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抬首，眸光落在红霞满天的天上。随后，手腕动了动，握紧了手中的剑。冷风袭来，吹淡了空气中浓厚压抑的血腥味，她身上的将死之气，却也越来越明显。她靠着剑强撑着自己不倒，勉力微笑道：

''慕寒，我在你身边那几年，好像从未问过你你到底要什么''他怔了一怔，却见伊人取下眉间的发簪。含笑道：''而你送我这些又到底想说明什么？你爱我？''她仰天大笑，这一笑依稀只见她笑的豪爽，却又隐隐含着绝望：''你怕是从没爱过我吧？我那么多的付出在你眼里恐怕就与侍女端茶倒水一样，在你眼里是天经地义的事吧？咳咳咳咳''她不住地咳嗽，鲜血一滴滴滴落在地上，染出一朵妖冶美丽的血花。

血色渐渐染了双眸，她忽地忆起，那年她在宫里初见他的模样。

那时家族还未败落。皇太后的七十岁大典开得分外隆重。她还是第一次入宫，对着那九转琉璃亭，玉石雕成的四个角楼分外稀奇，提着裙角就跑开了父亲身边。结果就不知不觉地绕进了御花园。那时正是初春，层层叠叠的桃花妖娆而放，就犹如前几日父亲从江南带回来的九绣云霞锦，漂亮的不像样。而在树下，一名身着月牙白袍的少年持剑在树下练着武，少年看着约摸还是十六十七的模样，一双犹似落入星辰的眸子闪着倔强的光芒。苏婉在一旁看着，自觉自己十五岁的人生中从未见过长得这样好看的少年，

流光在树荫间转动，不知不觉中，剑间带着寒光裹挟着冷风，在距苏婉鼻尖只有毫厘的地方停下。
苏婉一惊，明眸中潋滟出一张无可挑剔的脸，眉目如画，英气十足，只是眉目间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冷冽。
那样如星辰一般璀璨夺目的眸子，此刻，偏偏那么冷，那么冷冷的，看着她。

她心潮狂涌，迅速挪开了目光。

苏婉感觉意识渐渐涣散，回忆的碎片像破碎的玻璃一样刺痛了她，在迷离的记忆中，一副画面突然无比清晰。

那年树下，落蕊缤纷。

少年收回剑，转身离去。

鬼使神差的苏婉问了一句：“请问你是谁？”
他转头，一字一句咬的十分清楚：“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