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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TW★【赏文阁】笙歌醉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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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遇到傅沉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他终究会成为我命里的劫数。
得不到,也躲不了。


IP属地:上海1楼2014-11-24 11:16回复
    【一】
      第一次遇见傅沉是在承德七年的寒冬,那时正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庭院里的雪早已积了厚厚的一层,银装素裹。
      那日一早,丞相府里的下人便起身去门前扫雪,亦有小厮站在高高的木梯上挂起了灯笼,火一样的颜色在一片素白里格外耀眼。
      那日是父亲五十岁的寿辰,身为权倾朝野的丞相,他的寿宴办的自是极为风光。自辰时起,便有朝臣携家眷络绎而来,贺礼堆满了厅堂。
      院落里的喧闹声一直不断,时不时有笑声传来,衬得这破落的偏院更加荒凉。
      彼时我尚年幼,十一岁的年纪,坐在窗前的案几边抄着佛经。屋里没有炭火,府里的下人极为势利,看到娘亲并不受父亲宠爱,因此从不来偏院侍候。
      待佛经抄好,已是巳时。娘亲将它们放在锦盒中,又小心翼翼地擦拭了许久,这才牵着我的手朝前院走去。
      在此之前,我从未为父亲贺过寿,而他也不允许我和娘亲出现在前院。这次,娘亲却要拂了他的意。
      一路未看到下人,然,在经过游廊时,却遇到了正与一些官家小姐在花园中玩耍的阮妙舞--丞相府的嫡小姐,年长我三岁的姐姐。
      她看到我后,拎着裙角走了过来,神色傲慢。
      娘亲手中的锦盒太过显眼,她瞥了一眼便抢了过去。
      父亲素爱佛经,这在丞相府无人不知,阮妙舞心里也十分清楚。乱翻了几页后,她恶狠狠道:你们倒是聪明,知道怎么讨父亲欢心!
      说完,便扬手将佛经撒了一地,又伸出了红色的丝履在上面碾了碾。
      娘亲懦弱惯了,只是低着头站在一边瑟瑟发抖。
      墨黑的字迹遇到雪水,很快便在宣纸上晕开。我紧攥着衣袖,因连夜抄书而冻伤化脓的手指又裂开,带来蚀骨的痛意。
      那样骄纵自得的容颜太过刺眼,我刚要走向前,耳侧却传来一声轻笑:阮小姐好大的脾气。
      那笑声中满含嘲讽,但阮妙舞的脸上却莫名地染上了一层薄红,举手投足间也带上了小姑娘的娇羞。
      我诧异地侧过脸,但见一少年自几步远外徐徐而来,玉冠束起一绺墨黑的长发,眼睛漆黑而明亮,唇红齿白,一袭狐裘白到极致,似是要溶在这漫天皑皑白雪里。他的身后是一处梅林,枝头的梅花开得正好,血一样的红色,和站在树下的他像极了一幅笔墨丹青画。
      阮妙舞迎向前去,话语亲昵,而少年虽是笑着,但更多的却是敷衍和疏离。


