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夜1216去月球第五章欲望传输
重新载入记忆。
最初的记忆穿越场景，白发苍苍的约翰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看着海岸的灯塔。
“……这就是我这个老糊涂所知道的一切了，呵呵，很抱歉，我只能帮你们这么多了。”老人说道。
“这些就够了。”伊娃微笑着说道。
“没错，我们还需要做的，就是把你所登记的去月球的愿望，和你的早期记忆链接起来。然后我们一拉开关，啊哈，瞧着！连眨眼的功夫都不用，你就到月球了！”尼尔比划双手做着拉灯的动作
“……我有个问题。如果你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这个世界。那么……你们现在不也能……轻而易举地实现我的愿望吗？”
“如果这段记忆是真实的话，我们确实办的到。”尼尔认真的解释道。
“你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真的，眼前的一切又是什么？还有……我又是谁？”约翰困惑地说道。
“全都只是复制品而已。如果你愿意的话，一切都能像画画一样任我们为所欲为。至于你……你不过是用于记录约翰尼的一种演算公式。可以反映他的喜好，但也只是一个半成品。……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在这张画布上，画上逻辑连贯的作品。……然后，我们会将你注册的理想传送到你的孩提时代。这台机器将会产生你的新人生，一个为理想而奋斗的人生。最后我们再将结果写入真正的约翰的记忆里。……所以明白了吗，即使我们满足了你，你也仅仅是段‘只读’程序。也就是说，我们可以一遍遍地重启，甚至——”
“够了。”伊娃打断了尼尔。
“哦，别那么敏感。他就是段虚拟程序你知道的。”尼尔顶了顶眼镜说道。
“如果你真这么想，为什么还执着于给他解释？”伊娃认真的注视着他。
“我只是想省点儿时间。”尼尔撇过眼睛说道。
记忆空间。
可以到的最早期的记忆中学时代开始传递去月球的欲望。
传递完成欲望后，2人回到老年的记忆时间点，想要看一看欲望传输后形成的新的记忆。
但是约翰还是一个人孤独地坐在长椅上，望着远处的海岸上的灯塔。
伊娃看着周围完全没有变化的场景，困扰地皱起了眉头：“这里和他最后可读取的记忆设置相同……”
“按理说，至少该有一些变化……” 尼尔也感到难以置信。
“……有些不对劲啊。这些记忆好像不止存在过一次。……它们简直是完全一样。”伊娃惊道，就好像欲望根本没有传输进去一样。
“这怎么可能。欲望已经传输了，不是吗？”尼尔顶了顶眼镜，工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尼尔立刻回到记忆控制系统，又进行了一次欲望传输，再次返回老年的记忆。
“我敢肯定转换过程进行得十分顺利。”尼尔自信的说，“这里有变化吗？”
“还是一点都没有。”伊娃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他的欲望甚至无法单独起作用，怎么可能一点改变都没有？”尼尔感到不可思议。
“可能……可能需要某些东西来激活吧。”伊娃猜想道。
“从他更早的记忆？”
“尽我们所能，越早越好。……走吧。”
高中校园。
约翰刚刚约好莉娃一起去看电影，就被尼古拉斯拉到了体育场来。
尼尔正站在体育场的讲台上发言。
“请大家注意一下！！正如你们所知，我是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的荣誉代表。此刻我站在这里……正是为了告诉你们！”尼尔正式威严而不搞笑地说道。
………………废话ing（开学典礼上的校长发言）……………………
“总之，我想你们大部分人都渴望拥有……和我一样的，前往另一个世界探险的机会，不是吗？！去感受金星的独特的芬芳气息，在土星的光环中逆时针畅游…………亦或，只是到月球彼端探索？”尼尔继续诱惑大家，其实只是针对约翰。
从讲台上走下到人群的前面。
“那么请加入美国国家航空航天总局！！我们坚信，每个人都潜力无限！可能是你！你！或者，可能……”走到约翰的面前，指着他说，“……是你！！！”
“可我一点也不想去月球。”约翰接口道。
“那么你将会成为最幸运的……”忽然发现约翰的回答是不想去，尼尔急忙问道，”不，等等，你说什么？你不想去？”
“我为什么会想去？”约翰对这个神经质的专家感到非常诧异，”我呆在地球上很快乐啊。”
“呃……你就一点都不想吗？”尼尔努力暗示。
“不想。为什么要想呢？”
“一点点都不想？”
“呃……不想。”
尼尔只好回到讲台继续废话：“记住，国家航天航空总局欢迎你们每一位！尤其是有棕色头发的人。”
“我想国家航空航天总局可能不大乐意请你。”伊娃吐槽道。
“但这个噱头已经够了。嘿，我可是很努力的好吧。”尼尔却不以为然，同时很自信地说道。
“想不想看看你这次欲望传输能否成功？”伊娃笑着说道。
“当然，稍等片刻。”
2人进入记忆空间，穿越到约翰的老年时代最后的记忆处。
“完败。”尼尔垂头丧气地说道。
“嘿，别气馁，我敢肯定，一定还有什么事我们能做的。”尼尔忽然又打起了精神说道。
两人又进行了各种尝试，在各个年龄的记忆中，给约翰各种各样去月球的提示。
在电影院里，上映的电影变成了《去月球》的宇航员探险故事。
诊所里，医生说道：“其实我这里还有一本叫做《去月球》的书，这对她会有很多好处。”
婚礼上，神父说道，你们应该试试去月球，现在的新婚伴侣都会通过这种方式表达互相间如星球般永恒的爱恋。
书店里，所有的书都变成了，《月球探险记》，《如何去月球》。
夜晚莉娃和约翰在卧室里睡觉，尼尔趴在窗户上像是念魔咒一样重复着：“去月球，去月球……”
但是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2人从记忆穿越系统中退了出来，回到了现实中。
伊娃靠在沙发上一边休息一边整理思路，想要弄清楚为什么欲望无法传输给约翰.
