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 易止泱
（冬寒，旷野苍茫。驾临高台之上，望四隅，浓云凝愁。太子屡触犯忌，不行人君之仁；小儿德智，才堪履位。然改储立幼，牵涉甚广，局势方稳，有害社稷。如此摇摆不定，斟酌反复已三月余。青鬓熬霜竟浑然不觉。凭栏于此，再牵羁思。垂首，揉额）召议郎陈还，莫多惊动。（负手候人，临阑长嗟）

帝 易止泱
（人至不觉，凭洌风掴怀，空觉悲怵。一波方平，一波见起。安能国有宁时，许一场光风霁月，百姓安宁。来日城头颙望，不见回风，但见康泰。青霜成白，泱亦值）
（过将下阶，方悟人已带到，怔然轻喏）免，你起。
（敛戚容，复倚，背来人，屏侍，声嘶自讽）山雨欲来风满楼。朕却欲乱上加乱…
（肃颜）卿以为小子与太子孰贤？

议郎 陈还
【直身而立，风鼓袖袍，裘不抵寒，是故人皆言，高处寒不胜。抻袖极目】金鳞化龙之于风雨，我朝开疆之于征伐。臣以为，陛下乱中大刀阔斧，或乃社稷之幸，百姓之福。
【垂手沉眉】恒王。
【平声】恒王年三岁可颂诗，五习周易，十二可呈奏疏。开慧早于太子，诗书造诣盛于太子。
一月北地风雪，遍地饿殍，恒王奉诏开府库，广济灾民。朝中多有颂词，贤名播之工瞽刍荛。权衡大局，心智远于太子。是故臣言：贤于太子。

帝 易止泱
（烟波渺然，上下或无坤乾，物外超脱。且听取他娓娓讲来，并无纰漏。贤于太子。掣身，目光冷冽恰同时雨，飘零无痕，生硬，刮得脸发疼。字字断续）你知，恒王贤于太子，朕知，恒王贤于太子，朝野知，万民知。
（仰面胁息，面露难色）指鹿为马，违心而论，拥太子者朝中大半。朕竟受制于群臣...
（色有隐忧，个中苦闷，不堪言）改立之事一延再延，恰逢北地罹灾，太子一朋以此事为梗，窃取时机。太子蠢蠢欲动，怕是来日，要见兵戈...

议郎 陈还
【周存百载，历数宗，无以幼者为储之先历。前日偶与众郎议及，惟啽默嗟叹，祖宗家法，何以违乎？况中宫一系，太子一朋，皆牵之而引全身。斟酌且言】
纵万人皆知，亦不可轻改。我朝自高祖而历百载，谨遵礼乐教化，东宫当立长者。
【时值小雨，窥目城阶，但见苍茫一白，迷雾阗阗。细雨沾衣，但觉冬寒陡峭。】人无生而闲者，身后名禄多托之后天教化。【徐徐】陛下正值春秋，且太子正少。处事不周，可仰孙子之术；心智不定，可习孔孟之道。
【掩口咳声二三，肃容】况，皇室不安，百姓何安？庙堂不安，社稷何安？【拱手作揖】臣以为，陛下但当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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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郎 陈还
【高山仰流水，良马期伯乐，忠臣候仁主。寤寐劬劳，弗征苦色，发怨言。然，时庙堂跌宕，朋党乱结，陈氏多舛。宗氏绵延，社稷传承，是为个中上者。】
【谓】秦庭失和，而生百端，祸黎民，危社稷。初唐偏功，而有玄武之变，弟兄干戈，豆萁相煎。
【吁】父母爱子，为之计长远。【忳忳】臣闻江淮一地，良田阡陌，草木沃若，甚为【声低】安泰。

帝 易止泱
(言微，身是震悚，佝躯一阵猛咳，脚跟生软。臂搭上前来相扶的奴才，勉力站稳。知时日无多，所可为者，不过予小儿一隅安居，远朝堂，近山川。及…良臣。唏嘘数声，喉音艰涩)陈卿才俊，可有作为..止朕挂牵身后世事，若无人相佑，小儿性命难托..（目转，近乎求）江淮民生安乐，恐小儿新锐，治理不效，徒招民怨。卿可欲往协？

议郎 陈还
【仰山河之广，愧私欲之狭。陈发于高宗，传于京都，系钟鸣鼎食之族，然子孙不争，纨绔气盛，此去偏安江淮，或可以全。】恒王仁孝，民以为亲，陛下但可宽心。
【跪伏，叩行大礼。】谨遵圣命。【及日暮，辞退。】

结

@顾知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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