    IP属地:上海2楼2014-11-24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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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我终究没有去成父亲的寿宴。
        娘亲本是大夫人的丫鬟,因父亲醉酒,阴错阳差之下才有了一段露水姻缘。我的出生成了大夫人心中的一根刺,本就没有爱,父亲为了宽慰大夫人,便一直没有给娘亲名分。
        卑微的身份让娘亲低眉顺眼了十多年,她本想着借此机会为我讨点恩宠,奈何却生就一副懦弱的性子。
        自那日起,阮妙舞便时常来偏院。我被娘亲关在房里,听着门外阮妙舞尖厉的谩骂嘲讽和娘亲唯唯诺诺赔小心的声音。
        直到有一天,我跟在阮妙舞身后出了偏院,捡起地上的石子,用弹弓打伤了她的腿。
        阮妙舞摔倒在地,痛得大叫。
        侍卫很快便将花园围了起来,我躲在假山的山洞里不敢出来。
        凌乱的脚步声越行越近,没多久,他们便搜到这里来。我手指颤抖,这才惊觉自己的意气用事。
        然而,我却未想到,有人竟将那些侍卫拦了下来。
        那把清凉的声音淡淡地说:我一直在这里,从未见人来过。
        大抵少年的身份尊贵,侍卫虽然不情愿,却只能行礼离开。
        花园里复又安静下来,只余风声嗦嗦作响。
        我暗暗松了口气,还未来得及多想,那清润的声音再次传来:还不出来,你要在里面待多久?
        我惊得抬眼朝山洞外看去,但见一白衣少年正站在山洞外,他微微弯着腰看我,身后映着隆冬的白光,宛若初阳。
        我看呆了眼,他伸手将我拎了出来,疑惑道:是个小傻子吗?
        那是我第二次见到他。
        他挑了挑眉,又道:我方才可是全都看到了,你躲得倒挺快。
        一句话又让我惊惶起来,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我推了他一把,转身便跑。
        然而,只跑了两步,我便被他拎住衣角拉到身边,跑什么,本少爷又没说要带着你去挨板子。
        我挣扎着拍打着他的胳膊,他却紧紧攥着我不放,脸也凑近几分,挑眉笑道:阮妙舞张扬跋扈惯了,本少爷看不惯她已久。
        说完,他便松开了手。
        那微弯的眉眼煞是好看,清亮的眸子尽是笑意。我盯着他看了许久,看出他并无半分说谎之意后,这才放下了戒备。
        怕路上再遇到搜查的侍卫,他一路将我送回偏院。
        临走之前,他拉住我的手,问道:我叫傅沉,你叫什么?
        笙歌,阮笙歌。


      IP属地:上海3楼2014-11-24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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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父亲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想让长公主府履行当年的承诺。可是,一连过了几日,长公主府仍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就算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又怎样,就算是温婉贤淑又怎样,终究不过是庶出,地位一落千丈。
          傅沉一连数日没有再来丞相府,我的心渐渐凉了下来。
          那日我正在院子里看书,墙边突然传来一阵异响,我诧异地转身去看,但见傅沉直直地从墙头落了下来,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我还是第一次见傅沉如此模样,嘴角带着淤青,身上尽是纵横交错的鞭痕,血污将白色的衣袍染红,狼狈至极。
          我慌忙跑过去扶他,他痛得龇牙咧嘴,待问他发生了何事,他却是什么都不说,只是紧紧地揽着我说:笙歌,你再等等,我一定会娶你。
          他的怀抱那样温暖,我渐渐湿了眼眶。纵使他不说,我也明白这些鞭痕的由来--长公主那样高贵的身份,怎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庶出的姑娘。他的执拗,只换来了一身伤。
          傅沉铁了心要拂了长公主的意,每日也不回家,只在城南买了一座院子住了下来。他无事时便带着我去正街上闲逛,草长莺飞的时节,阳光正好,断桥游廊,莺歌燕语。
          那当真是段再美好不过的时光,温暖得让人贪婪。直到有一天,在人群息壤的长街上,几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那些人手段狠戾,刀刀致命,傅沉为了保护我,胳膊上被砍了一刀。
          傅家的影卫来得快,那些人眼见打不过,纷纷服毒自尽,显然是受人指使。
          刀柄上淬了毒,待回到长公主府时,傅沉已经昏了过去,嘴角泛黑。
          宫中的御医进进出出,直到夜半时分,傅沉终于吐出了一片黑血。
          本以为解了毒,傅沉很快就会好起来,可是我去府里看他,他的身体依旧虚弱。一袭青色的长衫,脸色苍白得厉害,他微微咳嗽着,颀长的身影竟有些许佝偻。
          我终于看出了傅沉的异症,在那年轻的沈御医替傅沉号过脉后,趁无人之际,我将藏在袖中的匕首抵在了他的颈间。
          那日的刺客是长公主一派的政敌,若不是有了万全的准备能取傅沉的命,他们怎会轻易出手?
          傅沉每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和他讲着话,再转眼看他时,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我记忆中的傅沉应该是站在梅林下笑得比阳光还要恣意纯粹的少年,白衣如他,花红似血,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呼吸。
          看着他日渐苍白的脸,沈御医的话便像魔咒般盘旋在我的耳边--世子的毒确实没有解,只因还差一枚药引,一枚永远也得不到的药引,天意如此,莫要强求。
          天意,何为天意?


