后的故事。”说着移步就往山路尽头走去。“喂喂,你不怕鬼啊!说不定真的是鬼啊!”
                  “既然会吹招魂笛,一定是人。”水苍一边走一边解释,“紫竹调的故事是,从前滇南有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大约几百年前,滇南这里和漠北的胡骑有过一场战争,男子也应征入伍,临行前男子把女子给的定情信物紫竹笛留给女子,说是如果有缘的话,月明之夜吹起紫竹笛,他就会回来。”
                  “结果呢?”花陨翻翻白眼,“听起来这故事略显悲情啊……”
                  “男子走后,女子思念成狂,终于在月圆之夜吹起紫竹调呼唤爱人。”水苍说着,对面的笛音忽然又柔靡下来,如同花坞春晓,时急时缓。“结果,当夜那男子忽然归来了,两人相伴一晚之后,男子又不明不白地离开了。从那以后,女子不论怎么吹紫竹调,都没了用。”
                  “然后呢?她等到了吗?”花陨问。
                  水苍脚步加快了:“当然等到了,她等到了丈夫的白骨。”
                  他淡淡说完,我和花陨都是面色一白。
                  “原来那一日她丈夫在阵前拼杀奋不顾身,以一敌十最终身亡,魂魄却受紫竹调引路回了苗疆……紫竹调其实是招魂调,只是这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罢了。”
                  道路另一头的笛音渐转哀婉,终于消散在山林云海之间,我看见山路尽头就是红衣家的吊脚楼,薄暮中,一个身影放下竹笛,俯下身,似乎在喃喃自语。
                  那侧影我看着无比眼熟。可不是那日跟在星落辰身后、会使用傀儡虫的女子?


                  37楼2016-01-03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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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我和花陨就向紫月璃提出了离开的请求。出乎意料的是,在花陨一番忽悠之下,紫月璃最后答应得相当爽快。
                    几乎是在我们上路的同一时间,另一个人也悄悄离开了碧梧宫。
                    回到蛊苗寨子的时候已经是薄暮时分。红衣家的吊脚楼在寨子的边缘,山路相当碦脚,加上滇南山高林密的特点,本狐狸一路上都在打哆嗦。女汉子花陨一路都在拿我开心:“阿玖啊,你说你这么娇弱,以后谁敢把自家闺女嫁给你啊?”
                    “花陨你别拿我开心。”我说,“听说滇南以前有些民族是以人为食的,说不定我们脚下踩着的就是人的尸骨!”
                    “别逗我了。”花陨笑着说。居然吓不到她,本狐狸顿觉狐生失败,于是继续编鬼故事:“我听说有些枉死的苗女的鬼魂还会在这个时候勾人魂魄的……”
                    正说着,道路尽头忽然传来了悠悠的笛声。本狐狸惨叫一声:“不好……你看,不会真有鬼吧啊啊啊!”
                    “鬼不应该是幽怨的吗,明明曲子很欢快地说……”花陨一边佯装镇定一边用手死死掐着我的胳膊。虽然是成功吓到她了,但是……
                    讲鬼故事遇到真的鬼是有多倒霉啊!
                    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水苍在的话就好了。虽然不知道他的修为几何、是什么妖怪,但是之前一路上的麻烦大多都是他解决的。加上那张万年不变的淡定脸,很让人有种放心的感觉。
                    “滇南的紫竹调啊。”一个声音传来。
                    由于惊恐,我甩头的力度几乎能把自己的狐狸头甩出去。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慢慢向我走来,面孔从枝叶的影子间清晰起来,一身素净的白衣,长发披洒而下,那对暗蓝色的眸子折射着夕阳的光彩。
                    来者不是女鬼——而是水苍。看起来是活的。
                    “小苍!”花陨立马放开掐着我的手。
                    “你们怎么回来了。”水苍问,不过用的全然不是问话的语气。
                    “说来话长……这这紫竹调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有鬼吧?”本狐狸更关心的是眼前的闹鬼问题。
                    “是滇南的民歌。”水苍眼帘微垂,显然这种要耗费时间解释的事让他觉得很麻烦,“大概就是一个女孩子截了一段紫竹,给自己的心上人做了一根竹笛。”
                    只听那柔柔的笛音忽然一转,继而拔高,越拔越高,像是一线钢丝抛入空中,回转之间似有兵戈之声,就像突然从明河畔转到了漠北战场。笛音铮铮,忽而又悠远绵长,如此反复。
                    “这……换曲子了?”我问。
                    水苍摇头:“世传紫竹调只有郎情妾意,全然不知道它背后的故事。”说着移步就往山路尽头走去。“喂喂,你不怕鬼啊!说不定真的是鬼啊!”
                    “既然会吹招魂笛,一定是人。”水苍一边走一边解释,“紫竹调的故事是,从前滇南有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大约几百年前,滇南这里和漠北的胡骑有过一场战争,男子也应征入伍,临行前男子把女子给的定情信物紫竹笛留给女子,说是如果有缘的话,月明之夜吹起紫竹笛,他就会回来。”
                    “结果呢?”花陨翻翻白眼,“听起来这故事略显悲情啊……”
                    “男子走后,女子思念成狂,终于在月圆之夜吹起紫竹调呼唤爱人。”水苍说着,对面的笛音忽然又柔靡下来,如同花坞春晓,时急时缓。“结果,当夜那男子忽然归来了,两人相伴一晚之后,男子又不明不白地离开了。从那以后,女子不论怎么吹紫竹调,都没了用。”
                    “然后呢?她等到了吗?”花陨问。
                    水苍脚步加快了:“当然等到了,她等到了丈夫的白骨。”
                    他淡淡说完,我和花陨都是面色一白。
                    “原来那一日她丈夫在阵前拼杀奋不顾身,以一敌十最终身亡,魂魄却受紫竹调引路回了苗疆……紫竹调其实是招魂调,只是这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罢了。”
                    道路另一头的笛音渐转哀婉,终于消散在山林云海之间,我看见山路尽头就是红衣家的吊脚楼,薄暮中,一个身影放下竹笛,俯下身,似乎在喃喃自语。
                    那侧影我看着无比眼熟。可不是那日跟在星落辰身后、会使用傀儡虫的女子?


