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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觉得生疏又困顿，俯下了身。茶汤依然散着袅袅白雾，茶盏却碎的一塌糊涂，那是陵越最为喜欢的一套茶具，白底，玉纹，绘三色相缠锦鲤，似游离于密不透光的池塘下，水面的浮萍淤泥，与其清冽无关。陵越叹了口气，用手去收。他的指间带着练剑留下来的薄茧，尖锐的玻璃片扎不透，却一样把陵越的手割的鲜血淋漓。
他若无其事，微微抖了抖长袍。他的身子依然俯的很低，手也没有举过头顶。他的底气其实并没有这么足的，几乎都是在装模作样，他知道随随便便他心里的防线就会崩溃，在此之前——他低声说：“师尊，陵越此生……不求成仙。”
他惧怕了许久，为那几秒的静默。
末了，那人只是甩了甩袖子，无声地离开了。陵越眼中那蓝白相间的衣角，似乎又开始浸润着一层迷蒙的白雾，一如他幼时初上天墉城所见。
他跪了一会儿，怅然若失。满心一如碎去的茶盏，破碎而细微，密密麻麻扎进血脉里。
他垂下眼眸。
“徒儿不肖。”
“我只收了你们两个徒弟。屠苏身负煞气，而你……”
“我望你修成仙身，不受轮回之苦。”
“但你们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