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姑姑

（这日备下马车欲至南池子大街一趟，却在府门前遇上致彦，经不住他一阵闹腾，只得带上他一同前往。如雪皓腕轻放霜娥掌心，二人闲聊几句，稚子童真言语，惹得马车内众人大笑。）
（待马车停下，掀帘而起，前方却是人声鼎沸，不觉微蹙蛾眉。明时素知我的性情，不喜人多喧哗，在旁劝说，回首一眼致彦，硬着头皮下了车。）

【近来无事欲出去走走，恰巧在门前遇到五姑姑。听得她有出门的意思，禁不住一阵开心终和她一起出了门。一路上闲聊着不时讲些笑料引得车内笑声连连。也没觉过多久马车便停了，南池子大街，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看着姑姑似乎有些不开心，却也与她一同下车。】
【街上热闹非凡，不觉问道】
姑姑，我们去哪里？

（跟前的致彦瞧着我的眼神有些许不自然，许是看出了我的勉强，微微诧异，面上却未动声色，年纪尚小，便有洞察人心之能，实属难得。心下一软，主动攥紧了他的手。轻轻侧首莞尔，牵动耳边珠络玲珑。）今儿姑姑就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听嬷嬷说，这阵子你读书认字很是用功。

【姑姑的温声在耳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姑姑攥紧了手，小手牵着她感到十分温暖，朝着姑姑笑了笑。听闻她赞了几句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用功读书，才能学到真本事。是夫子教得好。
【鲜少见到娘，与姑姑的感情更好。思索片刻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想法，一本正经道】
姑姑想去的地方就是我想去的地方！
【说完朝姑姑眨眨眼睛，笑了】

（心头一颤，有无限的欢喜夹杂着心疼如绵而韧的蚕丝，一丝丝缠上心来。哥嫂常奔波在外，致彦却是懂事，并未抱怨一句，如今的贴心更让我吃惊。半晌颌首应下，替他挤开人群，笑意如枝头初绽的白梅，眼中含了几分顽皮之色。）姑姑也有些饿了，到前边的茶棚坐坐可好？据说那的八宝馄饨可是一绝。

【平日里虽有些顽皮也懂得分寸不愿让爹娘烦心。手牵着姑姑朝茶棚走去，不开心的事抛掷脑后。注意到姑姑眼眸中的顽皮，定了神色】
姑姑推荐的，一定美味！
【忍不住笑出了声。街上人多，跟着姑姑却也一路畅行。茶棚里尚有空桌，伙计倒也殷勤。待姑姑落坐后方坐下】
前些日子爹问了我功课，我答得好爹就给了我些银子。今日我请姑姑。

哪里会嫌你，姑姑是嫌太过清静。（春至，却异于往常，潮湿与闷热令人烦躁，如同怀里揣着一只躁动不安的刺猬，刺得人不疼不痒的难受。本意来一碗八宝馄饨，瞧着那热气腾腾的白烟平白生出几分不耐。明时立在一旁，手里轻摇着一叶半透明的芙蓉团扇。这才缓和了些。）彦儿可受得热？只是不知这才刚入春，竟这般燥热，回头给你屋里添些冰才是。

（ 妩辞的身世在上官府中并算不上秘密，腻白的手指摩挲着颗粒状的瓷盏壁，含着一缕宁静的笑意，好似在说故事。）许是因为缘分，那丫头来时竟被一只狼犬叼在嘴里放在门前，我瞧见时也是吓了一大跳，匆匆唤来了人，才看清了襁褓中的女婴，也不知是哪对不负责任的父母，竟将她弃了，说来也怪，那狼犬未伤她一毫，畜生尚有怜悯之心，我又如何舍得将她弃之不顾。

（许是因自己的私心，想着今后膝下无子嗣，一人终归寂寞。却也动了恻隐之心，担忧哥哥们只当她一个婢子罢了。那一夜她在我怀中，咧着嘴笑，柔若无骨的小手就那么攥着我的手指。任是铁石心肠也终化为水。我觉着，这就是缘分。）我瞧着妩辞那孩子与我有缘，也怕让人薄待了她。何况…我这辈子估摸着是不嫁了，有个孩子在身旁也不怕老了寂寞。
（伸手抚摸他的头，笑着继续道。）不过有致彦这句话，姑姑就放心了。不过这天气热，致彦可想回去了？

（闻言，苍白至透明的脸颊泛起珊瑚色的红晕，抿着唇嗔怪了他一眼。将花茶往他跟前一推。没好气道。）竟敢打趣姑姑，回去可得罚你，快喝口茶堵住你这嘴。
（他倒不在意我这没底气的话，只是咧嘴一笑，一饮而尽杯中花茶。主动上前牵过他的手上了马车，回府途中心中惦记着，何时也吃回霸王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