                    38楼2016-01-03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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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章以后明天再搬吧。。
                      反正也没人来。。


                      40楼2016-01-04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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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渐渐沉下去了,平常这个时候家家户户屋上都是一片炊烟。但此时鬼苗寨子里,除了红雀没有一个活人。红雀在寨子里慢慢地走着,右手的袖子已经浸满了泪水。
                        阿爹和阿娘的尸体在寨子外很远的地方。不远处还有一片模糊的血肉。红雀颤抖着想扶起阿爹的尸体,没想到手指刚刚碰到阿爹,碰到的地方就像薄冰一样裂开了!她赶紧去拉阿娘,没想到阿娘的尸体也在轻轻一拉下开始碎裂!很快面前只剩下了一地粉末,风一吹飘了一天一地。
                        十岁的她恐惧地连惊呼都忘记了,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夕阳一分一分在山边消失。
                        后来她结合阿爹留下的笔记,终于知道了那一天发生了什么——阿爹在古籍里发现了一种秘药,据说能把普通鬼降培养得像血鬼降一样强大,于是他请了族里一只老鬼降帮忙试验。这个时候,阿娘培育的邀月蛊还没有成功。
                        秘药的确有效,但苏醒了的老鬼降发了狂,失去了理智,在寨子里大肆杀戮和吞噬鬼苗人。阿爹和阿娘只有一步一步把它引到村外,然后发动了鬼苗人最后压制鬼降的底牌——血契。
                        鬼苗人的血液很特殊,只有用鬼苗人血液画的符咒才能控制鬼。
                        老鬼降虽然最后被降服,但是血契几乎抽干了阿爹阿娘所有的血,于是支持不住反噬的两人也走了。
                        十岁,其他孩子还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年纪,红雀就几乎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阿娘死后,红雀无依无靠。听说阿娘的寨子不远,那里还有自己的亲人,她连夜简单收拾了一下所有用得上的东西。临行的时候她想到,阿娘那么多的蛊虫没人照顾,于是又折回了寨子。蛊虫是养在小坛子里的,红雀一不小心碰倒了一个坛子,结果引起了连锁反应,坛子一片一片倒下去,有些坛子里的毒虫已经爬出来了。看到那些形容古怪的大虫子,红雀吓得惊叫一声扭头就跑。
                        蛊苗炼蛊就是让不同的毒虫互相吞噬。那些从坛子里出来的毒虫,有些还是毒蛇毒蛙,一见到其他虫子就开始互相吞吃。红雀听得暗室里虫鸣蛙叫不断,吓得越跑越远。
                        第二天,在别人家竹楼里躲了一晚的红雀准备离开寨子时,发现门口卧了一只像是蝉的小虫子,不过小虫的背壳是很亮的白色,还有银蓝色的纹路,看起来就像艺术品一样。红雀以前也捉过蝉,随手把这小家伙抓在手里。
                        回到蛊苗之后,她随手就把这只小虫放在外婆家的窗框上。
                        第二天,红雀迷迷糊糊起床的时候,发现窗框上躺着个孩子,危危险险地晃着。吓得红雀一下子清醒了。她足足花了一盏茶时间去想是谁家把孩子放在窗框这种地方,想了好久也没想出来。
                        包着孩子的是一块已经褪色得看不清原色的布,很小,孩子会着凉。红雀忽然母性大发,用自己床头的一件红衣服把孩子严严实实包起来,顺便还有了一个重大发现——这是个男婴。
                        一般人家生了女娃儿养不起,有时候会把孩子遗弃掉,但男娃子是传宗接代的宝,怎么会有人丢了自家儿子?该不会是有残疾吧?红雀又把孩子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孩子刚出生没多久,连眼睛都没张开,小手不知是颤抖还是在挥舞,软软地推了红雀几下。
                        那一刻红雀的疼爱之情如同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有个弟弟也挺好吧?红雀呆呆地抱着婴儿站在窗前,笑得相当幸福。