        IP属地:上海6楼2014-11-24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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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我终于如愿以偿嫁给了傅沉,却从未想过会这种情景。妻妾同娶,我和阮妙舞一起嫁进了长公主府。
            我坐在床前等着傅沉来揭盖头,等到夜幕四合,等到红烛燃尽,可是仍没有看到他穿着大红喜服的模样。喜娘轻叹一声,道:世子妃别等了,世子去了侧妃房里。
            新婚第一夜就被抛弃,大抵喜娘也觉得可怜。
            傅沉的身体渐渐好转,但他性情大变,整日笼着一层冷冽的气息。
            日子久了,府里的下人发现,世子从未去过世子妃的别院,却对侧妃宠爱有加。
            阮妙舞因为名声在外,年纪大了也没有嫁出去,她本收敛了许多,这次却又张狂起来,整日来别院里耀武扬威。
            别院里只有一个丫鬟侍香,若不是阮妙舞,倒真的像冷宫一样。
            入了秋后,天气渐渐转凉,因两年前留下了病根,我整日咳嗽不止。
            侍香去求管家请大夫,管家看得出傅沉对我的讨厌,冷声回绝了下来。
            我从未想过沈安会来,他拎着药箱,什么话都未说,只是拿着药方低声嘱咐了侍香几句后便离开了。
            因为病情的反复无常,沈安成了别院里的常客。
            有一天,酩酊大醉的傅沉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一身酒气,见到我后,他抬手打了我一耳光。
            我错愕地看着他,他冷声道:沈御医年轻有为,你是不是喜欢他?说完,便伸手去拉扯我的衣带。
            我被他推倒在床榻上,身上如刀割一般疼,却哭不出来。
            后来我终于落下了一滴泪,傅沉醉眼蒙眬地看着我,笨手笨脚地替我拭去了眼泪,低喃道:笙歌不哭,不哭
            我想他一定是醉得厉害,醉得忘记了我们早已形同陌路,醉得忘记了他有多恨我。
            他不断地在低声说着什么,从说他会娶我,到问我喜不喜欢他,问我为什么要杀害他的娘亲。
            他每质问一次,我的心便痛得像又被砍了一刀。我好想告诉他,我喜欢他,比他想的还要喜欢他。我好想告诉他,我没有杀他的娘亲,可我不能说。
            那晚,他说了好多,我终于知道他也是喜欢我的,可这些喜欢在杀母之仇面前,不值得一提。
            后来傅沉醉醺醺地走了。
            他的出现,那荒诞的一晚,仿佛只是一场梦,梦醒了,还是之前的孤寂。


