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二年的冬天,我见着了皇宫里头的第一场雪。)
(彼时绿萝从外头归来,收了描了红梅的油纸伞,抖落了一层絮絮的雪,我侧头望她,她曼曼一笑,落雪了。我后知后觉,原是冬至。然而,这发梢到脚心由一股子热气罩着,通身暖洋洋的,分明不像冬日。)
(于是我头一偏,一只手便朝那梨木雕花窗棂递了去,声音也是暖洋洋的——惹得自个生生蹙了一双远山。)
哎,绿萝,你去把窗开开。
(绿萝应声去开那窗,嘎吱一声响刚落,寒风凛冽长驱直入,好不客气。冷风拂眯了眸,一双远山倒是平了。我见着外头雪落,树梢上,青石板上,再一眨眼,又混作一片,白茫茫的,可真纯粹,可真讨喜。)
(万物呀,总得是最纯粹的,才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