                        46楼2016-01-04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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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我一定是被花陨喷多了导致脑子短路。
                          我一路都抓着那本随手抽过来挡脸的书,到了给我安排的房间。直到房间里只剩我一个人了我才想起来——这本书的名字我还不知道呢。
                          要是换在平时,我能看得下去的书只有我二哥的话本小说,但是这天晚上我莫名其妙的失眠了,为了治疗失眠,我开始看那本书,翻了不知道多少页之后,我看到了被夹上“书签”的那一页。于是把“书签”抽出来继续看。
                          抽出来的那一刻,我感觉手感不对。这一小片黑色的玩意儿不像纸片,倒像是丝绸一类的。很轻很软,看起来就很贵!
                          谁会把丝绸随便夹在书里当书签?我能想到的只有紫月璃——不,现在是寒曦洁。于是仇富的心理又腾腾腾占据了脑海。我翻动了两下那片丝绸,没想到有一个角居然被我翻开了一点。从那个角继续翻下去,我才发现这其实是一张白色的薄绢,因为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才会看起来黑得发花。薄绢展开之后有一张桌面大小,但展开前只是一小片比半个巴掌还小的东西——这薄绢薄得是有多丧心病狂啊!如果做衣服的话不是一眼就被别人看光光了么?
                          我再次坚定了这是寒曦洁大小姐的东西。只有她才会买这种又贵又缺少使用价值的东西。
                          至于上面的字——圈圈点点,笔画圆润遒劲,但我居然一个字也不认识!看起来这里全都是古篆。别怪我文盲啊,在我出生之前,这东西就已经被书写更加快捷的别的字体所替代了。会写这种字的,目前只有那些老眼昏花的老妖怪们。
                          我随手把那片东西收进怀里,薄绢上面居然有淡淡的香味……
                          好消息是,我的失眠终于治好了。
                          坏消息是,我一头撞倒在桌上,就睡着了,额头撞了老大一个包……


                          57楼2016-01-04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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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骆蕖的重逢,实属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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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挂着笑容,酒窝里仿佛盛满了阳光,浑然不觉自己被亲人卖掉时怎样悲痛的事。白皙的手腕在琵琶上跳动,指尖拨出的音乐里带着对生活的渴望。
                            在吴州秦楼楚馆间,伤春悲秋、感叹身世的女子众多,骆蕖坚强阳光的微笑就像一缕清风。浑然不觉间,白羽被吹开了心房。
                            “阿蕖,你想不想红?”鬼使神差之间,白羽缓缓说。
                            “红?你指的是什么?”骆蕖微微偏头,这个动作让她看上去又有了六年前那个孩子的幼稚。
                            “就是做天下最好的歌姬,享受别人一辈子也享受不到的东西。”白羽道,“你的嗓音可以说浑然天成,就是大内皇宫里的歌女也未必能比得过你。我保证,不久以后,骆小玉的名字会传遍两南三北,到时候你就是天下最有名的歌姬。”
                            “好啊……”骆蕖又是笑得眉眼如月。
                            白羽的搅基圈——不,交际圈是很广的,毫不费力他就见到了百香衢的老板箜篌。箜篌那时已经过了三十岁,可容貌还保持的和二十余岁的女人差不多。
                            “哦,白兄你当时是怎么说服箜篌让尊夫人做清官人的?”夜风中,水苍喝掉杯盏里最后一点红蕖酒,看向已经几乎醉了的白染棠,“出卖色相吗?”
                            “都这么多年了你舌头还是这么毒啊。”白染棠即使醉了也不忘翻个白眼表达一下鄙视,“只是和她喝了一壶茶而已,你以为我的名号是吹的?”
                            所谓清官人,就是卖艺不卖身的。那时白染棠(白羽)还有一点点小小的私心——这让骆蕖能名正言顺的以后成为他的妻子。虽然他知道人和妖的爱情一般都没有什么结果,但那个时候他的确没有想那么多……
                            之后的几天里,他找了汝南的不少妖怪朋友,或约谈或威逼,为骆蕖出名打下了基础。
                            又是几天后,箜篌忽然把骆蕖从画舫上调回了百香衢里,她的房间换了又换,最后居然和那些头牌名妓同等待遇。同时,坊间开始流传骆小玉的歌声能打动人心。
                            不到一年,骆小玉门前门庭若市,王公贵胄要听她的歌都要有一掷千金的豪迈。各处的歌姬,就是有些名妓娘子也学着她的调门唱歌。可惜最强据说也只能学到一两成。骆小玉的歌声被传说是“此曲只应天上有”,她本人也被传成了仙女。
                            骆蕖是彻彻底底的火了。白羽在暗处看着,虽是欣慰,也不禁有了对未来的恐慌。


                            66楼2016-01-04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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