          IP属地:上海8楼2014-11-24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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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上苍垂怜,两个月后,我昏倒在院子里,当沈安平静地告诉我怀有身孕时,我竟喜极而泣。
              红墙冷宫般的生活让我那样期待这个孩子,这个流有傅沉血液的孩子。
              入了冬后,我格外畏寒,前院传来消息,阮妙舞也有喜了。
              府里笼罩着一层喜气,这是长公主死后我第一次看到傅沉这么开心,他扶着阮妙舞在梅林里赏花,往日的阴郁之气一扫而尽。
              我拢了拢狐裘,遮住了微微隆起的小腹。如果傅沉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会不会也像现在这般开心。
              十二月的时候,城里纷纷扬扬地下了第一场雪。别院里没有下人,侍香一早便出门扫雪。我在房里闷得厉害,便想着出去走走。可我未想到,雪水冻了一层薄冰,走了两步,我便摔倒在地。
              尖锐的痛意从小腹传来,血很快便将狐裘染红。侍香吓得大哭出声,一边扶着我一边慌乱地喊救命。
              我痛得失去了意识,蒙眬中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年迈的大夫颤颤巍巍地问着:世子,世子妃这一胎保还是不保?
              似乎过了许久,我听到那把清冷的声音说道:打掉。
              我想挣扎,可是我睁不开眼睛,也说不出话。那抹温暖渐渐从我身体里流逝,可我无能为力。那一瞬间,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醒来后,傅沉坐在我的床边,神色淡淡,看不出悲喜。我抚了抚小腹,问道:孩子呢?
              傅沉蹙眉:我记得我从未碰过你,这是谁的孩子?沈安?
              我置若罔闻,仍是问道:孩子呢?
              傅沉眼里闪过一抹冷厉,最终却化为平静:笙歌,你想要孩子,我可以给你,但我决不允许你生下沈安的孩子!
              说完,他甩袖而去。
              我双手紧攥着被褥,终于痛哭出声。


            IP属地:上海9楼2014-11-24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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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我一病不起,傅沉来看过我两次,每次我都侧过脸去不愿看他。大抵是我这副棺材脸让他觉得无趣,吩咐侍香好生照顾我后,他便不再来了。
                待到我能下床走动时,已到了第二年的暮夏。
                阮妙舞生了一个小女儿,傅沉喜欢得厉害,取名锦歌。
                侍香看我整日闷在房里,便扶我去花园里散步,却不想遇到了傅沉。他和阮妙舞坐在亭子里,手中抱着一个婴儿,眼中尽是温柔和慈爱。他没想到我会来花园,看到我后,他一愣,而后轻轻一笑。
                那抹笑极为清浅,我站在几步远外看他,竟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说是形同陌路,也不为过。
                从那一次起,我再未出过别院。
                沈安来向我告别,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他瘦得厉害,因为一次误诊,锒铛入狱,现又被贬为军医。
                是傅沉的手段。
                沈安说:当初告诉你傅沉所缺的那枚药引,是为了让傅沉恨你,抛弃你,让你不再爱他。我从未想到,长公主居然会让傅沉娶你。笙歌,我后悔了,我宁愿你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爱你的傅沉死去,宁愿你爱他一辈子,也好过你守着一个不再爱你的傅沉活着,好过你生不如死。
                沈安说:笙歌,你做的这一切,值不值?你有没有后悔过?
                值不值?后悔吗?
                从傅沉将我假山里救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心里想着的就是他,想着怎么嫁给他。我算计别人,算计自己,终于如愿以偿,却是现在这般模样。
                走了几步,沈安突然问道:如果当初我没有去拜师学医,笙歌,你喜欢的会不会是我?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等我回答,便离开了。
                他一直都是这般安静,小时候亦是如此。我是不受宠的丫鬟之女,他是府里身份卑微的下人之子,同病相怜的两个人相依生活了近十年的时光。我自小便多病,府里没人请大夫,熬过去便活,熬不过去就死。终于有一次,我高烧不退,年仅十一岁的他背起了破烂的包袱离开了丞相府。他一走便是七年,杳无音信,再见之时,他已成为太医院最年轻的御医。
                我想他已经知道了我的回答,所以才没有等我回答。
                人就是这样,明明将就一下就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可是却不愿将就。
                沈安是,我也是。


