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中一片岑郁,只得偶尔几抹罥烟吹着竹叶落地,着出些许呜咽之声。
紊郁的竹丛里,一块怪石上斜倚着一个白衣老者,飘落而下的翠绿给衣上洁白点上了些粉饰。老者面色红润,精神矍铄,但额上的纹路却昭示着他已经历了数十年的世间事。白衣老者对面坐着一名男子,身着粗布青衫,长相清俊却并不出众,惟眉间一点朱砂平添了几分英气。
白衣老者斜视着前面的楠木棋盘,道:“将近百年了,这棋盘还是这样,你也一点没变,只是我,已经变成一个老废物了。”
青衫男子伸手触及棋盘右角,抚过那一道道或深或浅的沟壑:“谁说它一点没变,你看不到而已,你能知道这几十年,它发生了什么?”
收手,轻撩一下额间发丝:“而我,不过是侥幸得了一副不老的皮囊,仍是要生老病死,却给人一个英年早逝的假象,其实已是皮下白骨。”
白衣老者轻笑一声,伸手敲下一颗棋子,堪堪落于棋盘中央。
青衫男子微微挑眉:“第一棋下天元,你这是在玩笑?”
白衣老者捋须笑道:“自古棋局,皆是四角起而争略,至中央而休,如今我们就从中央开始,杀它个痛快淋漓,可好?”
“荒谬!”青山男子如是说着,却已手提一白子,置于天元黑子侧的几个间隔处。黑白相生,颇有些阴阳气息。
白衣老者着下一子,问道:“可想听故事?”
青衫男子垂眼看着面前这局不伦不类的棋,又将一白子放在棋盘上,道:“阁下若是想说,那便说吧,同这局棋一样,权当是笑料罢。”
白衣老者闭目思索片刻,漫不经心地搁下一子,说:“那便与你说说几十年前季家小公子的故事吧。”