“这毫无道理……为什么这台机器一点儿用也没有？”
“约翰尼所注册的去月球的愿望被成功传输了，然而……在传输过后，他竟然一点儿想去月球的意思也没了。”
“除非欲望的次要条件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改变。”
“……只有在这种情况发生时，同一种欲望才可能在同一时间产生截然不同的两种反映。无可否认，莉娃在整个过程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
“如果有什么事物可能导致核心发生变化，那么她绝对是头号嫌疑。”
“但是这些因素中……究竟是哪一个具体导致了这种情况呢？？莉娃……你到底做了什么？”
看着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阳，伊娃准备去看看尼尔有没有弄出什么头绪。
尼尔正在打电话：“不，我知道那个，但是——……好吧。你确定这在他的记录之中么？
而且为什么这一信息对我们来说还是不可用？还有那个医学博士之类的事。”
伊娃只好来到大厅等约翰打完电哈。
“哦，还有什么困惑吗？”佣人莉莉走了过来坐到伊娃身边，带着亲切的笑容。
“你打算怎么对孩子们说约翰尼的事？”伊娃想到她的两个孩子。
“我……我不知道。大概会说个谎吧……不过，恐怕也瞒不过去。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们总会发现的。”莉莉叹了口气说道，神色中满是伤感。
“不妨直说吧，这就是人生。没什么好隐瞒的。说实话，您这样的人在这儿工作挺难得的。我是说……毕竟，您还带了两个孩子。”
“也没那么糟，真的。校车正好会经过这儿。”
“可您难道准备在这儿一直干下去吗？”
“差不多吧……几年前，我丈夫去世了。”
“发生了什么？”
“当时他正在服役……然后成了最后一批派驻海外的部队。”
“抱歉，让您想起了伤心事。”
“……那段时间真的非常难熬。我们没什么积蓄，就业形势又相当不妙。就在那时，约翰看了我的简历，然后给我我这份工作，对此，我非常感激。而且，这是个安宁祥和的地方……这儿能让我减缓痛苦，平静下来。”
“政府不是颁布了加大投入以保障烈士遗孀生活的政策么？”
“确实如此，事实上，我也的确接受了不少救助。但后来，约翰尼遇到了一些麻烦……他需要我的帮助。汤米和莎拉也很喜欢这个地方，因此，我们就留了下来。而约翰尼……也非常乐意。……我们会想他的。我仔细想过了，他真的非常需要一个家庭。”
“这是你的全职工作，不是么？事情结束后你有何打算？”
“还有什么可做的？在城里找份工作，活下去，大概就这样吧。这么说挺不好意思的，但……我会怀念约翰尼和这个地方的。以后我应该也会经常抽空来看看吧。约翰尼昏迷之前告诉过我，你们可能很快就到。他说他自己可能已经没机会了，但是……他希望我能代表他，向你们致以谢意。”
“所以……谢谢你们。”莉莉诚挚地说道。
结束和莉莉的对话，伊娃回到尼尔的房间。
尼尔注意到了走进来的伊娃，说道：“……嗯。看来我们的小约翰尼曾隐藏了一些记录。”
“……隐藏的记录？”伊娃疑惑地问道。
“确切地说，他隐藏了病例。他年轻的时候，服用了大量的增强型β-阻滞剂。巧合得很，这种药对我们神奇的记忆，正好有那么点儿副作用。”约翰举了举手中的电话解释道。
“β-阻滞剂…………约翰尼并没有心血管疾病，不是么？”伊娃回忆起了这种药剂，然后说道。
“当然没有。这可就值得我们探讨探讨了……如果这种‘副作用’从一开始就产生了……加上又是如此大的剂量……那么，这对于他服用药物时期的记忆，必然影响非常巨大。”尼尔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认为这就是妨碍我们接触他早年记忆的原因？”伊娃也大概明白了尼尔的意思，还是很奇怪约翰为什么会大量服用这种药物。
“差不多吧。我会详细和你说的。维修人员冲我大喊大叫，就因为我批评了他们。”尼尔抱怨道。
“……然后现在要怎么办？”
“我已经拿到了修正后的频率，这样我们就能顺利跨过阻滞剂的阻碍了。只要我们能进入他的童年时代，就能进一步深入，去改变他的愿望，然后让一切都顺利进行。”尼尔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
“那我们还等什么？”伊娃立刻说道。
“……尚有一事”
“……毫无疑问，事情永远都一个接一个。”伊娃有些郁闷的说道。
“要激活新频率，我们还需要一个触发器。”
“触发器？”
“一个和那段失落的记忆有所关联的，真实存在着，而且存在感强大的东西。然后把这个东西交给约翰尼，这样他就能从内部，同调记忆了。”
“可我们只是初步窥探了一下他的童年记忆，对此根本一头雾水。而且就算我们找到了儿时照片什么的……约翰尼也还昏迷着呢。”伊娃皱着眉头，实在想不到什么适合的触发器，如果这样的话，那不是就没法到达更早的记忆了吗。
“等等，我想起来了，那个气味，腐烂的动物的尸臭。”尼尔忽然兴奋地喊了出来。
“嗅觉受体和大脑的边缘体系是直接连接的。可以以此为纽带同步到他的童年记忆。虽然约翰尼昏迷了，但他的知觉还没有消失。”伊娃想了想说道，给了尼尔难得的赞赏眼光。
“现在你去搞一坨被碾死的动物尸体来就行了。”尼尔得意洋洋地吩咐道。
“白痴，我们直接让公司运一个气味模拟器来就可以了。”伊娃扶着额头说道，看来我刚才忍住没夸这个白痴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