              IP属地:上海10楼2014-11-24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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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花开花落几世轮回,转眼间便是沧海桑田。
                  十八岁,我却像过完了这一生。
                  那日,一贯冷清的别院有了动静。我抬起眼,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两岁的小姑娘,她穿着粉色的袄裙,眼睛清澈伶俐。
                  我心里有一瞬的柔软,刚想走过去,却见傅沉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一把将小姑娘抱在怀里,满是警惕地看着我。
                  小姑娘揽着傅沉咯咯地笑,唤着:爹爹,爹爹。
                  看着傅沉眼中的警惕,我突然失笑,在他心中,我竟是这般心狠手辣的女子。
                  傅沉抱着小姑娘渐渐走远,如果我的孩子还活着,也会像小姑娘这样大了,他会喊我娘亲,会喊傅沉爹爹。如果我的孩子还活着,傅沉会不会像疼爱这个小姑娘这般疼爱他?
                  我突然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我又想到那日沈安问我的话--你做的这一切,值不值?你有没有,后悔过?
                  费尽心机地喜欢他,费尽心机地嫁给他,费尽心机地救活他。
                  那时所差的一味药引--至亲之人的心头肉。
                  傅沉从小就没了父亲,至亲之人唯有他的娘亲--身份尊贵的长公主,因此御医才瞒了下来。沈安说是天意,可我偏不相信。那是我第一次想要杀人,那时我才十五岁。十五岁的小姑娘,应该承欢在父母膝下,应该和良人情意绵绵,而我,从未像寻常人家的姑娘一样生活过。
                  最后一刻我动摇了,我知道,杀了长公主后,傅沉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如果这样,我宁愿陪着他去死。可是长公主知道药引之事后,容不得我动摇,她攥着我的手,用我手中的匕首自尽了。
                  我未想到我从相府后门离开会被下人看到,我未想到傅沉会因为疑惑回了长公主府。在他看到我拿着匕首,手染鲜血的那一刻,我知道,这辈子我终究得不到他了。我不能告诉他长公主的死因,他素来孝敬,若是知道,他怕是也活不长了。
                  后来我常想,如果那日没有遇到刺客,如果那日傅沉没有受伤,现在陪在傅沉身边的,会不会是我?
                  我算尽一切想要得到的,终究没有得到。
                  值不值?后悔吗?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傅沉。我瘦得不像样子,入了冬后便一病不起,而这些他全都不知道。积雪缀满庭院里光秃秃的枝桠,带着寒冬的冷意和死寂。
                  我终日咳血,直到有一天,我恍恍惚惚看到了傅沉,白色的衣,墨黑的发,十六岁的少年,笑得比阳光还要恣意。他拎着我的衣角,眼角眉梢带着笑意:我叫傅沉,你叫什么?
                  笙歌。我轻笑,阮笙歌。
                  而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永远不会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永远不会知道他亲手杀掉的那个是他的孩子,就像他永远不会知道,我那样喜欢他。
                  这一切的一切,都会伴着我对他的爱,死去。


                IP属地:上海11楼2014-11-24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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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声】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的胳膊酸涩无力,阳光有些刺眼,微微眯着眼睛,我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窝在假山的山洞里!
                    我惊恐地抬起手,发现手指细嫩得像小孩子一样,俨然不是十八岁的模样。
                    山洞外有把清凉的声音淡淡地说:我一直在这里,从未见人来过。
                    我震惊得没有了思绪。
                    直到那清润的声音再次传来:还不出来,你要在里面待多久?
                    我抬眼朝山洞外看去,但见一白衣少年正站在山洞外,他微微弯着腰看我,身后映着隆冬的白光,宛若初阳。
                    还是如四年前那次一样。
                    四年来的一切在我脑海中浮现,我像是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梦里的一切那样真实,让我分不清我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我愣愣地被他拎出山洞,一时间竟分不出这是一场梦,还是一次重生。
                    或许是连上苍也想知道,我这般费尽心机有没有后悔过。或许是连上苍也想知道,如果一切可以重新来过,这一次还会不会那么执着,这一次还会不会爱上那个唤作傅沉的少年。


                  IP属地:上海12楼2014-11-24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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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END~


                    IP属地:上海13楼2014-11-24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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