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君莫负少年茶(1)
我躺在地上,心痛得要命,看着他因慌乱而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抓着头发,嘴巴张得老大,我不再看了,将头转向一边,看到了一大滩血,映着过去。
那时我爸开了个小茶馆,在乌镇。
夏日我在店里守店,把玩着茶杯,他轻轻走入,皱着眉头,眼神清澈干净。
我大着胆子请他过来坐,沏了一杯苦丁茶给他,这时我才慢慢端详着他的样子。
他抿了一口,嘴角微微上扬,尽是温柔的样子,我脸红了一红,问他,好喝吗?
他把杯子放下,说,姑娘放茶叶的多少还需斟酌。
我探头一去,那茶叶已到杯子一半!
我低着头,他却揉了一揉我的头发。
很好喝,他说。
我一愣,再仔细的看看他,
和记忆中的人影重叠。
许溱。
许溱比我大一岁,但都在同一个学校。
他说,小兔崽子,终于转学来陪我了。
我不好意思地抱以一笑。
老家怎么样了?他问。
还好还好。我答。
他果然还是没变,开朗的笑,格子衬衫,比我高出了一大截。
他说,我请你吃鱼去!
我狂点头。
学校离茶馆很远,许溱家离我很近,我有很合适的理由和他一起放学一起上学。
但时间长了,也有不合适的地方。
流言蜚语四起,我很愧疚,许溱只是笑笑,仿佛这些事情都是风一样,轻轻的抚过脸,走了。
秦溆恰好的出现,扎着马尾,干净的校服,有点傻呼呼的。
我第一次看到许溱那样的眼神,带有一丝光芒,刺得我的心里有些疼。
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很合适。
两个人的家在不同的方向,但许溱每一次都会送她回家 。
那种感觉是羡慕。
夏季,我守在茶馆里,昏昏欲睡。
外面一个惊雷把我打醒,我收拾着关门。
许溱冲了进来,门一下子就关着了,茶馆很黑。
那是恶魔一般的黑。
他拥着我,冲动的吻落在我的身上,满身的酒气,我只是哭,两只手没了气力。
那是恶魔一般的一天。
醒来时我在医院,下部一阵剧痛,眼泪止不住。
他说,我会娶你。
我一个巴掌扇在他的脸上,说,你滚。
那么镇静,声音却在颤抖。
他愣了愣,说,我还以为你会要我的。
我没说话。
我会要你,
但不会要这样的你。
夏季,高考结束,我挥着手跟学校告别,但挥手却不能挥去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
我拿着毕业照,看着照片上笑得如此灿烂的我,好假。
许溱在我身后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烟,我露出照片上的笑容,问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啊许溱。
他似乎没料想到我会这样说,一把揽过我,抚着我的背,说着对不起。
我哭了,说,还有什么用。
我没有上大学,跟许溱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